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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人的恐慌

    x听见宴会厅里忽然传来动感的音乐,一个人黄头发的外国人拿了麦克风走上讲台,用英语叽叽咕咕讲话,隔了一栋墙的x就在这边,却觉得自己安全了。离开了人群就是安全,没有人看见,没有人搭话。归根到底她的这份安全感是来源于对人群的不信任和恐惧。如若问她跳入人群中能获得什么好处,x的经验发表声明:从来都很少。

    她曾思考过,在脑海中将人当敌人就能战胜他们,却发现现实中的自己仍然无力,把她扔进人群里又开始恐慌了。x对自己的思考表示怀疑,怕不是现实中应对不及才用幻想赢回场面,安抚自己?x心里想:如果是一对一我才不会害怕,但这是群体,我直接面对一群活生生的人啊!群体有群体的规则,我要是胡来,那是和规则做斗争!我从来都会逃跑,我擅长逃避。

    x不是不想进入人群中,她是想进入,心中才有矛盾。x寂寞太久了,回到众人目光中很困难,但她想这样做。仿佛独自活过很长时间,但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懂她,不掩饰地敞开真实内心,不会被厌弃和攻击,她需要有这样一些对象。然而,比起鼓起勇气一往无前,此刻她的焦虑和不信任的已经盖过了她想融入群体能获得的快乐,所以无论她想还是不想,她就得承受着诞生了这种累赘的向往带来负面的感情。她入场之前已经读到过这个场子的“规则”,即是“外语练习”,如果她自觉做不到,她就不应该走进来,都怪沈子实没告诉她!让她在短短……x看了下手机时间,她坚持了多久?哦,半小时!短短半小时之间回忆起以往一系列的失败情景,恐慌大爆发!

    x丢盔弃甲遁入思想里,想方设法为自己辩解:这里有一个机会,有些人说要迎难而上,做过了才发现会被爱包容,可是我们能控制他人的一言一行、想法表达吗?这不是指望着群体中的每个陌生人履行“我的”脑海中幻想最美好的形象来保护“我”不受伤害吗?自己会不会被接受,敞开了才知道;他人会不会接受自己,贴近了才知道,于是就有一些伤害是无可避免的,因为我们需要联系,因被接纳而欣喜,所以一定要走这一遭?像这么一回事儿,可是人家没有容忍我的义务啊!况且这是一个团体,入场条件明码标价贴在告示牌,我进场之前就猜到我玩不转!我就说嘛,今天不应该来的!人家有自己的规则,我竟然无力遵守他们的规则,那就不参与了,这对大家都好。

    我也试过融入一些团体,磕磕绊绊的找一个自己能享受的位置,站在那里。领到一个身份,承接和应付身份附带的关系网,扮演好一个角色。人就像活着就不能停止鸣叫的蝉。为了有人能认同自己。做的好才很重要。做好的同时意味着被认同吗?要问话语权在谁的手上。所以对错不重要,不被接纳才是惨败。

    说起“团体”二字,自带一种天然的排外感,要么是追求某一部分的高度协同。所以团体就不是个人全面表达自我,毫无保留的寻找爱的地方。团体是功能性的玩伴的合集。

    人缺什么,融入什么团体。挑好趣味相投的玩伴很重要,才要仔细为自己甄选玩伴。

    越私密越体贴的关系中被全面接受的可能性还更大,越真挚的坦诚,必须是点对点的。不然对彼此都太儿戏了。(人与人之间都需要妥协才能相依,想融入包含人更多的团体必然要妥协更多啊。这么说在团体里展现一面还是多面,为了团体妥协了多少,这些都是学问呢。)

    人不被包容,融入团体失败会感受到挫败感。也许与我想法相同的人不占主流,用最失意的一句话描述“现实就是这样的,我没办法。”摘去所有指责的声音,我知道这只是“团体中制定的规则”不同,一些“非主流”的声音不算错,只是没人应和稍显寂寞。

    可即使结成了团体又怎么样呢?他能满足多少?是我想的吗?还是一些目标的代偿?或者达成目标的管道?人人都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想清楚些是应该的。

    这不是我的必经之路。这可以不是我的追求。

    我在寻找我能袒露心声的地方,很少的几个亲密的朋友就够了。如果融入某个团体,我要“祝我玩的开心!”所以挫败带来的羞耻感没那么重要,甚至这件事情的本身都不重要。不被通融而玩不到一起,玩得不愉快,就不玩了。所以今天就算了,我要从心里放过我自己,假如有一天融入人群中的欲望盖过了恐惧,我肯定会被推动着再挑战这件事,以后再做吧?今天就算了,放过我吧!(如果x将这些想法说出来,恐怕会被笑她就像在玩最简单的猜拳游戏之前大费周章在纸上谈兵,事实上尝试融入团体之后,x两面的遭遇都有可能,但即使到了最坏的结局,那结局也一点都不严重,完全可以被接受。x悲观让她不敢尝试了,她的过往把她吓倒了。)

    x独自在宴会厅外面站了四十分钟,她本来还以为要站更久的,她听见里面讲话人的演讲还在继续着,沈子实突然就跑出来了,他说:“我们走了。”带着x走出了酒店,开车离开了。x坐在副驾驶座,话不多,而且站得腿很累,也有些困。她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下午四点。她很担心刚才给沈子实带来麻烦,不敢问他,心里还在责怪他,如果他要责备x搞砸了他的工作该如何是好?x也在心里责怪自己,她想要放过自己,那么沈子实不应该再责怪她……非常别扭的想法,心里闷闷地。

    “困了吗?你睡一会儿吧。”

    “我没有困,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他吸了一口气,“那就下车去走走吧,我们两个人。”

    沈子实能发现很多好玩的地方,好比他知道城市规划中有一条碧绿的临河道路在十月的艳阳下郁郁葱葱地为城市挥洒一片宜人绿荫,驱车经过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于是找地方停车,带着x下车到河边走一走。此时对于G市来说,夏天还没过去呢。

    x很关心沈的心情好不好,她真怕将他的工作搞砸了。她从那张表情平淡的脸上看不出更多情绪。

    “现在高中的同学们,你还记得多少?”

    “不多呢,大部分都忘记了。很多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难怪当时黎伟找你这么难。你的大学呢?你说过你大学在外省读书,那你现在身边一个老朋友都没有?还联系的只有杜诗茵一个?”

    “嗯。”

    “你现在还和她很熟?”

    “我不知道算不算熟,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现在关系淡了些,还算不错的。你呢?”

    “一些以前的人,现在偶尔见一次。这么说,我们后期再有同学聚会你都不会来了?”

    “是吧。当年关系就那样的人,这么多年还能聚在一起,我还觉得奇怪呢。”

    “奇怪?我看你最奇怪。”

    “哪有……”

    “x,你更喜欢室内还是室外?”

    “人少的地方。”

    “我猜你也是。刚刚Aaron和他妈妈说你讲日语吓他?”

    “我骗他的,我只知道一点点,只能听懂简单的日语交流。他只跟我讲英语。我赌他不会日语,随便说两句唬住他了。”

    “呵,”他用鼻息哼出一声,“我说你好歹学了十几年英语,没道理连小孩子说的都听不懂吧?你也不是个哑巴呀,还会讲日语吓小孩,他妈妈走过去的时候怎么逃了,欺软怕硬?”

    “我是听得懂,可是我真的不能用英语交流啊,上学那时候学的哑巴英语,一开口就心虚。明明花在学习英语上的时间比接触日本文化多多了,英语还是说得很糟糕。”

    “不能用?我看你是不敢用吧,你再谦虚,学了十几年的东西你不能说‘不会’,你真敢说啊,瞎扯!我根本都不信。”

    x毫无道理地缺乏自信心从哪儿能补齐呢?x不知道,她犹豫着说:“我想……差别就在怕犯错吧,我敢跟他扯日语因为我笃定他听不懂,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我才说的。当来了一个大人,我就怕被指责了,屈从与权威?还是畏惧成年人的固有印象?我不知道,不过你说得对,我就是欺软怕硬。”

    “哼。今天认错态度良好。”

    “不过,我真没想过你还有正式穿着西装说英语的样子。我不记得你以前英语很好啊,哦,我记得你那时候成绩一般……”

    “一般?你知道我多少?你至少知道我的英语比你好。知道吗?”

    “是是是,反正我不知道你会参加这类型的英语社团,社牛就是不一样啊,很好玩吗?”

    “还行吧。”

    “到底在玩什么?和人在一起就开心了?”

    “玩什么?玩有意思,学英语也好,社交也好,都是人找机会出来玩啊。去哪里玩,和人玩……不过我看你知道这部分就奇怪了。”对了,像他这样对生活有掌控力的人,就应该懂得这些。

    “多了不觉得烦啊?”

    “有些人不觉得烦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的一进人群就缩成头乌龟?”

    “那么,你是今天这场沙龙活动的负责人吗?”

    “算是吧。”

    x总是听到沈子实说一些语焉不详、似是而非的答案,这是他个人特质吗?

    “x,本来我应该留到最后走的,你知道吗?”

    “对不起……”

    “算了,你来都来了,觉得玩得怎么样?只吃了一顿饭?”

    “自助餐很好吃,我吃得很饱,谢谢你啦。”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排斥人多的场合,我也带过其他朋友来参加过,都没有你这样的。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有什么好怕的?这跟你大学时候的社团是一样的,你大学没有参加过社团吗?”

    “有,”伴随着点头动作。

    “那你还这么排斥?你有社交的恐惧吗?”

    “……大学时候我不能拒绝,现在我不能拒绝吗?我不是在大学里,没有强制的义务加入人群吧?”

    “你大学时是强制加入人群的?”

    “不是,那时,我加入绘画的社团是因为我做得好。”

    “做得不好的你就不玩了?”

    “不是,我只玩我一个人能玩的。人一多,规矩也多,我没有办法不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的样子,也不喜欢我做得好或坏对别人有影响。总有一些我一个人就能做好的、而且我很容易就能做好的内容,我就去做那些。”

    “所以你活得异常辛苦。”

    “不辛苦,活在别人的眼中才辛苦。我知道很可笑,现在的我只是缩起来而已,我不适应那种场面,我一个人时就可以不承受那些。”

    “嗯,你不适应。”

    x突然跑到他前面去,转过身来看着他的面容,倒着走路。x觉得沈子实没有逼她开朗,更觉得他很贴心。

    “你不看路待会儿又摔了。”

    ……

    x很高兴地被沈子实送回了家。她很喜欢今天的氛围,因为她暴露了懦弱的一面,沈子实目睹了全过程,他依然将离别的氛围把握得很好,x猜他应该是不介意这一面的,x觉得被包容了。两个人谈论到x性格残缺的一面也不让她觉得难堪,x觉得目前两个人的关系至少算朋友了吧?又因为今天被他请了一顿价值不菲的自助餐,x打算回赠一份礼物,可惜她对沈子实的所知依然不多。今天看他穿了西装,不如送他领带吧?还要研究品牌、材质、花纹之类的问题,稍后请教一下乐怡怎么挑吧……等等,他没有女朋友是吧?他说过他没有。

    两个星期之后的一个周日,两个人出来吃晚饭,沈子实才能收到这条领带,那时已经十月下旬了,不过,x并没有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x问他喜不喜欢,他只说:“挺好的。”搞得x又郁闷了:“如果你还想要别的可以跟我说,价格不要太贵就好。不过……如果你对我说更多你喜欢的东西,我就能送你更合心意的。”

    沈子实轻轻笑了一声,x也没看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是不是领带的图案你不喜欢?”

    “x,你现在没有工作。”

    “哦,是的。”

    “你以后不打算再找工作了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

    沈子实耸了耸肩:“送礼物之前你没有问过我更喜欢什么。这一条领带价格不菲,这么轻易就买来了,说送就送给我。即使你没工作,我每次约你你都同意出来。x,你很喜欢大手大脚花钱的生活吧?怎么办,你现在还有钱花吗?”

    “哈哈,你问倒我了,没有啊,我没有游刃有余地生活的可能性。我现在钱不多,我想尽办法在生存中取得一种微妙的平衡。我谨慎、专注的维护着它,一个人坚持着,快没有余地了你知道吗?我现在花钱是很谨慎的。不过我送你礼物,你喜欢就好了,不用计较钱这些。”x有些心虚,她其实还在心疼花出去的这一大笔钱。

    沈子实将那条领带捏在手中,又看了看x,“它不便宜。”转而又问:“那x,你想过我这样的生活?我们英语社团每周都有活动,虽然不像上次那种大型的,都是小型活动,每次参与自己承担的开销不大,通常有很多人来,外国人也有很多,不止说英语的,说各种外语的各国人都有,你想来吗?”

    “不了吧,我怕社交……”

    “怕见人啊,怕见人那就麻烦了,我可以给你介绍那种生活,看你没钱承担那样的日常开销。”

    “我知道。”

    “你不想有钱吗?”

    “想啊,可是……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好有趣啊,怎么有钱,难道你有方法?”

    “我有疑惑而已,你看你又不工作整天花钱,有一天把钱花完了怎么办?你不是想过那种生活吗?”

    x觉得他话里有话,她又暂时听不出来,就趁着轻松的氛围往下胡说:“不用你说,我当然会节省开支啊!虽然我想过那种生活,那只是想想而已,现在记下来,以后赚到钱了再爽快花钱出去,我都说了现在我钱不多了吧?当我的钱花完了,说不定我会死。一个将死的人,怎么还能纵情享乐呢?反正我做不来。我想我是没机会了……”

    沈子实凑近x,将领带也递到她面前:“这条领带真的很贵,是吧?”

    她还以为他在说领带的事,她说:“怎么了吗?你……很讨厌这条领带?我问过你的私事啊,你都不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

    “x,我认真问你。是不是只要一个男人填你男朋友的位置,是谁都无所谓?你这么着急,手头快没钱用了?”

    惊天动地的一问把x钉在原地,她看着沈子实发愣,错愕的表情挂在脸上:“我,是快没钱了,可我送你礼物没别的意思,上次在那个活动中你说你花钱请了我吃自助餐,我猜那餐花了你很多钱……”这时候x才意会过来,整张脸都涨红了,她低下头掩饰不适,拼命眨眼睛,觉得脑子转的很慢,“我有自己的计划,现在没打算找新工作,因为我有事情做,不然今年租房的合同到期,四月那时我不会继续租这边的房子……”x越说越小声,她心虚,她其实心中没有计划,留在G市的繁荣地方便她随时找工作,可她又并没有将这设想付诸实现,她只是在梦想和现实的缝隙里一再拖延。x轻声地把手上的筷子放下来,她感觉沈子实在盯着她,她低下头来向手机寻求帮助。

    “其实我有在写小说。”

    “我又听见了一些好笑的事情了。”

    “真的,”x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沈子实,“这是我正在写的,连载中的小说。我现在是有事情在做的。这个人就是我,和我混绘画圈用同一个圈名。”

    接下来轮到沈子实惊愕了,他扬了扬眉毛,接过手机,用纸巾将屏幕擦了擦再让x将屏幕打开。

    x嗫嚅着抱怨:“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阅读量还是那么惨啊?”

    “你懂什么!”

    “你,你赌你的书能火?”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尽力写了。反正我才二十几岁,”x苦笑着说。

    沈子实划动了手机屏幕仔细看着,才缓慢接受了这事实的冲击:“绘画呢?被你抛弃了?不过我也能理解,你频道那不忍卒读的阅读量换我也不想继续经营了,有时候我甚至想是不是你命该如此。”

    “别说了,我只是想转换心情!”

    沈子实总以为x的内心世界比一般人丰富,现在他找到证据了,他问:“这些算什么?算你写着玩的?”

    “认真写的,我期盼有一天能吃版权费为生。”

    沈子实又扬了扬眉毛:“谁知道?你突然说你要去写书,换一个人来跟我说我都不信。但我看你像会做这种事的。能看吗?不,现在先吃饭。”

    二人低头吃饭,x偷偷看他,沈子实说:“别盯着我,不够你吃的吗?不够再点,你吃你的!”

    太尴尬了。x才吃了两口,控制不住笑出了声,也把沈子实逗得笑了。x伴着茶水将嘴里的饭咽下去,认真地说:“你是不是怀疑我留在G市想着不务正业,傍上一个富翁?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啊?”

    “x有时候说话太直了真的很难听,我觉得你把话说得太恶毒了,别这么说你自己。”

    x撇了撇嘴:“那条领带是我认真挑的,你真的很讨厌它吗?”

    “还行吧,颜色太严肃了。你的眼光真不行。”

    “我之前说喜欢你不是假话,我认真的。你看我们癖好相同吧?而且是你先对我感兴趣,你不能反悔……”

    “我说你讲话能不能挑场合?迫不及待了,待会儿咱直接找家酒店我可以慢慢听你讲,你想玩什么都有。”

    “没到那个时候呢!我们现在只算是普通朋友!”

    “x,我觉得女孩子听到这种话第一时间的反应应该是娇羞。”

    “……害羞不能妨碍我讲话。”

    “胡说八道,吃你的饭!”

    “哦。”

    “我们约会第三次你就说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除了上面说过的。”

    “还有脸吧。”

    “待会儿吃完饭你自己打车走人。”

    “你到底是想听我说真话,还是想听甜言蜜语啊?我对你撒谎也不介意咯?”

    “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刚才的提问。”

    “嗯,我想想。我感觉和你相处氛围很轻松,对你的不满也能说出口,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都能好好沟通,这种感觉就非常好。”x的眼神颤动了,她还有一个更复杂的答案暂且被她藏在心的深坑里,这是某种程度的不坦诚。

    沈子实的脸色原本好好地,突然臭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顿了一下筷子继续说:“我问你我的优点,你只关注到这些?”

    “那还不是你神神秘秘什么都不告诉我,不能怪我……沈子实,我们两个人最终会变成什么关系,这是双方的努力哦。”

    “哼。我不满足我们现在的关系,x。”

    听见了这句话,仿佛亲眼看见了实体的“希望”。她急于寻求人类的关怀,连x自己也没注意,她看沈子实的目光不知不觉改变了……言语未能描述的内心深处,她也许期待着沈子实这个看似“有希望”的男人填补她男朋友的职位,然后,如果这个人还不错,他们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夫妻”,可能吗?有希望吗?她偷偷地想迫切想要结成一种稳定的亲缘关系。这人是谁都没关系,她只要一个活人寄托她的感情和填补这个空缺。不过,如果有一个“真实”的人填上这个位置,他的名字、他的整个人恰如其分地占有这个重要的位置,这个献身的男人会得到x的全部。

    x突然想哭了。这又是单方面的心动和信息封锁,x觉得不安。

    沈子实狐疑地盯着x变化的表情,x将苦涩咽下去,说:“我想跟你说说我原生家庭的故事……如果你有时间。”

    “你现在就可以说。”

    “不,餐桌上不讲这个,我们下次再说吧。”x心里想着:不能急,让我再小心一些,不要现在就把人吓跑了。

    ……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时间到了十一月,x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却是有备注的——电话那端是母亲的牌友张婶,x记得很久以前母亲她们天天打牌,与母亲的几个牌友也熟悉了,住也近,因此与这位张婶交换过电话号码,但是x从来没有使用过一次,难怪对这号码毫无印象。头一次接到这电话,x有几分恍惚。为什么突然被这么一个人找上呢?也许跟她母亲有关。

    x察觉她虽没和父母沟通过,他们已经猜测到许多,并依照猜想有所行动了。这场博弈在臆想中进行,显然她的家庭对她隐瞒得更多。她肯定也不会知道她的母亲想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才又走这一步棋,除非他们又遇难事,不然x只会得到冷嘲热讽和辱骂。这次x会得到什么呢?

    这位张婶一接通电话就热情地嚷嚷着:“哎呀好久没见过x了,想联系你还真难啊。”

    x不明白,问她:“张阿姨,什么事啊?”

    “我这里有两箱海货!这几天弄到的,新鲜着呢!这年头海鲜可矜贵了,趁这时吃,以后不见得还能吃!我想给你妈寄一箱,你妈说想起你来啦!她说你在外工作不容易,有这些好的就该留给孩子吃,我给你寄过去吗?x啊,你我给个地址?”

    一瞬间x心中五味杂陈:“不了张阿姨,我不用,都给她吧。”紧接着不等阿姨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什么意思?x的母亲向她求和吗?还是她想套x说出在G市的住址?x感觉到张阿姨居心叵测,但她已经懒得去想了,她已经将父母的电话号码拉黑,这是她的态度,但是x没有将来自家人的信息全部隔绝,因为还有通讯APP。x的母亲绕过张婶找到x,这是怀柔计策吗?x不感兴趣。

    当然是因为x现在有一个新的希望——沈子实,因此就可以把旧的关系一刀剪断,上了岸就可以一脚将载过x的船踢开。“啊!”x突然想起来:没有户口本以后要怎么结婚呢?

    想到这一层,她现在就开始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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