第三十五章

    可唯独对师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凡想要的不再是一点点,而是多一点、再多一点......

    不凡又一次失了心神,他的眼中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连跟自己打招呼的顾子柏都视若无睹。

    顾子柏刚回来,正忙着向师尊汇报府邸内的二三事,许是说的事儿有趣,终于唤回了不凡的心神。

    他一边听着,一边鬼使神差地端起师尊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无霜显然来不及阻止,就这样任由不凡用着自己的杯子。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顾子柏口述的娶亲一事上,只有不凡不知在跟谁较劲,只要能让师尊注意,他便觉得高兴。

    可惜不凡的把戏只有自己能看懂,对于无霜来说,她只觉得不凡应是渴急了。

    也难怪,毕竟两人外出逛了一个下午。

    眼下,重要的是顾子柏所说的娶亲一事,胡管事要为女儿娶纳夫婿。这种事本就罕见,何况至今未见到城守真人,府邸下人办喜事,算是鸠占鹊巢?还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得有个理由掺和进去,胡管事向来谨慎,连办喜事都鲜为人知。事在人为,无霜意图打发一个徒弟去府邸露露脸。

    在选择这个徒弟的时候,不凡和幺儿都主动举起了手,无霜毫不意外地选择了顾子柏。

    众人眼中的长老亲自下场,胡管事好歹要给几分薄面。

    顾子柏走后,不凡觉得无聊,他所幸掏出了棋盘,要和幺儿来一场赌局,既然赌嘛,就得赌点大的!他们约定好,输的人要称呼对方为“师兄(姐)”。

    ......幼稚!

    赌局开始,两个悔棋大王对弈,倒让人真想看看到底谁才是赢家。

    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可下着下着,不凡便觉得不对劲,按照惯例,幺儿悔棋是常态,可她今日一反常态,明明都爱悔棋,如今只有不凡一人绞尽脑汁,他很不适应。

    不凡猜测幺儿定有心事,手中的白子落入棋盘,他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娃娃去哪儿了?”

    问完又不经意地看向幺儿,透过幺儿阴沉的脸色,他基本判定,问对了!幺儿果真在担心娃娃。

    话说,自不凡醒后就没见到过娃娃,他无奈地又添了一句,“一个小狐狸怎么整天乱跑”

    “最好再也别回来了”幺儿说的显然是气话,情绪扰了她下棋的思路,她的黑子已经明显少于白子。

    眼看棋局稳赢,不凡已经脑补出幺儿唤他“师兄”时的模样,他笑着说,“《妖族志怪》曾说狐族最擅伪装,你可要小心了”

    啧!不凡抿着嘴唇,他说错话了。《妖族志怪》他确实看过,可不该在幺儿面前说这些,幺儿,应该...不是个多心的人。

    砰!

    错了,暴风雨比他想象的来的更加猛烈,幺儿双手拨乱了棋盘,气道,“你有闲工夫在这挑拨离间,不如问问自己为何要放了银牙柳”

    ......

    两人的吵架声惊扰了入定的无霜,他二人吵架常有,可像此时这般剑拔弩张却不多见,无霜选择坐山观虎斗。

    不凡还在想着如何回击,可提到银牙柳,他气势上瞬间短了一截。

    不行,不能输!刚起身,话到了嘴边又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不凡瞥见了幺儿明明气出了眼泪,又努力憋回去的模样。

    玩大了!

    “这天儿不错啊,咳咳”不凡小心翼翼地找补儿,“刚刚是我言错,娃娃嘛,心思单纯,是不同于其他狐类的,师尊,你说,对不对”

    ......快回答啊,师尊!

    不凡使着眼色,可无霜依旧面无表情,好像在说,你自己气的,自己哄好!

    幺儿确实气哭了,可到底还是因为娃娃,她想不通,娃娃整日神神秘秘的,究竟有什么事儿非得瞒着她。

    见幺儿低头不语,不凡瞎说八道,“啊,师尊点头了,幺儿,师尊说对”

    ......明明没有!

    无霜表情无奈,眼看幺儿越想越伤心,她出言相劝,“无邪城内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想必娃娃卷入其中,抽不出身”

    “师尊,是什么生意?”幺儿接话接的很快,她竟不知道娃娃还有管闲事的癖好。

    “倒卖妖族,售价不菲”

    听到这里,幺儿瞪大了眼睛,显然很愤怒。不凡也心生好奇,“他们卖妖做什么?”

    “妩媚之妖可卖身、玲珑之妖可卖艺、术法高强之妖可护主、乖巧之妖可做奴……还有,妖丹可以助长灵根,使修习者修为大增”

    “可恶”幺儿忍不住破口大骂,她果真不再流泪,眼神中看似幽怨实则心疼道,“有事都不想着找人帮忙,傻不傻啊”

    不凡同样低声骂了一句,想到师尊每日与自己共进退,倒能清清楚楚的了解娃娃的行踪,不凡心生敬意,他扭头看向师尊,“师尊,你是如何发现的?”

    无霜没有说话,反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凡,这让不凡表情发懵。

    许是实在看不惯不凡傻里傻气的表情,无霜用只有不凡能听见的声音回答,“没发现,胡诌的”

    不凡瞬间凝固,“啊?”

    好在他反应及时,在幺儿的视线盯过来之前,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他属实没想到,师尊比自己还能扯,“师尊,虽然我给幺儿气哭了,可是哄哄就好了,这样骗人是不对的”

    他越说越心虚,边说边替师尊数落自己:不对个屁,不对你怎么不哄!

    无霜有些无奈,“算不得骗,猜的”

    “猜?”不凡震惊了,“师尊你的意思是,你脑补了无邪城残害妖族,然后娃娃挺身而出的一场大戏,还毫无根据的当成事实?”

    这...不还是骗嘛!

    “是,也不是”无霜刚欲解释,幺儿撅着嘴打断,“师尊,你和不凡一直挤眉弄眼,是患了眼疾嘛”两人偷偷摸摸的行为让幺儿心累,她嘴高高的翘起,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们当我是空气啊。

    不是眼疾,是臆想症!

    不凡心里是这样的想的,开口却接连否认。

    ......

    无霜当众开口,“你们难道忘了,胡管事身上的那件狐衣?”

    气氛有些凝固。不凡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胡管事用银牙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人忽视了他有些不可告人的生意,怪不得师尊这般猜测,想来是合理的。

    为了一己之私,就罔顾妖族性命,着实可恶。不凡弯下了腰,一边拾掇被打翻的棋子,一边咕咕哝哝,“妖族虽有尚未修炼的妖,可到底还有些术法高强的,怎么会给欺负成这样”

    看到不凡因弯腰而露出胸膛,无霜微微偏头,“恐有妖族相帮”

    言下之意就是,妖族有妖勾结人族,戕害同类!幺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略显慌张的看了师尊一眼,只一眼,无霜断定这个徒儿已经按耐不住,要去寻人了。

    无霜在幺儿伸出腿的前一秒拦住了她,“幺儿,晚上去赴宴,应带贺礼,你去准备准备”

    ......幺儿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明白师尊的意思,她也明白,娃娃若是成心躲着,她是找不到的。可心底还是放心不下,直到听见有人在催,“师尊都说了,幺儿,你快去啊”

    催命鬼不凡不知什么时候抱出了小白狗,无霜下意识伸手去掏它圆鼓鼓的肚子。

    小白狗就这样腹背受敌,无可奈何!

    本是温馨美好的画面,幺儿却无心加入,最好的师尊和最烦的不凡统一战线,幺儿突然觉得自己多余待这儿了,郁闷之下,她抬腿一脚踢翻了脚边的一篮子刺泡儿,任由汁水摊在地上,一鼓作气地走了。

    清甜味儿在空气中铺开,让人条件反射的吞津止渴。

    小白狗更是流出哈喇子,黏糊糊的口水越来越多,顺着它的下巴慢慢流出,就在口水即将滴到师尊手背的瞬间,不凡迅速扔下了小白狗。

    好险!差点就要弄脏师尊的衣裳。

    无霜手里一空,当即楞了,眼看小白狗摔了个四脚朝天,又来了个鲤鱼打滚,她噗嗤一声,笑了。

    须臾间,不凡也笑了。

    只有小白狗用兽语骂着难听的话,不过也不妨碍它吞果子......

    夕阳洒下,余晖撩人,有师尊在身旁静默地站着,有小白狗在果堆里欢耍,不凡的嘴角忍不住咧开,这一刻,他忘了一切烦忧……

    晚上,胡管事差了一个腿短身长的小厮来请。

    看来,顾子柏在府内搞些小动作还是挺有用的!受到邀请后的不凡立马换了套行装,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作为一名重要的宾客,参加婚宴时是万万不能缺了礼数的。

    幺儿心情不好,见不得不凡在她眼前显摆,她越看越觉得奇怪,不凡从来都不讲究衣着,怎么如今倒注意起形象来了?

    “骚气!”

    幺儿骂了一句,不凡罕见地没有回嘴,他确实心虚,尴尬地僵了一会儿。

    闻言,无霜抬头看了不凡一眼,想说什么却并未开口。

    不知道幺儿是怎么想的,嘴里骂着人家,心里却真心觉得不凡的行装好看,嘀哩咕噜也去换了一身。

    无霜就这样被迫无奈地看着两个徒弟来回捯饬,一番折腾下来,时辰已经不早了,该出发了。

    路上,幺儿随手将日间采买的贺礼仍给了不凡。

    看着包扎的密不透风的贺礼,他忍不住好奇,“这里面,什么?”

    幺儿不耐烦地说,“你猜”

    不凡语噎。

    幺儿嘁了一声,“就知道你猜不出,是九层糕”

    不凡皱眉,“人家定亲,你送九层糕,这谁能猜到”

    幺儿小声嘟囔了一句,“娃娃就能猜到”

    不凡有些无语:娃娃,娃娃,果真被迷了心窍!

    ......

    视线由暗转明,城守府的正门到了,宾客云集,门前邀客的傧相礼仪周全,殷勤地招呼着,“贵人里边请”

    不凡跟着师尊入府,入眼是无数的红花烛、红灯笼、红彩车……连祭品都被刷上了红油,他看得出神,不知道是怎样将贺礼递给了府内的小厮,反应过来时,手里已经空了,接着便见到了顾子柏。

    “师尊,不凡,幺儿,你们来了”

    不凡正要去招呼,恍然听见身旁一妇人叨咕着“城守公子”“管家女婿”之类,八卦总是能让人的耳朵变得灵敏,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不凡在红案上摸了一块糕点,捏着靠近八卦的来源。

    糕点快要送进嘴里时,他才发现腹中饱饱的,根本吃不下。算了,他所幸将糕点放回原位,正大光明的听着别人口中的小道消息。

    “主子给下人当赘婿,真是头一回见”说话的依旧是刚才的妇人,她看起来很容易过敏,说完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身旁的贴身丫鬟一边递上帕子,一边附和着,“城守告假多年,怎么连儿子的定亲宴也不回来”

    “有人说,这城守,早死了”

    “死了?”丫鬟像是听到天大的消息,还想继续问什么时,她的主子显然不愿意开口了,咕咕囔囔着嫌弃府内有异味儿,害她犯了鼻鼽。

    八卦就此中断,不凡本以为能当个功臣,可当他把听到的消息告诉师尊时,幺儿明显不耐烦的走开了。

    嗐,原来这些八卦都是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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