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看着丫鬟走远,英嬷嬷腿软,秦瑜手快的扶着英嬷嬷,感受到英嬷嬷手心的汗,秦瑜安抚的拍了拍。

    主仆两人整理了神情,迈入花厅,进的屋内,拜见了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看着慢悠悠进来的秦瑜,想到被软禁在这里的屈辱,满腔怒火,“去的哪里,还有没有规矩,惹的外人说我们秦府教养子女无礼”。

    秦瑜羞愧不安“禀祖母,孙女被护国将军府夫人召见,耽误了片刻”。

    秦老夫人听的护国将军府夫人,收了怒容,语气依旧僵硬询问何事。

    秦瑜把刚刚赵夫人对齐夫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恭维道,“孙女得赵夫人召见,还要感谢祖母指点”。

    秦老夫人与有荣焉,然而宋书婷则嫉妒的发疯,自己若是绣个佛经,说不定今日是自己得赵夫人召见。

    宴会散了,秦瑜也没有再见到齐夫人,一行人回了秦府。

    齐府世子屋内,看着一盆盆端出的血水,齐夫人身体发软,靠着丫鬟才勉强维持住。

    一刻钟后,看着御医出来,齐国公疾步走上前,“孙御医,犬子如何”。

    孙御医看着齐国公戾气外泄,寒芒闪动,委下身子细细回禀。

    “齐国公放心,齐世子没有性命之忧,凶器未伤到内脏,只是发现的晚了些,失血过多,这才久久不醒”。

    “以伤口推测凶器是匕首,伤到了世子腿部的经脉处,再加上滚下楼梯,双腿和肋骨有多处骨折”。

    “骨折之处,已接上骨,休养些时日就可,只是....”。

    齐国公看着他踟蹰,抱拳说道,“还望孙御医直言不讳”。

    孙御医看着齐国公面颊阴沉,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心里唏嘘,“世子右腿恐会落下跛疾,不过还需再观望,在下医术浅陋,不全是真实之言”。

    说完孙御医出了门,写了药方,交代了如何服药便急急出了齐府。

    齐夫人听到儿子以后会跛着一条腿,疯狂的攀扯着齐国公胳膊,“老爷,老爷,您抓紧去请御医吧,孙御医是庸医,怎可说我儿....”

    看着她似疯状般胡言乱语,齐国公狠言斥责,“休要乱说,孙御医是今上御赐的接骨圣手”。

    齐夫人想到此处,彻底委顿在地,丫鬟婆子急忙的上手扶起夫人,一叠声的喊着,“夫人”。

    齐国公没有理会齐夫人,看着外面的黑夜静悄悄的,好似张开大嘴要吞没一切,白日还风和日丽晚上冷风强劲的拍打着窗户,好似恶鬼呼啸,无端惹的人惊慌。

    “你那边查的怎样”。

    “没有什么异常”齐夫人忍痛答道,“老爷那边呢”。

    “有些蛛丝马迹,但是没有确凿证据,这事没完”齐国公恨恨说着,对着齐夫人吩咐,“看好望族”。

    齐夫人茫然看着齐国公出的门去,双眼蹦出的恨意惹得身旁的嬷嬷惊惧的低下头。

    齐夫人早已习惯了他无视她们孤儿寡母,可笑他一心求仙问道。

    下面丫鬟听着夫人咕咕笑出声,跪满了院子,哆哆嗦嗦的伏地叩首。

    即已一心升仙,何处招来的满院子红尘孽缘,她想无所谓的,反正生不出儿子,随他去吧。

    胆大的丫鬟提议,“夫人,何不让老爷查查秦家情况”。

    “如何说,说望族是想在今日占了秦家小姐的身子”,齐夫人凉凉的瞥了一眼,“让你试探秦家主仆,如何说的”。

    “奴婢愚蠢”。

    丫鬟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她试探秦家主仆,确实表现的如第一次听说般好奇与无知。

    “秦家之事还需再细细探究,一切还等望族醒来吧”,齐夫人如一夜间老了十岁般瘫坐在椅子上,觉得这人生甚是可笑。

    夜晚英嬷嬷就发起了热,秦瑜让藕荷仔细照料。

    今夜紫玉守夜,秦瑜让紫玉睡在热水房内,有事再喊她。

    今夜无月,屋内只有角落内的明烛闪烁着光,外面响起了二更响声,秦瑜听着窗户打开的声音,跳进一身着墨青色长衣男子。

    赵时逸看着她散着发,静静坐在床上,觉得她每次都如此胆大,他一男子,她每次都如此不设防。

    秦瑜看着他进来,整日的精神紧张此刻一放松,她任由自己陷在被褥里,把头露出来,看着赵时逸坐在桌前。

    “怎的了”赵时逸看着她的眼睛,板着脸训斥道,“不胆大妄为了,谁给你的胆子....”

    赵时逸听着传来的啜泣声,停了斥责,可看她小小的脸露出来,颗颗眼泪就这么滚落下来,跟落到他心上似的。

    他忽然觉得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走上前坐到榻上,擦了她的眼泪,可越擦越多,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哄道,“我又没说什么...”

    忽然感觉到自己被搂住,赵时逸立刻绷直了身子,感受到腰间轻轻的动作,他慢慢呼出口气,看着她枕在自己腿上,感受到腿上的湿意,他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看着散落在腿间的黑发,轻柔的散落在腿上,鼻尖俏生生立着,还抽搭着惹人怜惜。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跟入魔了似的,总是不自觉的关注着她,关心着她,知道她被赖猴子盯上了,派了福顺护着她,也知道她想开个货栈,由着下面掌柜和伙计折腾,还知道她缺钱了,对着下面丫鬟还有嬷嬷却很大方,知道她担心父亲,他总是让她父亲的信件排在前面,还知道她不得祖母喜爱,也知道她素来爱美,可是总是手头没有银子。

    赵时逸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被她下了蛊,前些时日狠下心来,不再探听她的消息,可她又时时钻入他的梦中,和他嬉笑。

    他后来认了栽,想着也许他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来还债的。

    看着她因为动作太大,被褥滑落下去,春初的夜晚还是寒凉些,担心她又感染了风寒,他给她盖了盖被褥。

    秦瑜哭够了,缓过精神来,羞恼的想自己怎么这么不成器,每次见到他就觉得委屈,明明是很坚强的人,为何见到他就这么哭唧唧的,可是眼泪她实在控住不住,每次听着他的轻声,她就感觉满腹心酸,鼻尖酸酸的,想等着他的哄。

    感知到他的手抚着自己的发,惊异之下推了一下,听着地下传来咚的一声,秦瑜怔住了,无措的望着自己的手。

    被推在地上,姿势甚是不雅的赵时逸,也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自己不设防居然被她推下床,若是说的出去,定要惹得师兄弟嘲笑自己多年的武功白练了。

    “小姐,可有事,奴婢进去看看吧”紫玉在门外询问。

    秦瑜担心紫玉进来,慌张说着“恩....无事,不用进来”。

    她听着紫玉走远,趴在床边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赵时逸,窘迫的不知该说什么。

    赵时逸看着在面前伸出的手,五根手指细细长长的,又白又嫩,指甲下面透着粉红的肉,看起来像清香可口的桃子让人想吃一口,定是汁水饱满,清香四溢。

    他轻轻抓着起了身,松开手看着她手上留下的痕迹,暗恼自己的力气太大,哭过后的眼睛湿漉漉的,她的睫毛本就长,被泪水打湿成了一缕儿一缕儿的,像他小时候养过的小白猫,温顺可爱,有时候又露出了爪子龇着牙要挠人,他吓唬两下又缩了回去,每每他这么逗弄小猫,小猫跑远躲在床尾一会儿又跑回到他怀里找个姿势呼噜呼噜的睡起来。

    “谢谢”秦瑜真心感谢,后来她想若不是他的帮忙,齐夫人定会找到她的。

    赵时逸想他不能时时在她身边,天知道他有多庆幸今日出现,“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若是他再次害我,我还.....”

    “那也不许,这段时日他会安分些”。

    “过些时日,他...”

    “万事有我”,赵时逸看着她,“探了消息回来,这次伤的严重会留下隐疾,以他的性子定会报复,赖猴子这边我已安排人,只是近些时日动他不得,免得打草惊蛇,处理他要不知不觉,你安心待在秦府,不可擅自行动,若是有不妥,去护国将军府找福顺,我自会来找你”。

    秦瑜听着他说着事情,三更声起,知晓他要走了,秦瑜起身要送他,他让她安心趟着,看着开窗跳了出去的赵时逸,转身把窗合好,她静静的想着他的那句话,“万事有我”。

    她重生以来,忙着把日子过好,忙着处理谣言,忙着父亲的劫难,忙着母亲的身体,总是边走边拾起一个个包袱,不敢停下,不敢懈怠,他却说可以把事情交给他处理,秦瑜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感觉真好。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这么信任他依赖他的呢,明明上一世是她一直利用他......

    翌日,石嬷嬷进来禀告,齐夫人上晌要来探望夫人,秦瑜嗯了一声,藕荷看着石嬷嬷退出去,询问着,“小姐,夫人来所谓何事”。

    “藕荷,不要叫小姐了”。

    藕荷看着小姐眼底充斥着她说不清的情绪,嗫嚅着应答“....是,夫人”。

    秦瑜看着藕荷的眼泪,伸出手去抹掉了,说道,“别哭了”。

    看着窗外石嬷嬷并着妇人打扫庭院,说道,“藕荷,我若是做了错事,累的你丢了性命,你怨我不怨”。

    藕荷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三个头,“夫人,奴婢生死都是您的人,奴婢不怨”。

    “咱们陷在这个院子里,是出不去的,英嬷嬷,紫叶,不能白死,我们若是要活下去,就得有人死”。

    藕荷被小姐凉薄的语气惊吓住,想到英嬷嬷和紫叶的惨状,藕荷强迫自己镇定起来,下了决心说着,“夫人,奴婢听您的”。

    秦瑜看着藕荷,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看着日头渐渐起来,在藕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免了打扮,她的这种落魄样正好合了齐夫人的爱好。

    齐夫人进的屋内,闻着屋内浓重的药味儿,拿起手帕按了按鼻子,石嬷嬷见机的打开窗户,藕荷站起身想呵斥石嬷嬷,被秦瑜摁住手。

    可藕荷心疼夫人,夫人小月子里受不得风,以后身体会落下毛病的。

    “母亲见谅,儿媳身体有恙,无法起身问安”秦瑜恭敬说着。

    “无碍”,齐夫人摆了摆手,看着在床上无法起身的秦瑜,一脸的厌恶,“听说你想见我”。

    秦瑜十分后悔,“儿媳蠢笨,对不起母亲的信任,没有保护好齐府子嗣”。

    齐夫人想到这毕竟是齐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软和了语气说道,“身子重要,到时候哄哄望族,夫妇之间断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是”,秦瑜嘤嘤哭了起来。

    齐夫人听着脑袋疼,看着面前哭的甚是可怜的女人,前些时日如此硬的脊骨还是弯了,“望族只是脾气硬了些,这次事情他也长了教训”。

    秦瑜哽咽着,“是,母亲,儿媳蠢笨,这些时日总是惹得世子烦恼,吃一堑长一智,儿媳省得了一些道理,儿媳明白了母亲的苦心”。

    齐夫人没了耐心和她周转,说了句静养便出的门去,走出正屋,吩咐石嬷嬷不用再盯着这么紧,她若是死了,可没有这么听话的世子夫人了,只要不出门,随意在府内走动,不用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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