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庭舟河蚌嘴，平时除非他自己说，否则什么都撬不开，云川一时愣住，没想到他直接承认，整个人懵：“不是，真的啊？”
他只是灵光一闪突然猜出来的，但看乔庭舟的态度。
居然是真的？
乔庭舟什么时候喜欢应扉的？
他们好像没接触过啊？
乔庭舟这几年躲在国外就是避嫌？
和谢骏不联系就是这个原因？
一时间脑子里充斥无数个问题，他压下所有问出最想问的：“你什么时候喜欢应扉的？”
乔庭舟只是偏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电脑，和江源发信息处理公事，云川忍不住：“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哥！”
你不说话我今晚睡不着了！
还以为他是无性人，合着人家早就情窦初开，含苞待放好几年啊！
乔庭舟继续打字，安静房间里键盘声音噼里啪啦，云川有些怨念看着他，乔庭舟不为所动，云川说：“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应扉，你喜欢她。”
乔庭舟打字手一顿，继而说：“去吧。”
“我！”云川憋气，说是不可能说的，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他怎么能给树枝折断呢，不过他是真能忍啊，当初喜欢应扉，知道她和谢骏在一起，就出国了，一直没回国是因为一直喜欢吧，无法面对，直到谢骏要结婚，才回来。
原以为是祝福应扉和谢骏。
谁料想是谢骏和别人。
他心里那会是怎么想的？
云川用手臂碰了下乔庭舟：“应扉分手，你爽翻了吧？”
乔庭舟看着屏幕，想到那日进酒店，在门口看到新郎新娘名字愣住，他是从云川那里拿了请帖不错，但没有勇气打开，进去后才知道闹了乌龙。
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应扉了。
她和上学时一样，不管多少人，总是瞩目的存在，他走过去坐在应扉身边，听到谢骏的声音转头，一直看着他。
不知道两人什么原因分手。
但他那刻卑鄙阴暗的想。
终于分手了。
藏在他心里深处的念头跳出来，原来他一直都在等他们分手。
哪怕知道机会渺茫，哪怕根本没有机会。
他守着这没有机会的可能，在真出现的那一刻无法言喻心底复杂感受。
爽吗？
他承认。
很爽。
乔庭舟神色平静，表情看不出啥，但云川从他细微动作知道自己说对了，挑眉：“你也有今天。”
往常对情情爱爱的事情最不感兴趣，写的小说里男女主最多就是柏拉图，或者结局生死相隔，所以泊舟还有个绰号，泊刀子。
他不会写爱情剧，但他剧情里延升出来的感情戏，哪个不是让读者念念不忘，直呼虐的过瘾。
这几年虐文盛行，BE文当道，他处于风口浪尖，每出一个新CP书粉都会被刀的血肉模糊，每个角色都成白月光，书粉们是又爱又恨。
亏他以前还以为乔庭舟不懂感情戏。
不懂的是他。
云川见乔庭舟没有搭话欲望，也不管他了，转头和主编商讨其他事情。
应扉在闹钟响起前一刻醒了，梦到泊舟了，梦里她跟前跟后忙着搬家的事情，忙好了泊舟说句谢谢，她想着和泊舟说签版权的事情，泊舟把惠企拉出来，说：“对不起啊，我老婆不希望我们合作。”
下一秒，闹钟响了。
应扉坐在床边随手关掉，揉揉眼睛走到窗口，拉下窗帘，天气难得晴朗，她闭眼感受早凉风拂过脸颊，转头去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还想到这个梦觉得好笑。
去上班途中她打开微博，照例先转发公司的宣传出版文案，末了看到粉丝多了几个，她一般都会点开看，如果是同行会回个关注。
粉丝里有个头像陌生，但名字一点不陌生的人。
长安副主编，云川。
头像是一只猫咪，坐在地上毛茸茸的看镜头，十分可爱，她盯着列表看，退出，又点进去，粉丝列表显示还在，昨夜里关注她的。
长安副主编，关注她了？
应扉有些意外，她们同行之间多半都是职位差不多的互相关注，比如责编和副编可以互通，但责编和主编，副主编，通常又是另一个层次了。
而且星月和长安。
那就不是一个层次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应扉犹豫了会在想是不是长安副主编点错了，但她在退出微博的时候还是点了关注。
云川醒的时候看到微博回关，他挑眉，乐滋滋跑到另一间房门口，乔庭舟已经穿休闲装坐电脑前开始工作了，昨晚聊太晚，他让乔庭舟和自己一道回自己的公寓，因为今天要一起接骨头。
江源带着狗是九点落地，他们时间充裕，云川本来是想和乔庭舟炫耀和应扉互关的事情，看他这么认真工作，没忍心打扰，直到八点多乔庭舟从房间里出来，云川热了面包和牛奶，还煎了荷包蛋，递给乔庭舟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他看到同事发来的消息：【云主编，今年还给泊舟老师准备生日礼物吗？】
哦——
他差点忘了，过两天是乔庭舟生日，往常都是社里备好礼物，他带给乔庭舟，刚进社里还有人怀疑是不是他想私吞礼物，他们不知道乔庭舟这天是必回国的，风雨无阻。
虽然回来啥也不干，只是去墓园待一阵子。
最开始云川以为是缅怀谁，后来才知道，是去拉仇恨。
他扯嘴角：“你后天生日？”
乔庭舟慢条斯理的吃着，不紧不慢的说：“有事？”
云川说：“我当然没事，我这不是怕你有事。”
乔庭舟说：“我没事。”
云川不放心再看一眼他，欲言又止，最后老实吃完早点。
泊舟过生日这事，应扉也是知道的，刚进出版社就被魏时云叫过去了，问她昨晚上有没有和泊舟联系，她哑口，还没那么快的速度。
魏时云说：“我刚接到消息，又有两家参与竞价了，你抓抓紧。”
应扉硬着头皮：“我知道了。”
魏时云说：“对了，过两天他生日，你让社里准备一份礼物。”
应扉说：“好。”
她离开办公室李红凑上前：“昨晚上见到泊舟了？”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应扉表情一顿，看向大家，点点头，小刘异常激动：“我靠，活的泊舟吗？”
应扉说：“是活的。”
“怎么样？”小刘扒应扉手臂：“是不是很帅？”
应扉点头：“挺帅的。”
“我为什么没看到！”小刘痛心疾首，其他人也对泊舟感兴趣，围应扉身边，余莜莜冷笑：“不用上班了？给你们带把瓜子？”
其他人听到吐吐舌头立马回了位置，应扉刚坐下看到小刘给自己发的消息：【扉扉，我嫉妒你！恨你！为什么运气这么好能碰到我男神！】
这种光明正大的嫉妒，应扉觉得好笑，她面带笑瞥眼小刘，小刘朝她努努嘴，以示不满，应扉回神，给小刘回了个挑衅的表情包。
那边发了个刀子过来。
她扬唇，办公室的门打开，主编一拍手说：“先通知个消息，泊舟的出版由应扉负责，大家全力配合她。”
话音落办公室呈现诡异的安静，应扉心跳都停了一拍，她当然知道主编把这个交给自己，但她没想到会当众宣布，还让大家全力配合，应扉口干，她站起身，对众人笑笑，除李红外有几个老责编很不高兴，问魏时云：“为什么？”
魏时云说：“目前你们手上都有好几个出版在跟进，应扉没有，她能把全部心思放泊舟的出版上。”
“泊舟版权是我们出版社迄今为止最大的项目，交给一个新人？”余莜莜很不满：“你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魏时云说：“做任何事情都是冒险的。”
余莜莜反驳：“但冒险也要分事情，而且你让一个新人代星月去洽谈，泊舟会觉得不尊重他！”
这些魏时云岂能没想过，她早就考虑到了，但昨晚上和泊舟接触过后，她就明白，她们出版社要想拿下泊舟版权，还得是应扉。
余莜莜说：“反正我不同意这么冒险的做法。”
有两个编辑附和：“我也不同意。”
这不是针对应扉，只是事关重要，他们不想冒险。
魏时云点头，说：“我知道了，这样吧，莜莜你手上不是只还有一个出版在跟进吗？你和应扉都去竞价，应扉，你有意见吗？”
应扉说：“没有。”
余莜莜看向她，说：“好。”
如果泊舟真的对星月有兴趣，那她手上有社里最好的资源和铺售渠道，比应扉胜算更大，而且她在这个行业好几年，经验和人脉也不是应扉能比的，她很有信心。
应扉坐下后也没什么异样，心里知道刚刚余莜莜说的没错，于情于理给她这个项目，都是非常冒险的事情，就因为泊舟在微博和她互动了一次，好像得到某种特权，其他人有意见无可厚非，所以她对这个公平竞争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李红和小刘还是发来笑脸安慰她。
她回复完消息，把这件事压下去，开始想泊舟的礼物，通常社里给的礼物都是水果或者出版社自制的台灯日历挂件这类，她觉得一来泊舟生日，二来他要结婚，可以送点不一样的，所以选礼物选了好半天，最后在社里的礼物里还多送了一对情侣表，价格不太高也不会太掉档次，午饭过后她将礼物打包好，给泊舟的助理发消息询问地址。
江源还在倒时差，本来应该回酒店休息的他想着睡不着，干脆和乔庭舟一起去了云川的公寓，骨头一直蹭乔庭舟的腿，要抱抱，乔庭舟弯腰抱它脖子，神色温柔。
云川说：“你如果……”
想到江源在，他闭嘴，本来想说应扉的事情。
江源转头看他，云川耸肩：“我让你老板和骨头结婚。”
江源笑，他也觉得乔庭舟对骨头太宠溺了，奈何是老板，他都不敢说，云川见他喝完水问：“要不要进去休息会？”
江源摇头：“我一会还要整理名单。”
后天乔庭舟生日，和他合作过的剧组，还有一些艺人都送了礼物，他也要列个名单，到时候方便回礼，云川说：“真辛苦。”
江源说：“不辛苦，应该的。”
他说完扒拉电脑，看到很多没处理的邮件，一个个回复完咦了声，看乔庭舟：“乔老师，好几家出版社想给你寄礼物，这个……”
往常他都会看一眼，然后说：“推了吧。”
今年江源还以为他会照旧，没想他在电脑前坐了几分钟，亲自回复了一份邮件，他再看，是给星月出版社回复的一个收货地址。
刚听云川说他要和星月合作还没真实感，现在有了。
云川坐旁边揶揄的笑，乔庭舟踢他小腿，云川避开，江源问：“云川老师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他故意拖长音，看乔庭舟俊秀侧脸说：“某棵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