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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你可真是奇怪,知道他是谁,却又不知道他是谁。”亦灵说完这话,自觉有些不通顺,皱着眉头甚是可爱的琢磨起了这句话到底哪里不是。

    算算日子,权康海自缢之时,正是赵无戒离开鲁丘州不到一月,陆昭平日日相思难眠之时。若博公侯夫人真是相中了他,则当时的婚约就是博公侯府与荣仁伯府的,那么此时他应该已经与月不满心意互通。

    细细思量后,陆昭平道:“看来,今日我要送你两份大礼了。”

    “怎么讲?”亦灵忽又端上了庄重的模样,看样子是侯夫人盯得紧。

    “我曾在宴饮上见过权康海公子,并被他的才学折服,因此我自然认得他。只是后来有一次,我去千云寺时曾见过他与一位女子走的十分亲近…”陆昭平自然没在千云寺见过权康海,只是为了能自圆其说编造了谎言。

    “哦?”亦灵似是嗅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侧过来,仪态问问端持着,眼睛却机灵的转。

    “后来我从千云寺常年摆摊的贩子那里听说,那姑娘名为月不满,是名满青川府的才女花魁。”

    “是…是青楼女子?”

    “虽是出身青楼,但卖艺不卖身。不然怎么是才女花魁?”陆昭平如同讲话本子一样,搓着指头,却压着声音道。

    “这荣仁伯公子看着潇洒,没想到实际确是风流。”

    “郎情妾意,总不能说道些什么。只是这都是秘事,博公侯家只被蒙在鼓里,要是把女儿许了这家人,后面若闹出些丑事,荣仁伯家的做不了人是另一回事,无辜受牵连的闻玉环着实可怜呐。”陆昭平越说越有说书先生的味道,竟是不自觉摆起了腔调。

    “你的意思是?”栾亦灵皱眉头,若有所思的试探道。

    “若有人能提醒一下博公侯夫人,为她家女儿避了大难,怎么说也是恩情一桩。有此恩情在,再大的误会都不再是问题,你说是不是?”

    “那我要怎么跟我阿娘说才是,我深在闺中,怎么可能得知此种秘闻。”

    “那可是你的问题,我只负责把礼送到你手上,怎么摆弄就只是你的琢磨了。不过,你可以尝试从春月阁下手。”

    “春月… 行,这份大礼我收下了。”亦灵莞尔一笑,带着些狡黠。

    诗的比试,吴青诗拿下首位,是抬举也是不能破的例。陆昭平与亦灵只相视无奈一笑,她虽不在意这些虚名,但场下各种人的赞许和奉承却让她暗下决心,将刺史吴述放在了敌对名单上。

    他吴家若势大,必成陆家劫难。

    画的比试也十分有趣,不比前一场清闲。而陆昭平的注意力却只在束家一边,束南云上场加入比试,南书自然落得喘息之机。束南芷虽想为难南书,却不似南云一般有机智,小把戏三两下就被月白化解。陆昭平听不见她们之间的对话,却能看到束南芷那灰白的脸色。

    画的比试吴青诗没有加入,于是各家姑娘自是凭本事暗斗了起来。束南云更是备上了名贵宝石和矿石磨制的颜料,那一幅《百花璨》真是各色艳丽,鲜活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赏花,其实赏的是心境。若只能看到花色的艳美,我们又为何坐在这里吟诗风雅。”肃英侯夫人栾方氏见到束南云的成品,在高台上叹道。一旁的闻邓氏虽未接话,却也淡淡点头表示赞同。

    “那边那副《风花》又如何?是别驾通判郭大人的女儿郭飞笑的笔墨。”亦灵眼光扫来扫去,全场寻着优秀之作,终把目光停在了一位身着湖绿色长纱裙的女子身上。

    “别驾通判家的女儿?”这倒是让陆昭平起了兴致。别驾通判一职特设就是为了监察刺史的所作所为,虽于刺史大人职低一阶,但可直禀圣上,并有专设的秘密上呈通路,且明令禁止任何人打听,若有不知好歹的打听,那就是杀头的罪过。

    陆昭平之前从未关注过官场上那些门道,的确不知这别驾通判郭大人与刺史吴大人之间到底是何情况,到底是互相戒备还是同流合污。

    “笔墨灵动,别有风韵。看来她对画作的运笔和线条格外有想法。看来通判大人也是个知风雅的。”昭平试探道

    听她这话,亦灵轻轻一笑,压低声音道:“非也,这通判大人才是个刚正不阿的直硬性子。爱诗书却痛恨风雅,事事都爱讲个道理,论个对错。不过,郭诚如大人倒是与我们家关系不错,也正是你说的那句,既是皇帝亲封,那必是正道理,他呀,只认道理。”

    郭诚如若是如此脾性,那与吴述为伍的可能性便极低。只是陆文灭门之灾并非单单出自吴述的谋算,吴述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和胆量去动一介藩王。但当年的灭门案疑点诸多,陆昭平却也从未听说过郭通判有何行动。若郭诚如真参与其中,便也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屈于吴家或者吴家背后之人。

    “既是如此,这飞笑姑娘怎么如此懂画。你看她这手笔,是熟悉又新鲜的感觉。熟悉即是她取了百家大师之长,笔尖处处有名画大师的影子,新鲜则是因为她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参悟。如此功底,若非有家里人支持,单凭自己如何做的到。”

    “你倒是懂画。”亦灵笑道,而后才解释道:“通判家的确是奇怪,据说郭大人与自己的女儿并不亲近,这郭飞笑的出身也有不少说法,一是说她亲生母亲其实是瘦马出身,并且一直以贴身婆子的身份在身边将她养大。瘦马大都精于诗画才情,才养得她十分精通此道。另一说就是郭飞笑是郭夫人与别人私通生下的女儿,郭大人如此重视颜面和名节的人为了不扬家丑所以才忍下不表。他从不问及这个女儿,郭夫人更是不敢戳这个伤口因而从不关心郭飞笑,只请了一堆老师将她关在后院教养。”

    “那也是牵强了,看郭姑娘的用度和教养,不似被苛待了。”

    “那就无从得知了。不过无论是哪一说…说起来都算是坊间趣谈了。”

    “这事竟是坊间传闻?那不是人人都知道了?”

    听陆昭平如此闻,亦灵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舌之快了,她局促道:“这本是不该说的事情…但…但看在….看在你两件大礼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你可别传出去。”

    “亦灵这是不信我?”陆昭平笑道,“那我拿自己的秘密与你交换便是。”

    陆昭平拍拍亦灵的手,见着她略微苍白的脸逐渐转为常色后,才继续道:“或者,不论你愿意交换与否,我都将自己的秘密说与你听。”

    栾亦灵看着陆昭平,表情仍不似松动。

    “这刺史吴家,我定要将其铲出鲁丘州。”陆昭平说这话,既是道出自己的秘密,也是在寻求同盟。

    听到这话,栾亦灵倒是笑了,她掩面道:“凭何?恕我冒犯,且不说你才十二岁,即便你是静安王之女,又或者今日已经嫁了个有权有势的,我们女子在朝堂上又能真的成什么事。不然,我也可以肖想着继承这肃英侯爵之位了。况且夺人性命之事,太过狠毒。”

    “我只说铲出鲁丘州,未曾说过夺其性命。况且前有女子称帝称相,现有公主领军征战,你又怎么知道女子袭爵不可行。”陆昭平笑言,并不再看向栾亦灵。

    或许陆昭平这话正中栾亦灵所思所想,她盯着前方呆了许久,然后才说:“是找人从郭家内院打听的,许多大户人家的秘辛都是如此得来的。坊间未有的传闻才是真正的把柄。如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亦灵的语调中全无之前的俏皮可爱,只有深沉和谋算。

    肃英侯府为了巩固和提高自己家的声望,果然是下足了功夫。不过这一切都是侯夫人的计划和周旋,而亦灵就是侯夫人最得力的帮手。

    此时,会场中参与比试的人都已经完成了作品,有家仆上来将画作小心移入立式的画架用以展示。众人皆为最出彩的几幅作品惊叹,尤其是束南云那绚烂的色彩,甚至引得几人离开坐席凑了上去。

    “亦灵,容我冒犯一下会场秩序。”陆昭平道。

    亦灵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肃英侯夫人,不言,是默许。

    “束家姑娘这幅画甚是惹眼,用色大胆绚烂,我看绝对有征得此场比试头名的实力。”陆昭平起身,站在高台上突然发话。

    场内众人皆知她的身份,只是十分惊讶于她会开口说话。见他们听的连连点头,陆昭平又道:“不知上一场的头名吴青诗姑娘又作何想法。”

    吴青诗是拿得住场面的人,她没有外露任何惊讶的情绪,只微微一笑道:“确实是幅令人心情愉悦的佳作。”

    “那比得吴姑娘的丹青又如何?”陆昭平继而道。场中众人皆窃窃私语起来,高台上的各位也都露出了难以琢磨的言色。

    为了不让众人觉得自己有挑衅之意,陆昭平补充道:“我自己虽挥不得好笔墨,但却对吴姑娘的才名早有耳闻。刚刚一场诗的比试看的我十分不过瘾,便想见一见吴姑娘的佳作,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这番话好似奉承,又是战书。吴青诗眨眨眼,思量一下后答道:“我与束姑娘的画作风格全然不同,束姑娘追求色彩,而我追的是意境。若陆姑娘执意要看,我作一副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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