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吴绣看着正撕逼的难舍难分的俩二货。

    头一次深刻地理解“世风日下”四个字。

    小郝在一旁干着急,想扒拉他俩又怕失手伤着了其中一个。

    古树底下有男有女,大多上了年纪。

    谁也不想走前惹一身骚。

    反而都躲在树荫下兴味十足地看他们四个上演的这场免费大戏。

    吴绣眼看着高麦的脸上又多了一道指甲划痕。

    她觉得真不能这么无动于衷下去了。

    即使从现在的“战况”来看,老绿茶吃了更多哑巴亏。

    但不管怎么说,高麦都是在为自己出头。

    吴绣不能“见死不救”。

    她招呼小郝一块,一人一个,把这俩货拉扯开。

    哪想到老绿茶都这么大年纪的老婆娘了。这力气劲儿也忒大了些。

    吴绣从背后环抱住她,用力往后扯。

    老绿茶眼看着高麦离自个愈来愈近。

    “杀”红眼的她哪管的了这么多。

    两条干柴一样的腿疯狂往前蹬。

    可惜!连高麦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而这厢,吴绣深怕死婆娘从自己手中挣脱。

    手上下了死力气。死死地箍住老绿茶的身体。

    坏就坏在这,吴绣虽只是个女子。到底也是个庄户人家出身。

    那力一上来,直箍的老绿茶上气不接下气,两只眼珠子都鼓出眼眶。

    看着可吓人了。

    高麦眼瞅着不对劲,想招呼吴绣松手。

    他可真怕老绿茶有啥旧疾一发,当场一命呜呼。

    到时候吴绣还不得被杜家的人讹死!

    但就在“松手”俩字即将从他嘴里蹦出之时。

    深怕自个嗝屁的老绿茶使出吃奶的劲。

    一个挣脱,人是不用再受啥呼吸不畅的老罪了。

    就是苦了吴绣,身上压着个半拉月没洗头的死婆娘。

    那味!绝了!隔夜饭都能呕出来。

    高麦和小郝手忙脚乱地跑上去。

    一个嫌恶地扒拉死婆娘,一个面露担忧地扶起吴绣。

    古树下的那坨人也被她俩那一跌,跌没了八卦的兴致。

    吵吵嚷嚷着一哄而散。

    高麦把那咳嗽的死婆娘一扯。

    没啥闲心管她咋样了,没踹上两脚都算他有素质。

    他看小郝扶着吴绣。

    那个不爽啊!

    两只喷火的眼睛瞪着小郝两只猪爪子。

    恨不能拿把刀给他剁了。

    他霸道地上前挤开小郝。

    自个用手在吴绣后背顺气。

    满脸忧色地问:“阿绣姐,咋样了?头有没有嗑着?”

    吴绣感觉自己脑壳疼,后背肩胛骨下方有一处更是感觉火辣辣的疼。

    高麦一看吴绣皱着眉头一副疼痛难耐的样子。

    心下更焦急了。

    他来不及细想,只是催促小郝:“把这个死婆娘拉下去!咱赶紧拉阿绣姐去医馆!”

    小郝本就是个憨直性子。

    现下一听高麦吩咐。

    啥也不想,一切照做。

    他扯起老绿茶一只手,借力把她从车上拉起。

    还算温柔地把她扶下牛车。

    那老绿茶看吴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也以为自个把人压出毛病了。

    心里贼害怕高麦会“讹”上自己。

    现在看小郝拉自己下车。

    心里不知多庆幸。

    索性也装出一副受了伤的屌样。

    乖觉地仍由小郝动作。

    吴绣悄咪咪转动眼珠子。

    亲眼看见死婆娘被拉下牛车。

    心里总算踏实了。

    待小郝赶着牛车,把那死婆娘远远落在后头。

    吴绣双眼渐露几丝清醒。

    她不动声色地推开高麦虚扶着自己的双手。

    并且主动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高麦如果连女子的这点婉拒的意图都看不懂的话。

    那他十几年吃的饭算是喂了猪了。

    他委屈巴拉地瞄了几眼两人之间的空隙。

    面上浮现几丝落寞。

    低垂脑袋坐在稻草堆上抠手指。

    就是力也忒大了些,两根手指上的皮都差点被抠破了。

    他的脑瓜子疯狂运转,想再说些话打破这死一般沉闷的寂静。

    想了老半宿也没啥头绪。

    索性将自己最想问的问出声:“阿绣姐,恁咋样啊?哪磕到了?”

    吴绣闻言,对他一笑。

    “莫啥事,就是有一点疼,正常。”

    高麦不信,但还是口不对心地说:“莫啥事就行,待会去医馆拿点药。”

    小郝一听,心里暗自腹诽:这高麦真是死脑筋。

    他问:“阿绣姐,这磕了碰了不是小事。俺直接拉恁去医馆。”

    吴绣一听,急了。

    恁丫的有毛病吧!一个寡妇跟一个半大小子进医馆?!

    还是经常碰得到大小坝村熟人的地方。

    名声还要不要了?!

    恁是巴不得俺被浸猪笼是吧?!

    她直接拒绝:“这不行!恁还是把俺拉到铺子门口就行。有啥事,俺嫂子会陪俺去。”

    高麦双眼一亮。

    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拉到豆腐铺门口!”

    小郝很失落,但也没啥办法。

    三人一路无话。

    只中途一起分食了高麦装在布袋里的菜馍。

    到了那铺子门口,赶巧街圩上的人快要散场了。

    吴柳氏忙了一个清早,现下正在舀水冲洗铺子门口的案板和豆腐箱。

    牛车的轮子辗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爽脆的辘辘声。

    吴柳氏听见了,还以为是来自家铺子买东西的顾客。

    刚想开口招呼来客。

    没成想话还没蹦出口。

    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站着两男一女。

    那女的还是自个的小姑子。

    小姑子身上咋瞅咋不对劲。

    她想开口问。

    没成想,被别人截住了话头。

    吴秉担着两桶清水从屋子里走出。

    一下子就看见了老妹。

    他眼尖,很明显看出了不对头。

    水也不放下。

    严肃了面容问:“绣姐儿,恁咋了?”

    吴绣笑,走进了几步:“俺滴好哥哥,恁快把水放下!累得慌!”

    吴秉依言放下水。

    哐哐——

    两只装满水的木桶一落地就往外溅出了好些水。

    把吴秉的裤脚都打湿了。

    吴柳氏着急:“哎呀!恁啷个回事嘛?浪费水!浪费裤子!”

    说出的话像是挺生气,但其实吴柳氏压根不生气。

    吴绣知道嫂子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她好声好气地叫了一声嫂子。

    对老哥解释:“哥,俺坐小郝家的牛车过来的。半途遇到了杜家的婆娘,发生了变故。就让小郝直接送俺到这了。”

    吴秉惊,吴柳氏挑眉。

    吴秉:“啥变故?那婆娘打恁了?”

    吴绣摆手:“小郝和麦子都在,哪能呢!”

    医馆里的人还是蛮多的。

    原本计划的烧饼是没啥着落了。

    吴绣在铺子门口当着老哥他们的面直接塞了几个铜板给小郝。

    然后就拉着嫂子陪自己来医馆看病来了。

    隆贞时期的医馆几乎都要在官府上名号,登记一些必要的信息。

    换句话说就是大部分的医馆都是正规的。

    医馆里看诊的郎中都是经过水平专业的郎中教导过的。

    会聘请略通妇科的婆娘到医馆替妇女看诊隐□□也就是必然的事情。

    吴绣进了医馆,轻车熟路地拨开里间入口的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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