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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嫡庶有別誤終生

    是日晚間,殷隋央遇刺一事傳遍了平城,百姓譁然,對於兇手眾說紛紜,有人說是驍王言耀的手筆,有人說是平城中對恆國不滿的百姓所為,而有人卻說是混入平城的北戎人存心報復。

    李天勇聽聞此事便起身前往騅王府探望,他雖知道殷隋央無事,可心中卻十分慚愧,畢竟是他舉薦殷隋央成為雩女,是他讓她成了眾矢之的,是他無力時刻保護她,他難辭其咎。

    李天勇本想直接登堂入室,可一位將軍過於頻繁與王妃會面難免招人詬病,於是便想著偷偷潛入王府,只要遠遠看一眼,確認她安然無事就好。

    月黑風高,只見李天勇一身黑衣,運起輕功翻牆,隨後往殷隋央的寢宮而去,誰知剛看見殷隋央寢宮的燈火,便為人所襲擊,而此人也是一身黑,拿著一支蛇形匕首就往李天勇刺去,李天勇一驚,連忙躲閃,亦從袖中拿出匕首防身。

    「我不是刺客。」李天勇料到此人有可能是殷隋央的暗衛,便開口辯解道。

    然而黑衣男子卻沒有要聽李天勇解釋的意思,反手就又是一刀,李天勇亦拿匕首回擋,來回鏗鏘之間,李天勇心中不禁訝異起此人的武功,畢竟能與他過上十招以上的人實在不多,可黑衣男子卻漸漸處於下風,左手摸著腹部面有難色。

    頃刻,李天勇和塔暮的身邊多了幾位黑衣人,而這幾位黑衣人亦持劍朝李天勇揮去,李天勇連忙躲閃。

    「別打了。」殷隋央一身素衣,聽聞聲響連忙出來阻止,而幾位男子亦聽從指令停手。

    「今夜之事誰也不許說,退下。」殷隋央看著除了塔暮和李天勇以外的人說道。

    這些人是言令留下的暗衛,武功不差,只是殷隋央武功過於高強,因此常常覺得他們很礙事,所以就乾脆直接下令讓他們不許在除了王府以外的地方跟著。

    「是。」暗衛們聞言退下。

    殷隋央轉頭看著塔暮的腹部有些不忍,讓他保護她,可沒讓他逞強。

    「是塔暮失職。」塔暮忍痛跪在殷隋央身前,以他現在帶傷身子,方才之人他定然是打不過的,若是這人是刺客,王上便會身陷險境,剩下的他根本不敢想。

    殷隋央主動把塔暮扶起來,嘆了口氣道:「不是讓你休息幾日嗎?而且你沒有做錯,不必跪我。」她知曉蘇瑪哈泰族人一直把她當作神祇看待,但是她還是很不習慣。

    「塔暮沒事,可是王妃娘娘的身邊時刻都不安全,塔暮不放心那群後知後覺的蠢蛋。」塔暮噘著嘴說道。

    然而想到王上方才扶自己起來,塔暮面上不由得浮現一抹紅暈,若是受傷就可以得王上青睞,他願意永生永世負傷不好。

    殷隋央聽到「後知後覺的蠢蛋」忍不住笑了出來,畢竟這些人再不濟,也是言令萬裡挑一的暗衛,方才是慢了半拍不假,可來者畢竟是戰神李天勇,所以說到底也怪不得他們。

    殷隋央突然覺著或許留塔暮在身邊也不錯,他有話直說,至少還能解解悶,且塔暮自幼在曇山長大,涉世未深,又忠貞不二,心思不似中原人那般深沉,既無需過多提防,也能直來直往,甚好。

    「弟妹,妳沒事吧?」李天勇往殷隋央走近,寒暄地問了句。

    不過李天勇覺得自己丟臉至極,堂堂鎮北將軍不只爬了牆角,還被暗衛抓了個正著,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卻不料弄得這般不堪。

    「你是誰?別靠近王妃娘娘!」塔暮起身護在殷隋央身前,似乎還對李天勇帶有敵意。

    殷隋央收起笑意,才意識到李天勇還在身側,於是連忙說道:「塔暮,他是王爺的表哥李將軍,是自己人,不得無禮。」塔暮聞言退到了殷隋央身後,但是雙眸卻仍舊盯著李天勇,蓄勢待發。

    「表哥,我沒事。」殷隋央回答道。

    李天勇一愣,為何看見他就不笑了?莫不是前幾日在紫紗樓前失態,真的嚇到她了吧?

    「沒事就好,不過他也是令兒留下的暗衛嗎?」李天勇故作鎮定問道。

    畢竟塔暮的身手與長相都不像中原人士。

    「我。」塔暮剛想自我介紹,就被殷隋央連忙打斷,生怕塔暮又語出驚人,說什麼是她的男人之類的話,那她便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是塔暮,今日幫我擋了一箭,於是就被我撿回來了。」殷隋央解釋道。

    李天勇不明所以地問道:「路上撿的?來歷不明怎可放在身側?」殷隋央今日遇刺,難道不知危機四伏嗎?

    「塔暮是我母國舊識,不算來歷不明。」殷隋央知曉李天勇是為了她好,可她很難解釋塔暮的來歷,何況她也不想讓人知道蘇瑪哈泰,她不是不相信李天勇,只是不想節外生枝。

    李天勇是歸平鎮北將軍,是李家長子,是朝廷重臣,更是一代戰神,或許聽著輝煌無比,可這些名詞於殷隋央而言只是枷鎖,李天勇終會有自己的立場,他不是言令。

    或許殷隋央更寧願李天勇只是一位平凡無奇的樂師。

    「如此便好,不過今日之事弟妹可有想法?」李天勇看出殷隋央並不想多談塔暮,於是便換了個話題,不願她為難。

    「今日之事恐怕只是想嚇唬我罷了,否則不會只有一箭。」殷隋央思忖著自己當日舞劍早已宣告眾人她武功不凡,他們應當不會覺得一支箭就能要她的性命。

    「可有想過是何人主使?」李天勇持續問道。

    李天勇想起那日王宜養所言,恐怕此人話中帶話,定然是知道什麼,看來是時候會一會這位王家庶子了。

    「何人主使不重要,看不慣我的人多了去了,根本猜不完。」殷隋央滿不在意地說道。

    殷隋央雖是宮女所生,可當年殷隋央的母親曾寵冠後宮,引得後宮眾人嫉妒,樹敵無數,因此想殺她的人亦不在少數,如今她在歸平出盡風頭,不知擋了多少人的路,遇刺也在情理之中,倒也不是她輕賤性命,只是有些習以為常。

    她何嘗不想與言令歸隱山林,從此不問世事,只是他們身在帝王家,有些事情逃不過也選擇不了,與其活得戰戰兢兢,倒不如泰然處之,她也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有多少能耐。

    李天勇心中酸澀,頓了一會說道:「總之妳不用擔心,這種事情讓表哥來查,表哥會再派一批人過來。」尋常女子恐怕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殷隋央竟能安然接受,真不知她以前到底怎麼過的。

    「我不擔心啊,他們派刺客來給我練手,我求之不得。」殷隋央自幼苦學苦功就是為了日後能有恃無恐,她其實並不是天生的練武奇材,只是勤能補拙罷了。

    「有我保護王妃娘娘,不勞將軍擔心,夜深了,將軍還不歸家嗎?」塔暮覺得這位李將軍看殷隋央的眼神很是不對勁,也令他很是不快。

    「也罷,表哥走了。」李天勇也不多說便走了,畢竟知道她平安無事,便足矣。

    只是那個暗衛令李天勇有些在意,無論是出身還是武功,都極為不尋常,可殷隋央不是粗枝大葉的人,既然留他在身邊,那就不會是來歷不明的人,多一個人保護殷隋央故然是好,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夜深人靜,驍王府。

    「殷氏遇刺可查清了?」言耀陰沈地看著王徒問道。

    因為舞雩一事,李家與張家在朝廷上劍拔弩張,此事無人不知,如今殷隋央遇刺百姓自然第一個懷疑到他頭上,雖無實證,可人言可畏,他的名聲本就不好,長此下去不是辦法。

    「今日五橫街人來人往,可疑之人很多,但以方向而言,射箭者可能是在不遠處的城門,城門並非尋常百姓所能企及,因此屬下認為兇手可能是官員或者皇子。」王徒跪在地上,滿頭大汗地說道。

    「本王的好弟弟們?」言耀蹙眉,看來一直以來他都疏忽了一件事。

    歸平的皇子從來不只有言令一人,其餘四子出身雖不如他與言令,可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他們若是有心從中作梗,只怕也是暗箭難防。

    「當時正值換崗,被拷打的士兵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屬下認為此事或許不是一人所為。」王徒整個下午和晚上都在調查此事,可事發突然,他又不能明著調查,所以無法確認究竟是何人所為。

    「再查,查不到別回來見本王。」言耀神色陰狠,口氣冰冷,額上的青筋爆出,看著很是嚇人。

    「是。」王徒趕緊退下,只怕今夜又是個不眠之夜。

    蕭芙韞此時一襲紫衣進門,頭戴朱釵,笑臉盈盈,只見她端著茶跪在了地上說道:「王爺辛苦了,喝口茶歇會吧。」而她端茶的手卻有些顫抖。

    「若非妳舞雩無果,本王何苦這般勞累?」言耀睥睨著蕭芙韞,隨後輕笑一聲,起身捏著她小巧的臉蛋。

    「只要殷氏一死,恆國與歸平便會失和,言令便不足為懼,王爺便能水到渠成。」蕭芙韞雖有些惶恐,卻還是面目猙獰地說道。

    若非殷隋央,她蕭芙韞怎會淪為笑柄?論舞藝,她自然比殷隋央高出不少,論苦心,她日日禮佛虔誠祈求,論身份,她是皇長子王妃,她究竟哪一點輸她?

    「婦人之見,妳以為殷隋央一死第一個被懷疑的人是誰?莫不是妳自作聰明從中做梗?」言耀甩手一揮,茶盞瞬間碎裂,蕭芙韞被嚇得跌坐在地。

    「妾身沒那麼大能耐,可六弟就說不準了。」蕭芙韞強裝鎮定,與瘋子說理,她不能慌。

    「言責?那個蠢貨?誰給他的狗膽?」言耀不禁笑了出來,一個出身卑微的庶子也敢謀殺嫡王妃?

    「六弟前日來找妾身,表明自己是站在我們這裡的。」蕭芙韞看著言耀的心情有些緩和,便繼續開口說道。

    言耀坐回椅子上,隨後說道:「然後呢?他有何用?」

    「妾身是覺得六弟蠢笨,不過到底是個皇子,或許我們能拿他的身份行事,即便東窗事發,也能推得一乾二淨。」蕭芙韞面目猙獰地持續說道,送上門的棋子沒有不用的道理。

    「為何不來找本王?」言耀問道。

    「六弟怯懦,不敢與王爺正面接觸,這才先來找妾身説事。」

    「知道了,退下。」言耀冰冷地說道,儼然把蕭芙韞當成下人看待。

    「王爺,妾身還有好消息。」蕭芙韞摸著肚子露出一抹微笑說道:「妾身有孕了。」與方才的猙獰大相逕庭,蕭芙韞此時的笑容充滿母愛,讓言耀也有些恍惚。

    「本王的嫡子?看過御醫了嗎?」言耀連忙把蕭芙韞抱起,輕柔地放到了躺椅上,他雖非第一次為人父,但是嫡子可不一樣,嫡子尊貴,能繼承他的衣缽。

    言耀時年三十五,與前驍王妃的兩位嫡子皆不幸夭折,後來王妃再次妊娠,卻難產而亡,言耀悲痛欲絕,多年未再續弦。可王爺無妻終究不妥,因此他前幾年本想迎娶恆國公主,藉此得到恆國的勢力,誰料被言令截胡,正巧太傅次女蕭氏成年,又是前驍王妃的妹妹,後來便娶了蕭芙韞。

    喪子喪妻之痛歷歷在目,可如今王妃有孕,言耀喜上眉梢,只覺著失而復得。

    「看過,已一月有餘,王爺可欣喜?」蕭芙韞受寵若驚,不可思議地看著言耀,自從姐姐薨逝,言耀已然多年未曾對他笑過。

    「自然欣喜,方才是本王不好,小溫莫要與本王計較。」言耀摸著蕭芙韞的肚子說道。

    蕭芙韞不可置信,小溫是她的乳名,言耀幼時就是這麼喚她的,可婚後的言耀性情大變,對她從未正面稱呼,且言耀性情多變,時常拳腳相向,她也不敢忤逆。

    如今蕭芙韞只覺得一切可算是熬出頭了,只要她順利誕下言耀嫡子,日後他們定能夫婦同心,琴瑟和鳴,若能再剷除後患,言耀便無需這般勞心勞力,定能對她與孩子更加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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