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正中央，舞台布置已就位，安保人员一圈一圈地用手臂围成一堵堵人形墙，却也抵不住五层楼人满为患的热情。
何小婷在进电梯时跟于蕾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起因是程立交代她跟于蕾一起坐电梯下楼，于蕾表面随和答应，转身就扔下一句“你也配！”的挑衅，鲁丹青脸色难看但也只能忍气吞声，何小婷就盯着她那副自以为是，盛气凌人的脸，沉默就是对她最好的鄙视。
此时粉丝的热情高涨到火热化，于蕾还没出电梯，几乎全层的人都在喊她名字。
程立在电梯口，手扶于蕾出来，问：“他们人呢？”
“他们看我人多，说要坐下一趟。”于蕾得体地笑着，冲四面八方的粉丝打招呼，引得一波又一波的粉浪。
程力很满意她带来的影响力，温和地笑着，“那等一下他们。”
于蕾得意神情立马僵住。
程立看她情绪写脸上，觉得极有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于蕾咬牙，被一旁的经纪人拉住胳膊提醒。
电梯很快又到一楼，鲁丹青率先出来，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的粉丝，都在等他们出现，鲁丹青受宠若惊，哪里还顾得上于蕾刀人的眼神，得意洋洋，只觉得被人瞩目以及重视的感觉太好了。
何小婷出来时，几乎周围的声音静了两秒，而后又开始热闹起来。
不仅程立捕捉到了这一瞬，于蕾表情管理崩了，因为从何小停出来那一刻，程立的眼神跟当初看她的如出一辙。
狐狸精，臭婊子！
经纪人不得不再次提醒她，她的表情立马变甜，这是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要不然她也不会凭演技出圈，代言奢侈品牌。
一个小小模特，现在竟然也想跟她平起平坐，哪来的底气。
现在这么多人都是为她而来，主角就是主角，还不值得被无名小卒影响心情。
“于蕾，于蕾，我爱你！”
“于蕾，你太漂亮了！”
“于蕾，我在这，看看我！”
“…”
狂热粉丝的呼喊，万众瞩目的光环，被两排开道保镖护着地于蕾身摇曳生姿，尽显自己的魅力，大方招手，这一刻是属于她的，程立在她身侧，肢体动作和眼神都跟注意着她后面那位。
何小婷没有笑脸，她冷冷地扫过这些疯狂的人，被邵单护着往前走。
三人视线对上，微妙十足。
程立移开视线，往前一步，何小婷跟邵单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等主持人介绍本次奢侈品的背景和寓意，对着话筒，用高昂的声音介绍于蕾出场。
又是一片山呼海啸的呼声，于蕾的影响力可见。
“小婷，待会儿上台不要紧张。”鲁丹青对她再不满，这会儿也得哄，“稍微笑一笑行吗，这也是工作，摆一张苦瓜脸不合适吧，今天的场合尤为重要，拿出你平时在工作上的表现力，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先憋着哈，等活动结束我任你撒气，绝不多一句怨话。”
何小婷表情冷如霜，随即如他所愿似的，脸部肌肉放松。
“对嘛，就是要这样。”
鲁丹青看着台上大方自信的于蕾，在场的人都被她吸引，确实美，鲁丹青看着程立满意的眼神，回头说：“小婷你也可以做到像她一样受这么多人的喜欢，甚至未来，肯定能比她更红。”
何小婷没说话，她现在对鲁丹青跟仇人无异，他的自大和野心，很快被程立给浇灭。
台上主持人跟于蕾互动得热火，粉丝喊得也热火，鲁丹青左等右等，见程立远远站在一旁看着台上，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急了，主动过去问。
程立神情带笑，鲁丹青试探性地喊他一声，程立敷衍应一声，眼神始终盯看着台上的人，把他晾着。
鲁丹青也不敢再多话，是走也不成，不走也尴尬，观察他的眼色，正揣测他的意思，便听他开口。
“今天的主场是于蕾，你也看见了，所有的人都是为她而来。”
“是是。”鲁丹青连点头附和。
程立看向他，食指扶了扶镜框，语气没什么起伏但是不满很足，“你那个模特差知名度，也没人愿意看她那臭脸的样子，早知如此，我应该慎重考虑，现在能让她露面，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鲁哥！”
这是在怪他，因为鲁丹青跟他肯定过，何小婷在工作上是非常认真的。
“是是。”鲁丹青汗颜，显慌张地说，“我这就去说她，我一定会让她乖乖听话。”
他话说完，身后引起一小部分骚动。
有不少人都往一个地方挤，举着手机，拿着相机，对着一个聚焦点咔咔拍照。
被拍的人，正是何小婷。
她没躲也没迎合，面无表情地盯着舞台上的那位。
邵单可受不了这么多的闪光灯，躲又躲不掉，伸手给她挡，“这群疯婆娘。”
程立镜片下的眼睛微眯，“剪裁仪式，让你那个模特站我旁边。”
“好。”鲁丹青那颗紧张的心悬下，只用他俩人能听见的声音，小人得志地说：“您放心，您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我不会让她辜负您的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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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婷就望着鲁丹青跟程立攀谈，有些忧色，“我感觉这个程立没那么好对付？”
邵单解释：“这个程立确实不好对付，他背后关系太杂，牵扯太多的资金链，还很会玩金蝉脱壳，现在还差一个时机，但他必定跑不了。”
何小婷眉头紧锁，眼睛转着说：“你来的目的主要是针对他是吗，我只是恰巧掺和其中？”
邵单见她又想深远，解释，“不是全因为你，有人确实不想留他了。”
他这么说，有点怕她吓着，可她的胆量和见识应该能承受这些话。
“不能留…”何小婷心一紧，“顾西雾说的？”
邵单即使知道她会这么想，但从她口里念出这三个字，还是有些意外，“不是。”
何小婷思维就是那么灵敏变通，“是黎洲吗？”
邵单一愣，随即有些稀奇地问，“你脑袋里到底捋出了多少信息？”
何小婷说：“我在网上查过他的背景，他是黎洲的前姐夫。”
邵单忍不住笑了起来，欣赏表露出来，“聪明。”
“…”
邵单继续说：“思考多是好事，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
邵单看她疑惑，说：“就比如说，鲁丹青对你事先下毒，无非就是想让你此时此刻听话，那你就得顺着他演，事情就自然而然地简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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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店仪式在二楼，于蕾手腕戴着新发布的名表，毫无疑问是C位，同样位于C位的程立，本来何小婷被安排在他右侧，他转了个边，一下就拉近两人的距离，何小婷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这一似拦非拦的动作搞得有些暧昧不清了，于蕾气得不轻，也只能忍着。
七八个人站在店门前，手拉着一条红色彩带，都挨得极近，没有空隙挪动，何小婷右边是个啤酒肚，左边是就是程立，像是故意的，那啤酒肚些许是想保持同步，也一个转身，何小婷直接挤进程立怀里，程立作势搂住她腰。
现场太吵，一排人都带着官方式微笑，面对众媒体的火炮筒，程立搂她的那只手刚好避了所有的视线，此刻正有意识无意识地在她腰间揉捏。
何小婷捏着拳头，泛着恶心，先“善意”提醒：“请你放尊重点。”
程立停止动作，但仍然搂着，猥琐地又掐了一下，表情仍是自如，“怕你摔着。”
说完这句，他面部突然紧绷，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随即眼神沉得吓人。
何小婷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跟钉住了他的皮鞋。
力道不小，但这些但在这么多媒体前面，他怒极反笑，手再次掐她腰，近乎威胁，“你太傲了。”
何小婷作势靠近他怀里，她腰上有个蝴蝶别针，当即拽下，绕到他腰后，动作的快狠，扎下去的那一刻，程立闷哼一声，攥住她手，别针落地，她脚下用力，皮鞋凹陷到底。
程立疼得缩身，何小婷得以挣脱。
然而两人这一系列动作，媒体没有关注，因为主角是于蕾所以，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剪彩环节完成，程立别无异样，走的时候向后扫了一眼，鲁丹青脑子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看着他领着于蕾去店里，身后一大批媒体跟着涌入，三两个对着何小婷，想把她留住采访，何小婷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捡起地上的蝴蝶别针，往外走。
鲁丹青脸黑得泛淤，他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是怕她突然发疯，结果，又是这样的结果，他就知道，只要不是顺何小婷意做的事，绝对会搞出幺蛾子。
不只是他，还有邵单也盯得一清二楚，而一些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人，并没有看得仔细，只是都在议论刚刚程立抓她手的行为。
鲁丹青听到了“陪睡，看上了，野模…”这几个清晰字眼，全身发抖，脚发软，脸呈淤青色，后退两步，完了！
程立的态度已经摆在这了，已经彻底不管他们了。
“没事吧？”邵单见状，神色复杂地问。
鲁丹青则是上前一步，直接发飙，“你刚刚都做了什么啊，我问你，你都做了什么！”
唾沫星子飞溅，邵单自然而然护着何小婷：“鲁哥，鲁哥，你先冷静，这么多人都看着，别发脾气，闹大了，还得是我们自己丢脸。”
“我哪里还有什么脸，还有心思要脸吗，脸都被这个疯子早就踩进程总皮鞋里了。”鲁丹青忍无可忍，看她手里拿有东西，一把拽过来，那根蝴蝶别针差不多有六厘米，还粗，看到上面的血迹，怒目圆睁，不敢相信地惊抖起来，“你用这个刺了程总是吗！你不仅用鞋跟踩伤程总，你还用这个伤了他是吗！你好大的胆子，你疯了吗…唔…”
情急之下，邵单一下捂住他嘴。
何小婷从小文那里拿过外套披上，冷静得像是与她无关，“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鲁丹青扣掉邵单的手，失了理智，勃然大怒，一把拽住她胳膊，“由不得你，走，去给我道歉。
何小婷瞪着鲁丹青，一字一句道，“放开，不然我可以闹出更大的动静，让你无法收场。”
“你威胁我！”
“你完全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