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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需要她是白左颜

    “哪一扇门啊?”说着,艾莎已经推开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扇门。

    “打开会有什么后果?”

    刘宵压低声音说:“你们没听刚刚两位主持人说吗?晚上会有......”

    两个年轻女孩都脸色一变。

    原来这还是个恐怖主题。

    林虹语心想。

    她想起她小时候住在农村,听大人讲过不少用来吓小孩的“传闻”。那时她和小伙伴们经常走夜路,农村里没有路灯,楼房也少,他们经常是借着月光往前走,有时候听到远处的狼嚎,几个人就把手牵在一起,大声说话,驱赶恐惧。

    现在长大了,再回到这个环境,尽管不在家乡,林虹语感觉到的仍然只有亲切。

    见大家都有些怕了,林虹语便给他们讲了一个她小时候,奶奶哄睡她时,讲过自己遇到的山神故事。

    她的故事讲得很短,几人却听得入神,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紧张的气氛都被驱散,大家再次开起了玩笑。

    林虹语光顾着看着几个重新放松的年轻人,没有注意到,宋知书也在用温柔的双眼注视着她。

    在一楼转了一圈以后,他们走上楼梯,去看他们的住房。

    四间住房并排,右边两间住女生,左边两间住男生。林虹语路过男生住房时,看到江桓的和宋知书在同一间,就隐隐感觉不好。走到最右边那间,一看名单,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和白左颜并排在一起。

    林虹语:......

    她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六千万,六千万,冷静.......

    “林小姐,好有缘啊。”

    推开房间,还没将脚踏进去,白左颜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了。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长袖长裤,将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即使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她的皮肤也无法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她太容易晒伤,林虹语记得江桓说过这一点。

    反观林虹语,她脸上倒也化了妆,但上身穿着一件她穿了八年、已经被水洗得褪色的肥大黑T,下身一条薄薄的破洞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被她当拖鞋穿的帆布鞋,二人看起来实在是对比得有些惨烈。

    .......说好的真人秀呢,怎么人家“真”起来还是这么精致。

    林虹语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不过有颁奖典礼那一次,林虹语也并不想和这位白小姐多说话,她干笑了两声,跨步进了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了,Melody尽管有些不适应,倒也大方主动地和二人打招呼。

    “好多摄像头,我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多摄像头盯着过。”

    她笑着对二人说,不过她主要还是看向白左颜,毕竟她知道林虹语是当红女演员,自然觉得白左颜更能懂她的感受。

    然而白左颜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Melody被完全忽视,有些尴尬,只好对林虹语笑笑。

    “当它们不存在就好啦。我第一次拍电影的时候,觉得摄像机对着我,尴尬得不得了,那部戏一播出来,就被骂死了。”

    林虹语倒是对如何适应摄像机很有感触,她能感觉到,白左颜并不比Melody适应摄像机多少。相反,她看起来简直浑身不自在,所以才会忽视Melody的主动搭话。这让林虹语感到更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三人简单收拾后,就到了要做饭的时候。

    夏日小筑后面有一块菜圃,里面种着不少蔬菜,泥土最近翻过,施了肥,看来这是节目组特意所种。

    几个嘉宾都没下过地,尤其是几个年轻人,在城市长大,从来没有见过食材长出来的植株是什么样子,因而格外兴奋。

    他们提着篮子,在茄子藤下转悠了一圈,摘了五六个茄子,又走到辣椒树边上,摘了半篮子辣椒,被林虹语叫停。

    “你们把菜一次性摘完,却吃不完,摘下来的菜坏了,菜地里新的菜又长不了那么快,不是浪费了嘛。”

    三个年轻人都觉得很有道理,便收了手,只摘取近两日的食材。

    林虹语见其他四个人都无所事事地提着菜篮站在菜圃旁,被一排摄像机对准,颇有些无所适从的味道。

    只有宋知书主动担当起主持人,开始和几人聊起自己小时候采摘食物的回忆。

    他看着大家都堆积在这里,不是办法,便开始安排大家分工。

    他先是问了一下在场的哪一位会做饭,除了林虹语点头,只得到了一阵沉默的回答。

    “那这样吧,我和虹语负责炒菜。”他对三个年轻人说:“你们把菜摘完,就把今天晚上要吃的洗了。”

    又对卢思坤和Melody说:“你们去准备一下碗筷,然后煮饭。”

    两个刚刚过来的主持人则被他安排饭后洗碗。

    最后他看了一眼江桓和白左颜,嘴唇刚动了动,总导演就站在摄像机后面冲他使了个眼色。

    宋知书收到他的眼色,想了想,说:“麻烦你们二位搬一下吃饭要用的桌椅。”

    如此分工以后,大家便清晰起来,都分布到自己的各个岗位。

    然而就在分工后不出几分钟,意外就发生了。

    首先是刘宵踩中了牛粪。

    几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吸引了林虹语的注意力,她跑过去看,却在半路听到了几个年轻人的笑声。

    “虹语姐,你快来看!”艾莎笑得前仰后合,见到林虹语,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宵嘟嘟囔囔地在地上擦了又擦,牛粪味儿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接着,Melody和卢思坤也愁眉不展地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找到米。

    林虹语便又跟着他们去找米。

    三人没有找到米,只找到了一担谷子。

    林虹语看了一眼旁边放置的一台老式碾米机,又看向背着摄像机跟着她们的大哥,以及后面的导演组成员满意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倒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

    Melody夫妇二人没有见过这个机器,林虹语倒是小时候看长辈使用过,但她自己也没有亲手用过。

    于是她按照记忆,和Melody合力将谷子倒进风箱口,让卢思坤摇动手杆。

    手杆转动起来,谷壳真的从另一边风箱吹出,被剥好壳的白色大米便从机器下口像水流一般倾泻下来。

    看着自己亲手碾出来的米,三个人都兴奋极了,Melody和二人击掌庆祝,表示果然劳动的快乐是其他事情无法替代的。

    卢思坤也笑着说,自己第一次有这么返璞归真的成就感。

    这么一件小事,迅速地拉近了三个人的距离,也让这夫妻俩放松健谈了许多。林虹语感觉他们只是第一次上节目,需要慢慢适应。

    二人收拾碾出来的谷壳和米粒,林虹语也准备回到厨房。经此一事,她也觉得有些“劳动的快乐”,愉悦地哼着小调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一个娇小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左颜走到她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不愧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乡下姑娘,什么农活都会做呢。”

    林虹语的余光瞥到不远处,摄像机都已经收起来的大厅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认真摆放晚饭需要用到的桌椅,而这本应该是江桓和白左颜的工作。

    林虹语突然觉得有些沮丧,她看到一直跟着她的摄像大哥,同样识趣地放下摄像机,不至拍到白左颜没有亲临桌椅摆放现场的画面。这种一贯而来的默契让林虹语感到莫名的压抑。

    是啊,这是她林虹语的工作,却不是她白左颜和江桓的工作。

    “麻烦让一下。”她整理心情,笑了一下,想绕过面前的人。

    但白左颜仍然没有停住话头,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纡尊降贵,来和你这种人参加这种无聊的节目吗?因为———”

    她走近林虹语,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不管你再怎么模仿我,我们都是云泥之别,你永远也比不上我。”

    林虹语眼睛的瞳孔骤缩了一下,她很想说,我没有模仿过你,但她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

    她心里清楚,白左颜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模仿过她。无论是因为江桓,还是为她自己。

    林虹语刚刚和江桓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带林虹语住进了一套别墅,别墅里有泳池、钢琴,还有一个比林虹语的小出租屋大一倍的影音室。

    江桓自己基本不住在这套别墅中,他在R城有好几套别墅,这只不过是其中一套,他只是偶尔过来留宿,因而林虹语独自住进了二楼的主卧套间。

    林虹语住进别墅的当天,阿姨就拿走了她带来的行李———尽管她的全部行李只装在一个26寸箱子和一个书包中。

    原因是江桓不喜欢她的那些东西。

    当她走进主卧,看到房间里几乎全为白色调的极简装饰,想起她出租房内色彩鲜艳的夸张色调、她的彩虹被套,觉得自己仿佛误闯进了另一个世界。

    阿姨告诉她,江先生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

    她打开衣柜,连衣柜中都摆满了漂亮的衣服,她拿起睡裙比划了一下,发现买小了。

    不过她没有多想,人家是大忙人,和她也不熟,既然买了这么多,多少也是一种心意,她已经很感激了。

    林虹语起初并不知道,江桓只是把她当作白左颜的替身。

    在她人生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伸出手帮了她,拉了她一把,让她和她的母亲得以脱离无尽的深渊,重新开始生活。

    老实说,她感激他。

    甚至有一点想讨好他。

    在江桓第一次住进这个别墅时,林虹语特意把房子收拾了。她把房子里素白的装饰撤下,换上了自己新买的玩偶,让整个屋子增添色彩和生气。

    她还做了一大桌子菜,等待江桓到来,好好对他表示自己的感谢。

    然而江桓到达后,见到这一切,脸却迅速黑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他质问林虹语。

    林虹语愣住了,因为她没有想到对方会是如此反应。

    江桓上下打量她,问她为什么没有穿他给她买的衣服。

    林虹语看着自己身上肥大的黑t和哆啦A梦卡通睡裤,瑟缩了一下,小声说:“太小了.....我穿不上.....”

    江桓越过那一桌菜,拽着她向楼上走去,全然不顾林虹语已经痛得高叫起来。

    他把林虹语摔在柔软的床上,翻出衣柜中一条漂亮的裙子,命令她:“穿上。”

    那是一条白左颜留下的裙子。

    那天夜晚,江桓从身后进入了林虹语的身体。

    过程中,他一直摁着她的后脖子,不让她回头。

    结束后,江桓没有留宿,他离开了别墅,只留下几句毫无感情的话:“明天我叫钢琴老师上门,你开始上课吧。你这些装饰我也叫阿姨明天全部复原,如果再擅动这房子里的任何东西,你爸爸的手术费就没有人替你交了,希望你能想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摆清自己的位置。”

    林虹语穿着那条紧绷的裙子,独自坐在诺大空旷的房间里,看着那一桌子已经凉透却没有动筷的菜,眼泪从眼角不停滑落下来。

    从那一天她就开始知道,江桓不是个慈善家,他们只是一场最纯粹的交易。

    他不要她的感激和回报,那对他而言不值一文。

    他只需要她是白左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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