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白月光与白玫瑰 > 原来阿钦,真的没有爱过阿梦

原来阿钦,真的没有爱过阿梦

    自从林虹语认清江桓只需要她是白左颜后,她就彻底放平了心态。

    毕竟那时候她已经二十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三年,不是那个十七岁从高中刚刚辍学、毫无社会经验的小女孩。

    白左颜会弹钢琴,林虹语就苦学钢琴,有时候一练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她几乎都坐在钢琴前。

    江桓给她请的钢琴老师有两个,一个是国内一位女钢琴家,另一位是法国一位男钢琴家,他们一致夸奖林虹语够努力、有毅力,进步显著。

    为了和法国的钢琴老师交流,江桓又给她请了一位法语老师。于是林虹语白天练琴,晚上学法语,忙得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白左颜会画油画,她就学油画。

    白左颜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办过不少次画展,她和江桓相识,就是因为出自同一个美术老师。

    林虹语没有绘画基础,就从最基础的素描学起。

    白左颜说话委婉,声音悦耳动听,而林虹语在社会上的三年,为了保护自己,已经形成粗鄙的说话习惯。于是她尽量减少说话的频率,改变说话的习惯,让自己看起来矜贵而高深莫测。

    她几乎是把研究白左颜、成为白左颜当成了自己的工作。

    因为她知道,医院里高昂的医药费绝非她可以支付。那些一眨眼就能跳动好几位的数字,不仅意味着她和她母亲将再次背上巨额债务无法偿还,还可能彻底带走她父亲的生命。

    而江桓是目前唯一可以帮助到她的人。

    这样的人,哪怕脾气再怪,再不讲理,也是她的老板,是天降给她的菩萨。

    别说是当她成为白左颜,就算江桓爱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她林虹语也愿意努努力。

    ———生存面前,自尊没有落脚的地方。

    林虹语在辍学后,独自在陌生城市闯荡三年,吃了无数闭门羹和暗亏以后,早已深谙这个道理。

    她从来不是个什么高贵的人,她只是想留下她的爸爸。

    为了能更好地做好这份“工作”,林虹语干脆主动找来了白左颜的所有信息,她要完全演绎她的一切。

    林虹语是一个演员,尽管那时她连半只脚也没有踏进演艺圈,将自己完全代入白左颜的角色对她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难。而只要略微代入,林虹语就知道,白左颜是爱江桓的。

    纵使她无法知道白左颜为什么离开他,让他这么恨她,又忘不了她。彻底代入白左颜的林虹语感受到,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只是这些话,在不能直接提起“白左颜”三个字的江桓面前,她恐怕永远无法说出。

    当时的她不知道,容易共情和入戏,是她作为一个演员无法被代替的超强天赋。

    当时的她也不知道,对于演员而言,出戏远比入戏更难。

    二十岁的林虹语只知道,作为白左颜,她需要爱江桓。

    后来的几年,她甚至比白左颜本人做得更好。如果非要细说起来,她会将这个归因于角色的成长。

    江桓喜欢游戏,她就全力支持江桓的爱好。

    她和江桓甚至一起做了一个二人小游戏,画面极傻,操作简单而无厘头。林虹语写故事脚本,江桓负责画面设计。为此,二人花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最后也没做出他们预想的成果。

    在那之后,江桓开设了一家叫Moonnight的游戏工作室,和他其它投资的产业不同,他亲自负责这家工作室的管理和部分工作内容。

    这家工作室出现以后,江桓果然比从前开心了很多。

    林虹语二十三岁,她的父亲还是永远地离开了她。

    他被盖上白布推走的那一刻,林虹语听见她母亲一声凄厉的嚎叫,全身颤抖了一下,好像被一颗遥远射来的子弹,击穿了喉咙,让她再也无法说出话来。

    她的父亲被火化后,次日,她再次见到了江桓。

    他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好像要抚平她的痛苦。

    但那一瞬间,林虹语产生了迷茫的私心。

    如此温柔的江桓,此刻想要安慰的是林虹语,还是她出演的白左颜呢?

    连她都已经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江桓想必也一样吧。

    但她此刻很清晰地知道,她是她父亲林雄山的女儿,是林虹语。

    她第一次推开了他。

    “我累了,江桓。”

    一年后,她进组《桃花里》,导演是国内大名鼎鼎的“文艺片之神”郑和远,郑导所执导的电影在国内外获奖无数,《桃花里》是他休息五年后拍的第一步片子。

    拍摄结束后,郑导和林虹语说了的一句话,让她记忆犹新。

    他说:出戏,是一个演员的自救。

    因为表演不是生活,演绎结束后,其他角色都回归了真实的世界,如果有一个演员不愿意出戏,那这个人将在真实的世界找寻不到出口。

    演员不能放任自己在角色中沉沦,这会彻底毁了自己。

    在《桃花里》,林虹语扮演一个爱上别人爱情的女人阿梦,阿梦成天幻想自己是那场爱情的女主角,为了彻底成为这场爱情真正的参与者,她模仿另一个和她截然不同的女人———男主角阿钦的女朋友,和他度过了短暂了两个月,直到那位女友的回来。

    那个回来的女人见到阿钦和阿梦在一起,伤心之下,彻底离开了他。阿钦对阿梦比对那位女友还好,她原以为自己会很快乐,然而不然,他的女友离开后,阿梦也不再爱他了。这时候她才明白,他爱的根本不是这个男人,而是他和那个女人的爱情。

    电影的最后,阿梦离开了阿钦,她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看着相拥着和她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表情十分茫然。

    电影放映后,反响热烈,林虹语凭此第二次入围金鹭奖最佳女主角,但观众对阿梦的骂声却直到三年后依然没有停止。

    有人说在阿梦就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为自己的恶行编织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也有人说,阿钦也未必爱阿梦,她要是真的做自己,阿钦还未必搭理她。

    这个评价让林虹语想了很久。

    的确,四年的时间,让她从外看来越来越像白左颜,无论是风格还是气质。连媒体都不断给她打上“气质女神”“内外兼修”的标签。

    她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常常会觉得自己很像白左颜,却一点也不像林虹语。

    有时她突然蹦出的一句话,也让她觉得陌生。

    她觉得自己也爱上了江桓和白左颜的爱情,却不知道江桓爱的,是否只是她扮演的白左颜。

    终于,她开始了演员的自救。

    在《桃花里》拍摄结束后的第一次共枕,她望着江桓,对他说了让他们走向结束的第一句话。

    “江桓,我是林虹语。”

    江桓伸向她发丝的手顿了一下,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那一晚,他们睡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

    林虹语整夜没有睡着,她望着天花板,眼泪从眼角不断滑向枕头。

    那一天以后,林虹语开始逐渐做回自己。

    她穿宽大的T恤,吃垃圾食品,说一些低俗粗鄙的话。钢琴被盖上,落了灰,很久也没有再打开。

    也是在那段时间,林虹语频频看到了江桓密会年轻美女的新闻。美女长得有几分像林虹语,或者说有几分像白左颜。

    看到新闻,林虹语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表演总会结束,她跟了江桓四年,他也应该厌倦了。

    自那以后,林虹语再次和江桓回到了一种微妙的关系,江桓还是会来找她,和她上床,和她打那个傻爆了的Moonnight游戏,但他不再要求林虹语做回白左颜。

    也许他已经找到了新的白左颜,只是习惯了在林虹语这里,获得一些残存的温情。

    她也没有戳穿,只是默默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她作为林虹语的东西不多,仍然一个26寸的箱子和一个书包就能塞下,她随时等着江桓将她赶出去,赶出这个她住了四年的别墅。

    这一等又是三年。

    三年之中,她没有再看过《桃花里》。

    直到三个月前,江桓终于和他说了结束。

    林虹语没有机会只带走她的小箱子和书包,因为第二天一大早江桓就已经差人把几年间所有买给她的东西送到了她的新房,也许是一点也不想留下她存在过的印记。

    在搬出别墅的前一天晚上,林虹语独自在影音室看了一次《桃花里》。看到阿梦离开阿钦的房间时,一个镜头扫过阿钦的房间,那里面一件阿梦的东西也没有。

    原来阿钦,真的没有爱过阿梦。

新书推荐: [二战]长夜难明 咖啡有点忙 沉沦 月光玫瑰 与你共享岁月缱绻 言知有黎 遗憾携风远去 向北 似梦之幻 不过一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