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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大房和三房的都在惊怔之余面露喜色,唯独四姨母捏住座椅扶手身子张向前方,面有微愠道:“母亲!你知道我的意思…”

    老太太对着四姨母挥挥手,面上是心意已决,不听她继续说下去。

    即便是坐了那空座椅,当了二房掌事,束南书也会是孤身一人在这束家走得艰难,四姨母作为其它房的掌事与她之间也会出了隔阂。可若是去了四房,即是帮没有子嗣的四姨母保住了四房,又与四姨母站到了一起。她抬头看看那糊起眼睛的老太太,觉得更是指望不上。

    这座位,她不能坐。

    “谢谢祖母,可南书年幼,与三位姨母比起怕是不能撑起一房。”南书微微屈膝,谢绝了。

    在老太太的目光中,南书绕开束南云,盈盈走到四姨母身后站定,再屈膝行礼。

    四姨母有些惊讶地看着南书,另外两房则显得有些恼怒,正要发作时就听见老太太冷哼一声,说了句:“怎么,是要抹杀了二房?”

    “二房已经空了许多年了,早就不在了。”四姨母转过身来,也是下了狠心捏着手上的戒子,对老太太说道。

    自二房出事,老太太像变了个人似的,只顾自己捏着二房的事痛心了许多年。这么多年她始终留着那把空椅子不撤下去,却对南书不闻不问。

    “你!!”老太太突然站起身,手上茶盅将摔不摔,茶水也洒了一手,有些恨恨地指着四姨母。可四姨母只直直看过去,说了一句:“娘,您不只有二姐一个女儿!”

    一句话将住了老太太,也正说到了其它两房的心坎上,本是想插一脚的大房三房也都沉默了。

    老太太的手微微抖着,茶水顺着手腕落下来,她眼睛睁得大,就见眼泪涌动着挤在微红的眼眶里。是呀…除了老二,她还有好几个孩子,还有好几个孙辈的孩子…

    老太太缓缓放了手,一旁的丫鬟赶紧凑上来为她擦手,她便任由下人摆布着,看着座下几人不言语,眼中全是倔强。

    这时,一个婆子急急走进前厅,看着厅里一片静,急的在厅口旁的柱子打了几个转,终于她一咬牙,小碎步上前道:“老太太,田管事说,静安王府来人啦!”

    还在怔神的老太太一听“静安王府”的名字,下意识便站起身来,眼中出现许久未见的亮堂,抬手点了点座下婆子,问道:“静安王府?来的什么人?”

    “静安王府的一个丫头,带着几个兵,一个男子,还有一箱礼来的。说是静安王府的姑娘来给自家好友送礼来的。”婆子不知自己打断了什么要事,本还有些忐忑,但见老太太没有发脾气,就快快的说明了。

    “好友?”老太太看了一眼南书。束南云和束南芷则不可思议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酸酸的看着束南书。

    今天南书这个脸面,是真大。

    老太太坐回座位,整了一下仪表才示意婆子下去将客迎进来。

    丫头婆子做茶水的做茶水,端点心的端点心,待一切差不多妥了,静安王府的客人刚好进了前厅。

    那客人正是月白。束南书看到月白,心中忽觉有了倚靠般松了一下,身子也不自觉放松了,脸上出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淡淡笑意。

    束南云和束南芷见到月白则是全不一样的反应,派谁来不好,偏偏是这个看到了一切而且很不好惹的小丫头!束南芷向束南云靠过去,拉了拉姐姐的袖子,束南云只把袖子扯出来,故作淡定的不去看她。

    来了又怎么样,静安王府再高贵,也要讲脸面。那丫头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还能有胆子在束家教训自己?

    月白走进前厅,走到老太太座下见礼道:“初见束家家主,奴婢是静安王府陆姑娘的贴身丫鬟月白,姑娘因家中有事急着赶回王府,心里又挂着束姑娘,就遣奴婢来给南书姑娘送礼了。”

    老太太笑着点头应了。

    “早就听闻束家的娘子们风姿英妙,尤其是束家的家主老太太。我们家姑娘一直好奇您的风采来着,今日奴婢得幸见着您,一定回去跟姑娘说,这家主老太太果如传说中般神采奕奕,真是矍铄的很。”

    “哪里哪里。”束老太太没想到,静安王府来的,连下人行事都这么大方,全没有平常人家奴仆那么缩手缩脚,更是对这小丫头客气了几分。

    简单几句寒暄和奉承后,月白才转而道:“还是要恭喜南书姑娘,今日喜得琴艺头名。束家姑娘在下面坐着是听不到,上面坐的各家侯府夫人和姑娘可是夸的都停不下来。”

    束南云和束南芷皱着眉头看月白,这丫头明明也坐在下面伺候,怎么知道上面的人是如何夸的,多半是扯谎。可两人只敢盯着月白瞪眼,不敢说什么。

    “是各位过奖了。”束南书心中逐渐填满了一种坚实的感觉,有了这种感觉,即便受过了那么多委屈,好像都不再令她心寒和害怕。

    “是我家姑娘听到的,她说南书姑娘绝对名副其实。若有别人嚼舌编排,那纯是嫉妒。”月白说罢,笑盈盈的目光扫了前堂一圈。老太太微有惊色,应是觉出来了这叫月白的小丫头来束家就是为了给南书撑腰的。而束南云和束南芷则是慌张,好像月白在点着她俩的鼻子骂呢。

    老太太尴尬的笑了笑,道:“怎么会有人嚼舌编排…南书这次真是为我们束家争了荣光。三房也是…”本想称赞三房栽培有功的话,这一次却不知怎的卡住一半没说出来。

    月白笑笑道:“说来也巧,我们姑娘在楼上坐着,就看到束家大姑娘泼洒了南书姑娘一身酒水,本还叹着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转头就在厢房遇上了南书姑娘。见她没地方换衣裳,就拿了自己的衣裳出来。谁知两人一下聊得投机,我家姑娘便怂恿南书姑娘上去一较琴艺,说是这么好的琴不让别人知道也是太可惜。”说罢,月白自顾自的呵呵笑起来,也不顾束老太太有些挂不住的脸色,又转向南书道:“只是那‘书华’是要赠给栾姑娘的琴,我家姑娘也拿不出第二把了,于是就派我送来了几匹锦缎,还有几本琴谱。”

    厅堂里,大房和三房脸色灰白,只在月白目光迎上来时勉强挤出一点笑模样。四房坐在椅中眼神冷冷看向对面两房,手上搓着戒子,搓的手指头都有些热了。

    “我家姑娘说,束家是富贵人家,家里又有布料生意,肯定不缺上好的布料,就挑了几匹少见的花样送过来。不过今天南书姑娘穿着去侯府那一身,我家姑娘觉得做工可是不太好,定是裁衣师傅糊弄人,让我拿了衣服去找师傅算账,这不我把师傅带来了,给南书姑娘认罪来了。”月白说到这里,却不只是大姨母和三姨母惊讶了,连四姨母都皱起了眉头,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怎么还带了裁衣师傅来赔罪,这多少属于家中杂务了。

    只有束南云和束南芷两人惊慌不已,南云顾不上得罪月白,直言道:“这也就不必劳月白姑娘费心。若真是被裁衣师傅坑了,我们自己找过去就是。”

    “我们家姑娘说,这师傅啊,得狠狠的罚才是,还得是当面罚。”月白左一句“我家姑娘”右一句“我家姑娘”,便是在拿陆昭平压人。

    可这门第之别,在这时候就最好用。

    “静安王府莫不是管的太多了?”

    束南芷刚一出口,老太太便厉声一怒道:“住口!”说罢她看向月白报以歉意道:“这裁衣师傅…若只是裁剪不合身等小问题,倒也不至于赔罪这么重的说法。”

    “哎,还是让师傅自己来说吧。来人,带人上来。”

    下人看着老太太,正不知如何时,就见两个兵士穿着轻甲,押着一个人走过来,却不走近,只在前厅外很远的地方站着等。院子里几个家丁和婆子不敢上前阻拦,只由着他们站在那里。

    老太太有些生气,纵是前厅可以进外男见客人,也不能不经主人同意就带着刀剑押犯人一样闯进来。

    “我家姑娘说,这个裁衣师傅,得重罚。”月白还是那句话,她也不招呼两个兵士进来,只看着老太太等她发话。

    老太太算是看明白了,束南云和束南芷也看明白了,今天月白来,就是给南书撑腰来了。只有三个姨母不太明白,这月白到底想干嘛?

    “好,带进来问话。”老太太身子一松,终于松了口。

    家丁从兵士手里接过那男子,带着人进了前厅。一进厅,裁衣师傅就“噗通”跪下去,带着哭腔道:“小的知道错了,可小的犯的也不是杀头的罪过啊!”

    “哭什么嚎什么!到底是不是杀头的罪过,你说来再断!祖母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就跪着嚎哭,成何体统!”束南云故作镇定的厉声说道。

    裁衣师傅一愣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只愣了一秒便瘫软下去,继续哭道:“这是诈我么?我刚刚都招了啊!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赔钱还不行?不至于要了性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说一次。老太太想听你这主犯亲自招供。”月白走过去,踢了一脚裁衣师傅,又对旁边婆子使了眼色,婆子就放下了一直端着的盖着布的托盘。

    月白揭开托盘上的布,盘中正是南书出发去侯府时穿的那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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