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韩府,韩夫人看着下面奴才递上来的信封,怒火压抑不住,被旁边的嬷嬷拽了拽衣袖,看着坐在下首安静品茶的儿媳,肃了一下嗓子。

    沈岚听到动静,关切问候,“母亲,是否不适”。

    韩夫人看着对她关怀备至的儿媳,更是对儿子恨铁不成钢,他怎如此糊涂,儿媳自嫁入韩家,学问礼数规矩持家,她十分满意,就是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时时冷着脸色,自从她逼她成亲之后,更是不来见他,想想就心寒。

    韩夫人收起脸色,笑着说道,“无碍,就是这蜜茶甜了些,对我这年岁,已受不住了”。

    沈岚转了眼光看着案几上的茶盏和信封,她素知她婆母把持夫君,时时管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可看见婆母拦了信封还是惊讶于她的强势,她忐忑着开口,“母亲,不知这信是否是夫君的”。

    韩夫人看着她手指指向,刚想否认,想了想点头。

    “母亲,不若交给儿媳处理吧”。

    沈岚站起身亲自给婆母换了茶盏,“您和夫君关系刚缓和,夫君昨日还吩咐下面奴才给您找寻貂皮,跟儿媳念叨您身子素来畏冷”。

    “是吗”。

    韩夫人惊喜儿子如此体贴她,想着还是不在此时惹他不快,嘱托儿媳说道,“此女心性不佳,你要多注意些”。

    沈岚拿过信封交给吴嬷嬷屈膝,“谨遵母亲教诲”。

    走出若柳居,吴嬷嬷看着周围四下无人,心疼说着,“小姐,貂皮如此难得,咱也只有这一张而已,您就给了老夫人”。

    沈岚听着吴嬷嬷可惜的语气,说着,“眼色暗沉了些,知我不喜”。

    吴嬷嬷叹气一声,没再说什么,哪里是不喜,即使颜色暗沉,也可留上一些年头,貂可是极寒之地才能捕捉到的,更别说这整张的貂皮了。

    这貂皮还是太子赐给老爷的,老爷给了小姐做陪嫁,没想到落到了老夫人手中,姑爷哪里来的心关怀自己的母亲,还不是小姐在中间转圜。

    她只希望姑爷能体谅小姐的用心,既然娶了小姐,就安生些过日子吧。

    一阵风起,沈岚的声音飘摇起来“嬷嬷,别喊我小姐了,让夫君听了不喜”。

    吴嬷嬷点头应是。

    “夫君可在书房”。

    “这个时辰,应是在书房”。

    吴嬷很是佩服老爷眼光,进的韩府这些时日,公子没有乱七八糟的宴请,只待在书房时时练字苦学。

    到了书房,书台进去禀告,“公子,夫人来了,说有事求见”。

    韩沣墨点头,放下手中笔,看着进来的妻子,温和问道,“可有何事,这是从母亲那里回来,不用日日前去,累得慌”。

    沈岚可不敢接话夫君的埋怨,递上信封,说道,“看着有夫君的信,顺路给您送来”。

    韩沣墨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门房来了信件定会送到书房,何来送到她的手里,定是门房谄媚送给母亲,不可置信一贯霸道的母亲居然放心把信件给她。

    他在她面前打开信件。

    沈岚屈膝,“夫君,我先回觅梅居了”。

    “稍等”。

    韩沣墨看着信件里面拿出来的纸,上面写着,“沈岚嫂嫂”,“写给你的”。

    沈岚惊讶,接过信纸,读了起来,读完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夫君,笑着说道,“夫君,您还看看吗”。

    韩沣墨刚才已大致看了两眼,气哼哼的说道,“即是给你的,我自是不看”。

    沈岚看着自家夫君小孩子置气的样子,忍着笑意说着,“瑜儿回信说感谢妾身的帮助,若出的府来,想邀妾身出门”。

    韩沣墨看着手中的书,耳朵支着,无所谓的嗯了一声。

    沈岚觉得好笑,屈膝退了出去。

    韩沣墨闷气放下书本,转眼看到书桌上压着的信件,故作无意的拿起信纸,“沈岚嫂嫂,亲启,小妹秦瑜,还未亲面恭贺韩大哥和嫂嫂的大婚之喜,近些时日出门不便,嫂嫂相助之意无法当面感谢,望嫂嫂海涵,小妹和韩大哥相识于幼时,小妹少时多有得大哥相帮,顾小妹年少,虽有乍见之欢,但一直规矩守礼,小妹渐渐长大,也懂得了些许道理,除了乍见,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久处不厌才是真理,大哥向来良善,赤诚之心,小妹一直拿大哥当榜样,小妹从未念过大哥的不是,一直是我浅薄了,还望嫂嫂替我美言两句,还要给大哥说,以前答应给的苏记铺的糕点,近些时日给一些吧,小妹出门不得,有些嘴馋了些”。

    韩沣墨两指捻着信纸,近些时日压在心头的乌云散了去,喊着书台进来去苏记铺。

    书台禀告,“公子,这些夫人都已安排了,让小的在后门找个粗使妈妈递进去,还给了奴才打点的银两”。

    “唐记糖炒栗子,买一些吧”。

    书台疑惑公子怎和夫人说一样的话,恭敬回禀着,“夫人也安排了”。

    韩沣墨笑了起来,吩咐书台,“每样多买一份给我,少夫人没说吧”。

    “没说”。

    晚上,沈岚从库房找到貂皮让吴嬷嬷明日出府找个铺子给做成衣物。

    到了觅梅居,看见丫头雀儿笑嘻嘻的在门口候着,神秘秘的冲着吴嬷嬷眨眼,走进屋内,沈岚看着摆满桌子的糕点,才知雀儿高兴什么。

    雀儿笑着说,“刚才公子派书台送了过来,还让奴婢记着您哪样爱吃”。

    吴嬷嬷看着姑爷对小姐用心也开心,“公子有心了”。

    沈岚每样吃了一口,便吩咐嬷嬷给下面小丫鬟分了去。

    吴嬷嬷犹豫。

    沈岚让雀儿给书台回一声,“我爱吃酸和辣,甜甜的糕点,素来不爱吃”。

    “这...”

    雀儿看了一眼吴嬷嬷,看着吴嬷嬷点头,转身去禀告。

    沈岚看着吴嬷嬷的样子,解释着,“嬷嬷,每个人不同,也并不是夫君给了我就得接着,不喜欢硬说喜欢,我难受,他也觉得我虚伪,不若一开始就直接告诉来的轻松,两个人知道彼此喜好,省的猜来猜去”。

    吴嬷嬷犹豫开口,“公子会不会觉得....”

    沈岚笃定,“不会,夫君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她无声的念叨着刚才看到的久处不厌,若是两人久处不厌,何尝不是天长地久呢。

    凌然居内,福顺看着自从命他把信送到韩府,说完一直气汹汹踱步的主子,鼓了鼓勇气,说道,“奴才刚知晓,韩公子命奴才买了苏记铺的所有糕点,在后门使了银子,给秦小姐送了过去,还....”

    福顺看着主子杀人的眼神,止了话。

    赵时逸就如火烧屁股般,就是坐不住,好一个秦瑜,他在外面求神告佛,跟大理寺的官员扯着皮,跟上朝的那些蠢材斗天斗地,她倒好,窝在秦府吃香的,让她吃好喝好,她可真听话,给那个韩沣墨写了厚厚的信,给自己呢,“我父亲怎么样,望细知”,把他当狗奴才使着了,愈想愈气愤。

    福顺看着屋内主子的样子,早有颜色的退了出去,看着远处提着膳盒的应小姐和丫鬟,知道接下来不妙,吩咐看门奴才一声,躲到了前院去。

    应景看着一闪而过的福顺,心下暗恼,她知福顺是世子的心腹,可见过两次后,他便绕着她走了。

    丫鬟花圃也看到了,“小姐”。

    “无妨”。

    花圃看着镇定自若的小姐,甚是佩服,自家小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这么泰然自若,也挺了挺身子,学着小姐的样子走进凌然居。

    花圃对着守门的奴才说着,“小哥,我家小姐给世子熬制的汤,给禀告一声吧”。

    护国将军府守门的护卫可不是一般的护卫,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且刚才接到福顺的指示,岿然不动,粗嗓子冷声回着,“世子在忙,不见任何人,回吧”。

    花圃气愤说道,“就让你禀告一声,这是应小姐”。

    “说了任何人不见”。

    花圃无语,看着面无表情的他们,打算硬闯,刚迈出第一步,看着横在面前的长刀,吓的退了回去,拍着胸脯,“你....”

    “花圃不得无礼”。

    应景平静说着,“那就不打扰世子了,麻烦趁热送给世子”。

    她说完带着花圃退出了凌然居。

    花圃还惊吓于刚才见到的刀,颤巍巍的说着,“小姐”。

    “不见就不见,我也不是非要见”。

    应景拿着绢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可夫人....”

    应景瞥了一眼花圃,“夫人又不在”。

    花圃立马捂住嘴,嘟囔着,“我不会给夫人递消息的”。

    应景想着母亲临走前拧着耳朵给她叮嘱,可她又不知往上递着脸面的是她,求什么也无用,看你不上就不自讨没趣了,两番清净更好。

    看着走远,旁边护卫对着刚才冷面出声的护卫说道,“小心你的头,这是未来的少夫人”。

    冷面护卫解释着,“顺大人让我这么说的”。

    “顺大人有九条命,你有几条”。

    还未说完,从窗户飞来一团纸打到脑袋上。

    “谁说的是少夫人”。

    赵时逸刚才就听到了,只是实在不想搭理,看着外面两个交头接耳,还说少夫人,真是拎不清,气不过打开窗棂扔了一团纸。

    两人紧张跪地,“奴才该死”。

    “你”,赵时逸指着刚才出声的护卫,“汤赏你了,另赏银五两”,指着另一个,“你,去马圈洗马去”。

    看着窗棂阖上,喝汤的护卫幸灾乐祸的说着,“我就说顺大人肯定知道主子咋想的,你还想着讨好未来的少夫人,你还是洗马的时候顺便洗洗眼睛,先看清谁是少夫人吧”。

    到了晚上,赵老夫人也知晓了今日凌然居发生的事情,让芍药去叫世子来山水居,回禀道世子不在府中。

    “可知出门所谓何事”。

    老夫人看着芍药为难的样子,也知晓凌然居的事情打探不出来,让她去请夫人,看着夫人弱弱的样子,甚是头疼。

    她这个儿媳身子也太弱了些,一年的光景有大半喝着药,比她还弱一些,想着儿子早逝,她也不易,放软了语气和她说着逸儿的事情。

    赵夫人用绢帕捂着嘴,压着咳嗽,说着,“全凭老夫人做主”。

    “你是母亲”。

    赵老夫人看着她又咳嗽的不停,也歇了探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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