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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一个丫头上药,怎么能让老太太等?”大姨母性子泼辣,直言指责。

    “恶人?伤了你的丫鬟?”老太太关注的重点则与大姨母不一样。

    “嗯,对,怎么会有恶人伤了你的丫头?在咱们家,还是今天在外面被伤了?”大姨母听老太太问起恶人,也话锋一转,迎合上来,看样子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丛珊今日没能出了府门。”束南书不想将矛盾点开,只把话说了一半。

    大姨母则一脸狐疑,刚想要追问便被自己女儿束南云打断:“一个丫鬟受伤而已,且赶不上南书在花诗会得了头名的事重要。”束南云一只手搭在大姨母的胳膊上,一边探着身子笑道。大姨母心觉有理,但又不想捧举束南书,干脆不再说话,只端了茶碗哼了几声表示附和。

    老太太看了束南云一眼,眼中澄明,再看看南书身边的丫鬟,一打眼看不到伤在哪儿那必定是不打紧,也不多问了,只清了清嗓子道:“南书这次,给我们束家长脸了,做的好。三房这些年照顾和栽培南书,也是辛苦了。”自从二女儿走了以后,老太太再也不偏向任何人,向来是只讲道理不讲人情,因此也多惹得大房和三房说老太太对自己两房太凉薄。

    一听老太太夸奖三房,三姨母喜笑颜开,忙起身见礼答说是应该的。束南芷站在母亲身后一脸不乐意,那束南书夺的可是自己的头名,于是压着声音说道:“本来我才是那琴艺的头名,偏姐姐不知为何迷了心窍,非要跟静安王府家的陆姑娘借琴来跟我争,闹了好大的动静。既要较艺就该自己备好琴带过去,偏要去借人家的显得我们束家寒酸。虽然得了头名,可这头名有什么好,从自己姐妹手里抢去的,外面都说我们姐妹面和心不和呢。”

    束南芷说完这话,三姨母还没说什么,大姨母面色就黑了下来,撇了眼束南书就叹起气来:“可说呢,束家是为一体,南书你要记住,三房辛辛苦苦栽培你,虽是为着你好,却不是为了你拿本事来为难自家姐妹的。罢了,不说了,得了头名是好事,只记得下次不要再这样就行。”

    束南书见惯了大房扎软刀子,可却没想到她们竟能硬将白的说成黑的。她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却只叹口气,喝着手中的茶,微微摇头道:“头名是好事,确实不该与自家姊妹争长短,叫外人看了笑话。”

    南书心中顿觉失望。她以前一直觉得祖母怪二房,怪母亲无可厚非,她得受着。可如今她却不这么想了,她觉得祖母这一碗水端的太平,当真是凉薄。

    “母亲这话说得不对。这头名可是侯夫人定下的,怎么就成了南芷的东西,更没的说是南书从她那里抢去的。我倒是想说说,静安王府的能把送给侯府的琴先借给了南书,就是脸面了。那可是高门中的高门,若非这花诗会,我们可怎么攀得。”说话的是四姨母。

    “我与静安王府的陆姑娘谈的来,她很怜惜我。我喜欢她那把‘书华’,可那琴是陆姑娘准备送给栾姑娘的,她便要我在比试的时候用那把琴好好尽兴一抚,说是一旦送出去了,我就不一定再有机会摸那把琴了。”束南书终于开口,说完这话,她又补了一句:“并非我非要与妹妹争。”

    话毕,束南书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只点着头,眼神浑浊的说道:“确实,给我们束家长了脸,南书做的好。三房栽培南书也有功。”一番话说了如同没说。顿了顿,老太太抬头看着南书道:“做错了要罚,做好了自然也要赏,那…”

    “祖母向来公正,我也最敬佩祖母的公正。现下南芷妹妹嘴笨说不来,可我当时就在那里,一切都看的清楚,南书虽是头名,可谁又能说她这头名光彩。祖母要说赏,那就得先听听她做了什么,才能有公断。”束南云从她母亲身后绕出来,走到南书旁边,对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眉头一皱,撇了一眼束南云,轻吸一口气,然后问道:“她做了什么?”

    “我们束家与静安王府素无干系,南书是如何认识那陆姑娘的?还不是舔着脸去巴结的。她将酒水泼洒了自己一身,然后硬闯了人家陆姑娘的厢房。陆姑娘清高面薄大家是都知道的,你这么闯了进去,人家还能赶你出来?自然是帮帮你,你却借了人家要送出去的名贵古琴下场比试。那可是先皇后的琴,还是要送给侯府的礼,用这把琴下场,那侯府不给你头名,岂不是落了陆姑娘面子。祖母,你说这头名可光彩?”束南云一边说着,一边满面不忿。

    老太太斜了斜身子,目光落在斜角的一盆如意松盆景上,她将茶水嘬的响,一两口后她道:“南书在陆姑娘厢房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过去了?”

    束南云面色一滞,更显恼怒道:“还不是因为妹妹不仅泼了自己一身酒水,连我们也遭了殃。我们自然也去了厢房那边…就听到了…”

    “按姐姐这么说,莫不是我拿着杯子,转着圈的往自家人身上洒酒水么?”南书提着气,强迫自己想着母亲的冤屈,才硬气问道。

    “那是…你是拿着酒水…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个小丫头伺候布餐,不是那小丫头洒的么?!”束南云没想到一向少言的束南书还顶了一句,一边气一边语无伦次道。

    “不知哪儿来的小丫头?南书没带自己的丫鬟?”老太太却又说了别的。

    “没带!丛珊不是…”束南云的话刚出口就又咽了回去。

    束南云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虽能胡搅蛮缠,把黑的说成白的,却不大会编谎。她从小就是这样,编谎经不住问,问几句就全是漏洞,因而每次都是靠胡扯脱责,为此老太太过去没少罚她。

    “我是去了陆姑娘的厢房,但那是因为两家厢房紧挨着。我本想回自家厢房,但昭平热情,帮了我,还借琴给我。”束南书只能简单辩道,她本想将南云和南芷做的事情抖搂出来,可她不能。一来那破了的裙子不在自己手上,二来她一个人说不过两个人。

    仅仅几个时辰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今她只觉得满脑子官司,想赶快离开清净一下。

    “南书,我可要说一句。我们束家虽是从商的,可也从不自轻自贱。那静安王府再高贵,我们也断不必没脸没皮的去贴。你以陆家姑娘的闺名相称,可也得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那个情分。别只有我们这边的剃头挑子是热的,那边只当你是个没盖的箩筐。”

    束南书头皮有些麻,心里窝起一团火想要发作。这世上任谁找她麻烦都可以,可这大房的人,却最没资格。

    “陆姑娘与那吴青诗像是有什么龃龉,不过是借你针对吴家。出了那花诗会,恐怕人家连你姓束都不见得能记着。”束南芷也搭腔道,三姨母见状拉了拉自己女儿,束南芷才住口。

    “我与青诗是相识多年的好友,陆家姑娘什么心我是不知道,只是这次她当着青诗的面亲近你,只怕让青诗对我们家产生嫌隙。静安王在鲁丘州什么都不管只当他的快活王爷,吴家才是鲁丘州的天,你说你这一次,得给束家带来多少麻烦。”束南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老太太。

    “咱们束家生意做到如今,也不是靠的他吴家。你说你与吴家亲近,倒也不见你去过吴家的宴,更不见你跟那吴青诗有什么攀交。现下倒说的一通天花乱坠。”四姨母再也忍不住,开口反驳。

    四姨母从未亲自出面关心过南书,只是叫下人多多关照二房,因此这么些年她虽受了不少委屈,但也不至于太落魄。可今日已经是四姨母第二次为束南书当着老太太面开口辩驳了,南书惊讶之余也确信了,四姨母是真的有意把她过继去四房。

    “都是闺女间的事情,老四你一个长辈怎么还掺和得热闹。”大姨母见四姨母为束南书说话,有些不乐意了。

    “那大姐姐又是掺和的什么热闹?一盅茶都喝下去润口了,前头可没少说。”四姨母嘴巴比大姨母厉害,她说完又不看大姨母,就没见着对面那气急的模样。

    见座下几人说的热闹,老太太将手中茶盅一蹲,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几人慢慢道:“既然你们每个人一套说辞,即有错又有功,那就全都免了。就当今日没去过这花诗会,也没拿过这头名。”

    “祖母!”束南云和束南芷同时道。

    “要么就把每个人错在哪儿,对在哪儿一一写下来,我挨个儿罚,挨个儿赏。”老太太的公道就是这样,看着公正,实则和的一手好泥。南云和南芷的胡闹不再提,南书的好也权当没发生。

    座下只静了几瞬,当再要闹腾起来时,老太太指了指下首三姨母对面的空椅子道:“南书,坐吧。”

    束南书一惊,四个座位分别坐着四房的掌事,因此这么多年一直空着一个,每每到老太太面前,她都是作为小辈站在那个空座位后面听训话。如今让她坐那边,难道是想要她当了二房的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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