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喜欢上了吗？
姜也微微偏过脸，沈砚时没躲开。
她感觉自己的唇要擦过他的脸，垂着眸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
她顿住，心像乱了方向的蝴蝶，“什么意思？”
浪漫的法语沦为背景音，沈砚时声音很轻，在耳边却被放大无数倍，“电影里，女主不是早就爱上男主了吗？”
姜也瞄了眼电影，闷闷地“哦”了声。
原来真的只是在说电影。
私人影院里开了空调，姜也早就把外套脱下，裙子的吊带在单薄的肩上虚浮着。
头发别在耳后，唇釉亮晶晶的在发光，光线亮时能看见脸上的绯红，还有又细又密的睫毛。
沈砚时眸色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右手背抵着唇，轻“咳”一声，退后几分，伸臂捞过桌上的两瓶水，递了一瓶给姜也：“喝吗？”
“嗯。”
姜也接过，冰凉的触感浇醒混乱的思绪。
他们什么时候靠得这样近了。
姜也不自在地往旁边移动，却被一股力扯住。
她低头看去，悄悄用手拽了拽，没拽动。
无奈下，她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坐到我裙子了。”
沈砚时顺着姜也眼神看去，慌乱地抬起腿，那一片粉色立马被抽走，可腿上的皮肤却莫名灼热起来。
被沈砚时压过的裙子贴着自己的皮肤，姜也还能感受到沈砚时的体温，在强势地侵占，迅速地蔓延。
她更热了。
左手还捏着沈砚时递过来的水，右手胡乱地覆上瓶盖，拧开。
发出轻轻“砰”的一声。
姜也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是新的没喝过的。
她又望向桌面，上面的矿泉水只剩半瓶。
“那个。”姜也用手指戳了戳沈砚时胳膊。
“怎么了？”
姜也指了指桌面：“你刚喝的那瓶，是我之前喝过的。”
“……”
良久，沈砚时“嗯”了声。
就没有，别的反应？
姜也偷偷打量几眼，见沈砚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影，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有些失落的坐回去。
见状，沈砚时才敢抿了下唇。
又瞟了眼桌子。
明明只是瓶普通的矿泉水，现在他却感到喉咙里有火在烧。
逐渐烧尽全身。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唇上还有些湿润感，甜滋滋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瞬间，这里静得好像旁边那个人不存在。
直到姜也略带惊讶和疑惑的声音响起：“咦，他们是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的？”
沈砚时轻笑了声：“在你走神的时候。”
姜也不服：“你刚不也没认真看吗？”
“我只是没认真看，不是没看。”
“……”
姜也嘟起嘴，算了，不问了。
偏偏沈砚时又开始解释：“刚才男主找到女主，跟她表白。”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还是爱你，所以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原谅你。”
沈砚时缓缓说道：“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心漏跳一拍，姜也故作镇定点评了句：“还挺浪漫。”
五分钟后，电影播放起片尾曲，听不懂的法语歌，这回连字幕都没。
姜也起身套上外套，见沈砚时没动作，回头问了声：“不走吗？”
他看着她，却不说话。
姜也不自在，别开眼神，一把扯过拿起包的链子，拎在手上，想走去门口。
还没抬脚，手腕猛地被攥住。
沈砚时沉沉地看着她，手上的力气渐渐松懈，但没放开。
姜也没挣扎，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沈砚时感觉自己嗓子像紧得说不出来话。
她的手腕那么细，他一只手不用捏紧，就能攥住。
姜也垂了垂眼：“时间要到了，你再不说，工作人员要来敲门了。”
沈砚时松开姜也的手腕，哑着声音说道：“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半晌，姜也问：“这还是电影里男主说的吗？”
“这是我说的。”
沈砚时认真地补充：“我对姜也说的。”
驻足的小鸟一只接一只飞到窗外，姜也鼓起勇气抬眸，盯着沈砚时眼睛：“电影里女主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她愿意。”想完成某种仪式，沈砚时一字一句说道。
姜也点点头：“嗯，我也愿意。”
-
走出私人影院，姜也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下。
沈砚时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姜也肩上，皱眉，不满道：“叫你穿这么少。”
姜也套上沈砚时的外套，明明在他身上是短装，她穿上却能盖住屁股，看起来快要到膝盖。
她甩了帅袖子，袖口抽了沈砚时一下，“你这是在凶你女朋友吗？”
“女朋友”一出，两人都愣了下，别过头。
姜也小声嘟囔了句：“小心我撤回。”
几秒后，沈砚时伸出手，低头问道：“你手冷不冷？”
姜也怔了下，进度这么快，这是暗示要牵手吧。
这个套路都用烂了。
她是不排斥的，但是...
姜也举起手臂，袖子还垂下去一大截，无辜道：“主要我的手，伸不出来。”
没想到这一茬，沈砚时胡乱地揉了揉姜也的发顶，笑了声：“小冬瓜。”
姜也恶狠狠威胁，只是没有威慑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矮。”
沈砚时不承认：“我可没有。”
“你多高？”姜也问道。
沈砚时回想了下上回体测的数据，答道：“187吧。”
她目测他185以上。
看来她估得还挺准。
姜也点点头。
“你呢？”沈砚时反问。
姜也沉默了。
她光脚157，穿鞋堪堪160。
但是，之前她听说个子高的男生看不出来女生身高。
所以，报高点也发现不了吧。
姜也清了清嗓子，声音响亮，一点都不心虚：“我165。”
“是吗？”沈砚时疑惑，“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
姜也想拿出刚才那套理论，还没说完，沈砚时接着道：“是因为你腿短吗？”
“……”
他问得很认真。
她思考得也很认真，她是不是喜欢得太草率了。
而且，他都没怎么追，她就答应了，才导致他现在毫无求生欲。
见姜也被逗得炸毛，沈砚时心情很不错。
“姜小猫。”
嗯？
为什么叫她小猫？
没想明白，姜也不服输地回了句：“沈、盛小狗。”
沈砚时没计较，哂笑一声：“吃什么？”
“你请客？”
沈砚时点头：“我请。”
“那我要宰你一顿。”姜也得意道。
现在是男朋友，请她吃饭，名正言顺。
“好，你慢慢宰，以后每一顿都让你宰。”沈砚时说得悠长缓慢，眼神带着玩味。
“……”
骚不过。
-
走过这条街，就是学校旁边的夜市。
摊位上热气腾腾，肉眼可见，基本都是大学生，不少都是情侣。
姜也刚被气到，一个人在前面横冲直撞地走。
沈砚时拉住姜也的后领：“慢点。”
姜也瞪了眼：“你是想说我太矮了，走进人群你就看不见了吗？”
听完，沈砚时认真地想了想：“我本来没这个想法的，你要这样想——”
姜也盯着沈砚时的嘴，他要说了吗？
他要说出那句经典渣男语录了吗？！
他要是敢说，她就踹了他。
吊足了胃口，沈砚时接着道：“那你可就冤枉我了，你看看其他人，有谁——。”
“有谁有我好看？”姜也睁大眼，问道。
“有谁像你这样穿着这么大的衣服。”
“……”
何以解愤，唯有食物。
姜也沿着夜市两侧的摊位扫荡：“老板！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回头，对沈砚时冷漠地扔下两个字：“付钱。”
接着马不停蹄去下一家。
老板乐呵呵地对沈砚时道：“女朋友啊？”
沈砚时笑着“嗯”了声，忍不住炫耀：“很可爱。”
“就是小姑娘胃口蛮好的咧。”
“没关系，有我呢，她就是都尝尝，剩下的我吃。”
“哈哈哈，”老板爽朗的说，“那我给你多来点。”
“谢谢老板。”
夜市摊位中间有几十张桌子，当作简易就餐区。
姜也点完餐就等在这儿，瞧着一对情侣要走，赶紧去占了个位置。
不一会儿，沈砚时拎着一堆小吃出现。
姜也拿起杨枝甘露猛吸一大口，赶紧体内的火降了点。
后知后觉，她刚才点得有点多。
姜也拿起一串鱿鱼，咬了口，看了眼沈砚时，试探道：“你怎么不吃？”
沈砚时在回消息，头也没抬：“都是你的，不跟你抢。”
那也不用这样吧。
这么多，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姜也推了点过去：“一起吃吧，我很大方的。”
沈砚时收起手机，婉拒：“我看着你吃。”
“哦…”
鱿鱼啃了一般，姜也有些腻了，眼巴巴看着章鱼小丸子，但是又不能浪费。
沈砚时接过她手上的鱿鱼，“先吃点这个吧。”
刚好是章鱼小丸子。
姜也期期艾艾地想问‘那你吃鱿鱼吗’，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
章鱼小丸子吃到一半，沈砚时又拆开炸鸡。
直到最后的炕土豆吃到一半，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姜也低下头，诚实道：“我吃饱了。”
“那这些怎么办？”沈砚时有些严肃。
姜也不想浪费粮食，委屈道：“对不起。”
沈砚时抽了张卫生纸，倾身，抹去姜也嘴边的香料碎末：“说对不起干什么。”
他笑了笑：“叫声男朋友，我帮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