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哼了声：“你就是想让我叫你男朋友。”
她又不排斥，被沈砚时这么一说，怪怪的。
沈砚时眉毛一扬，把擦完的餐巾纸放在一旁：“叫来听听？”
姜也嘟着嘴，对上沈砚时亮晶晶的眼神，憋红了脸。
半天，憋出一声：“男朋友。”
沈砚时双臂环胸，往后仰，靠着椅背：“没听清。”
没听清你还离那么远。
姜也伸出右手勾了勾，对峙几秒，沈砚时败下阵来。
“怎么了？”
等他靠近，姜也猛地凑到耳边，轻声：“男朋友。”
像有羽毛划过心脏，轻飘飘的，又很痒。
沈砚时怔住，反应过来后，姜也早就退回去，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歪头。
她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怎么了？”
会装无辜，还会记仇。
沈砚时摇了摇头，无奈地开始消灭剩下的食物。
“你说，”姜也戳了戳沈砚时手臂，“学校里喜欢你的女生看见你这样，会不会幻灭？”
“我哪样？”沈砚时挑了挑眉。
“比如，在夜市吃路边摊。又比如，”姜也指了指桌上的小食，“这些是我吃过的。”
沈砚时停下，认真思考，得出结论：“所以我很亏。”
“你亏什么？”姜也不满。
“女生都对我幻灭了。”很诚恳的语气。
姜也强调：“我也是很受欢迎的。”
沈砚时不经意问：“有人跟你表白？怎么不跟我说。”
姜也“哼”了声，“我干嘛跟你说，而且我突然意识到，你追我是不是太简单了，就跟你看了个电影，就成了你女朋友。”
“你不喜欢我吗？当时，不是等着我表白？”沈砚时调侃。
当然，他不会告诉她，那时候他另一只手冒的汗直接在沙发上留了个透湿的手印。
被戳穿心事，姜也涨红了脸：“谁等着呢，你别太自信了。”
“那也没关系，我可早就提醒你了。”
沈砚时说得慢吞吞的，直勾勾盯着她，转瞬又勾了下唇，“你和我去私人影院，是不是太放心我了。”
“……”
她也没想到，他是假高冷，以及，姜也嘟囔了一句，“真不要脸。”
沈砚时用手背蹭了下鼻子，欣然接受女朋友的评价。
旁边是吆喝的小贩，嬉笑的情侣，还有在斗嘴的朋友，没人注意到他们。
看着身边的沈砚时，姜也没由来地在最热闹的地方感受到内心的宁静。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姜也和沈砚时同时被吸引注意力。
沈砚时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姜也打开微信。
【瞿浩：怎么样，有没有被惊喜到？】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姜也：。。。】
【瞿浩：？】
【瞿浩：什么意思？】
【瞿浩：你见到的不是沈砚时？】
【姜也：是他。】
【瞿浩：他中途跑了？】
姜也：“咳。”
沈砚时闻声看了一眼，把刚买的椰子汁递过去：“被呛到了？要不要喝点。”
姜也摆摆手：“不用，不用。”
他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沈砚时感觉姜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刚刚还笑得很开心。
他装作无意问道：“在跟谁聊天？”
姜也收起手机，贴近：“吃醋啦？”
沈砚时“呵”了声，嘴硬，“怎么可能。”
姜也没再理他，现在得把瞿浩糊弄过去，不然沈砚时就知道他装她哥这事儿曝光了，而且瞿浩以后就不会帮她了。
姜也在心里对沈砚时默念三声对不起，打字：【他看完就走了，我一个人写赏析。】
【姜也：不过我都做好了，到时候你直接上去讲吧。】
【瞿浩：？他主动要来还不负责？】
【瞿浩：学妹多谢你了，以后沈砚时上厕所我都跟你讲，我现在完全站在你这边。】
“……”
那倒也不用吧。
沈砚时盯着手机和笑得正欢的姜也，咬了咬后槽牙，莫名的不爽。
三下五除二吃完，他站起身，说道：“走吧，送你回宿舍”
姜也收起手机，抬头：“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的，而且你送我的话待会儿回去就很晚了。”
“让我尽一下男朋友的职责，嗯？”沈砚时弯腰提起姜也的包。
他今天好爱说男朋友，姜也没跟他争，“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沈砚时边走边把包拎在手里看：“好小，这能装什么？”
姜也：“这很大了呀，可以装手机餐巾纸和口红。”
她抢过背包链条，示意沈砚时弯腰，挂在他脖子上。
“我看别人男朋友都是这么背的。”
沈砚时看了眼，默认接受。
女士小包在他胸前拍打晃悠，姜也在一旁憋笑。
不知道为什么，别的男生她看过就忘，沈砚时做这个动作让她无端想笑。
到了宿舍楼下，沈砚时捏了捏姜也的脸：“满意了？”
别以为一路来他没注意到。
姜也眉眼弯弯：“满意。”
正是回寝的高峰期，旁边站着好几对讲悄悄话的小情侣，说着说着就亲起来。
姜也不受控地往旁边瞟，但又不好意思盯着看，她在想，沈砚时会不会这样。
但他只是拍了拍她的头：“上去吧，早前睡，晚安。”
“哦…”
意料之中，但是比起平时连多讲几句话都没有，姜也有些失落地拿过自己的包，准备上去，却被拦了下。
姜也从沈砚时伸出的手臂下钻过去，没好气地说：“干嘛？”
沈砚时凑近，鼻尖快要贴上：“怎么不叫哥哥了？”
还想要她叫哥哥呢。
“你想得美。”姜也心里腾起一个坏主意，“你说，我们谈恋爱的事要不要告诉你妈妈呀？”
沈砚时僵了一瞬，镇定道：“先不了吧，萌芽太早曝光是没好下场的。”
“哼。”
姜也退了一步，“晚安，小狗。”
在说谎的小狗。
-
和沈砚时谈恋爱后，姜也感觉，他们的相处和以前也没两样。
除了聊天消息比以往更多了。
因为沈砚时开启了24小时报备模式，瞿浩发来的课表并没有派上用场，除了他偶尔的神来之语。
【沈砚时：早安，这是今天的早餐。】
没早课的姜也悠悠转醒，点开沈砚时发来的图片，叹气：【又是包子和豆浆。】
对方秒回。
【沈砚时：除非你能早起，粉和面放久了会坨掉。】
姜也在床上酝酿了一会儿，才一鼓作气离开温暖的被窝，换上略显厚重的衣物。
她一手拿着牙刷，满嘴泡沫，一只手打字，慢吞吞回复：【太冷了，不要。】
洗漱完，姜也去楼下拿沈砚时放在宿管阿姨桌上的早餐，顺便用微波炉热一热。
等待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
【瞿浩：下课，你男神去蹲坑。】
姜也顺手发给沈砚时，肯定的语气：【你在蹲坑。】
【沈砚时：？】
【沈砚时：我是去找老师。】
姜也点开瞿浩对话框：【谎报军情。】
瞿浩挠头，沈砚时回来了，拍了他一下。
他一个没注意，差点被摁桌子上。
“干什么？”
沈砚时瞥了眼，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上个周六你是真有事？”
“当然啊，”瞿浩没犹豫，“我不是一大早就去找乐琪了吗？”
沈砚时又问：“你和姜也很熟，经常聊天？”
“不熟啊。”瞿浩摇头，“课上都不说话。”
他挤眉弄眼：“看来你都记住她名字了。”
沈砚时没理会，打开微信。
【沈砚时：今天有什么安排？】
【姜也：没有。】
【姜也：你不去公司了吗？】
【沈砚时：这段时间忙完了，今天休息。】
【沈砚时：要不要去游乐场？】
姜也就着豆浆咽下口中的包子。
【姜也：好！】
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了吧。
前几天都在下雨，天气预报说这段时间是绵雨天气，今天的阴天都显得难得。
姜也打开衣柜，抽出一条裙子，想起前几天的事，又放回去。
而且，去游乐场的话裙子也不太方便吧。
她老老实实地换上新买的卫衣裤子，走去沈砚时教学楼下面。
【姜也：我到了。】
才发完消息，就看到沈砚时和同学一块儿走出来。
等身边人都走了，沈砚时停在路边看手机，姜也从后面窜出来，“嘿。”
“什么时候来的？”沈砚时回头看一眼，自然地接过包，牵过手。
姜也长这么大还没和男生牵过手，原来男生的手比女生的硬这么多，她一动不敢动，手好像不是自己的。
等走出几十米，她才缓过来，大拇指顺着他的手心内侧摩挲，这才感受到硬的部分好像是茧子。
姜也翻过沈砚时的手，仔细查看，“你的手为什么有这么多茧子？”
他的家庭条件不错，应该不需要做什么粗活。
沈砚时随口道：“打篮球打的。”
姜也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有什么打篮球用的手套？像护膝一样的。”
“哪有那种东西。”沈砚时不甚在意。
姜也作罢，“那我们现在怎么去？打车还是地铁？”
“我开车。”
“？”
姜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开车？”
沈砚时用力捏了捏姜也的手，挑眉：“不敢坐？”
“不是。”
她知道很多人高中毕业就考了驾照，她当时也考了。
只是，姜也抬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车？”
沈砚时笑了声：“亲戚家不用的车，别嫌弃？”
“哦…没有。”
姜也低着头，沈砚时看了两眼，他的小女朋友走路都走神，真可爱。
她的手在他手里好像什么玩具，他一会儿捏一下。
姜也却无心关注这些，她一直以来家庭条件不错，没在这方面自卑过。
只是此时无端想起了之前的匿名爆料贴，沈砚时家里在政商两界都有人脉吗？
那他们之间的差距，是不是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