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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祁司辰愣了一下,然后他将手掌伸到泰烟眼前,少年郎的掌心中便升起一团黑色的火焰。

    “这是你的妖力?我可以碰碰看么?”

    泰烟眨着紫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那团黑色的火焰。祁司辰身上出现这种黑色的气她不是没见过,也猜到了这东西应当就是话本子里所述的修行之人体内的那种神奇的力量,再对到祁司辰妖怪的身份上,那这玄色的一团应当就是妖力了。只是祁司辰轻易不使它,泰烟也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不知这东西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危险。

    “你莫碰它,我尚且控制不好呢,你现在是凡人之躯,应当是承受不住……”

    祁司辰话却是说晚了,泰烟已经抵不住好奇心将手放靠近了玄色的气焰,锋利的气焰割破了泰烟的指肚,红色的血珠滴进气焰里,祁司辰急得就要抽开手,神奇的事情却发生了:气焰融合了泰烟的血珠之后开始不停的流转变形,最后竟转变成了一朵紫色的气花儿。

    祁司辰捧着泰烟的一双手,两个人掌心叠在一起,脑袋也上下叠在一起,就愣愣的看着那朵紫色的花儿撒着嫩绿色的光星摇动。

    “这是桔梗花,是你的模样。”

    祁司辰注视良久,终于是绷不住率先开了口,泰烟出神的望着那朵由气化成的花,感觉它和自己莫名的亲近,她抬起指腹来轻轻一碰,花儿身上的紫色气体便又被引到泰烟手上来一股,气团缠绕,眨眼间便再次化成一朵紫色的小桔梗花立在小女郎掌心里。泰烟看着这等奇象,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血珠可以令焦土生花的事,她抬起头来,心生疑惑的问祁司辰道:“祁哥哥,为何我觉着这花跟我有些亲缘呢?”

    祁司辰心里一声咯噔,感情自己方才给她说的话这朵笨花竟全然没有听见!祁司辰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想着倒也罢,泰烟现在还太小了,现在就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和来历,怕她受不住。另外的,这事本是天道派遣的,祁司辰便不清楚这事自己究竟能不能随意讲出来,毕竟修行之人皆知天机不可泄露。

    泄露了天机,天道恐怕就会降下天罚,废去自己的修为,将自己打回苍鹰的原模样,到时候见不到泰烟,又被困回蓬莱仙山脚下,连话都说不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此,祁司辰无奈的笑了笑。他感觉秋千板似乎被吹得冷了,便空出一条胳膊将泰烟抱到了自己膝上,又重新抖开身上的斗篷将她包好在怀里。然后才看着她那双写满好奇二字的水灵眸子,扯了个好听的话道:“兴许,是因为我心里念着你,我的妖力便亲近你。你看,就连我的妖力都知晓我们二人之间定会开花结果。”

    “祁哥哥你何时竟变得这般舌皮了!”泰烟羞恼的脸红作柿果儿,她身子一缩,脑袋就被祁司辰斗篷边沿的大绒毛兜住,看着娇小一只分外惹人喜爱。祁司辰笑着捉起斗篷边沿的毛毛圈住泰烟的脸颊蹭她,直到毛毛们把泰烟挠得脸发痒,祁司辰怕她恼了恶咬自己一口,这才停下继续方才的问题回她道:“这黑气确实是我的妖力,我方才不让你碰,就是怕你承受不住,可是不想它竟然如此喜爱你!”

    掌心的气团已经消失,祁司辰说着又翻起手掌另化出一团黑气来:“我化作人形算来也有数十载岁月了,因着我并非是自己化形的,而是藉由外力帮扶,所以体内的力量不熟悉身体,就不受控制了。小时候我隔三岔五便有身体向四处撕裂开的感觉,每每发生时痛苦的便几乎要失了神智,想来那情况便是由于妖力不熟识我现在的身体想要逃遁出去造成的。”

    泰烟听着有些难过的垂下眼睫,她伸手握住了祁司辰托举着黑焰的手腕,为了不伤到她,少年郎将手心中的气焰及时熄灭。两个人的手指交错着,掌心紧紧的扣在一起,像是神匠所造的机关锁。

    祁司辰温柔的抵着她的额,笑说:“不必担心,见到你以后你前前后后用灵力为我疗愈数次,我的妖力在你的帮扶下已经渐渐稳定了。若是没有你的话,怕是得再等十年,等这具身体彻底成型了,我的妖力才能差不离恢复全。”

    听到自己帮到了他,泰烟心里瞬时像撒了蜜糖一般甜。她闭着眼睛用心体味着来源于身后山一般牢不可破的温柔,祁司辰独有的清冽气味萦绕在泰烟鼻尖,小女郎便不知不觉间红了面颊,她沉湎其中,不愿脱离出来。想到这个素日里皆以冷漠面人的少年郎却独独把仅有的柔和之容留在了跟自己相处的时间里,泰烟便开心的睁开眼睛,伸出双手用力捧住祁司辰的脸,忐忑的提出了自己的第三个问题:“祁哥哥,第三个问题,在你这处,我容姿几何?”

    “本宫……还从来没跟人问过这样的问题……”

    过于忐忑的泰烟又小声的补了一句,因为紧张连许久没对祁司辰没用过的自称都扯出来了。祁司辰半晌没有答话,他静静地注视着泰烟的眼眸,认真启唇道:“高于神境九天,胜过万丈星河。”

    泰烟不满的嘟起唇,觉着祁司辰是跟南国那些宫人们一般捡好听的话胡乱吹捧自己,她恼怒地用力将祁司辰的脸颊挤压成了丑包子,祁司辰脸都被搓红了,他却不恼,反而将大掌覆在泰烟玩弄自己脸颊的掌背上,声音小而有力的道:“此美景,唯祁司辰一人所独有,可否?”

    少年郎的眼眸过分炙热,他直直的盯着泰烟,琥珀色的琉璃眸中有晶莹的心波在转动,心波漾到泰烟的灵眸中,激得泰烟心潮一波接着一波涌动。只听泰烟小声问他:“可!只是你日后,作何打算?”

    祁司辰的眸子便依旧炙热,只是多了九分坚决,余下的一分,便是留给泰烟的那份对视时的温柔。他将手掌从轻轻的覆盖转为坚定的握紧,他道:“烟儿,我知晓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迎娶你难于登天,所以,我决定夺嫡。我要成为太子,我要抢到北国王位传承人的位置,我要快些将那祁濛赶下王座,那样我就可以改变规则,带着整个北国去找你,那时候,这整个大陆都将会是你收到的聘礼,我要正大光明的娶你!”

    噗嗤——

    泰烟不由得笑出了声,感觉祁司辰过分认真的模样还有些傻,她捧着少年郎的脸向自己的方向拉近,然后踮起脚轻轻的在对方唇上印下一个吻。“祁哥哥你呀,真的是傻瓜!我要这整个大陆做什么?我已经锦衣玉食的长大,此生只有一个夙愿,那便是希望这个大陆不再有战争,黎民不再受战火摧残的痛苦。如果天道允许的话,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想要实现……”

    祁司辰听她的心愿里没有提到自己,便有几分难过的垂下了眼睫,谁料泰烟却突然将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一人可以听到的程度,然后她轻轻拥住他,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那便是跟你在一起!”

    少年郎的脸便瞬间窜红了,泰烟松开手,调皮的跳下秋千,将地上的雪踩得咯吱咯吱响,想要将自己此刻激动难耐的心情全部深深的踩进雪里,好让它们替害羞的自己躲藏进底下的泥土里。

    祁司辰也难掩酥酥麻麻的心情,他笑着站起身跟在泰烟身后扯住了她的斗篷不想让她继续走,泰烟便顺势转身绕回了祁司辰怀里。待两人稍稍平复了心情,泰烟才正色问祁司辰道:“对了,祁哥哥,我还有一个额外的问题。”

    “你问罢,问题好多!”祁司辰心情好,故意蹙着两道眉逗她,泰烟抱着胳膊,骄傲的扬起脸来:“师傅说这叫不耻下问,我将你当作我的教书先生,认为你比我强,才敢这般劳烦你!”

    “那,学生有何不懂的快快道来,我这个先生定知无不言。”

    祁司辰被她俏皮的话逗笑,他曲着指,轻轻在泰烟鼻尖刮了一下,泰烟便捉住他的胳膊,卖软道:“先生,我想知道,那位真正的北国四皇子,他究竟是谁?”

    “他……”

    祁司辰话还未说完,就听花园入口的月亮门处传来一个亮堂清脆的声音,泰烟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神却反常的降凉,只听来人朗声道:“好你个泰烟!宴会结束便寻不着人了,原是躲这里来了。”

    接着衣服一赤一白的两个少年郎便由月亮门处走了进来,泰烟低下头去,不想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尉迟落衡,却听后面的百里声音里夹着不满对自己道:“姐儿,你怎的来了这雪地里,冻着了可怎么办?”

    祁司辰握住泰烟的手,他淡淡一笑,小声对泰烟道:“瞧,人已经来了!”

    泰烟闻言抬起头,便看见百里已经脱下背后雪白的斗篷走到自己面前了,他不由分说就要将泰烟包起来。小女郎愣愣的看着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弟弟,依旧是跟瘦削的体格不匹配的大力气,依旧是翠绿的眼睛和一头雪一般白的卷发,好看的就像山间超脱尘俗的灵童。泰烟听他说过,百里是百亩庚在战场上捡回来的遗孤。

    “难道……”

    泰烟心里猛然间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侧头看向祁司辰,祁司辰点了点头回应。泰烟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眸子,但考虑到祁司辰的立场,又压下喉头的疑问全部咽进了肚子里,这件事,该祁司辰自己去处理,自己不能掺手。泰烟任由百里拿斗篷包住自己,脸上换了一副好奇的模样问这个弟弟道:“你二人是如何知晓我在这里的?”

    百里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将目光移向了尉迟落衡,自城门口一事后泰烟再没有同他说过话,就连目光也是看到了便会立刻岔开,那种眼神并非是少女的羞涩,分明带了浓浓的厌恶和委屈。尉迟落衡自觉冲动做错了事,他试着寻过泰烟想要表示歉意,可泰烟却根本不理会他。心细的百里知晓这两个人之间还在心里头闹别扭,大家都是青梅竹马,他不想看到这副僵局伤了感情,有意想要在其中缓解,便将这个答话的机会不动声色地让给了尉迟落衡。

    尉迟落衡会意,他感激的冲百里眨眨眼睛,然后看向泰烟装作轻松的模样笑道:“我们早些日子便接到了一只信鸢,里面写了你在雪山里的遭遇以及后来被掳来这里的事,落笔标注了祁司辰。说来也当真是神奇,我们身处战火交融的地带,那信鸢却能畅通无阻的飞进我们营帐里,连根羽毛都没掉。”

    说着,尉迟落衡不自觉地将手落到了泰烟头上,他想要摸一摸她的发,泰烟却拉住祁司辰的袖子偏头躲开了,尉迟落衡赤红色的眸子受伤的黯淡下来,他小声道:“想来,是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庇佑你,才能让那信鸢平安飞到我手心里。我来了,看你平安我便放心了,他这么护着你,我在心里着实感激!”

    “烟儿……祝贺你找了个好夫君。”

    泰烟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听他最后这句似是释然的话。自出了城门口那件事之后,她便一直躲着他,连正眼都没敢瞧过,不是恨,而是委屈,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想,他却先自己一步作出了选择,既然对方都释怀了,那自己再端着架子便有些骄横惹人厌了。泰烟感觉心里头堵塞住的淤泥散开了一点,阳光照进来一柱,她冲尉迟落衡微微笑着点头,却再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毫无防备的扑进这个如兄长一般温暖的人怀里。

    “落衡哥哥,多谢!”

    尉迟落衡看着眼前这双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眸子,它依旧是如往日一般好看又独特的桔梗花色,里面却有了往常未有过的疏离。他在心里悄悄地流下了滚热的泪,他好恨自己,恨自己的鲁莽愚蠢,恨自己的冲动蛮横,恨自己就这样亲手推远了最爱的人。

    还好你没事,你可知,我以为你丢了,差些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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