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雾机票买的晚上十点。
也正因为他要走，何小婷格外的纵容。以至于她又被逼着说了两遍“天下第一”，顾西雾才放过她。
吃完饭，何小婷要洗头，不然头发得炸一天，顾西雾帮她洗，生怕弄疼她，一边问一边动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何小婷不怕疼，让他洗快点。
本来发质就不咋好，自己有时候没耐心就死扯鬼扯地跟头发较劲儿，每次洗完，地上跟垫雪似的一大堆。
顾西雾拗不过她，起先让她坐着接盆洗，她非得站着，又怕她膝盖不能久站，所以有点手忙脚乱，中途弄疼何小婷好几次，何小婷轻“嘶”两声，说没事继续，一番折腾洗完，他额角和后背都是虚汗。
洗完后，何小婷自己动手用毛巾擦了两下，准备吹，顾西雾拿着吹风让她出去坐着。
何小婷就任他摆布的样子，坐床边，顾西雾站她面前，听她指示，先梳顺再吹。
他梳起头发熟练，洗之前给她梳顺过，这会儿梳的过程只遇到两三个打结。
吹起来就比顺利了，手指来回穿梭在何小婷的发缝间，她头发又厚又多，吹了十来分钟后，何小婷说可以了，他刚放下吹风机，就被猝不及防地拉着接吻。
吻到擦枪走火，顾西雾才克制地从她身上起来，想说她，但看她潮红的脸，以及湿润的眼睛，又默默咽下。
自从昨晚两人互相摸索后，都有点那么克制不住，再加上何小婷喜欢直着来，只要不太过越界，顾西雾没办法拒绝。
“给我扎头发。”何小婷坐起身，都懒得跟他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呼喘着气要求道。
顾西雾在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装作镇定的样子，给她扎马尾。
这些事，他像天生就会似的，何小婷怀疑，“你给别的女孩梳过头吗？”
顾西雾正准备用橡皮筋的手一顿，“没有。”
何小婷将信将疑，“真的？”
“我只给我外婆梳过。”顾西雾怕她乱想，说：“我给你说过这话吧，你醉酒那次来找我，第二天早上给你梳头说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给你梳头。”
何小婷记得，但就是心里有点不安，这人什么都会才是最大的危险，警惕着放话：“我告诉你啊，你要敢跟别的女孩梳头，我…我砍断你手。”
顾西雾听她凭空吃飞醋，高兴极了，给她保证，“我眼里心里都是你，哪里还能看得进去别的女孩。”
“要真有那天呢？”
“没有。”
“我不信。”
“那我自断双手。”
“闭上你的乌鸦嘴。”何小婷阴阳怪气地说：“你还真想发生啊。”
顾西雾拗不过她，为了打消她的胡思乱想，直接封她唇，将她按倒在床，何小婷挣扎，口齿不清地说：“我头发才梳好。”
顾西雾吻得急，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两人都有点接吻上瘾，腻腻歪歪到十二点左右，才摸摸索索出门。
何小婷坚持，没去医院打消炎针，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个诊所，打完针，出来顺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饭。
两人打车回香楠小区。
顾西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都懒得提箱子回去，麻烦，也确实没什么好带的。
还不如多培养培养感情，一把搂过何小婷，双双倒在沙发上。
顾西雾一手搭在她腰上，一手顺她马尾，若有所思地说：“我回去看看，没什么事，就回来。”
说到这个，何小婷在他怀里抬起头，语气带点关切：“你妈妈是什么病啊？”
顾西雾没接她话，他在想一个合理的解释，何小婷看出他的犹豫，眉头都锁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记得上次在医院，你就跟我说过你妈妈割腕住院，现在又出事了，是不是…”
她后面的话自然而然顿口。
顾西雾准备搪塞，沉默之余让她更加确定，随即从他身上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别问好吗？”顾西雾不想把家里的不堪告诉她，让她发现他家里的人不正常，怕她跟着担心，影响她的生活心情，坐起身握住她手，压着难色，对她笑，“真的没什么事，相信我，我会很快解决。”
何小婷看他不想开口，叹了口气，也不再逼他，“你不想说就算了，可能我知道也没什么用，但要么就别让我知道，要么就大方告诉我，别一个人抗，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应该跟我说的，千万不要瞒我，不然我会心里难安，会害怕…”
顾西雾倚身上前抱住她，“对不起。”
何小婷环住他背，依偎在他肩头，不再说什么，隐隐间揣着不安。
两人在沙发上抱着，何小婷躺他身上，想起什么，提醒他快跟赵梅请假，顾西雾早就在她打针的时候请完假了，请假原因是母亲生病，赵梅没那么好忽悠，顾西雾让容妈拍了一张顾晴住院的照片，才请成功。
接下来就是过小聪这一关，基于前一次回过A市，何小婷反而没那么担心，倒是自己舍不得他。
顾西雾嘴里说着很快回来，但她不信，如果家里的事处理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回来。
她心底纵有不愿，但又不可能留住他，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缺乏安全感，这些发自心里的腹诽明面上没表现出来，枕着他赤热的胸膛，听他铿锵鲜活的心跳，还有那张永远喜色的脸，想着他的优秀，对自己以及家里人的好，原来有人能这么完美，她发觉自己比想象还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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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一直窝在沙发上，何小婷直接用行动跟他缠绵悱恻地接吻，像是吻不腻似的，一碰就燃。
顾西雾克制不住身体上的反应，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口气喘在她下巴上。
何小婷感受到了，愣几秒缓过神冲他笑，“怎么不躲了？”
顾西雾埋在她脖颈间，不说话，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哑着嗓子闷声说：“难受。”
“好说。”何小婷，“你求我就帮你。”
“不想。”
何小婷被他弄得脸燥热，手抚上他背摸索着，“真不想？”
顾西雾低声牵着音：“不想。”
何小婷假装可惜，“不想就算了，反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顾西雾抬头，一副娇艳欲滴难忍的模样，“早上只说了五遍，还有九十五遍没说，快说几遍我听听，说不定就缓下来了。”
何小婷一口气血上来，眼睛都直了，“顾西雾别逼我现在揍你啊？”
“我想听。”
顾西雾说这话的时候，手开始放到她腰上，表情因为忍耐有点醉生梦死的感觉，看得何小婷有点痴迷，但就不惯他幼稚行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欠收拾表情，“休想。”
顾西雾掐了一下她腰，何小婷去推他，“你再这样我真揍你了…”
顾西雾一口咬在她耳垂上，舌尖绕了个圈，又一下掐在她腰上，气息回到她鼻息间，何小婷躲得越来劲儿，顾西雾就越在她身上焊死，接着又一下，手用了点劲儿，还故意装无辜地说，“腰好细，不经掐啊。”
“放开我。”
顾西雾又挠她痒，学她语气“休想。”
何小婷气得薅他头发，“你是不是有病！”
“说一句有这么难吗？”顾西雾感觉自己快要升仙了，理智在被疯狂拉扯，但他知道不能放肆，委屈起来：“求你了，我想听。”
何小婷败下阵来，松开手，顾西雾头在她颈间蹭着，声音低沉，呼吸烫得她一缩，“小婷，我想你说，一遍就好，求你了。”
“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帅，做饭天下第一好吃，对女朋友天下第一好。”说完，何小婷顺他头发，豁出去了，不就是讲肉麻话吗，爱他都说出口了，还顾及个屁的面子，补一句，“我非常非常喜欢。”
下一秒，顾西雾直接从她身上弹起来，冲锋似的进洗手间，门“砰”的一声，何小婷躺沙发上一抖，捂着眼睛笑得停不下来。
趁这个时间段，何小婷没忘记做作业的事，写了快二十分钟，听卫生间哗哗流水声，摇了摇头，继续写，等她做完一张卷子，流水声还在继续，起身去敲门。
“搞快点啊，等会儿还要去我家，总得打声招呼再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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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雾洗完澡出来，何小婷正好一张卷子写完，刚抬头想说什么，就见其跟闪现似的进了房间。
何小婷哭笑不得，穿着浴袍呢，没必要这么躲她吧，她又不是什么恶狼，难不成会扑上去啊，可她想到门后面的景色，还真有可能扑上去。
她这么一想，脸就热了，恼火地对自己发牢骚，怎么这么饥不择食啊！
写作业，写作业，不要分心！
顾西雾在房间里待了半天，换了一身黑出来，短袖加休闲裤，皮肤白得晃眼，哒着拖鞋看了何小婷一眼，那不好意思劲儿溢出来了。
何小婷停笔，啧啧感叹，这人身量跟建模似的，挪不开眼，视线跟着他到阳台，看他取下毛衣，套上后走进来。
“好看吗？”他说的时候，眼神微闪，扭扭捏捏的样子，给何小婷看得想扑上去。
“我的眼光还有差。”
说衣服，也说人。
顾西雾自然听得出来，笑得跟花一样，理了理领子，“那个，等你写完作业，我们得先去逛一趟商场。”
“嗯？”
“不能空手去。”顾西雾难为情地想着自己脖子上的创可贴，“我没有围巾，你的脖子要买条围巾，我也要买。”
何小婷倒忽略了，起身朝他走过去，顾西雾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去穿外套。”
不识好歹，行，装纯情是吧，好啊，何小婷决定收起对他的输出，恢复以前的高冷形象。
顾西雾再出来时，何小婷就显得冷淡了，愣是把自己沉浸在作业的海洋里，提笔不停。
顾西雾趁此时间去房间里收拾，他想了想还是得带行李箱回去。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顾西雾单肩挎着何小婷书包，先一步走出单元楼。
两人去了小区附近的商业街。
顾西雾要给何小婷先买围巾，她衣领拉到最高其实能挡，但保险起见，还是得买。
他俩直奔一楼服饰店，来到围巾区域，何小婷挑了一条黑色的，顾西雾也拿一条跟她一样的，何小婷没理，她的高冷形象得维持下去，直接去买单，最后顾西雾抢着付完钱，出来要帮何小婷戴上，何小婷打开他手，自己动手圈了几圈，顾西雾又让她帮自己戴，何小婷昂着下巴转身就走，顾西雾看她那股傲娇劲儿，恨不得把她按住狠狠吻。
接着去二楼玩具店，给小聪买玩具，何小婷拦他没用，他坚持该买的一样都不能少，还准备拿两个飞机模型，何小婷说一个就够了，等会儿没手拿，顾西雾想想也是，决定回来再补上，买完，顾西雾准备给孟孟姨买补品，何小婷这回把他拦着，上回买的吃不完怕过期不少送给邻居了，但她没说这个，只说孟姨不喜欢吃，买补品不如买菜实际。
两人又下负一楼去买菜，买菜她没什么阻拦的，只说别买多了，总共只有两双手，然后扫荡了半个小时，何小婷拿着一袋牛奶糖去顾西雾时，看到有两个女生，打扮很太妹的那种，正朝他走近，意图明显。
顾西雾正一脸认真地挑选牛肉，旁边突然
多了两个人，他没在意，继续看手里冷冻牛肉的保质期。
“那个，帅哥，这种牛肉不好，吃着腻。”其中一个小太妹从冰柜里拿出另一种，朝他面前一伸，“喽，这种才有劲道，你拿这种吧。”
“谢谢。”顾西雾把牛肉放推车里，礼貌地回：“我就喜欢吃腻的。”
小太妹手尴尬地伸着，顾西雾看她俩空手，说：“要放进去吗，我好关柜门。”
小太妹没吃到甜头，把牛肉随手一丢，顾西雾眉头轻闪，帮她把那袋牛肉还原到该有的位置上，关上柜门。
小太妹一副不罢休的架势，看了一眼满推车的东西，说：“帅哥，买这么多菜啊，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顾西雾微微一笑，表示回答这个问题了，抬眼就看到不远处他女朋友倚着零食架，看着这边。
何小婷抱着胳膊，眉眼挑着，见其中一个女生挡在他车前，像要勒索钱财的架势，跟他交流什么，嘴角跟着微弯起。
“我女朋友在那边看着呢。”顾西雾心里有点不爽，眼神也没留她们身上，一直望着远处的某个看戏的人。
两小太妹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服气地“哼”一声，顾西雾径直推着车越过她们，朝何小婷走去。
何小婷一动不动地等着他走到面前，扑哧一下笑起来，“嘴撅那么高，要上天？”
顾西雾气呼呼地说：“你没看到你男朋友被人堵着了吗？”
何小婷扫一眼不远处还在盯着他们看的两人，视线回到顾西雾身上，“谁堵你了，你人不是在这？”
顾西雾是心堵，这根本就跟他想得不一样，“我说我女朋友在看着，她们才放我走。”
何小婷笑得不行，“…准备劫你色啊？”
“你还笑。”顾西雾脸得憋红了，冲她埋怨：“你不应该立马过来，宣示主权吗，就站在这看戏，一点也没把我放眼里，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
何小婷听他越来越娇的语气，拧起眉头，“顾西雾你正常点说话，别总是一副娇滴滴模样恶心我。”
“办不到。”顾西雾推车也不要了，走近两步，何小婷往后退两步，眼神警告他，“别逼我揍你！”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顾西雾说着，一头栽她肩上，不满嘀咕，“我是你男朋友，看到有女生过来找我搭讪，你就一点醋也不吃吗！”
何小婷就被他这一套行为弄得表情都抽起来。
吃醋？她干嘛吃醋！
人家女生又没对他怎么样，再者，这种事不是男方主动避嫌让女朋友心安吗，怎么反倒他还委屈上了，更何况她心眼才没那么小，无理取闹不是她的作风。
人来人往的过道口，就这么显眼地靠在一起，吸引不少注意力。
何小婷再看到那两个女生还不罢休地冲他们走近时，眼神冷着，带着威慑和不自量力，让走在前面的女生突然停住脚步，然后抚上顾西雾后脑，“行啦，你不是想吃牛轧糖吗，我拿了一大包，要不要吃？”
顾西雾抬头，瞬间咧开笑：“要！”
何小婷眯着眼睛看他，伤神道：“我发觉你真是比小聪还难哄，幼稚又爱撒娇，我没搞明白你怎么是这个性子啊！”
“不知道…”顾西雾垂眸，眼神无辜：“在你面前就控制不住，我…我就想让你很爱很爱我。”
“闭嘴吧你！”何小婷真是服了，也服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个娇滴滴的狗男人，叹了口气，把手里那袋牛奶糖放进推车里，准备推，“走，赶快结完账回家，小聪他们还等着了。”
顾西雾伸手把那袋糖拿起来：“这是牛奶糖。”
何小婷随口说：“牛轧糖没看到，不都是糖吗，我买你高兴就得了，糖吃多了坏牙齿，这点常识都不懂？你最好少吃点，还有等会儿别被小聪发现了，我最反对他吃糖。”
“好。”
两小太妹从头看到尾，吃了好大把狗粮，走了还勾着脖子看，“这女的好像一个混血模特，哎呀我去，忘记拍照了，你眼不眼熟，就那个蛮火的广告模特？”
“不清楚，但好漂亮啊，难怪找那么帅的男朋友，我好想谈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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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提两大包东西出来，何小婷就有点烦躁了，“叫你别买那么多，提死个人，烦死了！”
顾西雾结完账，就想全提在手里，何小婷没让，这会儿想到她身上的伤，“快给我提。”
何小婷很想用脚踹他，“去前面打车。”
车子到何小婷家小区也快，两人下车，顾西雾抢着提，被何小婷冷声一吼，乖了，然后一前一后总算到家。
阮南星开门迎上去，“两个大忙人总算舍得回来啦？”
何小婷懒得理她，把玩具和零食袋子往茶几上一搁，把书包扔沙发上，四处看了一下，“小聪呢？”
“在我妈房间睡觉。”阮南星探身去扒拉袋子，“买这么多零食啊，哇，买的还全是我爱吃的，小婷，爱死你了。”
“别被小聪发现了。”
何小婷笑着回她，听顾西雾跟孟秋容已经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准备去房间里看小聪，被阮南星拉住，“等等，你俩…情侣围巾，搞这么明显的吗！”
何小婷盯着她看。
“别瞒我了，连小聪都知道你们有一腿，那条手链可不便宜啊，他送你那么贵的生日礼物，你收下了，这说明什么，意味什么…”
阮南星知道他们肯定在一起了，就想让何小婷亲口说出来，“还想对我隐瞒，大大方方地告诉我不行吗？”
“有什么好告诉你的…”何小婷一脸淡定地说：“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你们…”阮南星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听本人承认，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般，“真的！”
“假的。”何小婷不再理她，转身就朝孟秋容房间走去，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阮南星惊得合不拢嘴，见顾西雾被孟秋容推出来，视线移至他的围巾上，这两人到屋了还舍不得取下来，这说明什么，肯定干了坏事。
“喂，谈恋爱不要太过火啊。”阮南星乐得找不着北，迅速恢复淡定，声音不大不小，得保证厨房那位听不着，给他交代起注意事项：“干什么都行，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啊，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可警告你啊，敢负我家小婷，看我不削你。”
“你又在乱说些什么？”何小婷带上门，走近，有点烦躁，“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乱说也没用，我只听我自己的。”
阮南星看他们两个即使不说话，都有种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的样子，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视线在他俩身上打转，再没说话，而是笑了一下，转身回了屋。
顾西雾本来反应有点愣，这会儿跟何小疼对视，脸又惯常地红了。
何小婷就听门“砰”的一声响，叹一口气，转头看顾西雾，说：“我上楼换衣服，你把围巾取了吧，领子够高看不到。”
“哦。”顾西雾取下来，确实看不到，瞄了一眼阮南星的房门，“她生气了吗？”
何小婷烦躁问：“生什么气？”
“没有。”顾西雾转头说：“我去帮孟姨忙。”
何小婷再次下楼，换了件黑色高领打底内衣，外面还是套着长款羽绒服，直奔阮南星房间。
阮南星正坐在书桌前盯着卷子出神。
她自从说要好好学习，就真的实际行动起来，可是有好多都不懂，想到时候让何小婷给她辅导，而现在，她一点都看不进去，就是心里莫名难受。
当初是自己一个劲儿撮合她跟顾西雾，现在真的在一起了，就好像一直己为所有的东西分给别人了一半。
何小婷不是物品，从来就不属于她独占。
就是有点闷。
“在做卷子？”
阮南星捏着笔，垂眸“嗯”一声。何小婷看她脸色不对，“怎么了，摆副臭脸？”
“没什么。”阮南星抬眼对她笑：“你跟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何小婷坐到床边，看着她说：“烟花秀的那天晚上。”
“比我预想得快。”阮南星心里一顿，竟然瞒她这么久，挤着笑说：“我早就说过你们肯定会在一起的，真心为你们高兴，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她说完，转过椅子，继续盯着卷子，笔尖在卷面上晕开一个点，一股子失落感从心底升上来，其实也不是表面那么释然。
何小婷一把将她椅子转过来，“你在不高兴什么？”
阮南星：“没有啊。”
“当初是谁逼着让我谈恋爱，撮合我跟顾西雾的？”何小婷望着她说。
阮南星心里叹了一口气，是啊，她到底在别扭什么，暗骂自己两句，说：“我真的没有不高兴，我是觉得你俩终于谈上恋爱不容易，毕竟你之前可是铁树，对爱情完全不感兴趣，现在看你真的谈上，蛮稀奇的。”
何小婷盯着她，阮南星握住她手：“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你给我讲题吧，我有好多都不懂…”
何小婷却说：“并不是你撮合我才有这份心思的，我是自己慢慢想通了，才决定跟他谈的。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我还是只会按照我自己的生活方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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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聪醒来发现又有新飞机模型，高兴得手舞足蹈，但他心思也细腻，知道何小婷赚钱不容易，就连着心疼顾西雾的钱。
“哥哥，你已经给我买了很多飞机了，我还有好多都没拼，别给我买了，我想把它们先全部拼完，你不准乱花钱了，我让你买再买。”小聪笑脸圆嘟嘟，眼睛也圆溜溜的，
满脸认真，甚是可爱。
他话一出，其余人都默不作声地互相望了一眼，孟秋容跟何小婷表情最为骄傲，阮南星哈哈笑两声，勺子搅和着汤，调侃：“你这小鬼头，这就开始帮着你哥哥省钱了，不就是给你买了几个玩具么，看把你心疼的，再说这玩具都是给你买的，钱自然也花你身上，怎么就叫乱花钱了，我看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何小婷夹一块肥腊肉到她碗里，“吃你的饭。”
“我不吃肥肉啊。”
何小婷把碗往旁边收了收，“不吃也得给我咽下去。”
“妈…”
孟秋容装没听到，她这个女儿说话从来就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很烦人。
“顾西雾，你不管管吗！”阮南想把矛头对向他。
顾西雾冲她笑了笑，给小聪的餐盘里又添了一些玉米，对他说：“好，哥哥听你的。”
阮南星“切”一声，开始作：“你们都欺负我。”
孟秋容斜一眼她：“不饿就回房间看书。”
阮南星一胳膊肘怼上何小婷，何小婷又夹起一块肥肉。
“你饶了我吧。”阮南星在她的眼神下，只得把碗里的肥肉硬塞进嘴里，堵住喉咙。
“小顾，今晚十点的机票，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孟秋容笑着问。
“都收拾好了。”
“你家吃不吃腊肉啊，我前些天刚买的辣蹄子，带一个回去吧。”孟秋容腊肉是跟邻居们一起买的过年货。
阮南星又开始搭腔：“哎呀，妈，谁稀罕这黑不溜秋，臭烘烘的烂肉啊，再说，你看他，像是吃腊肉的人吗，人家家里的饭桌上摆的都是海鲜鲍鱼，肯定都不知道腊肉是什么玩意儿。”
何小婷一个冷眼望过去，阮南星咧嘴。
孟秋容笑了笑，“阿姨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的，多吃点啊，开学回来，阿姨再做好吃的给你。”
“谢谢孟姨。”顾西雾对她说：“我喜欢吃腊肉，我家里人也喜欢吃。”
“真的？”
顾西雾解释：“我外公就是吃腊肉长大的。”
孟秋容眼睛都笑眯起来：“那好，那等会儿吃完饭，我打包一个蹄子，给你带回去。”
何小婷开口：“孟姨，别给他弄了，要坐飞机，太远，不方便带。”
孟秋容想想也是，肉类食品本来就油，路程远了，是不方便携带，连忙给他舀蹄子，“那小顾，你多吃些，我炖了一大锅，管你吃个够。”
“好。”
顾西雾也不客气，这种温馨气氛对他太难得，使得他一度想挤入其中，可现在，他就在其中，异常温暖。以至于晚上的腊蹄子基本入了他的肚子。
饭后，孟秋容在厨房洗碗，何小婷跟阮南星在房间里讲题，顾西雾则在客厅和小聪拼飞机模型。
“哥哥，我舍不得你回家，那样就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哥哥回家处理点事情就马上回来。”顾西雾摸他头说，“要是想哥哥了，打视频电话我们都能互相看见。”
“好呀。”小聪笑眯了，“那我能经常跟你打视频电话吗？”
“可以啊。”顾西雾温声说：“小聪想我的时候，什么时候打电话都可以。”
“真的吗？”
“真的。”
“太好了。”
顾西雾摸他嫩嘟的脸，“那哥哥想你了，也经常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啊。”小聪说：“你打姐姐手机上，我一定会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