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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都进来,来好好瞧瞧咱们的货。”周鱼润抬起手招呼着,随后便从那半片帘子外头进来几个衫红裙绿的妓子。“呦,这小丫头片子长得还怪好呢!鱼哥儿,是雏儿吧?”一个妓子掐着泰烟的下巴仔细瞧着,泰烟被她身上腥臭的男人汗味和混杂的香粉味熏得蹙起了眉。

    周鱼润却只是转过身闲散的坐去了床上,两名妓子随即讨好般缠去了他身上,泰烟只看见白生生的两条腿如蛇般缠着男人的腰身,再一点一点的将他裤管勾起,细细的用未穿鞋的脚掌心摩挲着裤管下男人那半截精壮的小腿,俨然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周鱼润只是闭着眼睛享受,泰烟身前那名束着她的妓子盯着周鱼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泰烟的下巴掐得生红一片。女儿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她虽跟祁司辰在一起时也曾做过唇吻这等亲密事,但他尊她敬她,从未褪去过她的衣衫,她也知从小宫里那些娘娘们便告诫过她女子衣衫决计不可轻褪,更别提现在这些妓子们明晃晃的伸出腿来勾引男人。再看那男人不拒绝的模样,纵使一张脸长得再如明玉般俊秀好看,也瞬间如泥淖中捞出来的石子了。泰烟又想起这人不久前还数次紧密的贴在自己身上,当即便厌恶的岔开了眼睛,觉得被他染过的自己也不干净了。

    周鱼润将泰烟的细小神情尽收眼帘,却揽着旁边姑娘细嫩的肩膀笑问道:“怎么,相处这许多年了,姑娘们竟是信不过吾?”被他揽住肩膀的妓子娇羞的红了些颊,伸手攀住他的脖子答道:“非也,奴只是不知长得这般水灵的姑娘鱼哥儿竟从哪儿弄来的,穷苦人家定是养不出这等好模样的,看这模样似乎是个家里底子不薄的?”

    一位姑娘在周鱼润脖子上亲昵的印下一枚鲜红的口脂印,她刚想印下第二个,周鱼润却不打招呼的起了身,将两个人全跌去了地下。姑娘们竟也不怪罪他,脸上不仅看不见恼色,反而有些失神的伸出手去,试图去抓他的袖子,只是扑了一个空。周鱼润看着其余几名妓子道:“放心好了,钱少不了你们的,以这妮子的姿色定能卖个好价钱。你们手里头姑娘家用的东西多,只肖将她梳洗干净,再给些名贵的料子钗子扮上即可,我看这丫头啊……”

    周鱼润说着抬起了泰烟的下巴:“定然是出身不菲。”

    他手上力道大,泰烟还被另一名妓子掐着身子,背后也还一阵阵的刺痛,眼下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恼怒地用一双紫眸瞪着他:“轻佻的家伙,你千万莫要让本宫逃出去,否则本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周鱼润没有被泰烟的话激到,他半捂着泰烟的嘴,因此女儿的话并未让屋子里的其余人听清楚,他咬着泰烟的耳朵,泰烟被他箍着下巴跟脖子脑袋转不了,只能恨恨的磋磨自己的牙床,周鱼润沉着声音道:“呵!只要你能逃出去,吾便任凭你处置,只怕眼下是由不得你了,你们也都准备吧!”

    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到底有些昏暗,一个离得远些的妓子听到周鱼润的话便拿了一盏灯来想好好瞧瞧泰烟的模样,好给她准备一会儿梳妆的东西,待她看清泰烟的脸,随即吓得手上一颤,惊呼出声:“这丫头的眼睛!她难道是……”

    还未待姑娘说完,周鱼润便一巴掌甩了过去,惊得姑娘捂着半边被扇红的面颊眼里冒出水光来,一道鲜红的血丝从她一侧鼻腔内流出,看来周鱼润用的力道不小。泰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将自己掳来,却不敢告知同伙自己的身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一会儿便会知道自己现在想的这些都过分天真了些。眼下其余妓子们亦被周鱼润这突然转变的模样吓得愣在了原位,有几个胆大的忙上前将被打的姑娘拉去了远处。周鱼润平日里温和的眸子里充斥着寒刃,他紧盯着身旁被吓坏的姑娘们,冷声道:“记住这赌坊里的规矩,若是做不到那现在便收拾包袱滚蛋。若是你们敢将这丫头的身份张扬到外面去,那便自己将身上这层皮给扒下来。正好大哥昨天告诉我,最近新到了一批桌子……”

    姑娘们吓得一抖,周鱼润却扬起手兀自掀开帘子去了外面的赌室,她们这才歇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泰烟一直默默的偷瞧着这群姑娘的反应,看她们似是在这里没什么地位,又想起刚刚缠在周鱼润身上的其中一名妓子提到自己时,说话也并未有尖酸针对的意思,便偷偷将一只手绕至背后,在自己脊背处还在作疼的位置狠狠一拧,眼里便冒出了泪花。她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样子甚是叫人心怜,“好姐姐们就帮帮我吧,小女是同家人去看六花大会的路上被掳来的,可怜我被关了这许多时辰,也不知自己究竟被掳来多久了。我那小侍女被迷晕在偏野无人的巷子里现在也不知是不是被狼给叼了去,可怜我的爹爹和老母年过四十,本就双眼昏花头发半白,现在怕是为了寻我已经急得哭瞎了眼。”

    “小女没有兄弟姊妹,是二老求了千万遍菩萨到老来时才得的一根独苗,求姐姐们行行好放我回去,我定会央求爹爹携重金来感谢姐姐们。爹爹和娘亲折了半条命将我养到这么大,眼看着我就能嫁去一个好人家还二老一个愿了,却无端被贼人掳走,我若是出了事,不仅凭白会得一个不孝之罪加身,爹爹和娘亲万一被气得歪在病榻上,我不在近前该如何照料恩父恩母?求姐姐们开恩!”

    “求姐姐们开恩!”

    泰烟说着就往地下跪,姑娘们没来得及拦住她,只看到眼前柔柔弱弱小姑娘眼泪如珠子般往下掉,有些心软的当下心里便抽痛起来,也跟着抽抽噎噎的词不成句,“好姑娘,被掳来了这里,便只有做妓子和卖出去两条路可走。你生的貌美,被鱼哥儿他们捡作被卖出去的那一类,真真比我等好运许多了。”

    说话的姑娘替泰烟擦干净眼泪,这才看清她的一双眸子竟然是紫色。这些姑娘大都不是京城本土的,但有好些也听说过公主天生一双紫眸的事,当即便惊得捂住了嘴:“您……您可是,公主殿下?”话刚说完一屋子姑娘便吓得全部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她们怕惊动外面的汉子们,不敢出声呼她些什么,也犹豫着不知在这混乱的赌坊中还需不需要开口向这个所谓的“公主”请罪,干脆便默不作声的朝泰烟恭恭敬敬的跪着。

    看着这一幕的泰烟默默在心里闪过了一句槽话:怎么就忘了自己这双紫眼举国仅有的事……

    “那个……”她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在心里自言:要不你们先上来个人把本宫扶起来?没人动,屋里屋外只剩汉子们赌钱的声音,泰烟的手指因为有些窘迫,默默的抠紧了地面,“那个,姐姐们在这里多久了,可有想过出去生活?本宫不知你们是否参与了这次计划,但你们若是愿意协助本宫逃离这里,本宫来日定归还你们的自由身。至于出去后日常的开销事你们也不用愁,如若你们自己愿意,本宫会安排人帮你们解决吃住和活计的问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得帮本宫逃出去……”

    泰烟越说越没底气,之前她即便是去到北国那一趟,祁濛也尊她敬她,未曾对她无礼过,哪怕是在洪河边的军营中时,饥饿的百姓和将士们也努力用最好的东西善待了她,应有的礼仪不曾落下。泰烟后来回了南国后也在半夜时分自己想过,祁濛不敢动她是因为他清楚动了自己,消息一旦传出去父皇定会大举进攻北国,那样麻烦还会折损军气的事不如就好生招待着,再软禁了自己当个棋子用,只是他没料到他儿子竟跟他不是一条船,背地里将消息传了回去。而洪河边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们则是因为心善,知道疫病的源头不在她这个公主,也知金贵的她亲自去到那般腌臜的地方是为了救人,大多数人心里便只有感动,哪里还会对年幼心善的小公主恨得起来。

    因此眼下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场面,又没摸清楚这些妓子们的态度,身边也没个厉害又信得过的人在,泰烟心里便慌的厉害,她埋怨自己:都怨这双眼睛,要不是它异于常人,说不准就试出这些妓子对她的态度了。也怨你自己太过轻浮,初被那花匠掳了时竟那般懒怠,不然现在说不准已经遇上祁哥哥了!

    泰烟坚信祁司辰会来找自己,她身边长久以来也一直都是一心对她好的人,因此在那花阁里初醒来时便没有过多防备,甚至没有急着找逃走的方法。一是因为她当时手无寸铁,二是因为她坚信无论什么时候,祁司辰都会来找到自己。

    泰烟的坚信不是没有理由,外头现在圆月当空,虫鸣不绝于耳。祁司辰好不容易从草木光粉指出来的那条稀稀落落的小路尽头发现了这个充满泰烟气味的花阁,只是花阁里现在却只剩下一束月光冷寂的照在充满她气味的床上,他想再次催动妖力寻找泰烟的踪迹,谁料掌心中才刚聚起半团不大的黑气,祁司辰胸口一闷,嘴里竟喷出腥甜的血来。

    怎么会?妖力竟聚不起来了?

    祁司辰心里有些慌张,他连忙又试了几次,却始终是还未聚到一半掌心的妖力便散了,不仅如此,就连从方才开始体内突然积淤起的沉闷感也愈加严重。他抬起眼,看着这个留有泰烟气味的陌生男人房间,妖生几十载头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掌心中白日里被过度损耗的妖力又一次聚集失败,少年郎身体遭到反噬,嘴角溢出一道血丝,视线逐渐模糊不清,他捂着发闷的胸口,眼里不由得急出泪来:明明再有一些,便可以寻到烟儿了,可是却因为我前期修行懈怠现下使不出术法,若是烟儿出了什么事,我……

    祁司辰恨得一拳砸向床柱,在轰然倒塌的木床中,一封信赫然从顶上飘了下来,祁司辰捉住信,看着封上的落笔疑惑的念出声:“致水泽,落款良田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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