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

    沈望朝和向朔渊走出了木屋。

    “雪终于停了,我们上路吧,告云谷离这里不远了。”向朔渊看了看地图,说道。

    “嗯。”沈望朝说。

    两人骑上马,便又开始赶路。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一座山谷中,这里有一块巨石,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告云谷。

    这座山谷空空荡荡,死气沉沉,没有任何植物,整个谷中都落满了白雪,与周围的雪山融为一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远处,还有一条结冰的河。

    沈望朝很是疑惑,“师兄,我记得书上记载的,这告云谷是因为虚漓月珠的存在,四季如春、花海遍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向朔渊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拿出地图看了看,“根据地图的路线,这里是告云谷无疑,只是确实与书中记载的不同。”

    “难道虚漓月珠不在这里?”沈望朝有些担心。

    向朔渊看了看周围,说:“已经来了,我们就去找找看吧,万一虚漓月珠还在呢。”

    他们进入了告云谷,只是找了许久,依然不见虚漓月珠的踪迹。进入了告云谷的深处,他们靠近了那条冰河。

    沈望朝走到冰面上,蹲下来,将耳朵贴近河的冰面,仔细地听了听。冰面下的河水流动很慢,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沈望朝叹了一口气,“谷里没有,河里也没有,难道埋在地下了吗?告云谷这么大,怎么找啊?”

    向朔渊想了想,说:“或许虚漓月珠不在谷中,可能在周围的地方。”

    于是,他们两人牵着马走在冰河上,准备走到河对面。

    马上要走到对面时,突然间,地面和他们脚下的冰面微微抖动着,仿佛是地震了一般,冰河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抖动,冰面开始破碎。

    “不好,这冰面快要碎了,快跑!”向朔渊顾不得其他的,一个箭步蹿上去,握住沈望朝的手腕,拉着她就向河对面跑去。

    冰面逐渐塌陷,出现了支离破碎的冰块。冰面太滑,跑起来容易打滑,且地面抖动,两人根本站不稳,他们察觉到情况不对,脚尖一点,两人运用轻功飞到了河岸上。

    果然,在他们落地的一瞬间,冰河裂开了,那两匹马来不及跑回河岸上,掉进了河中,这条河河道很宽,看起来河水极深,那两匹马只挣扎了几下,便沉了下去。

    这时候,一阵巨大的叫声传了过来,与牛叫声极像,但又像野兽的咆哮声。沈望朝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一时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怪兽发出的声音?”向朔渊同样惊愕。

    沈望朝摇了摇头,“这条河上所结的冰面,起码有一米厚,想不到这么轻易得就被震碎了。能产生这么强的冲击力,想必不是普通之物。师兄,我们去看看,想必虚漓月珠就在那里。”

    “好,不过,我们要小心些。”向朔渊说道。

    “嗯。”

    他们向前走去,大概走了有几千米,发现前方有一个大裂谷。他们站在裂谷的边缘向下看去,这是一个深渊,两壁的石头是灰蓝色的,最底部有水流声。

    “刚才那阵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真是奇怪,这石壁上没有结冰,下面的水流声音也如此明显,莫非下面真的隐藏着一个怪物?”沈望朝喃喃地说。

    向朔渊向下看了看,“这个深渊的深度应该有几千米,我们没有办法下去。”

    “虚漓月珠到底在哪里?”沈望朝说。

    突然间,地面又抖动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那次要更加剧烈,两人勉强站稳后,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深渊中爬出,落在了地面上。

    两人定睛一看,这怪物有四只利爪,浑身上下长满了银白色的鳞片,其首如虎,其身如蛇,足有数十丈长,其眼中充满了杀意。

    这是……龙?不,这怪物没有龙角,这是……是蛟!沈望朝心想。

    这只银蛟距离他们不到五百米,死死地盯着他们,它长得实在是有些恐怖,沈望朝和向朔渊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候,银蛟冲着他们嚎叫了一声,便向他们冲过来。它的速度太快,一瞬间便冲到了他们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

    两人用力一跃,躲开了它的攻击。

    这银蛟敏捷地一转身,长长的尾巴飞速地甩了过来,眼看就要打在沈望朝身上。

    莲动第十五式——青山屏,沈望朝拔出雪莹软剑,剑身一抖,她的内力涌出,形成一道青绿色的内力屏障。

    银蛟的尾巴重重地击打在屏障上,巨大的冲击力把沈望朝震飞了出去。要知道,青山屏是莲动十九式中防御力最强的一个招式,而在这只银蛟面前,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望朝!”向朔渊飞身一跃,接住了沈望朝,拔出龙吟长剑,用力一劈,一道金色的剑光击中了银蛟的头部。

    然而,他的攻击却并没有对银蛟造成伤害。向朔渊将沈望朝护在身后,右手紧握龙吟长剑,他明白这只银蛟实力极强,他们两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能使出全力一击,再找机会逃走。

    游龙第十三式——龙腾万里,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向朔渊的剑中喷涌而出,金色的剑气围绕着剑身,向朔渊双手紧握龙吟长剑,准备发动最强一击。

    莲动第十九式——红莲业火,沈望朝凝聚全部内力于雪莹软剑上,眼中充满了杀意。

    两人同时发动了攻击,向朔渊全力一击,剑气化作一条游龙,沈望朝的剑气化作如炼狱般的烈火,二者融为一体,两人的内力和剑气化为一条裹着业火的游龙,重重地击在银蛟的身上。

    银蛟惨叫了一声,被震出十几米远,它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行动变得迟缓了一些。

    “望朝,快跑!”向朔渊喊道,两人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走。

    可是,他们两人还没跑了几步,那只银蛟却又追了上来,它的口中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气流,紧接着,那团气流从银蛟的嘴中喷出,化作千百个如箭一般的冰片刺向他们。

    沈望朝和向朔渊无法躲开,只能挥动手中的剑,将这些冰箭斩碎。好在两人的剑法又快又狠,这些冰箭伤不了他们。

    银蛟似乎是发怒了,它的速度变得更快,一眨眼功夫便已来到了他们面前,它的口中再次喷射出冰片,这次不再是冰箭,而是接近一米长的冰刀了,而且数量更多。

    可是沈望朝和向朔渊刚才都发动了最强一招,此时二人的内力和体力已消耗了不少。尤其是沈望朝,她刚才遭受了银蛟一击,五脏六腑被震得疼痛,又损耗了大量的内力,渐渐变得体力不支。

    沈望朝连着斩碎了几片冰刀,又有一块巨大的的冰刀刺向她,可她已无力反抗,千钧一发之际,向朔渊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沈望朝,他自己来不及躲闪,被冰刀的边缘刺中了左臂。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幸好向朔渊身法敏捷,躲开了,否则,此时他的左臂会被切断。两人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过了冰刀的攻击。

    “师兄!”沈望朝惊叫一声,她硬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用尽全力,执剑砍向银蛟,一道剑光飞出,正巧打在了了银角的眼部。

    银蛟怒吼了一声,一转身,它的尾部横扫过来,直接将沈望朝击飞了出去。沈望朝的身体悬在半空中,无处借力,银蛟的尾部又是一扫,将一支冰箭扫至空中,不偏不倚,直接扎进了她的心口处。

    “不!望朝!”向朔渊撕心裂肺地喊道,眼中充满了绝望。

    沈望朝的手松开了,雪莹软剑掉在了地上,她看着从她心口处喷溅出来的鲜血,感受到了一种撕裂般的痛苦。突然间,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沈望朝恍若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不,这里依旧是告云谷,却仿佛几百年前就已经来过这里了。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段记忆,她模糊地看到了自己将一个东西插进了自己的心口处,这种痛苦似曾相识。

    银蛟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准备咬住沈望朝的身体。

    向朔渊不顾伤口撕裂的疼痛,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只是,却也来不及了……

    我……要死了吗……沈望朝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突然间,一团带着强大力量的黑色气流出现,重重地打在银蛟的头部,银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力量,重重地落在地上。

    而沈望朝没有摔在地上,她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轻轻地抱在怀中,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几缕白发,散发着温柔的气息,撩动着她的脸颊。

    眼前是一个女人,一个极其美丽、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人,她美得不属于这人世间,而像是远古浩瀚天地间的神明。一头雪白的长发,仿佛是天山上的白雪,一双淡紫色的眼眸,蕴含着满天的星河,一身白衣,犹如白玉一般无瑕。这女人一手搂住沈望朝的肩膀,一手托着她的腿弯处,将她轻轻地搂在怀中。

    那银蛟口吐鲜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向朔渊停了下来,看着这立于空中的白发女子,一时惊呆了。

    沈望朝的头部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这张极其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这正是沈望朝梦境中的那个女人。沈望朝痴痴地看着她,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悲伤,眼中不自觉地盈满了泪水。

    “你是谁……”

    女子低下头,看着沈望朝,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冷漠与破碎,她那如玉般的双唇微微张开,“寒暮……我是……恒玉黎。”她的声音温柔得如落入掌心的雪花,慢慢融化成水,却如针一般一根一根地扎进沈望朝的心里,令人不战而栗。

    沈望朝已无力回答,她伤势过重,昏迷了过去。

    这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他走在空中,如履平地。这男人面部煞白,眼睛细长,面容像十几岁的少年,他眼部周围和嘴角处的皮肤上满是黑色的花纹,十分诡异。他身穿黑色长袍,像是地狱的使者。

    这位名叫恒玉黎的女子表情凝重地看向了那只银蛟,“我才离开了几百年而已,小小银蛟,不过是靠着虚漓月珠增长了些修为,也敢在此撒野。疏尘,杀了它。”

    唤作疏尘的黑袍男子邪魅一笑,“没问题,姐姐。”只见他抬起手,手心出现一团黑气,黑气散开,缠绕在银蛟身上,银蛟周围的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变得扭曲了,扭曲的空气也使得它的身体被挤压变形,银蛟奄奄一息,痛苦地呜咽着。一瞬间,这些黑气炸开,银蛟的身体血肉横飞、筋骨尽断。

    向朔渊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实力如此之强的人。不……他们不是人,难道是……是大妖!

    疏尘飞到恒玉黎身边,“姐姐,她伤得很重。”他看着沈望朝,说道。

    恒玉黎点了点头,“走,我们到下面去。”

    于是,两人带着沈望朝,飞进了深渊中。

    “望朝!你们要带她去哪儿?”向朔渊追了上去,可是恒玉黎和疏尘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他趴在裂谷的边缘上,眼睁睁地看着沈望朝被他们带进了深渊底部,可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恒玉黎和疏尘来到了深渊底部,下面的水深不可测。疏尘伸出手,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水面,水面上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两人进入了空洞中,这空洞又瞬间消失不见,平静的水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来到了深渊的最底层,深水之下,是一个冰窟。

    冰窟的最深处,一颗明珠散发着温柔的光,这就是虚漓月珠。

    恒玉黎走到虚漓月珠前,把沈望朝放下,让她平躺在地面上。恒玉黎伸出手,将沈望朝的衣服解开,露出了满是血迹的伤口。

    她一伸出手,虚漓月珠像是有感应一般,飞到了她的手中,她将虚漓月珠中的灵力慢慢地注入沈望朝体内,片刻之间,沈望朝的伤口便愈合了。而沈望朝的心口处,长着一块红色的胎记,这胎记的形状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恒玉黎盯着她心口处的胎记,手中出现了一缕血色红烟,化作两个一指长的东西,它们各有三根细针,三根细针的一端由一片圆形的玉石连接,一个是红玉,上面刻着一朵白色彼岸花,一个是白玉,上面刻着一朵红色彼岸花。

    沈望朝心口处的胎记与这朵红色彼岸花一模一样。

    “她是寒暮的转世,这离心刃的印记不会有错。”恒玉黎肯定地说。

    疏尘点了点头,“我看到了她的一生,这一次转世,叫沈望朝,是一个千金小姐,过得还算不错,你不用担心。”

    恒玉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想不到,几百年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告云谷。”说着,她将沈望朝的衣服又重新穿好。

    这时候,沈望朝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你们是谁,这是哪儿?”

    “沈姑娘别害怕,我们是来保护你的,这里是沉冰窟。”疏尘笑着说。

    沈望朝还是有些害怕,“我,我记得我好像要死了,我这里的伤口……咦?伤口愈合了!”她用手捂着心口,不可思议地问道,“是你们救了我,你们是神仙吗,怎么这么厉害?”

    恒玉黎微微一笑,“我们不是神仙,但也不是人,那只银蛟虽然修为不高,但对付踏月境实力以下的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放心吧,你的伤已经没事了,而且实力也提升了,你现在已是问道境第五层了。”

    “真的!?”沈望朝感受着体内的内力,果然,内力比以往更加深厚,她看向恒玉黎,“姐姐,我在梦境中见过你。”

    恒玉黎听了,一愣,“你……还能想起来什么?”

    沈望朝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你,其他的我记不起来了。”

    恒玉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沉默了一会儿,说:“罢了,罢了,忘了就忘了吧,以后会有机会想起来的。”

    这些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沈望朝根本就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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