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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权利这把椅子

    有很多的时间,够我想很多事情。我被辞退这件事中间还有不少内情可挖的,我要在脑子里将我思考过的全部,一件一件收拾清楚了。

    谁都不知道我撑到被辞退的最后那几天,我的情绪有多么煎熬。光是把人晾在那儿,什么事情都不安排他做,人人都排斥他。平白让人承受情绪上的煎熬,逼迫他自动请辞?看似只有我一个人在焦虑,不止我一个人在焦虑,我相信很多人都在暗中观察我。不过,那时我死皮赖脸地在工位上待了下去,他们一看“这人竟然这么不要脸?”上司马上就考虑把我辞退。一整天什么都不干的人,光是上班就有工资拿,我相信那段时间受刺激的不止是我自己的神经。来呀,相互折磨呀?我肯定要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其他人怎样,我可不想管。那几天没事做让我能坐在工位上思考,现在也在思考中。

    现在是闲了,曾经那么匆忙啊,曾经我还忧心忡忡,觉得我要做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上司教给了我不少知识,团队把我吸纳进来了,成了共事的一支队伍,这确实是真的。当初我确实是想做事的,我想有诞生的作品嘛,想着自己的作品能被世人看见,所以也尽心尽力孵化这个项目。一想到我被辞退了,我没办法不把这结局怪罪到自己身上……当初机缘巧合之下才到这家公司任职的,我想象他们伸出了救命的稻草,现在我想走反而显得不仁不义。

    我是为了擅自脱队而难过吗?也有可能吧?它绝不是主要原因。我最难过的是不能让我的作品被实现在项目中,还署上我的名,中途退出的人连自己的作品都卖出去了,像卖子求荣的贫穷父母。但决定了要断臂求生,我肯定要这样做的。再不舍也只能告别,全是为了我好。辛苦做出的东西,到头来像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都是一心指望着别人的项目能成,为别人培育的价值,我本人物质上的回报很少,名誉上的几乎没有。没人知道哪部分是我做的,心血都白白付出了。我为将自己的价值全部卖出而感到悲哀,我居然没有保留我个人的作品吗?我太不理智了……

    我知道这份事业有大众化的上升渠道,只需要待在这个行业里,等着时间越来越长,经手过的项目越来越多,最好是做成一些知名的项目,就算“熬出头”了。添上新勋章的简历成了大众眼中光华万丈的历史丰碑,许多人是从一个人获得过什么奖项而认识那人的,说到底这些“名头”才是一锤定音的筹码。那要熬好久啊,十几年?几十年。就像我说过的:即使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只要等时间自然而然累积他的威望,他到了某一天也算得上某个“大人物”了。

    难道这是我期待的吗?不,我吝啬自身的才华,我不贱卖我的心血。而且在“追求人生的欢乐”中,我急于求成。这是一种冥冥中的忧思,我怀疑凭我的精神状态,我可能……不是一个长命的人,我是一个病人。在死之前至少要享受过欢乐吧?不然不甘心。

    在没有准备好下一步要迈向哪里,也找不到退路的前提下,我迫不及待给自己解绑了。其实……我还是不知道能怎么办。

    还是算了,不要责怪自己。要体谅自己,对自己网开一面吧。竟然现实这样痛苦,我只好继续保持着虚妄的梦。如果不为梦想痴迷,人会绝望吧?

    ……

    我又在想当时,说到底是我不肯放弃他们。上司炒掉我可能只是因为他的PUA计策失败了,谁知道呢,因为我总是表现得很谦虚……现在回味这整件事,我越发感觉像这样。我心虚谨慎地应对身边的一切事情,我的腼腆不是装的,因为我对于我没把握做到最好的事情,觉得这样应对最恰当,这可不是我懦弱的表现,别人却以为我懦弱。想用感情控制和绑架我?我心态老了,不吃那套。程月的话让我醍醐灌顶。

    可能上司认为让我一直保持浑浑噩噩,只知道拼命工作的状态对公司最有利吧。

    以为我傻吗?怎么可能忽视了现实层面的计量?

    他们态度又差,工资又不给我涨。我虽然低自尊,也是会算数的!才给那么点钱买我每天拼命干活,还搞得心情差。谁愿意干啊?反正我不干!我明明在工作上尽力了,我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可为什么,绩效考核中是中下?看到那种成绩单,上司和老板都频频摇头?这种程度都不及格,何种程度才及格?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也不打算更努力,我绝不可能只为工作而活。

    我马上就明白了,他们是在委婉地提醒我该“多加班”。用他们的话说:“你是很好但是还可以更好,所以我们要给你‘中下’。”这让我无比沮丧,他们既然还试图控制我的情绪,令我的恐惧和羞愧驱使我更进一步投身于工作!尽管我觉得这已经是让我满意的成绩,可他们不满意,他们期待着一瞬间烧完所有的柴让炉火烧到最旺,他们想杀鸡取卵!

    一瞬间让我回忆起大学的时光,当时的导师差遣我们几个本科生去做他的项目,他竟然叫我们通宵做数据。我已经从大学里出来了,我不用再照看那些检测机器,我既不是柴火也不是母鸡。

    后来,我想通之后就准备跑了,毕竟我是知道自己能力几何的人,我附在我的耳边说我绝对不能折在这里。工作带给我的钱不少,可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我从钱财的困境中脱离出来,喘息了一阵之后,它就诱惑不了我了,我的健康也很重要。

    当我做了这个决定,并且付诸于行动让我的工作态度变得吊儿郎当之后,当时我觉得明眼人都知道我已经准备好被辞退了。他们的态度就变得很有趣了——当他们言语贬低、威胁和警告完全起不了作用之后他们说“让她走吧”,好像我已经完全无价值了似的,对他们而言是这样了。对我而言,这不仅仅是工作的过程不愉快,老板只把我当可替换的零件。他如何对待我,全看我给他带来多少回报,可价值竟然是我生产的,为何被用于他人身上,我的价值为何被他人采摘?尽管如此,也就算了,为什么我给他打个工,我就不是人了呢?我打工是为了赚钱活着,不是一心去给他当狗的啊!每天工作八小时就八小时了,他还用情感控制我加班,还打压我的情绪让我消极,好让我全身心投入到产出中!全都是贪心的人,期待人像机器一样能不眠不休地工作,却又不愿意支付将人作为机器使用的维修费,更不愿意保养那些被当做机器的人。他们希望我付出百分之百,如果某一时刻发现我能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那我就应该时时刻刻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否则就是懒惰!我觉得不划算,那点钱买不来我这些!当我发现我能做得更好,我也不打算再将自己的心血贱卖给他们了。

    于是,他们就堂而皇之地改变态度了,我有能力也不能使他们高看一眼,我有能力并且为他们所用才使他们正眼瞧我,夸赞我同时夸赞我辛苦赚来又拱手俸给他们的金子。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对我评价如何我几乎不关心了。他们像被奶酪勾引的小老鼠,是只看得见钱的人,与他们沟通得用钱,可我何必为了与他们交流费心学那门“外语”,好让他们理解我?

    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视而不见,去追逐浮光一样的幻影,以为那是就是真正的金子。好像他们活在这世界上只求与金钱和权势为伴。我很难使他们理解,他们又觉得是我不理解,只觉得我口中这一切这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壮丽的空想……从此彼此遇见了只好绕道走。我从中学习到的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就是:早知道双方都不能互相了解,那就不了解吧,让我像趟过滚烫的油锅之后又蜕过几层皮,但至少让我学会了这一点。

    谁叫公司不把人当人看,我还不走,留给人当狗啊?不全是我的错。如果我在这社会上可以被取代,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零件,但我深知我不是一个零件。我已迈出这一步,绝对不会后退。谁愿意挂上标有售价的牌子就挂上吧,我绝对不承认我只值那几个钱,我可以创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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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摊开来说吧,不要嫌真话难听,真相难看。你难道想当一个又聋又瞎的人活在世界上吗?

    人本逐利,一个人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无一不代表他们的阶层,代表他们的利益。所以要注意听他们的话,注意看他们的行为。你要相信凭他们的脑子只能想到这些了,对这种层次的人还能有什么指望呢?我就是被当做猪仔卖得多了才洞悉了这个道理。你不能说这是歪理,这是这个世界映射在我脑中血淋淋的教训一条,你怎么好意思责备我呢?我明明是个清白的受害者。你该不会想责备这个世界吧?

    人要是不长出獠牙,就是一只长两脚的猪,被宰杀了,将血肉瓜分殆尽。一只猪哪里都能吃,也没有人嫌猪肉难吃,吃到嘴里全是香的。在他们眼中就是如此,自嘲“韭菜”也并非在开玩笑。如果他们把x这样的人,所有的这些受劳务合同约束的工人当人看,就不至于因为他们人性的反应而那么惊奇和愤怒了。

    老板也只是个人而已,难道他用他的资本垫高了身份,他就成为人上人了?他就不用经历生老病死、不用靠吃喝拉撒活了?他跟你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像你来这世界上一样容易,也像你离开这世界上容易。不得不说,因为有一些资本,他们能体验到这世界上的一些服务和权威是你体会不到的,那又怎么样?你就不能拾起你的自尊心,说“没有那些又怎么样?”这世界上大多数的服务不用到了那种程度就能享受到的,有多少货是吊高价来卖,你不会分不清吧?

    至于权威,“权”天然比“钱”更亲近人,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这东西,因为你开始凝望某人的时候就承认了他们的权力,孩子们在认识钱之前,就已经凝望过他父母的高大身影了。人在追求钱时只在追求钱,追求权时会凝望将权利集中于一身的那个人。权利是系在人的裤腰带上才能发挥作用的,有时候是一个身份。那响当当的名号要把我吓坏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手中掌握着权力,谁人敢不尊敬?

    谁赋予的?人赋予的。有人相信他们;有人相信他的手段;有人想得到什么,才将自己的命运系在他身上,自降身份成为带指挥的羔羊,等着牧羊人的笛声。说到底权威只是人与人的游戏,可人一多就容易形成漩涡,卷动着。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许多人的命运就被卷进去了。他要变成庞然大物了,人们看他不得不抬头,一抬头就知道自己的渺小。

    心生恐惧,就越觉得自己渺小。漩涡的中心——也不过只是一些人而已。

    他们一定有某些特质使他们拥有这种权威,也应该知道有人自愿成为木偶,将自己的线亲手交到他们手上,还有更多人想的不是很明白却也做了。他获得了借别人之力行自己之事的权力。我对这种现象没什么看法。但我还要说一句,我始终相信着使人痛苦的人一定要受同等的痛苦,使人幸福的人也应受同等的幸福。今时今日说这种话,仿佛是我得了癔症,我只好改口说“这是我的愿望”,但我是这样相信着的。

    身处漩涡中心的人应该清楚自己身上系着什么,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的“裙摆”摆动得有多大,一次判断将的使多少人受牵连。无名无姓的羊,最好连着判断力和自觉也一起失去,若不是那样,是不应该成为一头“羊”的。

    如果你的野心希望你有一天也能爬上那个位置,将那里的人取而代之,你何至于现在几乎卑躬屈膝?不滑稽吗?或者你希望别人也仰望你,尽显卑微,就像你呈现跪姿抬头仰望现在那个位高权重的人一样,你要是这么想,我觉得你活该在这个怪圈里打滚,这大概是你的福气吧?

    如果你有野心,希望你有一双慧眼和好用的脑子看清自己的实力,不至于被自己的野心刷得团团转,这种情况在学习中早有明示——如果你曾认真学习过。知道得越多越明白自己知道得少,而知识本身几乎无边无际。学技能或许不用学习那么多广泛的内容,但还是要深入学习,不然连自己知不知道都不知道。

    这也不全是为了鞭策自己诚实地学习,同样因为别人的口中说出的话不全是可信的。竟然其他人怎么评价你的能力偶尔与他们从中获利多少挂钩,最好你是能自己评估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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