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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

    清晨,天气阴,微微细雨。

    威利号,驾驶舱,零星几个工人仍在照常测试着仪器。舱外甲板上,蒋宝得与高湛秋齐齐靠在护栏边。

    蒋宝得压紧帽檐,裹了裹风衣:“做好选择了吗?”

    高湛秋却摘了帽子,扑棱着头发,在细雨中甩了甩脑袋:“宝得,你说大哥会不会很早以前就已经对我们有所防备?”

    蒋宝得:“大哥知道我们要那块地,当然会防备,这点我们不是早就料到了么。”

    高湛秋盯着远方飘渺处:“如果比这还要早呢,从洪麻子走包袱那晚,就对我们起了疑心呢?”

    蒋宝得回头看了看驾驶舱里的工人,一切井然有序,回道:“应该不会的,那晚我们配合得很好,没什么漏洞。”

    高湛秋重新戴上了帽子:“毫无破绽,或许也是破绽...宝得,我昨夜突然想,若到了最后,大哥发现这一切,他会不会恨我?”

    蒋宝得叹了口气:“我们的计划里并不会伤害到大哥的利益,不是么?”

    高湛秋摇了摇头:“但始终是我算计了大哥。他如果知道了,那种滋味…宝得,你不懂,很难受,很不好…”

    蒋宝得宽慰道:“如果有一天,表哥算计了我,但结果是对我好的,至少我不会怪你,你那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高湛秋笑了笑,捶了一下宝得的肩膀:“我可不敢算计一个未来要当律师的人啊。”说罢,转身离开。

    蒋宝得回头喊他:“喂,打了人就想跑啊?”

    高湛秋也不回头:“也该给汇丰的李经理打电话啦!”

    蒋宝得笑了:“怎么,又舍得算计大哥了?”

    高湛秋摇头晃脑的朝身后摆了摆手,潇洒的转了个弯,下了甲板。

    ……

    钟良材醒来时,听到了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点落在铁皮顶棚上的声音,往日是不喜欢这种天气,今日他却觉得心中明媚,通身舒畅,万物可爱。窗帘遮光,屋内还是昏暗的,无人会瞧见,他的嘴角早已笑咧咧的,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终于可以回来睡觉了!

    昨晚在华丰仓,送走了眼镜佘,他本想带她出去吃晚饭的。不想她对吃喝玩乐并不感兴趣,和华丰仓的员工一般,留下一起吃了员工盒饭,又一同加了夜班。收工前,他本已打算叫司机单独送她回荣华台,自己留下的。但送她上车前,她却当着老司机的面,回头问了他一句:“你不一道回吗?”

    他还等什么,就算外套、马甲、围巾、帽子都落在办公室里,他也不顾了,拍拍屁股就跟着上了车。虽然轮渡上的夜风,吹得他上身一件衬衫空空荡荡,冷的很,他也认了。没什么比回家睡觉更重要了!

    她这算是接受他了吗?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翁二,感谢她的父亲,感谢陈医生,感谢老毕,感谢…感谢所有!

    她翻了个身,微微睁开了眼,对上了他静止的一张笑脸。她揉了揉眼睛,拉了拉自己的被头,又翻了回去,贴着床沿,离他远远的,嫌弃他似的。

    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他是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问她怎么想。心中却囤着无数的问题,既兴奋又恐惧,既开心又担心,自己消化不了...算了,老毕好像蛮懂的,找老毕唠唠去!

    钟良材蹑手蹑脚下了楼,小厨房已经忙活起来了。老毕正在园子里挪腾他的鸟笼子,怕下雨淹了那几只宝贝猪屎渣。

    老毕看大少爷穿着睡衣就下楼来,身边也不拄拐,急忙放下鸟笼子,要上前扶他,嘴上也勤快:“大少爷,怎么不带拐杖就下楼来,这时辰是急着干什么去?”

    钟良材甩开了老毕要来搀扶的手:“那声音太大了,她还睡着呢…再说了,我能走!”

    老毕接过警卫递过来的雨伞,替他撑着。

    钟良材又将伞业甩开:“不用撑,这点小雨,神清气爽的,何必挡它,怪碍事的。”

    老毕觉出不同来,将伞收起还给警卫,又摆手叫警卫也退开。

    老毕:“大少爷今早兴致好啊,专程下楼来陪老头子我喂鸟?”

    钟良材俯身给那鸟添了一勺玉米面:“老毕,是哪一只来着?”

    老毕知他问的是那独一只的雌鸟,也俯身凑上去,指给他看:“就这只。这两天它有点蔫头巴脑的,也不蹦跶、也不怎么叫唤。这不,特意给她抓了些活虫,开小灶呢。”

    钟良材:“它怎么了?”

    老毕:“嗨,这谁知道,可能是这两日天气不好,给它吃点活虫,过两日又活蹦乱跳了。”

    钟良材揶揄道:“老毕你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养明白呢?”

    老毕不服气:“啧...大少爷,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和小姐一屋住了这么久,你不也没住明白么?”

    钟良材瞪了一眼:“嘿哟!老毕,你故意气我?那人跟动物能混为一谈?”

    老毕从小到大照应他的起居,既把他当主家,也把他当孩子,自是什么都敢说的:“大少爷,你心里想什么,老毕还不知道 ?就连那潘姨太一个外人都瞧出来了。我看你也别研究这鸟了,研究你该研究的去,这鸟有我老毕照应就足够了。”

    钟良材对老毕一向是当自家老人待的,拿他没办法也不是一两日了,将喂鸟的勺子没好气的朝旁边食盘里一扔:“老毕,你昨日可是自作主张、多此一举了啊!”

    老毕:“嗨哟,大少爷,那姓高的在前头赖坐了大半日。人家是冲着小姐来的,我还不是替你着急?行,是我老毕不懂规矩了,以后再不管了。”

    钟良材背着手,向后捋了捋被细雨润湿的前额头发,总算在老毕面前找回一点自尊心,见好就收,支吾着:“我也不是不让你管...你管我也不是一两天。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也能想办法回来!”

    老毕斜眼瞧了瞧他,眼神里透着看破不戳破的好心,还透着些恨铁不成钢的窝囊...毕竟昨日早上那警卫可是给老毕通过风了,把大少爷临出门那什么德行给说了个明白,哪有自己的家还不敢回来住的?现在大少爷如愿了,反过来嫌他多管闲事了!老毕自顾自的搬鸟笼子去了,嫌他站在身边碍事似的,绕着他来来回回,也不管他淋没淋雨,还站不站得稳,宝贝那几只鸟比宝贝他更甚。

    钟良材懂得瞧老毕的脸色,也不敢再招惹,挠了挠头,讨好一般:“老毕,今早小厨房里做什么好吃的?还挺香,味道都飘到这外边来了。”

    老毕忙忙碌碌,漫不经心回他:“大少爷你今天啊,可不是闻什么都香么!”

    钟良材挠着头,啧啧着往回走,可不敢再多说。

    ……

    养和,403病房,钟良璞端着一本厚厚的《千金方》,双目无神。

    眼镜佘拎着一摞点心水果,正瞧见了他的愁眉苦脸,关心问道:“璞老板什么时候看起这种书了?”

    钟良璞发现是眼镜佘来看自己,急忙坐正,问道:“怎么惊动您老了,我这无碍的。九龙那么多事务还指望您,何必费心往我这跑来!”

    眼镜佘哈哈笑道:“璞老板这是嫌我来你这磨洋工了?那我这就走。”

    钟良璞:“嘶...看我这话让您给翻译的。”

    眼镜佘当然是玩笑话,顺手拉过凳子坐了下来:“翻译?还别说,昨日在大爷那里还真见识了一个女翻译。”

    钟良璞知他说的是潘子安,却不知大哥何时开始带她进生意场了,问道:“大哥带她上工了?”

    眼镜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斟酌着说:“也不算上工,更像是家里派来接大爷的。反正啊,她一走,大爷就丢了魂,她一来,大爷又活了。”

    钟良璞食指敲打着那本书,嘴里叨咕着:“这地步了啊...”

    眼镜佘:“我看她打扮是显粗陋了些,但却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精明人,也听得懂生意。大爷身边何时有了这样人?来路是正的吧?该是个信得过的吧。”

    钟良璞琢磨着,那日大哥与她一同来见自己,两人已同进同出了,如果昨日带去公事,这便是有心要公开了的。小翻译虽是潘姨太那头的,但也还算知根知底...高湛秋的事上,她也还算听大哥的话...大哥身边也该有个人了,未必不行。

    “来路倒是干净,和老头子的姨太太是一路的上海人。信不信得过,就只有大哥知道了。如今,也算半个家里人吧。”钟良璞给眼镜佘吃了个定心丸,便开始问生意上的:“大哥要你做的事,如何了?”

    眼镜佘将现下的情况给他说了个清楚。

    钟良璞:“那宋记钱庄也是上海来的?不妥不妥。他们手里的钱可不是用来生钱的,是用来在香港安身立命的,定然看管得紧张,才弄什么三期两会,那是生怕亏钱的。但凡有一会不如意,就没了后期的款子,大哥还要与他们期期对赌,实在不利,这事还是要找熟人入局。”

    眼镜佘怎会不懂这些,只是找不到罢了。

    钟良璞想起了隆盛行,虽然他是看不上方振业,但这时候倒是也只想起方小子来。

    眼镜佘哈哈笑道:“我也想到了,也不是没去找过。但太不凑巧,为了拍电影的事,那方老爷正气头上,要和方公子闹着断绝父子关系呢。两父子为女明星这点事,都闹到八卦小报上了。那方公子先斩后奏,放出去的家当,倒是被方老爷收回来些,但也的确打水漂了不少。现在这当口,哪还肯再往外出什么钱。”

    钟良璞听闻方家已闹到要断绝关系了,一拍大腿:“呵!方小子翅膀真硬了啊,这事若搁以前,他哪敢跟他老子闹掰?为了个女明星,连家业都不要了?这叫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啊!嘿呀呀,我钟良璞今日还真有点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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