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遗体，踹好玉佩。准备去找钱买副棺材，让老乞丐入土为安。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好行囊，整理衣冠。

    去首都城找点事情做，没钱什么都不行啊。

    昨天听见李二姐说读书人傲气，连写个信读个信都不屑得很，但对于她来说可都是商机啊。

    读信少的收一文，多的俩三文。就是没有纸笔墨砚，不然写信又是一个收入。

    她还会画像，画山水画。

    饿不死自己就行。

    拖着伤腿，顶着烈日。走了一上午才到都城外。

    高高的城墙耸立，青砖铺满了整个都城。巍峨壮观，历史感扑面而来

    门口的守卫威严，巡视着来往的人员。

    方文殊乖乖的排队进城，到她时被拦下了。

    “路引，入城费五文。”守卫张开手，示意她将东西递过去。

    方文殊蒙了，什么路引。她身上现在可是是身无分文的啊。

    守卫大姐双眼一瞪，警惕的握住刀鞘。

    “东西拿出来！”

    方文殊行了一个礼，如实相告:“小人乃是从远处流浪过来的，路引已经不在了。大人可否通融通融。”

    守卫大姐上下打量她，一身缝缝补补破破烂烂的衣服，长得是不错可是脸色蜡黄瘦弱，腿还是跛脚的。

    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乞丐。

    后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前面的干哈呢，动作这么慢。老娘都晒脱皮了，真是的中暑了谁负责啊！”

    守卫大姐也烦，这么热的天还要来守城。跟人掰扯的这么久也够够的了，于是驱赶了方文殊。

    方文殊也知道进不去了，拖着伤腿又回到了破庙。

    老乞丐身上都有一股味了，自己这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棺材钱。

    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破棉絮一裹，让她先入土为安算了。

    上午太过劳累，躺着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擦黑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没办法只得出门找点吃的。破庙后面有一片竹林，看到哪里能不能挖些竹笋来吃。

    树叶被风吹得擦擦作响，时不时飘落一俩片竹叶。

    没进去多远就看见了冒得很高的笋子，差不多要长成了。

    方文殊可管不了这么多，掰下麻利的去除外面的壳，尖尖的部分很嫩。

    可以直接生吃，但方文殊还是捡了些柴火用破庙里面的破锅煮熟了吃了下去。

    吃完饭就开始思考，路引和钱的问题了。

    路引不知道能不能从李二姐那入手，在他们村子里面落户。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最近实在是觉多。

    京都，太师府。

    莫斯年把玩着玉珠，纤细的手指在珠串上来回揉搓。

    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窗前盯着几张纸发呆。

    文字没有生命，但他还是觉得好心疼。

    流浪，断腿，一个人去找吃食。

    妻主真是太苦了，但以后不会这样了。他会陪着妻主，看着她发光发热的。

    此刻隔壁小院。

    莫斯言钦点了自己所有的东西。

    千两白银，书画若干，瓷器若干。

    到时候言姐姐考秀才甚至是到状元的费用都有了，不过想到家里其他人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冷笑一声。

    想要他嫁人？嫁给什么都不如颜姐姐的人，做梦去吧。

    这一辈子除了赤欢颜，他谁也不嫁。

    俩兄弟此刻的脑回路是一模一样的。

    清晨阳光明媚，太阳早早的就出来了。拿水洗了把脸，弹弹衣服上的灰。

    去找李二姐去了。

    太阳依旧炎热，比去都城近一些。到村庄不过一个半时辰。

    擦去头上的汗，敲门。李二姐在家，打开门见她在外面高兴得拍手。

    方文殊在门外说了来意。

    李二姐沉思一番，递上个板凳给她坐，沉吟道:“你先坐一会，我去找村长说说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还是由村长决断吧。

    方文殊点点头，拿着板凳坐在门外等，李二姐还塞了一颗糖和一碗水。

    等了一会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带了一堆人过来，其中还有不少穿得斯文学术气息的人。

    村长抬手唤李二姐过去，低声道:“就是她？”

    李二姐点头:“这就是方小妹，是个读书人。家道中落，还惹上了其他人才这样狼狈的。”

    村长摸摸胡子，当然不可能只相信李二筒的一面之词。

    是牛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走到方文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商量道:“这位女君，你在我们村落户是可以的。但是我有个条件，你满足了。”

    “户籍，路引都可以帮你解决，甚至还可以帮你要到房屋和田地。”

    村长看方文殊一脸的冷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对李二筒说她是破落户这一说法信了几分。

    但万一没有真材实料怎么办？

    退后俩步，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上前，一个个的压迫感极强。像是面对了前世的老教授。

    方文殊不由挺直了腰板，看着村长询问道:“不知道有什么要求？”

    村长笑笑不说话。

    倒是其中一个吊梢眼的老婆婆上前，自傲的抬头。

    问:“四书五经可阅读过？”

    方文殊:“都阅读过。”心里也隐隐约约知道村长说的条件是啥了。

    接下来几位老婆婆轮番轰炸，方文殊都很好上接下来了。

    直到最后几人都意犹未尽，甚至有人满面通红直夸:“可造之材啊！”

    儿

    拉着村长的手，让她快点同意。就怕这人跑了。

    以后应得大用啊！

    小小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对四书五经了解得如此透彻。

    不说秀才，举人都可以一试的。

    到时候李家村就又会多一个秀才，可不得好好的碾压隔壁村嘛。

    村长也没想到方文殊还真有点本事，看几位老秀才的样子，本事还不小。

    收起了轻视的心态，温和语气:“那方小妹，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落实户籍？”

    虽然自己也觉得越快越好，但人在他们看来有出息，就得慎重对待了。

    自己万一语气重了一些，把人得罪了不过来怎么办。

    方文殊说了那么久，嗓子都快冒烟了。

    听见村长这样说心也落回去了，刚才可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答。

    现在又累又饿的。

    双方商量好了，后天去落实户籍，至于房子和田地。

    村长说把村子末尾那个上山没了的猎户的房子给她用，不用交钱。

    地是荒地需要自己开荒。

    方文殊很满意，总比自己睡破庙来的强。

    当天敲定了事情，方文殊下午就回破庙了。

    叫李二姐帮忙将老乞丐埋了，收拾好东西就去猎户家。

    猎户家是个木头房子，还挺好三间屋子。顶上没盖瓦片用的茅草铺的。下雨天说不定得漏水。

    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还有一间主卧。

    村长把钥匙给她，交代了俩句就走了。

    倒是李二姐的家人们纷纷前来帮忙，热情得都不好意思了。

    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

    没米没油想招待人都做不到。

    羞得红了脸颊。

    李二姐看看可稀奇了，不过也叫她放宽心。就打扫一下卫生而已，有不累。

    人多一会看给弄好了。

    下午还特意送来了一袋红薯和小半包豆子。

    方文殊知道李二姐家不富有，能拿出这些是真的让人动容。

    方文殊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一定会帮。

    晚饭潦草的吃了个烤红薯，猎户家锅碗瓢盆什么都有，连被子也有一床风不过的，但是压得很严实。

    冬天的时候怕是不保暖。

    安顿下来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方文殊腿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不带拐杖下地慢慢走了。

    带上新鲜出炉的户籍和路引，这次顺利的进了城。

    进城的五文钱还是李二姐给的，不过是悄悄咪咪给的。

    那动作就差点明说是自己的私房钱了。

    都城里面繁华得很，青砖砌的房瓦片盖的顶，摆摊的很多，欣欣向荣的模样。

    方文殊拿出凳子和纸笔墨，寻了个空位子。一屁股坐地上。

    她准备写信画像，赚点钱贴补家用。

    纸笔墨是村里老秀才给的，当时通过考验后直接入了李家族学。里面一共就四个人，她最小，但很快就跟上进度了。

    老秀才就奖励给了她。

    坐了一上午倒是没有人过来，还遇见个熟人。

    赤欢颜皱眉不满的看着席地而坐毫无形象可言的方文殊，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方文殊，你是个读书人！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简直是丢读书人的脸。

    方文殊默了，不想理她。赤欢颜这人算得上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如果不是孝期早考秀才去了。

    但也是这样，她和自己都在李家族学上学。

    通过了解这个时代非常推崇读书人，简直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点沙子都容不下那种。

    简直了。

    赤欢颜继续在那说教:“方文殊，我是不想让那走上歧途，你天赋好。以后考取秀才不成问题。”

    “而你在这干嘛？浪费时间，好好的读书人给其他人读信写信？”

    方文殊悄咪咪的挪动俩步，她想走了。

    可还没走成就被抓住了手腕，强行带离‘事故现场’。

    赤欢颜就不喜欢看人自甘堕落！

    将人带到了装修得极为豪华的酒楼，里面外面都围满了人，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争吵和赞扬声。

    在外面马车上还遇见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