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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無名院隨意隨便

    清晨時分,水氣逐漸在小草上凝結成露珠,薄霧瀰漫在美侖美奐的歸平皇宮的宮門前,只見霧中一玄衣男子和一隻墨色千里馬站在宏偉的宮門前,腰間繫著兩支木色的葫蘆絲,深邃的雙眸望向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時隔相約之時尚早,李天勇自天未亮時便起身,他本該一如往常地練武,可奈何他的腦海中卻莫名浮現了一位女子的身影,明明僅是萍水相逢卻不知為何他這三日間總憶起她那身影,她那傲然又不可一世的模樣在他心中是如此地鮮明。

    不得不說,這是他頭一回遇見比練武更令他起勁之事。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望。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李天勇憶起幼時先生所教之詩,那日他百無聊賴地看著先生自己一人若有所思地唸著,似是在教書卻又似在說著往事,李天勇曲著肱枕著頭心早已飛向他的天地。

    「勇兒可懂其意?」先生撫摸著頷下白蒼蒼的鬍子問著一旁的小弟子,而先生的雙眸深邃似海,好似歷經滄桑的感覺,可無奈去對上一對宛若清水般澄澈的眼睛。

    「就是有個美人令人難忘唄。」李天勇望見先生回神趕緊佯裝一副精神抖擻之狀,而此時窗外傳來鐘聲,李天勇不等先生說話便道:「午時了,先生快去用膳吧。」於是他就這麼跑了出去,徒留先生一人孤獨的背影。

    先生看著李天勇跑走的背影,一條馬尾在後飄搖,嘴角便揚起了一抹笑,曾經何時他也是那麼一個年輕氣盛的傻小子,而他當年又何嘗不是如此?也罷,也罷,初聞不覺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當李天勇從回憶中抽身時,只見眼前一位白衣女子正騎著黑馬奔騰而來,披頭散髮隨風飄逸非但不顯凌亂,反而顯得女子的傲然和放蕩不羈,李天勇剎那只覺那宛若一幅畫,他恨不得能執筆將這一幕畫下,只因他從未看過女子騎馬能有令戰場上的大將軍都折服的霸氣,他也從未看見女子能夠如此披頭散發就出門。

    他印象中的女子應當在深閨之中相夫教子,足不出戶,在男人面前溫柔婉約,爭奪寵愛,可奈何此女子總顛覆他的看法,總能在他心中刻畫出令人刻骨銘心的印象。

    「樂師久等了。」女子輕盈地躍下馬背,雙眸閃爍這歉意看著李天勇,她不喜等待,可如今卻讓人等待……。

    「無妨。」李天勇未生一絲慍怒,左右此女子都非能令人預測之人。

    「那現在我們去哪?」殷隋央只覺此人也是位性情中人。

    「若姑娘不棄嫌可至在下寒舍。」

    「那走吧,還有別叫我姑娘。」殷隋央覺得姑娘二字甚是不妥,何況自己已是有夫之婦。

    「那該如何稱呼?」李天勇一臉茫然,她叫殷隋央,他若喚她一聲隋央自是不妥。

    「隨意,你領路吧。」殷隋央不等李天勇反應便逕自上馬。

    隨意?甚好,很適合她,她就是一位隨意又傲然的女子,李天勇亦上馬,只見兩人兩馬就這麼馳騁在宮闈側,離歸平皇宮漸行漸遠,李天勇宅院坐落於山上,路程雖不遠卻十分顛簸,李天勇時常回頭留意身後的女子,卻發覺女子安然地跟隨在後。

    可他分明記得哪怕是當年的自己初過此路也是倍感吃力,此女子不過一介女流非但不覺困難還游刃有餘……也罷,此女子本非常人。

    最終李天勇帶著殷隋央到了他的宅院,此院坐落於半山腰,周遭草木蔥蘢、蟲鳴鳥叫,他不似騅王府那般宛若擺脫紅塵浮華的清閒之處,而是簡單純樸和自然合而為一之處,穿過大門,便是數棟屋子相間映入眼簾,而屋子右側是一座湖,水質清澈見底,魚兒悠游其中,湖中一亭和湖邊以橋相連,而屋子背後是一片蓊鬱的山林,又聞溪水如飛珠濺玉之聲。

    殷隋央和李天勇下馬,只見殷隋央望向那湖之景道:「此地甚好,何名?」

    「在下本是想取個清幽之名,奈何在下資質駑鈍,思量良久亦無果,索性便叫無名。」李天勇亦望向殷隋央所望之處,他那日看見此地便覺是個清幽之處,可他百思亦不得一個能與其相匹配之名。

    「好名,在我看來樂師才不駑鈍,反而是我所敬之人,不會為了取名而取名,而忘了最初的意義。」殷隋央從來不喜這世俗的牽絆,由著性子行事才是她一生所願,從前的她為世間太多聲音所束縛,妄想著成為他人眼中的花,卻過得疲憊不堪,可光陰荏苒她才恍然發覺他人的議論紛紛是場永不停止的夢魘,與其一生活的痛苦,倒不如從心而過。

    只是她是騅王妃……從心所欲恐怕只能是奢望。

    李天勇一笑置之,便從腰際拿起葫蘆絲遞給了殷隋央,雲南與此相隔千里,葫蘆絲難求,他便只得請工匠趕工完成……。

    殷隋央望著葫蘆絲,纖纖細指撫上上面的雕刻,只見湖邊蒹葭蒼蒼,而那伊人就在那水之一方,那伊人的面容模糊不堪,難辨眉目,卻有著一頭長髮隨風飄揚,殷隋央抬頭望向李天勇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樂師此笛可是特製?」

    「不……是。」李天勇心中按叫不妙……有那麼明顯?

    「樂師別騙我了,我這支葫蘆絲的做工明顯比樂師的精湛,誰會擺著比較好的東西不用?我果然是讓樂師為難了,不如樂師出個價吧?」殷隋央覺得眼前的這位樂師為人實在正直,這年頭誰不是拿著爛貨賣高價,可這葫蘆絲的做工分明精細無比,這位樂師卻不動一絲邪念。

    「隨意妳真聰明。」李天勇一時之間不知是自己太駑鈍還是殷隋央太聰明,但他是歸平的將軍,他若笨,整個軍隊豈不都將與他陪葬,不過這種事情至今從未有過,所以一定是眼前的女子太聰明,李天勇天真地想著。

    「隨意?」殷隋央一臉有趣地看著這個樂師,這分明是他太笨吧?要撒謊也不做得透徹些,也沒有想好該如何自圓其說,還直接承認……她哭笑不得,不過隨意是怎樣?

    「隨意方才自己說的,還有隨意妳可否別喚我樂師?」李天勇覺得「樂師」二字於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他一個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無懼眼前為何魑魅魍魎的將軍怎能被叫成樂師?

    不,等等,他方才說殷隋央聰明,既然聰明何以會喚他樂師?難道才離營數日他便開始墮落了?不,還是說他和那群只知奮勇向前的弟兄們在一起久了,也開始變得不動腦袋了……果然跟聰明的人在一起就是不一樣,李天勇只覺腦袋早已擰成一團。

    「既然我叫隨意,你就叫隨便了。」殷隋央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此人確實沒有城府,得以以誠相待。

    「隨便……也罷,言歸正傳,今日可是來學葫蘆絲的。」李天勇覺得隨便二字亦不好,可是他又想不出其他好名字,那就這樣吧。

    涼亭之中殷隋央便和李天勇開始了學藝之旅,李天勇細心指導著:「此音氣息微弱,若是過大會成另一個音。」殷隋央亦虛心求學,絲毫不敢馬虎,而殷隋央天資聰穎,不過一個時辰便能吹曲,李天勇喟然嘆曰:「隨意妳也太強了吧?我可是摸索了三日才學會呢!」

    「這有何難?不過是隨便你這個名師出高徒罷了,對了,這個給你。」殷隋央語畢便從袖子拿出一個錦囊給了李天勇。

    「我就不用了。」

    「隨便你的意思是不差這點錢?也是,能有這處宅院想必你也是挺得寵的,沒想到皇上喜歡你這種的。」殷隋央這時才恍然大悟自己大錯特錯。

    「什……麼?我和皇上之間清清白白。」李天勇聞言瞬間矇了,此女子還真是出言不遜。

    「逗你的呢,不過如此一觀隨便你應該是個富人,看來以後相約能時常請客。」殷隋央在心中盤算一番,這種有錢又傻裡傻氣的人怎麼還能活的好好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這是要坑他的意思嗎?李天勇一臉莫名其妙,這女子的一言一語還當真出乎他意料,他啊……是很久沒有這種手足無措,且處處吃癟的感覺了,但是奇怪的是他竟不覺厭煩,甚至覺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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