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东洹,赤松门。

    五月的天,阳光明媚,天空蓝得发白,几乎和云朵融为了一体。

    山上的一片空地被程药仙和盛宗当做药园开垦起来,并种上了多种草药。

    “外公,盛宗大哥,你们刚回来没几天呢,可别累着了。”向朔渊来到了这药园。

    程药仙停下了手中的活,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小渊啊,东洹这里的环境虽然比不得百草山,但也是极好的,多种些草药,万一你们用得着呢。”

    向朔渊点了点头,“外公你放心,我父母已向江湖各大门派发了同善信,也得到了他们的回应,以后各大门派会定期派遣弟子,前往保护百草山和守护一世医的弟子们。你以后就安心在赤松门住下吧,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程药仙笑了笑,那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每一道皱纹都深沉的像饱经风霜的树根,“小渊,那个叫沈望朝的姑娘……”

    “外公,望朝她怎么了?”向朔渊疑惑道。

    “我听翠儿说过,她是极聪明的,天赋很高,根骨也绝佳,只是,连我都看不透的人,恐怕心思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我老了,但见过的人也多,我总感觉,你们并不合适……”程药仙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向朔渊的脸色变了。

    盛宗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他们。

    “外公,我真的很喜欢她。我知道,望朝比我聪明,而且凡事绝不会以我为第一位,恐怕我在她的心中的地位也不值一提,但是我就是放不下她……”向朔渊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程药仙叹了一口气,“孩子,外公心疼你,但也希望这些事情,你能自己去经历,再慢慢成长。你不是总说,要好好修炼,在两年之内突破踏月境嘛,这么说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吧?”

    “嗯……”

    “外公会支持你的。”程药仙慈爱地摸了摸向朔渊的头,“去吧,孩子。外公会多给你准备有助于修炼的宝物和丹药,祝你早日成功。”

    “谢谢你外公,那我去磨玉阁了。”

    “去吧。”

    向朔渊离开了。

    “先生,那个叫沈望朝的女孩,上次在蜀地的时候,我总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好像发现了我们的事。”盛宗有些忐忑地问。

    程药仙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即便察觉出我们与常人不同,她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我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不喜欢她,而是一见到她,心里总觉得不安,恐怕日后沈望朝会为赤松门带来灾祸。”

    磨玉阁。

    向朔渊留在磨玉阁第九层中,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内力也在慢慢凝聚升华,这个过程虽然缓慢,但日积月累,终会突破。

    修炼的空余时间,他会在阁内练习游龙剑法。

    赤松门中,有不少优秀的弟子在达到七年之约后,并没有选择下山,而是留在门中守护赤松门。随着风林大会的时间的接近,江湖门派之间的联系日益增多。

    各大江湖门派开始举办比武大会,增加门派之间弟子的交流。

    赤松门年轻一辈的人中,向朔渊的实力最为强悍,修为也最高,但是他为了尽快突破踏月境,一直在闭关修炼,这种比武大会一次也没有参加。

    向如松和程翠知道向朔渊的决心,便没有强迫他。

    方子华顺利地和小红成亲结为夫妻,他作为实力仅次于向朔渊的赤松门弟子,修为已达问道境第七层,又被叫回了赤松门,去参加比武大会。尽管方子华叫苦连天,表示只想当一个普通人,但是向如松亲自去请他,他还是不得不回来了。

    “我说师父师娘呀,我好好的当着风笑酒楼的老板,怎么又被叫回来参与江湖事了——”方子华仰天长啸。

    向如松坐在内堂中,“子华,你一边做着生意,一边也没忘了修炼,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问道境第七层了,将来多历练历练,突破踏月境不是问题。”

    于是,方子华和叶冬作为赤松门实力仅次于向朔渊的年轻弟子,带领最优秀的弟子参加了两次比武大会,次次都能拔得头筹,也算是初次在江湖中崭露头角。

    徐月原本是赤松门的女弟子中实力较强的,奈何她的家人强迫她嫁人,无法再参与江湖之事。而沈望朝作为实力最强的女弟子,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只能由实力第三的文巧参加。

    第一次比武大会中,来自一念堂的刘美溪,凭借绝美的容颜和问道境第七层的修为,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却被同样是问道境第七层的文巧击败。

    尽管刘美溪的水无痕步法十分巧妙,再加上手中的机关折扇,一度让文巧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但是文巧的莲动十九式剑法有着绝对性的剑气压制,很快便扭转了局势,赢下了比赛。但很可惜,女弟子中,断天派的翟潇是问道境第八层,最后赢了文巧,拿下了头冠。

    而方子华在第二次比武大会时,面对断天派的关门弟子——修为达问道境第九层的时北越。时北越的修为绝对性碾压方子华,但方子华临危不惧,依靠战术和绝佳的剑法,但时北越的刀法实在是太过霸道,却只凭借细微的差距赢下了比赛。

    时北越年仅二十三,出自江湖第一大门派断天派,师从江湖第一高手厉无伤,在江湖年轻一辈中,实力和修为都是巅峰级别,这个少年的忘情刀法也是出神入化,是下一代断天派掌门人的热门人选。

    时北越和方子华这一战,让众人震惊不已,赤松门弟子中的第二高手都如此厉害,那么,赤松门的整体实力可想而知。而江湖中,也流传起了赤松门少门主闭关修炼,无心参加比武大会的传闻,还有人说,他的实力已接近踏月境,总之,一向低调的赤松门名声大噪。

    三个月后,赤松门。

    “方师兄和叶师兄太厉害了,还有文师姐,这两次比武大会,整个江湖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我赤松门的厉害!”小师弟屁颠屁颠地跟在向如松身后,自豪地说道。

    向如松很开心,“是啊,我赤松门后继有人了。”

    “可惜了,要是向师兄和沈师姐也去参加就好了,那这两次比武大会的第一名肯定都是我们赤松门。”

    “这两个孩子是我赤松门的底牌,以后是要留到风林大会上的,不急于这一时。”向如松尽管也很惋惜,但还是很骄傲。

    六月初五,京城,皇宫。

    皇帝寿宴办得十分成功,既彰显了帝王威严和天下大同,又没有过度奢侈。

    丞相一家都前往宫中赴宴。

    官员们为皇帝献礼,可谓是各类珍宝数不尽数,看得沈望朝眼花缭乱。

    泰山天自成的寿石。

    龙凤呈祥锦绣屏风。

    日照紫烟香炉和西域夜安花魂香薰。

    南海鲛人泪香烛。

    沈修则献上极北之海的稀世龙涎香,长胤京颇为喜爱。

    北刖使者献上幽香九色鹿两只。

    赤胡使者献上英火灵芝,并献上九女琥珀之舞。

    大穹国使者献上瑞兽白狮三只……

    沈望朝看花了眼,这么多宝贝,有许多还是她从未见过,从未听说过的。“赤胡盛产美人,真是名不虚传。”她调皮地看了一眼沈意凌。

    沈意凌知道沈望朝在内涵自己,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徐月坐在他旁边,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沈清辉听了这话,想笑又不敢笑,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沈望朝看了一眼沈清辉的桌子上,多了一盘松仁酥,其他人的桌子上却没有,松仁酥是沈清辉最爱吃的糕点,“看来是有人为你精心准备的。”她悄声说道。

    沈清辉收回了笑容,故作正经,“那当然了,你二哥我的魅力,无人能敌。”他一抬头,便和康阳公主对视,康阳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皇帝寿宴进行的很顺利,沈望朝出宫的时候还感慨道:“这宫里的饭菜,就是比外面好吃。”

    八月二十,清晨。

    今日是沈望朝的生辰,几乎全京城的富家和官家子弟来为她送礼,礼物多到沈望朝房前的院子都装不下了。

    “曹大公子送——出水芙蓉玉雕……”

    “张家少爷送——昆仑翡翠手镯……”

    “康阳公主送——灵犀耀世曲金项链……”

    “宣德亲王府世子送——洛神梦花寻彩绮罗衣裳一套……”

    ……

    沈望朝看着满满一院子的礼盒,陷入了沉思。

    沈清辉站在她一边,也看呆了,“啧啧啧,京城的这些少爷公子们要是在皇帝寿宴准备寿礼时,也这么用心就好了。”

    这时候,赵炎兴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朝!”他一脸自信地拉住了沈望朝的手,“走,给你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沈清辉看着他们俩,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

    沈望朝被赵炎拉住了手,一路小跑向外走去,来到外面的院子里。沈望朝定睛一看,看清楚外面的东西后,震惊了。

    “这是……汗血宝马!”沈望朝惊喜地跑上去,抚摸着这匹马的后背。

    这匹马十分高大,体型不亚于沈望朝的专属坐骑黑云,体毛很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紫红的颜色,眼睛是灰棕色,肌肉线条分明,却十分温驯。

    “朝朝,喜欢吗?”赵炎问道。

    “当然喜欢了,赵炎哥哥,谢谢你送我的生辰礼物,我太喜欢了!”沈望朝抱住了这匹马的脖子。

    赵炎开心地笑着,激动得双手都有些发抖,“这是我家马场最新培养出的汗血宝马,名唤法紫。法紫是一匹母马,性情相当温顺,最适合你了。”

    沈望朝转过身跑过来,抱住了赵炎,“谢谢你,赵炎哥哥,可是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你当真舍得送我呀?”

    赵炎看着怀中的小美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当然了,朝朝,为了你,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不就是一匹马吗?你喜欢,当然送你了。”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朝朝,上个月我向丞相提亲,丞相大人把所有的彩礼退了回去……你是不想嫁给我吗?”

    沈望朝松开了手,“赵炎哥哥,我刚满十六岁,婚姻之事,我不着急。你这么心急,京城这么多大家闺秀,你先娶上一个便是了。”她双手抱胸,转过了身。

    “朝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嘛……”

    “放心吧,是你的,总归是你的。”沈望朝朝赵炎眨了一下眼。

    赵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朝朝,你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

    沈望朝捂住了赵炎的嘴,冰凉细腻的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让他欲罢不能。“别心急,很快了。”

    赵炎握住了沈望朝的手,炽热的掌心包裹着如花似玉的手指,“好,我一定会等你的。”

    “嗯。”沈望朝一只手放在赵炎的掌心,一只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

    赵炎长相英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部轮廓流畅,天生就具有武将的气质。他此时着凤凰火流红里衣,配黑金底方形繁纹无袖短外衣,腰间束着虎皮腰带,头发梳成一个高马尾,戴着真玮流火发冠,脖子上挂着一条金枪吊坠,意气风发。如今,京中上下流传着他少年将军的传闻,想嫁给他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少。想留住赵炎的心,自然还是要下些功夫的。

    沈望朝拉着赵炎的手,“赵炎哥哥,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了沈望朝的房间,沈望朝带着他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赵炎好奇地打量着沈望朝的房间,他可很少进来过这里,“朝朝,你屋外院子里堆着好多礼物,你不去看看吗?”

    沈望朝坐在小圆桌旁的椅子上,喝着茶,“都是些世俗之物,还是你送的礼物,我最喜欢。”

    赵炎有些害羞,坐在了她身边,伸手撩起沈望朝耳边的发丝。

    沈望朝放下茶杯,看着他,双手捧起他的脸,趁赵炎发懵的时候,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害羞地跑到窗台前,脸上是盈盈笑意,双手捂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赵炎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起身,走到沈望朝面前,环住她的腰。

    沈望朝感到十分恶心,还有些厌恶,但只能装作害羞的样子。

    赵炎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多次俯下身,但沈望朝欲擒故纵,故意把头别开,躲过了几次,眼睛却娇滴滴地盯着他。

    这一招果然好用,赵炎按耐不住,抱住沈望朝的腰,直接把她端到和自己齐平的高度,并把沈望朝放在了靠墙的桌案上。赵炎托着沈望朝的腰部,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沈望朝无处可躲,只能乖乖地接受他的吻。

    赵炎十分兴奋,这个吻不能算是吻,而是吮吸着她的唇,他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可是沈望朝紧紧地闭着嘴,赵炎十分用力也没有撬开她的嘴。

    “听话……”

    “不要……”

    赵炎这一波攻势更加凶猛,使沈望朝招架不住了,这一波亲吻太凶狠了,她快呼吸不了了,几乎要窒息,赵炎才松开了嘴。沈望朝呼吸着新鲜空气,软绵绵地趴在赵炎的怀里,头靠在他宽大结实的肩上,两人缠绵了一会儿。

    “赵炎哥哥,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沈望朝侧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粉色的红晕,像一颗半生半熟的樱桃。

    “好好好,我不惹你生气了。”赵炎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唇,还在回味,这才松开了手,让沈望朝从桌案上下来。

    “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间长了,难免惹人生疑,你还是回去吧,有空了记得常来看我。雁儿,送客。”沈望朝笑着说。

    赵炎点了点头,飞快地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沈望朝的嘴唇,“那我走了。”

    “嗯。”

    雁儿走了进来,“赵小将军,请——”

    雁儿带着赵炎离开了,一直把他送到了丞相府大门口,看着他骑上马,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来送个礼物而已,怎么这么开心?”雁儿嘟囔着,回到了沈望朝的房间。

    “小姐……啊——”一进屋就看见沈望朝把那个桌案狠狠地摔在地上,上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沈望朝眼中全是怒火,瞪着雁儿,“赵炎走了吗?”

    雁儿吓得直接跪下了,“走了,我亲眼看着他,骑马离开了丞相府……”又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偷看着沈望朝,“小姐,你怎么了……”

    “滚啊!”沈望朝拿起雪莹软剑,拔出剑鞘,一剑劈了下去,一道凌厉的剑气闪过,桌案碎成了两半,雁儿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

    “怎么了,什么声响这么大?”沈意凌闻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徐月,两人一进屋看到满地的杂物和破碎的桌案,还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雁儿,两人有些震惊。

    沈望朝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生气了,连劈两下,手中的雪莹软剑锋利无比,加上她自带的强大剑气,这个可怜的桌案变成了碎块。

    沈意凌吓坏了,连忙跑过来夺下沈望朝手中的软剑,把它扔在地上,紧紧抱住了沈望朝,“没事的,朝朝,哥哥在呢,别伤着自己。”沈意凌感觉到沈望朝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怒意和杀气。

    徐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来没见过沈望朝如此生气的样子。

    沈望朝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沈意凌抚摸着她的头,“今天是你的生辰,要开开心心的,不要生气,你想要什么哥哥去给你买。”

    “我想用昙花香薰沐浴。”沈望朝怒火太大,连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雁儿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小姐,府上已经没有昙花香薰了,奴婢去给你买……”

    “没有了你跟我说干什么!我现在就要用!立刻马上,我要沐浴!”沈望朝又一次被激怒了,声嘶力竭地怒斥道。

    “是,是!”雁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好好好,大哥现在就去给你买昙花香薰,你先和大嫂去我的房间休息会儿,好吗?”沈意凌抱着沈望朝的肩膀,给徐月使了个眼神。

    徐月原本十分讨厌沈望朝,但如今成了一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拉着沈望朝的手来到了沈意凌的房间。

    “坐下吧,今天是你的生辰呢,这大早上的这么多人来给你送礼物,你应该高兴才是。有什么生气的事,跟我说说,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徐月难得的给沈望朝好脸色。

    沈望朝没有坐下,她倔强地站着,“大嫂,原来和不喜欢的人做不喜欢的事,这么恶心。”

    徐月皱了皱眉,“所以,到底怎么了?”

    “被迫嫁给我大哥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大哥,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怎么了。”

    “因为我大哥本身就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有人会一直讨厌他。但是有的人,小时候就顽皮讨厌,长大了是个自以为是、不懂礼仪分寸的纨绔,难怪没有朋友。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谁稀罕他啊!我呸!”沈望朝用力地跺了一下脚,恶狠狠地说道。

    徐月面对这样一个如此不同的沈望朝,有点害怕了,但是也只能等着沈意凌回来,“刚才,有什么人和你在一起吗?”

    沈望朝猛地转过头,一抬手掐住了徐月的脖子,徐月一惊,手中的茶杯掉落,摔了个稀碎。“徐月,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事,包括你看到的你听得到,一律不准说出去,所有的事,听到了吗!”

    徐月的手无力地想扒开沈望朝的手,窒息感和深深地恐惧感涌上心头,她怕地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沈望朝却没有放开手,继续掐着徐月的脖子,徐月为了呼吸,被迫站了起来。

    “我不说……不会说出去的……”徐月拼命挤出这两句话。

    沈望朝充满血丝的眼珠甚是可怕,她松开了手,徐月瘫坐在地上,努力呼吸着,剧烈地咳嗽着。

    大约一刻钟后。

    沈意凌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徐月脖子上有着被掐红的印记,眼中还带着泪花。他顾不上徐月,搂住了沈望朝“朝朝,大哥给你买了全城最好的昙花香薰和蜜露,下人们把热水烧好了。准备准备沐浴吧。”沈意凌带着沈望朝回到了房间。

    短短的时间内,沈望朝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换上了新的白玉桌案,雪莹软剑架在桌案上。仆人们把长浴桶搬了进来,支起了屏风,准备了干净的绸布和浴衣,浴桶旁是一个小架子,上面放着一盆昙花花瓣和昙花香薰。

    仆人们把热水倒进了浴桶中,加入昙花蜜露和花瓣,点燃了昙花香薰,和沈意凌一起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沈望朝走进屏风内,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扔在地上。踏进了浴水中,温热的水汽包裹了全身,香气抚慰着沈望朝的怒气,她用力地把脸、手、脖子、嘴巴这些凡是和赵炎接触过的地方清洗着。她拿起一旁的杯子,里面是清水,含在嘴里使劲漱了漱口,把水吐在下边的小盆里,连着漱了三次。

    洗了很久,直到她洗累了才停下。

    沈望朝仰着头靠在浴桶边上,雁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往变凉的浴水中加了一些热水,在架子上放上了一盘流心糕,然后又慢慢退出了房间。

    水又变暖和了,沈望朝拿起一块流心糕,吃了起来。

    今天的事,恶心归恶心,但生气也要有个度。

    “雁儿——”

    雁儿推门而入,“小姐。”她把一条毛毯放在地上,方便沈望朝走下来,避免滑倒。

    沈望朝站在浴桶旁,身上的水珠往下滴,她踩在毛毯上,雁儿替她擦干了身上的水,披上了浴衣。

    一个丫鬟走过来,站在门口,“三小姐,老爷让您过去用午膳。”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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