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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何时救美

    陈嘉阳回头看向‘不搞基’的大兄弟。

    晚宴上戴着帽子和墨镜?看着被遮了大半的脸,他有一瞬以为这是他帮贺允中大价钱请来的男idol。

    收了钱还藏着掖着,有没有点儿职业精神?但这人又来拉他的手,这不上进又上进的模样让陈嘉阳不由多打量人两眼。

    看着看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汹涌而来。

    曾经被迫待在图书馆里无从发泄的日日夜夜,陈嘉阳百无聊赖转着笔,拄着下巴把某人专心致志的侧脸用眼神凌迟过一次又一次。

    陈嘉阳默默咽了下分泌过旺的口水,磕绊确定:“沈幕川?”

    一旁抱臂看戏的袁妙竹腰肢一僵,见鬼般盯向帽子下的脸。

    漆黑的帽檐遮挡下,男人的五官只有唇完整露在光下。平直的唇线看到尽头仍没有一丝弧度,墨镜后的人看起来愈发难以捉摸。

    熟悉的冷淡嗓音响起:“不需要你。”

    袁妙竹不由轻“咝”了下,啧啧,竟真是沈幕川。这不容置喙态度,有奥妙啊~

    陈嘉阳则满脸一言难尽:“你这么说,那是不知道徐思语那缠人的劲儿……”苏棠那么温柔一个人,肯定会被欺负的。他不顾小臂还被沈幕川锢着,抡起上臂准备强行挣脱。

    不料,沈幕川轻易撒了手。

    陈嘉阳兀自用力太猛,险些闪出去,好不容易稳住后第一时间去看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收回的手搭在帽檐上,将漆黑的帽檐又向下压深了些。

    陈嘉阳看帽檐灰影下的人几不可查勾了下唇角,薄唇轻启:“她自己可以解决,看着吧。”

    沈幕川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快得仿佛不曾出现。却像有魔力般,陈嘉阳在脑中反复播放只出现过0.1s的画面,渐渐从中琢磨出某种尽在掌握的笃定。

    沈幕川在笃定什么,或者是在笃定谁?陈嘉阳带着某种猜测放下手臂,学着某人冷脸看向远处。

    苏棠低着头,长发自然垂在两边,发影拢着的眉眼仿佛只看得到左手的甜品碟和右手的甜品叉。雪白的小脸把“充耳不闻”从头发丝明晃晃写到了高跟鞋尖。

    对面三人搭台子精心唱了半天戏,对手一声不吭也就罢了,竟连看都不看来一眼。没人接茬,三人的戏唱也不是,不继续唱也是尴尬。尽管都努力绷着了,面上的神色也或多或少不大好看。

    韩白雅看出这场戏很难如预料中“体面”演下去,她瞄一眼徐思语紧抿的唇,深以为这是个机会。

    这个挑破脸的恶人必须由她来做。

    “明明都听见了,还在那里装什么装?”韩白雅身子转向苏棠,冷哼一声,“和你说话呢,东西都叫你吃进耳朵里了?还是说你聋了?”

    苏棠慢悠悠掀起眼皮,对上韩白雅。

    韩白雅第一次完整看清了苏棠的脸。

    出乎意料,这张脸没有装无辜,也没有装可怜,又或干脆直白露出恼怒,什么情绪也寻不到,只有两只眼直直盯向她证明她的话被听到了。

    韩白雅扬起的下巴渐渐僵硬起来。

    都说眼睛是人身上最难掩饰情绪的地方,可这人眼里是苍茫的空白。被那不像是看活物的眼睛盯久了,她感觉脖颈后的汗毛正一根根炸起来

    在韩白雅快要绷不住放弃对视时,苏棠才不紧不慢开口:“原来,你们刚才是在说话。”

    ”抱歉,没有领会到。”

    韩白雅有种蓄力重击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知道这块甜点是用什么面粉制作的吗?”苏棠的视线从韩白雅脸上移开,落在在中间人的脸上,“思语小姐。”

    韩白雅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被这突然抛出的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弄得一懵,也看向旁边的徐思语。

    徐思语的秀眉蹙了蹙。

    苏棠像看出了她的为难,退让一步给了选项:“你说是高筋面粉、中筋面粉、还是低筋面粉呢?”

    徐思语默不作声,苏棠一直盯着她的脸等答案。

    徐思语被盯得越发不舒服,只好冷着脸回:“不知道。”

    苏棠理解般点了下头:“它叫费南雪,是法语Financier(金融家)的音译。”

    “传说,第一家制作费南雪的甜品店位于巴黎证券交易中心附近。当时也就是19世纪末,光顾这家甜点店的大多是西装革履的股票经纪人,他们通常行色匆匆,所以更加偏爱小巧便捷的小蛋糕。”

    徐思语暗自琢磨对方说这些的意图。

    苏棠还在继续:“这家蛋糕店的主人为了讨这些贵客们的喜欢,也讨个好彩头,特地把小蛋糕做成了金条形状,并为它们取名为Financier(金融家)。后来,费南雪果然大受金融从业者的欢迎。”

    徐思语看苏棠的眼神渐渐像在看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

    “这是费南雪的起源故事。”苏棠刻意停顿问道,“思语小姐,需要我和你说说它具体的制作过程吗?”

    徐思语仍旧没看懂对面人的路数,慎重没有出声。

    苏棠很快默认徐思语的沉默为需要。

    她用给稚童讲故事般的轻柔声音又说起来:“制作费南雪的原料其实很简单,除了我刚才问的低筋面粉,哦,它在费南雪的制作中起支撑作用,不然打发的蛋糕糊会很快消泡坍塌。还有大量的黄油,和做其它蛋糕不同,制作费南雪用的黄油需要进行焦化处理,焦化黄油会使甜品具有特殊的坚果气息。再加上要添加一定量的杏仁粉,这两者共同作用会使费南雪的香气层次更加丰富。还需要添加……”

    战圈外的陈嘉阳听得眼睛晶亮,却被耐心耗尽、忍无可忍的徐思语出声打断。

    “你是在向我展示你懂很多吗?”徐思语呛声,“你说的东西我是不知道,可我又不是做甜品的佣人,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徐思语原以为苏棠一定会反驳。

    不想,苏棠却认同般点了下头:“我也认为你不知道制作费南雪需要高筋面粉还是低筋面粉能证明什么。”

    苏棠话锋一转:“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

    “你去巴黎的卢浮宫看画,坐秀场的最前排看秀,对香奈儿、爱马仕这些牌子如数家珍,这是你平日见的世面。”

    苏棠的目光在面前的甜品台飞掠而过:“我喜欢甜点,能叫出这里绝大多数甜点的名字,可以对它们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甚至知道它们具体的做法,这是我日常见的世面。”

    “我以为真正见过世面不是可以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如数家珍,”苏棠轻飘飘扫一眼徐思语,留了一句话都空白时间,“而是见过种种世面,有能力在别人的世面里不卑不亢、优雅从容。”

    话音落地,徐思语终于明白这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女人不仅不蠢,还心思歹毒的很。

    刚开始看似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全是为让自己放松警惕的

    烟雾弹。表面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步步机锋,等自己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已经被她冠冕堂皇的话钉在了“不是真正见过世面”的耻辱柱上。

    懊悔、不甘、愤怒各种情绪繁杂,徐思语的法式美甲深深陷进掌心,她该一早让这个牙尖嘴利的贱人闭嘴……

    在场所有看客,只有陈嘉阳心情最单纯,他仿佛发现了宝藏的阿里巴巴。

    陈嘉阳努力在脑中回忆着苏棠刚刚说的那一套一套,盘算着陈泊年再骂他的爱好上不得台面时如何反驳,比如:你觉得天大地大工作最大,我觉得人生苦短快乐为要,各有各的想法,彼此尊重,才是真正的见过世面的“体面人”!

    陈嘉阳在脑中反复酝酿和打磨对付陈泊年的完美台词,完全没注意有人越过了他。

    陈嘉阳打败陈泊年的美妙幻想是被一声倒吸冷气声打断的。

    ***

    韩白雅见徐思语失了往日的骄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却一声吭不出干巴巴站在原地,深以为这是自己今晚翻盘的最佳时机了。

    她脑中疯狂酝酿着说辞,紧张抱在胸前的手臂倏然汗毛炸起。

    韩白雅侧头查看手臂,余光意外扫见个行走的破洞牛仔裤。她震惊于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场合穿破洞牛仔裤,好奇抬头追去。

    是个男人,看背影就知道人很高,她穿着快十厘米的高跟鞋依旧需要仰视。男人上身很普通的连帽衫,下身水洗蓝的牛仔裤,从后面倒是看不出破洞来了。

    不能再平凡的打扮,韩白雅的直觉却告诉她对方是个帅哥。

    韩白雅稍侧一步,才看到男人的侧面,甜品台上方的瀑布水晶吊灯金光流泻,洒在男人修长的脖颈、性感的喉结、犀利的下颌线……兴味盎然的目光一路追随,却渐渐转为疑惑。

    来人最终停在陈嘉阳带来的女伴身边,韩白雅脸色复杂眯起眼。

    “你吃饱了吗?”男人开口,声音宛若月华下静静流淌的清溪,内容却是浸满人间烟火气的熨帖。

    韩白雅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去看怼完她们又埋头吃起来的陈嘉阳的女伴,刚才对着她们眉毛都没挑过一下的女人此刻竟皱起了眉。

    韩白雅的心提了下,或许是他认错了人?

    下一秒,那男人再次开口:“老、板?”

    韩白雅:“???”这帅哥竟然是这讨厌女人的员工?亏她还一度好奇这帅哥的身份。知道以后,韩白雅简直找不到比这更恶心她的身份了。

    更过分的是,这两人竟还视她们三人若无物般聊起天。

    “吃饱了。”

    “那走吧?”

    “去哪?”

    “和我离开。”

    “也行。”

    “要和你老板说一下吗?”

    “不用。”

    韩白雅听糊涂了,他刚才不还叫这个女的“老板”,怎么又冒出来个老板?

    眼见他们要走,韩白雅考虑要不要帮徐思语拦一下。

    她正要开口,就见那帅哥刚迈出一步后又停下脚步,转身口气认真说道:“下次别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哦。”

    “像你现在这样敷衍我的态度就正好,不用说那么多。”

    那女的扯了下唇角:“受教了。”

    帅哥压了下帽檐:“嗯。再好的道理说给听不懂的人也是焚琴煮鹤,对牛弹琴,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唇舌。”语气还能听出满意。

    韩白雅:“!!!”

    她一开始只以为他们是自顾自说话,现在看来,完全是一唱一和、借话嘲讽她们三人。

    还是用和她们一模一样的手段!真是气死她了!

    要不是她们三人主动来找这女的麻烦,韩白雅都怀疑他们两人也是事先排练好的。

    “走了?”

    “好。”

    徐思语估计也是憋得太难受了,干脆上前两步拦在他们面前,架子都再懒得端,直白呛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葱?你俩一唱一和,真把我们当傻子啊?谁听不出你骂我们……”她咬牙,不愿意说出那个“牛”字。

    沈幕川抬臂将把苏棠格挡在身后,继而讥诮开口:“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徐二小姐先拿别人当傻子吧?”

    徐思语被对方冰冷的语气骇住,可这么多人看着,她仰着脖子依旧高傲挡在原地。

    “让开。”沈幕川的声音又冷一分,“好狗都不挡道。徐二小姐莫非当人当腻了?”

    “你、你、你……”徐思语抖着指尖对着沈幕川指了半天,半天没接下后续。

    “你是谁?”徐思语咬牙恨恨,“有本事把帽子和墨镜摘下来,把脸露出来,让我们看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话落,徐思语就见那男人似乎勾了下嘴角。

    沈幕川放下手臂,上前一步,俯身贴近徐思语的耳畔。

    “徐二小姐想我摘下帽子和墨镜?”男人在徐思语耳侧似乎轻笑了下,说出的话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当众讲讲徐二小姐比我这张见不得人的脸更见不得人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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