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鲁丹青让小悦小文都提早下班了。何小婷再次给顾西雾量体温，三十八度，烧在退，她让鲁丹青也走，鲁丹青不放心，待了一会儿，电话一直在响，走之前让何小婷随时跟他联系。

    何小婷在水吧烧完水，给自己倒一杯，准备给孟秋容打电话，手机就响了。

    “喂，孟姨。”

    “你们还回不回来的啊，这都几点了，九点半，快十点了？”

    “阮南星还没回来吗？”何小婷有些担心。

    “你们都这么大人了，能不能别总是要我操心啊，都这么晚了，你们到底在外面干些什么啊？”

    何小婷听着电话里急切的语气，如实告诉她：“顾西雾今天从滨江大桥跳下去救人，这会儿在发高烧，我走不开，今晚有可能不回来。”

    电话里静了两秒，“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孟姨你别担心，我在公司很安全。”

    孟秋容直叹气：“那南星呢，说是吃饭，吃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给她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何小婷说：“我马上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那你赶快给她打，看看这死丫头一天到晚在干什么！”

    .

    “阮南星，老子没说你可以跟我分手。”

    “行了，亲也亲了，你也别跟我那么多废话了，今晚跟你出来，本意就是好聚好散，我希望你说话算数，现在马上放我走，我妈肯定着急死了。”

    阮南星发丝凌乱，嘴唇红肿，校服领口大敞着，脖子上全身密麻的吻痕，她抽纸使劲擦手，车台上的那盒纸被她抽完了，还嫌没擦干净。

    谢霄嘴唇破皮，上身没穿衣服，裤子从拉链处半敞，看她嫌弃的样子，嗤一声，开车窗，一股凉灌进来，车停在江边。

    他点烟，含在嘴里，“老子只不过拍了那林妹妹几段跳舞视频，你就要跟老子分手，你觉得老子会同意。”

    要不是今天吃饭，遇到林珊予，要不是拿谢霄手机去买单，她就不会发现这个人渣偷拍林珊予跳舞的视频，跟其他女人暧昧不清的消息，恶心死了。

    “吃饭的位置故意选在林珊予舞蹈室旁边，害我上厕所出来时被他们舞蹈室一男的差点骚扰。”阮南星又想到刚刚被迫跟他做那样的事，忍住反胃的冲动，她甚至替林珊予感到可怜，被这种人渣觊觎上，“谢霄，我不管你对她有没有意思，也不在乎你去不去追她，你如果还有人性的话，就立刻马上放我走。”

    谢霄手搭在车窗上，悠哉地吐一口烟，转头讽道：“吃醋就闹分手，你们女人是不是觉得这招特来劲，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今后别给老子提分手两字。”

    这时，后座的手机又响了，阮南星伸手去拿，被谢霄按住：“你他妈敢接，老子立马要了你。”

    阮南星看他眼里一股邪火，恼怒道：“谢霄，你他妈王八蛋，别太过分。”

    电话一直在响，阮南星挣两下手腕，谢霄捏得更紧：“老子说到做到。”

    阮南星瞪着眼睛，僵持几秒后，咬牙切齿道：“你敢？”

    谢霄挑眉，“还真没有老子不敢的事，你要试试吗？”

    阮南星突然笑起来：“不想和我分手，不就是没睡到我吗。”

    谢霄猛拔了两口烟，随手一扔，关上车窗，转头荡笑：“阮南星，我在你身上耗的耐心已经够多了，从我追你开始，你该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阮南星嘲讽：“还能是什么，你个下三滥的畜生，到处发情的野狗，玩弄女性你很骄傲吗，败类，人渣，你怎么不去死。”

    谢霄掐住她脖子，把她拉近，“你他妈找揍是吧。”

    阮南星丝毫不怕：“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我跟你这败类在一起，是因为你和你那同性恋表妹合伙给小婷制造黑料，我要不答应，鬼知道你们还能做出什么烂事抹黑小婷，现在跟你提分手，是因为你已经威胁不到小婷了，知道吗？”

    谢霄五指收紧，恨不得掐死她，那张勾人的脸，此刻爬满丑陋，他被气得狂笑几声：“好啊，阮南星，没看出来啊，姐妹情深到这份上，我都不得不感叹一声，你真是伟大啊，为了好姐妹，玩牺牲自己这一招。”

    阮南星脖子被掐，呼吸急促，挣扎打他，“放开我，放手。”

    谢霄没放，去咬她的唇，阮南星大力挣扎，反抗，力气哪是谢霄的对手，唇齿啃咬间全是血腥味。

    “啊…”谢霄退开些，他的唇被咬得惨不忍睹：“你他妈真属狗啊。”

    阮南星大口喘气，转身拍打车窗，喊救命，被谢霄掰过身体，阮南星逮着机会就朝他乱打，谢霄脸被她挠了好几下，抓住她胳膊，血红着眼：“死女人，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谢。”

    两人在车里扭打成一团，周围空无一人，车停在临江岸的下坡路段，周围全都是茂密的树丛，越晚人越少，何况今晚发生跳桥事件，江风透着阴森。

    手机铃声在虫鸣和浪潮声响起，孤立无援的绝望。

    “混蛋，你要敢毁了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小婷和顾西雾都不会放过你。”

    靠椅放倒，谢霄把阮南星压在身下，校服短袖被撩到胸以上，听到后半句话，拽她裤子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

    阮南星牙齿打颤，手捏成拳抵在他胸前：“顾西雾喜欢小婷，你要敢伤害我，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谢霄怔愣一瞬，不带情绪地问：“他真的喜欢何小婷？”

    “他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我没必要骗你。”阮南星趁他走神之际，想推开他，却被钳制得更紧。

    谢霄轻嗤一声，“女人与兄弟之间，你觉得他会向着谁。”

    他在她耳边低喘一声：“南星，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向你保证…啊…松口，妈的，真给你脸了，一再纵容你伤老子。”

    阮南星把他脖子咬了个血印，下一秒她的裤子就被拽下。

    “不要…”阮南星面如死灰地喊一声。

    “好好记住今晚，在我身下是怎么舒服的。”谢霄报复性地去啃她脖子，咬她的肩，像头野兽一样，侵略不属于他的领域，正以为自己能长驱直入时，“啪”的一声巨响，车窗玻璃碎裂的声音。

    何小婷双手揣着一个如盘大的石头，再次砸去，车窗瞬间爆碎。

    “他妈的谁敢砸老子车，何，何小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谢霄看她抱着个大石头站在车窗前，一时不敢动。

    阮南星推开谢霄，连爬带滚地来到车窗前，惊吓过度，连哭都不会了，伸手抓住她，劫后余生般：“小婷，救我。”

    四个字，让何小婷眼睛染上冰霜，看她全身上下凌乱不堪，闭眼一瞬，语气冷硬：“下车。”

    她以最冷静的态度面对这一幕，身体抖得厉害。

    阮南星疯了似的拉车门，她的脑子此刻混乱已无法思考，何小婷扔石头，伸手去按车门控制键，阮南星一下滚了出来，何小婷抱住她，什么话也没说，只紧紧地抱住她，阮南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瑟缩着，“带我走，快带我走，我不想待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好。”

    何小婷扶她站起身来，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揽着她往前走，一直到上坡顶上，有光亮的地方，说：“你在这等我几分钟。”

    然后转身，跑下去，快得如风。谢霄慌里慌张地穿衣服，溜到前座正摸电话，一道闪现出来的阴影让他视野暗下来。

    “你想干什么，我没对她怎么样，你也看到了，我真没对她怎么样，你敢动我试试，我让你们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啊…卧槽…”

    谢霄被何小婷拽着衣领拉下车，对方一个勾拳冲，他的下巴有清脆的骨响声。

    “老子操你妈。”

    谢霄怒火中烧，横冲直撞地冲她挥拳攻击，何小婷站在下坡路段，谢霄在上坡，所以她侧身躲的时候，谢霄挥得猛，控制不住平衡向下冲，何小婷趁机给他背一脚，谢霄整个人向前趴摔在地，匍匐溜了一小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何小婷拽起他头发，迫使他脸仰着，刚呼一口粗气，就被何小婷直掼在地，疼痛突然来袭，谢霄破口大骂，想纵身跃起，何小婷反扣住他双手，膝盖跪在他背上，眼前一黑一白，每掼一下，闪了几个来回，何小婷把他翻过来时，面部全是血，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一拳接着一拳直冲他脸，动了杀心。

    阮南星吓得跑下去，颤抖地从背后抱住何小婷，哆嗦哀求：“别打了，我没事，我没失身，冷静下来好不好，会出人命的。”

    何小婷举着带血的拳头，理智清醒几分，看着谢霄血肉模糊的脸，她眼神戾气又暗沉起来，视线机械般移至他的裆部，推开阮南星，去拿车边那块大石头。

    “小婷，别这样，你别吓我，真出人命，我们这辈子就毁了。”阮南星上前去阻拦：“小婷，听话好不好，想想我妈，小聪都在等着我们回去…”

    说话间，阮南星接过她手里沉重的石头，转身就丢老远。

    何小婷猩红着眼，身体像被掏空，支撑不住地抱住头，蹲下，阮南星看她那样，眼泪唰唰往下掉，懊悔死了，都怪自己。

    “小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来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阮南星抱住她，一遍一遍道歉。

    何小婷再抬头时，语气再也冷静不下来，眼泪也跟着止不住了，哭腔颤音：“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三个字如定心丸，何小婷一把将阮南星搂在怀里，用力抱住，阮南星在她怀里颤抖，整个身体绷得越来越紧。

    两人在这孤寂凉瑟的黑夜里，抱团取暖。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