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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记恨

    必须狡猾才能保护我的善良。

    一直以来我坚信与我做交易的每一个人都有所得,即是他们应该得到比应得的更多,因为他们找上我了,我跟高兴他们找上我。让我有幸用如此贫瘠且无趣的手段试图将他们留住。

    有时候有些人带着赚我一笔的心思来的,欺骗我愚蠢无知,他们也总能得到更多。对于那些不公我只觉得这是我付的学费、买来教训。谁叫我不幸遇上了坏人?如果来的人是好人,我应该好好对他们。结果我总是亏,无论来的人是好是坏,与我交往也好,交易也好,我总是亏。只分情愿不情愿的差别。也没有共赢的方法,我不允许自己从中获利,道德、公正、诚实是焊死在我头顶的框架,无论如何我不能逾越。当别人对我的好超过了我对他们的好,我唯有羞愧。为了让我自己安心,我会赔付他们比本应得的更多,甚至有时为了报答某个人让自己套上枷锁。

    没办法,我想帮我过的人有好报。我也没指望谁对我好,是他们自己决定对我好的,仅凭这一点,就应该让我对他们好。因为愿意来帮我的人真的很稀罕啊。这就是我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之一:如果我没有价值,就没有人愿意在我身边停留,我要尽情展现自己能做到什么,让他们看见,即使让他们知道在我身边有利可图,因此才留在我身边,我也会对这些虚伪的关系甘之如饴。

    如果人人都是从我身上贪图什么而来的,我为了留住他们,一定会入不敷出。这个人不同,他主动帮我过,他提供了我最需要的一项事业的上升通道,对我而言他就不是其他人了,他在围绕我的人群中鹤立鸡群!我怎么能忽视他呢?我不能不对他好!我就应该这么做!我曾热情款待过蚊蝇,凭什么不去奉承他?说尽他想听的话,捧高他!连心也献上,倾情爱慕他!

    我都糊涂了,人家想要的不是这个。而且人家还不起我呢,自取其辱了吧?我都察觉到了,叫我又气又委屈。

    我好像一直对自己很刻薄。什么都可以给出,没有为自己留下的部分,搞到现在,我干的每一趟都是赔本的买卖。干什么都不赚,那我干什么都没意思,连行动都不想再有,生机也断绝了。哈哈,我快活不下去啦!每每讨论到生死,好像是一件大事,有时候又觉得不是,“希望”可以是一种感觉。也就是最近,我才开始追求我的“希望”,这是一种求生本能吧?我还是想活的。“要好好地养育自己,为自己讨点好处,”这念头一起,就抑制不住地让我遐想连篇。真是废话,我也向往丰盛富足的人生啊!如果还像从前那般活,我怎么可能得到丰盛的回馈呢?我怎么算都算不出来,因为付出和得到是不平衡的,我一直在赔。蓦然发现我已经陷入了死局,如果任何人都能讨到我的好处,说明我只要渴求有人在我身边,就会让我损失。假使贪婪是人的本性,我想问题在我。

    我可以变得狡猾一些吗?

    我要学坏了,我很高兴我终于学坏了。我看清了自己原来是一个穷鬼,就因为我专门做赔本生意让自己成了一个乞丐。我想让路过我身边的人得到好处,说不定他们会愿意围绕着我呢?结果谁又为此高看我一眼?“欺骗”我这样容易,他们只觉得我蠢吧?也不全是那个原因,我想那样做是对的,道德约束我,于是我做了,仿佛沿着我不能逾越的框架生长,我觉得憋屈,哦!原来我是不满的。只因为我恐慌没有人愿意为我停留,我给自己定制了那些“道德”。我的“道德”苛待我,它是不公平的。

    我学坏了,我真正看清了自己,我是个人,怎么会不沾灰尘呢?我被自己想象中的正直无私骗了,这是不公平的,这对我不公平!凭什么只有我一直亏!想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扣了一盘隔夜的潲水从头淋到脚——我变得肮脏了。可下一秒我感觉自己生机勃勃!因为我不打算为想象中的完全无害的自己活着了!我不再像一个素体雕像一样活了!我学会了计较,我要变得狡猾了!这样想着,我可以名正言顺享受许多好处,我要亲自为自己争取了!我曾“对”得太多,现在要去犯一些“错”了,我要讨回我本应获得的。我还要审视迎接的每一个人,带着防备心评估他们。如果他真的是个好人,我再考虑怎么回礼吧!

    哎呀,怎么还想着回礼?真是的……一些旧习要纠正了。如果他真的是个好人,我再考虑认真对待他,我想将得到我认真对待的人,在这之前要经历许多轮筛除的。我认为这样对我比较好。

    曾经的我傻傻的?那时我一定是想不明白,现在我才想明白了。乔睿良,我知道他帮过我很多,我一心想回报他的。我报什么恩?我不能赚吗?凭什么?我已经赔了那么多,没有赚过一次,我为什么不能赚一次?谁规定了谁一定无往不利?遇上我就让他遇上滑铁卢!

    你不承认自己的价值吗?我不承认我自己的价值吗?我承认了,但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自己有价值这件事呢?谁能比我做得更好,你竭尽全力从吃人的黑洞洞的怪物口中爬出来了,你扪心自问谁能比你做得更好?难道你不值得爱吗?谁还值得?你看不起的人得到的比你更多,多多了,你知道吗?可你因为你获得了一些额外的东西,你受宠若惊,你以为自己不配得,上赶着给人回礼,回不起一份礼就算成一笔你赊的账。你总是那么谦逊,我总是那么谦逊。你接受了自己一无所有并把这当成常态了吗?这并不公平啊!

    如果问我曾得到过什么,其实什么也没得到。我不认为我能得到理所当然的爱,当然是我先付出我的价值,而后才有收获的可能性,那仅仅是熹微的“可能性”。作为总是付出的先手,我已经腻了,憧憬过的得不到,那就算了。我逐渐意识到我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总是做亏本的买卖对我有害。即使冷冰冰地问询我“价值”几何,我能大方承认自己的可贵之处,这几乎是无可争议的。怎么能理所当然地享有呢?可是我又发现许多我看不起的人,他们竟然能理所当然地享受许多美好,连来路不正的“食物”也能大快朵颐,闭上眼睛就能得到餍足。我很困惑,我就猜又是我出了问题。

    所有人不承认我的价值,我要承认我的价值;所有人不为我停留,我要承认我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没有人为我做,我就自己做,想要的等不到,我就自己动手打造,这下子谁也不能管我了。谁也没有身份、没有资格、没有脸面指使我做任何事,我是一个彻底野生的人。最黑暗的日子是我自己熬过来的,从此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决意,一心信仰我自己。

    那么现在,我要反问一句:是什么阻止我提笔画画?

    有时我看漫画,会羡慕作者一气呵成画成它,我能想象作者是如何运笔的,试想一次就能做到满意的效果,真令人羡慕的熟稔的技巧。

    我知道画得越多就画得越好,继续坚持绘画才是正道。可我宁愿去写作也不愿意去画画,我想这两项我同样都喜欢,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

    我想到原因之一:我写作写的好是毋庸置疑的,可我画的好吗?我不敢相信我真画的好,他只是我抓着往上攀爬的一株藤。我想他确实教给了我宝贵的技术,同时也骂得我失去了信心。

    原来一直保护的非常好的一项技能是我的写作能力啊?我曾写过那么多日记,直至今日也在坚持写作。加之只要保证用敏感的性格去体验生活,我不怕没东西写。绘画呢?我不敢肯定了。这也算一种眼高手低吧?

    他也许希望我谦卑、恭谨的走完我的创作道路,那是他的道路,不是我的。如果我不信自己能画好,我就画不好,甚至不想画,我应该对我的画保有信心,甚至为它们骄傲,还可以放肆地摆弄它们,因为是我在产出它们。因为我是一个能绘画的人,他人从我的卖出的作品中获取价值,却以为可以随便贬低我本人了,可是那些再精彩也只是我的造物,我本人才是最有价值的创造者。

    也许我做错了,现实就会给我教训,而不是有这位小老师或者别的什么人怀着各种龌龊的心思,用他们高我一等的身份“代行正义”,想要“骂醒我”。把我当作人来相处啊!而不是可以说教和训斥的后辈、下属、名叫徒弟的玩偶人!我不想让我的作品被人审视,连着我这个人都要被审视,我还要费劲表达我的不满给外人看?他们天生不知道与人相处的界限吗?如果她们不重视我的表达和感受,我所有的这些嘀嘀咕咕还有必要吗?那当然不是啦!与其自问自答找答案,干脆点和这些人告别要方便快捷得多!我相信会迎来自己的丰收,我要珍藏自己的价值。

    比起权威的话,我想听现实说话,前者比后者的判断更错漏百出。即使被后者判“错”,有时也未必是错。藉由他人的夸奖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是很幼稚的。我就是有能力,我用过往学到的一切知识来客观地评价自己,我要学会使用这种判断力。

    我这种在时代潮流中冥顽不灵的顽石,我甚至不愿挪动一步,我可知道我在与什么做斗争啊?为什么要拘泥于一位小老师的小小权威?只要不被利益牵扯,更大的权威我都可以置若罔闻。

    我没有受过系统的美术训练,我挪用了他的标准,成了我的标准。如果他隐瞒了我的作品应该有多好,同时还说了许多贬义的话,我只会觉得我的作品是一坨屎。可现实不是这样,我能找一份“美术原画”的工作,凭我“环境科学”的文凭,因为我的作品是有力的,偶尔我也能享受到一些嫉妒的目光。这些仅仅只是外界对我的一部分评价,后来他们又很快地变了。我看着外界态度的变化,也逐渐形成了对自己能力的认知。我以为我懂很多了。

    你知道,现实的标准和我的标准出现了很严重的偏差呢。那么是谁在欺骗我呢?

    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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