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仗着山高皇帝远,两人总算好好享受了一把浓情蜜意。

    讨债般的圣旨一卷接一卷发来,徐明水通通扣下了,私下去信给了宋贵君,方知晓这其中又有徐明慎作梗。

    实在是叫人讨厌腻烦得紧。

    她翻了个身,环住臂弯中睡得熟沉的心上人。

    燕珉眼睫弯弯,唇微张,有小小的呼吸声,交糅后带着凉意的果香充盈在这片天地中。

    她们藏在这幔帐后头,仿佛天底下所有的烦恼都无法侵害到这里。

    是叫人不得不珍惜的安宁。

    徐明水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上手掐掐燕珉鼓起的颊。

    她总是把人闹得太过,在燕珉崩溃和伤身的边缘堪堪住手,肩头全是他受不住咬出的牙印。

    每次她觉得燕珉这回该生气了吧,隔了一会儿小公子又会颠颠地跑过来钻到她的怀里。

    实在是让人心软。

    被她的动静弄醒,燕珉嘟囔着不肯睁眼,睡得天昏地暗。

    徐明水抵住他凑过来的脑袋,拖长了声调,声音还有一些哑,“这是谁家的黏人精啊?”

    “燕家的,你入赘吧,本公子善心大发封你做第一面首。”

    燕珉睁眼就对上徐明水的笑脸,气哼哼地呲牙。

    被床幔挡住的天光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感知,燕珉总觉得这几日仿佛都在榻上度过了,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徐明水。

    他很清楚她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便更加珍惜安静独处的时光。

    “姐姐回来了,咱们是要启程了吗?”

    徐明水抚着燕珉的后颈,斟酌了一下语言,发现似乎无论怎么说都没办法掩盖掉事实,于是选择实话实说。

    “珉珉,不是咱们,是我。”

    她的手滑到燕珉腰上,但并无狎昵,炙热的掌心带来的更多的是安全感。

    徐明水道:“阿部其乐不足为惧,有你阿姐在这里我足够放心,但京城……如今并不是个好去处。”

    她此去,成为王,败则寇。

    哪怕她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成功,也消除不掉那一分会让燕珉身处险境的恐惧。

    爱至深则忧,而权力的交替总是伴随着血色。

    燕珉残留的睡意全都消散了。

    他摸摸索索,借着昏暗的光线爬起来,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塞进徐明水怀抱中。

    他都明白,可是,“将我留在这里姐姐就放心了吗?”

    燕珉忍着羞意,“咱们拒了那么多道圣旨,那、那旁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软肋呀……没有什么地方比你身边更安全了,姐姐,你只相信你自己。”

    说自己是旁人软肋什么的果然还是太羞耻。

    燕珉说完就彻底变成了鸵鸟。

    但他心中也没底,不知道徐明水究竟会如何选择。

    徐明水看不见他的表情,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移直勾勾盯着他的后脑勺,许久,才自嘲一笑。

    “你说得对,珉珉。”

    她扶着燕珉的后腰,摩挲柔软的腰线,杀心四起。

    怎样才能占据绝对的主动?

    让反对的声音在响起之前彻底闭嘴。

    ——

    是夜,徐明慎裹着无目凤袍,召集众幕僚,志得意满端坐上方。

    她捏着衣袍上凤目空空的一块布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这里点缀上华美的宝石。

    “母皇最近情况如何了?”

    幕僚的脸藏在缭绕的烟雾后头,做的一派道姑打扮,身上是总也去不掉的香灰气。闻言上前一步,“不出一月,您便能够得偿所愿。”

    徐明慎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怎么还要一月?上回不也是说一月?”

    “近来女皇总为二殿下忧心,服不下药也是人之常情,若殿下如此心切,难免有暴露的风险。”

    她抛下诱饵:“如果殿下能狠下心,也不是没有法子,能在十日内要了陛下的性命。”

    徐明慎不由得凑近些许,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心切,轻咳一声坐了回去,“话不要说得这样难听,如果有其她办法,本殿也不想的。”

    “是,殿下所做也只不过是为了能早日为陛下分忧罢了。”

    徐明慎满意些许,屏退众人道:“迟则生变,道长有什么妙计细细说来,待事成后,你就是凤仪最尊贵的国师。”

    “那贫道便先谢过殿下了。”

    那道姑附耳上前,轻声说了些什么,便不再多言,背身走出了昏暗的石室。

    徒留徐明慎在内挣扎。

    不过她却并不担心徐明慎会放弃。

    快步走出别苑,又绕了几条街,宋橙塌下肩,埋在姜淼颈间狠狠吸了口气。

    姜淼痒得往后躲,手掌抵着她的额头。不管再看多少次,他还是没办法适应宋橙这张陌生的脸。

    “好了好了,快换回去,你这样我总觉得怪怪的。”

    宋橙抵着他的手笑:“哪里怪,像偷/晴吗?”

    门板后传来两声咳嗽声,宋橙直起身,领着姜淼进门一看,徐明水正双手捂着燕珉的耳朵满脸无语。

    见状,她挑眉,“怎么,我为你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天,还不许我与夫郎亲近亲近了?”

    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燕珉睁开眼,拨掉徐明水捂在耳朵上的手,欢欢喜喜去牵姜淼。

    姜淼先前瞒他,心中有愧,便躲在宋橙身后,生怕瞧见燕珉望过来失望眼眸。

    待瞧见身前那只白生生的手掌,还有些愣神,叫宋橙轻轻推了一下,两人就挨到一起。

    燕珉笑出个小梨涡,“阿淼哥哥,好久不见呀。”

    他近来面容又丰腴些,眼角眉梢流淌着柔软的光泽,与离开时截然不同。

    姜淼陡然松懈下来,眼睛余光扫到后领腺体周围暗淡疤痕,到底是叹了口气。

    “兜兜转转,也算是好起来了。”

    燕珉点头,缩回徐明水身边的借她的身子挡风。

    徐明水摸了摸他的脸颊,确认还是暖的,又替他将披风拢了拢,才道:“昨日刚到,过来时姜淼说你还没回来,便等了等。”

    “回来得刚好,”宋橙引着几人进门,“我按你的计划代替了那个妖道,徐明慎并未起疑,这几日按捺不住,已然要动手了。”

    “不过是想趁着山中无虎,借机称王罢了。”

    徐明水此次隐藏行踪回来,不便回府,见燕珉与姜淼依依不舍,宋橙又还得进宫,索性直接买下了隔壁的院落,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小镇上的时光。

    府外就远没有这样的祥和气息。

    敏感的狐犬早已嗅到风雨欲来,也有人放手一搏,言语间已将徐明慎敬为储君。

    女皇颓然深宫,不问俗世,给了徐明慎太多的机会。

    徐明水听了只觉得可笑。

    只是还得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徐明慎忍不住动手。

    晨色朦胧,徐明慎被簇拥着上轿,往宫中去上朝监国,余光瞥见街角眼熟身影一闪而过,倏然停下脚步。

    “殿下,怎么了?”

    近来得宠的小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发现,贴心询问,却叫她一把拂开。

    徐明慎捏紧这几日时时藏在袖中的玉瓶,绷紧的弦无法承受一丁点风险。

    倘若这件事被人知晓,迎接她的便是粉身碎骨,遗臭万年。

    她决不允许。

    “派几个人去查查附近几条街,再探一探那人是否还在边城。”便有人领命告退。

    徐明水站在屋顶,看她安排,深觉乏味,自上而下,丢了颗石子下去,刚好敲在徐明慎的金冠之上。

    金石相击之声清脆,徐明慎抬头去看,一眼就瞧见徐明水。

    黑衣白面,马尾高束,面无表情,自上而下俯视众人,却好像什么都不入她眼。

    那张讨债脸,叫人恨得牙痒。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殿杀了她!”

    徐明慎一字一顿,失态至极,掌心的玉瓶几乎要被捏碎。

    侍卫们应声而动,最后连根头发都没抓到。

    徐明水安稳跳上自家小院屋顶,尚未进门,就闻到院中多了一味梅香。

    燕珉正挽起袖子,与暗卫们一起栽种花树,不知是何处培出的梅花,在这个时节就开得极胜,院中白花花一片,远看似雪。

    他兴致极高,正要下手刨坑,被人端着抱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露两条胳膊,身子不要了?”

    听出是徐明水的声音,燕珉扭身搂住她的脖子,埋进去狠狠吸了一口,还不忘给自己辩解。

    “谁叫你天天不回家,还不许我睹物思人了?”

    “好好好,再过几日就好了,”徐明水抱着人往房里去,边走边说,“方才我去徐明慎面前晃了一圈,想必她很快就要动手了。”

    燕珉一惊,忙上上下下检查起来,被徐明水按住手,“放心,她们还没本事伤我。”

    “那也太莽撞了啊!”

    担忧和焦虑一齐涌上来,说着说着,小公子眼圈就红了一周,“你总把我丢在家里,又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保证,很快就好了,好不好?”

    燕珉跨|坐|在徐明水身上,怏怏点头。

    他的手还按在徐明水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事,顿时觉得掌下滚烫起来。

    徐明水敏锐察觉身上人的耳根发红,顺着视线往下一望,起了坏心,尖尖虎牙衔住心上人后颈,并不咬下去,磨得人发软。

    清幽的香气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燕珉被咬得难受,挨挨蹭蹭往人身上挤。

    胸膛隔了一只手,徐明水挡住他,笑着问:“小公子这是干什么?”

    “姐姐…我难受……”

    尾音甜腻,燕珉一个劲儿把后颈往人脖子底下送,并自信一定能得偿所愿。

    所以看徐明水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格外错愕。

    徐明水微微后仰,拉开两人距离,指腹摩挲着燕珉后颈凸起的脊骨,“哪里难受,要不叫医官来瞧瞧?”

    燕珉生生被气笑了,“你今晚别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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