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

    心再硬的人,嘴唇都同样柔软。

    温热的细腻纹路相触在一起,分明截然不同,却为彼此最好的互补。沟与壑峰与岭契合填平,包容独特的个性,弥补所有的缺失。

    在俗世眼里,他们二人或许都不是最完美的人设。

    一个残暴无道,让人闻风丧胆,一个貌似平庸,提不及“绝色”,“才女”等褒赞。

    情理之中的,不会有太多人发自内心去爱他们。

    但受各种机缘巧合的促使,终会有人愿意填补这份空缺。

    虽然,她是为了金钱利益,他是出于生理本能。

    此刻天际幽深,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仰头望去就像一片巨大的黑洞,将人拼命往里吸,一不留神就会迷失沉沦在其中。

    而就在这混沌的笼罩下,气息相绕,唇齿缠绵。

    姬璇勾着云天穹的脖子,方才对金钱的渴望化为动力,短暂盲目的勇猛……

    现在冲动褪去,步步被击溃,心跳动的飞快,浑身发软。

    这是她古今两辈子加在一起的初吻。

    有些莫名其妙,有些稀里糊涂。当然,还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美好。

    云天穹美貌至极,就算放到现代的娱乐圈里,应也是鲜少有人匹敌的。

    抛开他很狗这一点,能尽情享受这副皮囊的美妙,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取悦。

    因为他不抽烟,古人的吃用也都比较绿色健康,再加上他身居高位,有那种讲究卫生的条件,起睡前,用餐前后都会用花果茶水等漱口,所以口腔的气味并不恼人,反倒透着隐隐的纯净清香。

    鼻息喷洒混合着周身的熏香,形成独属于他的味道,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

    姬璇头晕目眩,意乱神迷。

    反观他却是清醒的,沿着她的唇,颏沟,下巴……

    灵巧地偏过头,一只莹润弹嫩的耳垂抵在鼻尖上,滑动间心痒痒的,飞上了云端。

    他无声继续巡视领地,沿纤白的侧脖颈一路向下。

    耳后下方的侧脖颈是最敏感的地方,是集结全身一半痒痒肉的地方所在。

    他嘴唇掠过,激得她轻轻打了一个冷颤,意图缩起脖颈。

    氛围大好之际,他骤然套路一改,贴着她的侧颈张开嘴,咬了上去。

    “嘶……”

    细肉被牙齿割裂,姬璇顿时觉得皮肤一阵刺痛,同时猜测,他肯定有虎牙,还有四颗。

    “陛下,你……”

    他顺着咬痕越来越用力,痛感越来越清晰,直到感觉颈间一湿,有液体自齿痕间缓缓弥漫开来。

    姬璇有些害怕自己会被他咬死,顺着他的肩膀往后一推,与他分离开。

    云天穹也是点到为止,没有执着,她推,他就走开了,沉闷着一张脸定定看着她。

    见他上唇侧边还沾着一道红痕,那是她的血迹,她不免低骂了一句:“疯子。”

    人家亲亲抱抱举高高,你亲完,到了第二步给我来这一套?

    你这么能,暮光之城6你去拍啊。

    姬璇捂上自己的脖子,用几个指尖沾了沾,没有出多少血,只刚擦破了皮肤浸出点血珠。

    一皱眉头刚欲责怪他,抬眼看到他脖颈处的伤口,位置与他咬她的地方一模一样。似乎是在宴会上,她夺刀之前,刺客用匕首刺伤的。

    姬璇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这人怎么这样啊!她又没招惹他,他受伤了别人就也得跟着受伤吗?他算老几啊?

    好吧,在启国,他算老大。

    但那也不应该啊,她手也受了很重的伤!而且要不是她用血肉之躯将刀隔开,他现在恐怕早就升天了!怎么还有脸给她来个感同身受呢?

    一肚子怒火没来得及发泄,他前先一步开了口。

    微凉的行宫夜,他琥珀色瞳仁比夜还要凉几分,寡淡道:“你吵着闹着非要跟来,是提前知道些什么吗?”

    “你怀疑我?”姬璇又急又气,一时间将尊称抛到脑后:“那刺客差点杀了我!你觉得我会和她们一伙吗?”

    云天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随便因小小一个由头就发落人。

    他神志清明,逻辑清晰:“以退为进,获取我的信任,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姬璇气笑了:“所以陛下还是觉得,我对您别有居心?”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我真是叛党一派,我最希望的该是您死,又何必花费心机潜伏在您身旁?”

    “故意博取信任,担惊受累,作为一个后妃我能得到什么呢?对那些想江山易主的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云天穹想了想,其实心里本没那样想,故意那样逗她:“或许,是想生个太子,然后设计让我暴毙,扶太子登位,自己做太后把揽朝政。”

    姬璇觉得他不可理喻:“嘁,什么荒谬的说法!真是好笑!”

    他也笑笑,不过是冷笑:“你以为没有人这么做吗?”

    语罢,她不悦而改变的神色渐渐收得凝重。顺着话细品,感觉他按有所值,似乎是想传达给自己某些讯息。

    半晌,她干脆地答他:“如果陛下不放心,大可以给我灌一碗避子药,永绝后患。”

    反正她的任务里没有生孩子这一项,她也不想生。

    “呵。”云天穹转过身,不再面对着她,而是恢复她来时那般,面朝窗外眺望远方:“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不碰你,就是最好的永绝后患,朕才不会去犯险。”

    姬璇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不是最好的攻略时机。

    她懒得理他,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窗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荡着双腿。

    夜风拂过,带来夏日鲜有的沁人心脾。两人并肩而坐,久久无言,两个作精谁也不吵不闹,意外的平静祥和。

    过了片刻,他从远方收回视线,用被静谧铺平熨帖的心灵重新面对她,偏过头看了看她受伤的手。

    “除了我,没人管你。怎么样?还是我好吧?”

    姬璇轻哼一声,笑着赌气,瞥了他一眼。

    “怎么没人管?”

    “嘁,别装了。”云天穹一副看透的神情:“连我都没人管,会有人管你?”

    莫名的,姬璇觉得他这话有点辛酸。

    虽然知道这不好,但她故意气他:“太后娘娘让我早些回去,晋王殿下也叫侍女替我擦拭溅到身上的血迹,他们对我都很好。”

    说完,她后知后觉补了一句:“不过!我可不是和谁有瓜葛哈!我没有任何势力,纯粹是长得漂亮,人见人爱罢了。”

    云天穹反问:“那你的意识是说,我长得丑,所以不招人待见?”

    “那倒也不是……”她弱弱道。

    云天穹兴致不错,亦或者说躺平了,不再浑身带刺,懒得和她计较。

    笑了一下,突然,他意识到什么,收起笑容。

    “小泽为何与你那样亲近?可是对你有什么心思?”

    姬璇头皮发麻,猛然回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殿选时误将云天泽认成是暴君,差点被他拖下去砍死……

    “不,不是……陛下听我狡辩。”

    “陛下不知道,方才属实是我的样子太惨了,晋王殿下可能想着我是陛下的后妃,若叫外人看去,丢的是陛下的面子,所以才叫婢女帮忙整理仪容,其余没有任何僭越的举动。”

    云天穹拖着长音:“哦……”

    “要不然。”他扬扬眉毛,说的很刻意:“我将你赐给小泽做王妃?我看你们挺般配的。”

    姬璇吓得直接从窗框上滑了下去,咕涌了半天才站稳,连忙反过身:“陛下万万不能开这种玩笑!”

    云天泽笑意更盛:“你想好了,那可是王妃,是正妻,不比做一个小小妃妾好多了?”

    姬璇想了想,翻了个娇媚的白眼,道出一句广为人知的经典台词:“我不稀罕什么王妃,只想一直伺候陛下,哪怕是妾,我也愿意。”

    云天穹目睹她的精彩表演,愈发憋不住笑,最后大笑出声来……

    经赶路与刺杀,紧绷过后,是危机暗伏的愉悦。

    夜深,云天穹留姬璇在他那里歇下,两人还像从前那般,他睡在里面,她睡在外面。

    中途因他总是时不时碰到她受伤的手,惹得她惊呼。

    他没有办法,骂骂咧咧的妥协,抱着被子跟她换了位置。

    翌日,行宫上下流传出对刺客的惩处。消息从宁州向外扩散,又一个新版本慢慢在大启流传开来。

    传闻,民间义士恨世道不公,怨帝王昏庸,从而混入行宫意图纠正国本,还世间海晏河清。

    行刺义士被皇帝一剑击毙,死不瞑目,其余受御林军围剿,十二人无一生还,均被吊在宁州城门之上。

    曝尸在夏日当中遭蚊蝇啃食,发臭变色,凄惨的无人敢仰头直观。

    不单如此,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行宫内监管事,乐师歌姬等,纷纷绞杀,护驾不利的御林军重则处死,轻则净身发配边远皇家猎场。

    甚至在场的宾客也经了好一番搜查,搞得人心惶惶。

    在这之中唯独有一人例外,那就是一个伴驾的后妃,因舍命护驾有功,得以晋封,成为七品御女,封赏绫罗珠宝若干。

    一时间,暴君的名声更加恶臭,而她,也成为了人人唾骂的走狗,不辨善恶,不分黑白。

    宁州行宫中,得知着一切的姬璇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回过头看看近在咫尺的云天穹。

    她知道,昨夜他一直跟她在一起。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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