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磊还是不放心妻子，早早来到学校门口等候她。到了校门口他打电话给妻子：“我已到学校门口了，你可以出来了吗？”

    一天功课下来，叶茵感到腰痛难忍，很想回家躺在床上休息，她怕影响老公工作就忍着没有催他，一接到电话，她赶紧说：“好，你等我，我马上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校门口，许磊看她走路极不自然的样子，上前扶着她问：“怎么？不舒服。”

    为了不让老公担心，叶茵强作笑容说：“还好，就是有点痛。”

    “要不，你请假在家再休息一段时间？”

    “不用，既然来上课了，再次请假，学校也不好安排，坚持坚持再说，走吧，我们回家。”叶茵说。

    许磊每天接送妻子上下班，日子渐渐适应下来。可好景不长，这种日子被老娘受伤打破了。

    许磊刚到办公室坐定，就接到老爹电话，许大爷喊道：“小磊啊，你娘生病啦，很严重，你回家送她去医院。”

    “什么？”许磊惊呼，一股冷意涌上脑海，头都大啦，我的妈呀，真会赶时间。他努力地平静一下心跳，问：“生什么病？”

    “你娘不是去镇上集市吗？上公交车的时候被人挤了一下，当时只是有点痛，没当回事，三天过后就痛得下不了床。”许大爷大声喊道，他耳朵有点聋，生怕别人听不到，习惯于大声说话。

    震得许磊耳膜生疼，他把手机拿远点，继续问：“挤伤娘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那天上车的人很多，由于当时没在意就忘了指认人。”

    可以想象，当时上车的人拥挤，确实拿不定谁是肇事者，何况又过了这么多天，只好自认倒霉呗。许大爷虽有六个子女，但都不在身边，最最主要的是除许磊外，其他的子女都不会开车，一遇到用车的事都得找许磊了。

    许磊说：“爸，你叫二哥先送娘去镇医院看看，如严重我来接她到市中心医院。”

    “你二哥说他要上课请不了假，又说不会开车不方便。”许大爷急得声音都变了。

    “爹，您别慌，我马上来。”许磊挂了电话，回家去开车，他一边开车一边向处长请假。

    老家在A区的西部山区，离市区足足有八十多公里。

    医院永远是热闹的地方，许磊赶到市中心医院时，离下班不到一个小时了，医院还是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停下，收费的人立马就出现在车前，他们的眼睛象雷达一样可以准确无误地锁定目标，他快速地递过一张票，脸无表情地说：“十元。”

    许磊背着老娘到候诊大厅坐下，她疼痛得脸都白啦。

    许磊说：“娘，您先坐着，我去挂号。”老爹本当跟着来，一则他不会乘车，如到市中心医院等于要了他半条命，他年纪大了，帮忙说不上，反而要人照顾他，二则家里养着鸡鸭，没有人照顾不行，所以叫老爹留在家里。

    许磊一个人忙前忙后，好不容易轮到老娘，医生说：“下班啦，下午再看。”

    “我母亲疼得厉害，能不能延迟下班。”

    “你看看，我已经延迟十多分钟了，要不，先给你开点止痛药片。”

    “那好吧。”许磊只好妥协。

    医生们确实很快，尤其是大医院的医生们每天要看六、七十个病人，每个病人不到十几分钟时间，能看出什么名堂？无非是开各种化验单、再按照化验结果开药，所谓的好医生都离不开医疗化验机械，只不过大医院的医疗设备先进些，取化验单快捷些，仅些而已，当然也有真正的好医生，临床见多了，肯下功夫总结，自然成了好医生，但能遇到这样的好医生概率几乎等于摸彩票中大奖。

    许磊有时想当医生并不难，只要能看得懂化验单、记住几种药品就行，要是有设备，他也能当医生。

    艰难地度过中午的等待，终于等来了上班的医生。

    “什么情况？”医生睡意未消地问。

    “我这里疼痛，上车时被人挤的，……”止痛药片药效一过，疼得许大妈说不出话来。

    医生不再问她，埋头开了一堆化验单，递给许磊，说：“缴费、化验。”

    许磊接过来一看，有血液化验单、B超、CT片。他只得背起母亲，一一化验过去。又等了二个多小时，化验结果出来了：是腿股骨断裂并伴有炎症。

    医生看过化验结果，说：“赶紧住院，手术。”

    住院？许磊蒙啦，妻子要照顾，母亲要住院，这住院得人陪呀，这可怎么办呢？

    看到许磊犹豫着，医生不耐烦地说：“快点做决定，后面还有病人呢？”

    “您先忙着，我跟家人商量一下。”

    “我警告你，这个病，早手术早好，拖延下去病人今后站不起来了，余生就躺在床上过。”

    这么严重，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许磊下定决心说：“好，住院吧。”

    医生快速地填写好住院单，对他说：“快点缴费入住，否则没有床位的。”

    到缴费窗口一问，工作人员说：“押金五千元。”

    “五千？”许磊呆住了，刚才一路化验下来，口袋里的钱都用光，他只好问许大妈：“娘，你带钱了吗？”

    “我带了二千元，喏，在那个黄色的包里。”

    二千元？远远不够，怎么办？

    许磊同工作人员商量道：“刚才化验什么的，带来的钱只剩下二千元，能不能先住院？家离有点远，我回去明天拿来，行不？”

    “这个么？我作不了主。要不？这样，你去叫医生写个条子过来，先缴二千元。”

    “好，好，我马上去。”许磊回头吩咐许大妈说：“娘，您坐着别动，我去找医生。”

    拿着医生开的条子，终于办好住院手续。

    许磊考虑起今晚陪护的事，大哥经常外出打工，找他也没用，他打电话给大嫂：“大嫂啊，我是许磊，老娘病了，在市中心医院住院，你有空晚上过来陪一下吗？”

    “什么病？”

    “医生说大腿股骨骨折。”

    “她自己跌倒的？”

    “是乘车时被挤伤的。”

    “那找挤伤的人啊。”

    “老娘记不得人家了。”

    “是这样，你大哥长年在外，我嘛晚上要带孙女，实在走不开，等这个周未你侄子他们回来了我才有空，三弟，你先陪一下。”说完就挂掉电话。

    即使没空也应该过来看看嘛，许磊只好打二哥电话，二哥问：“母亲怎么样？严重吗？”

    “比较严重，是大腿股骨骨折，需要住院动手术。”

    “这么严重啊。”

    “是的，晚上需要陪护，你有空吗？”许磊问。

    “三弟啊，你也知道当老师的寸步难行，不象其他工作，教师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人，一请假这么多人怎么办呢？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说不好请假呀！这样，周末让我来陪护，其他日子你多辛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