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沈岚派了马车送秦瑜和秦琬回去,秦琬已然清醒,看着泰然自若坐着的秦瑜,想着质问一顿,又惧怕的缩回去,坐在角落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我想回家”。

    无人回答。

    到了回春堂,秦瑜被英嬷嬷搀下车,转身对着秦琬,“二小姐,下来吧”。

    秦琬不情不愿的下了车,走到隔间内,看着秦瑜把衣服卷上去,皮肤白皙更显青紫狰狞,惊吓出声。

    张大夫看着肿起的腿,“小姐,恐是骨伤,在下不擅长接骨,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大夫,此番若再折腾,徒增我疼痛的时间而已,若是回的家,出来无望,还望您施以援手,小女感激不尽”,秦瑜说完已大汗淋漓。

    “这...”,张大夫也知秦府境况,佩服秦大人为官清明,想了想斟酌道,“恐小姐要受罪一番了”。

    “无碍”,秦瑜说完,接过英嬷嬷递来的白布咬住,看着张大夫抬起她的腿,已闷哼出声,张大夫按着骨头,找到骨骼突兀之处,使劲按下,秦瑜欲想挣扎被英嬷嬷使劲按住。

    英嬷嬷看着小姐脸瞬间如白纸般,青筋暴起,定是疼到了极致,就是三尺男儿都难以忍受,何况娇养着的小姐呀,她眼泪流个不停,手却丝毫不敢松动。

    张大夫遇到病者无数,如秦小姐心性如此坚硬之人少之又少,他由衷佩服,“骨接了回去,最好绑木数月,静养为宜,在下开个药方,让你的丫鬟去拿上十日药吧,若是出门不便,十日后不用相请,我自会前去探望”。

    秦瑜吐出口中白布,冷汗淋淋,气吁吁的说着,“感谢张大夫相救”。

    秦琬最多也就刮破过手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失了心神,被张大夫当丫鬟也不恼,安静的跟着药童去取药。

    回程路上,秦琬出奇的安静,到了下车的时候,被等候的二夫人拽到身后,二夫人看着秦瑜绑着的腿,出言讥讽,“没想到大房出了一个如此骨头硬的人,我还以为大房是一窝的软骨头呢”。

    “婶母过奖了”。

    既然双方都撕破了脸皮,她也就不再佯装不知。

    秦琬想插话,“母亲”。

    二夫人好似没听到,对着秦瑜说道,“就是不知大伯骨头是否也如你这般”。

    秦瑜看着走远的二夫人,内心不安,到了陶宜居,立马安排藕荷去联系赵世子。

    藕荷看着小姐的样子,含着泪点头,心想这次若是再联系不上,护国将军府她也要闯一闯。

    “瑜儿”秦夫人说了一句,已泪流满面,“这要多疼呀”。

    秦瑜摸着秦夫人的手,安慰道,“不疼的,母亲,就是看着唬人些”。

    秦瑜躺倒床上,还想着多劝慰母亲两句,谁知双眼困乏便睡了过去。

    秦夫人细细问着英嬷嬷,英嬷嬷不敢隐瞒。

    秦夫人听完捂着帕子啜泣不已,抖动着手慢慢起身,想到白日接到的纸条,她摆了摆手,让福嬷嬷扶着她回了屋。

    英嬷嬷觉得夫人脸色不对,可眼下也顾不上,安排紫叶去熬药,她要守着小姐,生怕她热了上来。

    到了半夜,英嬷嬷看着小姐热得通红,立刻去请张大夫,到了门口被粗使妈妈拦住,眼睛困顿语气却是不让,“英嬷嬷,奴婢接到老夫人命令,现在陶宜居只进不出,回吧”。

    英嬷嬷着急,“小姐在发热,我去禀告老夫人”。

    “任何情况,陶宜居只进不出,回吧”。

    英嬷嬷转身离开,觑着机会想冲出去,没想到外面还站着护卫,被打了回来,紫叶听着动静过来扶起英嬷嬷回了屋子,看着小姐热的呓语,担忧问道,“英嬷嬷,怎么办”。

    “从后院井中取凉水,我们一遍遍的给小姐擦身”,英嬷嬷只能想到这个方法,吩咐紫叶,“你去熬药”。

    紫叶犹豫,“可今日小姐喝了五次了”。

    英嬷嬷也知,可没得办法,就着田妈妈端来的凉水一遍遍的擦着身子。

    到了第二日晌午,英嬷嬷才感觉到小姐的热退了下来,松了口气,起身眼前晕眩差点摔倒,得亏紫叶眼疾手快,英嬷嬷坐在凳子上缓了片刻意识到哪里不对,询问紫叶,“夫人呢”。

    紫叶一直忙着,眼下也觉得不对,小姐在东厢房,他们进进出出,动静这么大,夫人怎么会没有过来呢。

    英嬷嬷白了脸色,眼下可再也不能出错了,“坏了,快去主屋”。

    福嬷嬷在门外又询问了两遍,听着没声音,想到今日早晨夫人说,“无事不得打扰”,犹豫的看向英嬷嬷。

    “福嬷嬷,躲开”,英嬷嬷搬起院子里的石头,砸向门。

    “啊”,福嬷嬷吓了一跳,看着屋门大开,躺在床上的夫人,地上躺着的碗,惊惧之下坐到了地上,“夫人喝药了”。

    “紫叶,快去熬绿豆水”,英嬷嬷着急吩咐,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奔向窗前。

    福嬷嬷也反应过来,扶起夫人捏着鼻子灌着茶水,手指伸入喉咙,秦夫人还有反应,吐出不少,英嬷嬷和福嬷嬷觉得有望,一遍遍的灌着茶水,等着紫叶端来绿豆水又连着灌了两碗,直到秦夫人睁开眼,两人才坐在地上,后怕的起不来。

    秦夫人着急问着两人,“可有大夫来,老爷那边有消息吗”,看着福嬷嬷摇头,才知陷入魔障,被人诌骗了去。

    秦夫人哭出了声,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如醍醐灌顶般觉得自己愚蠢被人捉弄。

    原是昨日接到消息说一命换两条命,只要她死了,秦瑜和老爷都会无事,她心下恐慌,期初还觉得是唬人之语,可回来看到女儿受伤,悲痛之下听了骗人之语。

    福嬷嬷难过,“夫人,您糊涂呀”。

    英嬷嬷跟着小姐经了这些事,看事情看的远些,知道是院子中有人对大房要赶尽杀绝,对着秦夫人说道,“夫人,老爷未回来之前,任何人我们都不能相信,这府里有豺狼虎豹之人,伺机而动,我们需紧紧在一起”。

    英嬷嬷期盼小姐赶紧醒来吧,现在小姐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秦瑜梦中似被火灼烧般难耐,一会儿后又似溺于河内,起起伏伏,片刻之间又浑身抽疼,好似回到齐府,朦胧意识间,看到端着一盆盆水进出。

    齐夫人在外头等着心焦,御医摸脉是双胎,而且儿媳的肚子尤其的大,每次都看着惊险,是以十月怀胎中,她每日心惊胆战,对着齐望族耳提面命,好在老爷也出面警告,纳了两房美妾,虽越发的荒唐,齐夫人看他不再找秦瑜麻烦,便随他去了。

    齐夫人内心祈祷,若是一举得男,齐府有后,一定给龙泉寺的送子观音铸金身。

    自从回的龙泉寺来,期初知晓她这儿媳还扭着面子放不下,后面许是想的明白了,和望族恩爱相处了些时日,本想到身子自上次伤着了无望,没想到有了身孕,还有了双胎,就是早产了些,不过御医说是双胎就是生的早些,可已然疼了两日了,还未生下,真是难熬。

    秦瑜只觉得身子被劈成了两半,下身完全没了感觉,接生嬷嬷让她有感觉了使着劲,可她完全没了感觉,她嘶哑着嗓子喊着藕荷,“藕荷,我没劲了,也没感觉了”。

    藕荷给小姐擦着汗,知晓小姐盼了多时,万不能在此时失了性命,想到什么,给小姐嘀咕,秦瑜心惊,摇头不能,她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是要和他决裂,前些时日说了狠话,那样对谁都好,她是以后的齐夫人,而他是赵世子,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之间的事情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藕荷知道小姐的安排,可性命攸关,在旁的御医毫无用处,只一味的灌药,藕荷点头安抚小姐,转身出门想找齐夫人,走到门口听着接生嬷嬷说道,“夫人,奴婢接生这些年,双胎的也接生过,少夫人恐有难产症状,若再不想办法,恐孩子....”

    接生嬷嬷摸着汗,若是齐府孩子有事,她绝不可能活着出齐府。

    “怎么办”,齐夫人看她犹豫,知道不敢担责任,斥责,“有话直说”。

    “奴婢曾接生过一家和少夫人一样的情况,是楼御医给开的药,母子平安”,接生嬷嬷斟酌着说道。

    “你道是说的好主意”,齐夫人冷哼,“宫内贵妃生产,你让我和贵妃抢人,是嫌齐府过得安逸些吗”。

    “奴婢不敢”,接生嬷嬷吓得跪地。

    齐夫人看着接生嬷嬷不耐烦,忽然想到上次给诊治的是楼御医之孙,有“小圣手”之称,听说最近在回春堂坐诊,想到这里立马派护卫去请。

    不到半个时辰,楼空青带着药童大步踱来,丝毫没拜见齐夫人,进的屋内,开了一剂药,两个时辰后,小世子落地,然后又有了小郡主,母子平安,齐夫人大喜,看着怀中的世子,喜欢不已。

    旁边丫鬟奉承道,“夫人,世子和您真像”。

    齐夫人左看右看,确实眉眼和她相似,赏了全府奴才两月月薪,齐府奴才跪地齐呼,“夫人安好,小世子安好”

    楼空青听着外面的呼声,看着丫鬟妇人收拾妥帖,走上前给她摸脉,看她睁眼,说道,“他让我给你说句话,你既想划分界,那就听你的,孩子你说不是他的,那就不是他的,此生不复见面,遥祝你心想事成”。

    秦瑜听着他的话,眼泪流了下来,对着楼空青说道,“好”。

    藕荷看着小姐流泪,用绢帕擦掉,“小姐,月子中不可流泪”。

    “孩子呢”。

    “让乳母看着呢,您放心,我小心着呢”,藕荷看着楼空青走出去,再看看当初进言的接生嬷嬷看着楼空青,越发的怀疑是那人安排的,想着给小姐说说,可看小姐累极的样子,算了吧,既然说断了再说这些徒增些烦忧而已。

    楼空青出了齐府大门,看着远处的马车,走上去,看着坐在车内的赵时逸,不爽说道,“不是说了不是你的孩子吗,还这么上心做什么”。

    赵时逸也不知,当初听她有孕觉得是她一直戏耍她,可放了狠话,时日久了,他却心心念念的挂怀了起来,知晓她身子一直不好,提前安排接生嬷嬷进入齐府,安排楼空青在回春堂打下名声,听她难产心焦坐不住,非要在齐府门外静静等着,他也不知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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