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乱

    江漓随着人流来到了刑场,躲在鲜少有人会注意到的地方,怔怔的注视着自己的亲爱的父皇母妃。

    她双手攥拳,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当执刑者宣读完最后的一句,她再也忍不住了,正准备用尽全力冲了出去,可就在她要冲出巷口的那一瞬间,她停下来脚步。

    不知为何,江漓感觉她的父皇母妃看到了她,她看到了母妃眼角落下的那一滴泪和红润的眼眶,她温柔的向江漓所在的地方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再说:“别冲动,替我好好活下去。”随后释然地闭上了眼,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江漓只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她不能去送死,也不忍看行刑场景,便捂住嘴,一路狂奔回到了昨晚的小巷,泪水模糊了视线,从开始到小喘,直到后面的大口呼气。

    可哪里还有昨夜那般静谧的氛围,斜靠在墙上的扫把,散落在地,还能看见新鲜的鲜血辨不清是人的还是禽兽的。

    今天清早晒的茶散落一地,碗碎了,满地鸡毛……就在江漓震惊之余。

    忽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公主殿下。”江漓下意识的回头看,只见娄贤齐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愣愣的看着娄贤齐,眼眶红润,而后双拳逐渐紧攥,咬牙说道:“陛下还真是锲而不舍。”而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了一抹陌生且熟悉的身影,那是昨夜救她的大娘。

    大娘身上沾染着些血迹,眼神中满是惊恐,她看着江漓轻轻摇头,可此时的江漓已然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眼眶中的泪滴在不停的打转,目光直到触及大娘是,眸子有了些微变。

    娄贤齐发现在江漓眼神触及大娘的时候,有一瞬恍惚,内心暗笑道:“果然没抓错人。”冷笑一声。

    “公公,这是何意?”江漓略带些愠怒问娄贤齐,娄贤齐假笑道:“自是为了将公主请回宫。”

    江漓看着娄贤齐,闷闷说道“我一人便好,放了其他人。”娄贤齐下意识补充一句:“若我放她离开,公主可会自愿跟咱家走?”

    江漓没再言语,她不是想将大娘置于险境,而是她刚刚在思索自己能成功逃走的机会有多大。

    几乎是为零,江漓眉毛微皱,而此时娄贤齐说道:“让咱家帮公主做做决定。”娄贤齐右手向旁边一挥,一把剑便架在了大娘的脖颈之上。

    江漓见此,心下一惊,瞪着娄贤齐说道:“我跟你回去,放了大娘。”大娘望着江漓,双眼浸满泪水:“大娘,对不起。”江漓望着大娘温柔带着些愧疚,江漓向前扶起大娘说。

    娄贤齐在一旁看着二人,有些不耐烦,眼神示意身边的侍从,侍从心领神会,向前去拉扯着江漓,江漓奋力抵抗着拉扯,在拉扯中,大娘起身,踉跄了几步,扶着自己的右腿,向前缓缓走了几步。

    大娘跪着的时候江漓没有发现大娘的右腿都是血,直到那一刻,仿佛大厦将倾之时的混沌。画面渐渐模糊,看不清晰,就像是看不见这无休止的吃人的社会…

    经历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逐渐压垮了江漓,她逐渐脱力,跌坐在地上。

    最后喃喃道:“对不起……”向后倒去。

    娄贤齐见江漓晕了过去,有些许慌乱地说道:“快带公主回宫。”随后又撇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在大娘,没有言语。

    风波尽停,远方传来消息,只不过由于动乱,一条小巷,一处小院子内,原本和睦的一家,却发生了不必要的争端,又恰好死了三个人而已。

    那院内外张贴的喜字被鲜血染地愈加鲜艳,凄美而又荒诞……

    江漓耳边只萦绕着那几句话,

    “好好活下去。”

    “斩!”

    “我就知道他这皇帝当不了多久了。”

    “他迟早都得死。”

    “诶呀呀,红颜祸水啊……”

    “哈哈哈哈哈,活该!”

    这无休止吃人的社会……

    一群人在轩乌门前七七八八的议论着。

    一位妇人神情夸张地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皇帝老儿在那位子上坐了这么些年,正事不干,就知道压榨百姓,我家现在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再不换皇帝我就该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一位猎户打扮的男子反驳道,“当年皇上勤政为民,一心一意为百姓付出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歌功颂德,这种时候在这里拉踩,算什么东西。要是没有皇上当年对猎户的补贴,我现在连尸骨埋在哪里了都不知道,你个长舌妇在这里说什么呀!”

    那位妇人挽起袖子,颇有要跟他打一架的架势,“你说谁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那猎户也毫不退让,趾高气昂的说,“行呀!来呀!谁怕谁呀!”

    一石激起千尺浪,轩乌门前的百姓开始躁动起来,积攒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每个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场面一顿混乱,衙役人员安抚了好久才让场面渐渐好转,这次动乱波及了燕阙皇城的各个角落,死伤不在少数,这便给刚刚登基的沈西然带去不小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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