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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消息

    迎面而来的小娘子穿着一件苍葭色绣石榴纹立领上衣,领口衣襟处的银线不松不紧的贴合于颈部,廊外阳光倾斜之下银线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衬得秀颀的脖颈炫彩夺目。

    发髻上插着一个素雅的花穗钗,如玉般润白的双耳上挂着樱桃琉璃耳铛,粉嫩的嘴唇晶莹剔透,面上略施粉黛。

    这副穿着打扮与平日窝在府时并未有什么两样,甚至有些过于朴素了。按道理来说以此来接待贵客,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但秦徊不甚在意,甚至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春祺才将她梳妆成这样的。

    以两条笔直的道路打比方来说,她与含什袭本就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小路,是永远不可能会交汇成一条大路的。

    倒不如在苗头还未茁壮生长为一棵苍天大树之前先把它的根给剪断了,让殿下早日对她死心,于他,或是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她好像事与愿违了,因为越是她这番装束打扮,越是让坐在正堂上首之人看得两眼发直,眼珠子都不带挪一下的。

    宫里从不缺面容姣好的女子,有小家碧玉、温柔婉约型的;有柔弱的风一吹似乎都能被风带跑了的;也有长得国色天香、妩媚娇柔的。

    不过这些女子在含什袭看来从来都如过眼云烟,能让他眼前一亮并且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这么多年来还就只有秦徊一人。

    还记得去年三月会上的惊鸿一瞥,他便再也忘不掉那张在他心目中全天下的女子都无可与之比拟的脸了。

    而后又碰巧看见她愿意对素不相识的人伸以援手,在得知被她帮助的人是公主时也未表露出一丝一毫想以此邀功的心思,他这心中对她的好感更是骤然倍增。

    只是那时情窦初开的儿郎总是胆小又怯弱的,他不敢靠她太近,更不敢上前与她搭话,硬是拖到三月会结束人小娘子都打道回府了,他才如恍然大梦般清醒过来。

    捶胸顿足之余也只能开始到处探听小娘子的身份,了解了一圈除了知道她是征南大将军秦有时之女外,再多的也打探不出来了。

    没成想某日异逻含让他去大观殿给含三履送东西时才猛然发现,从一开始就被他忽略的阿姐,竟是和秦徊互通书信的密友!

    这可把含什袭高兴坏了,从此以后他隔三岔五的便来大观殿又是送东西,又是打扫卫生的,目的都是为了从含三履这儿旁敲侧击的了解有关秦徊的一切。

    随着对她了解的慢慢深入,能继续打动他的除了初见时她的惊艳的面容以外还有那空谷幽兰的品格。

    好不容易把日子熬到了几月前的三月会,这次他能做到大胆的迈出步子靠近她了,甚至还做到了同她搭话这一步,可是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他还未向她表露过自己的心意。

    这个时代男女之间表达情意已经不再同以前那样藏着掖着了,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说出来也不代表要马上成亲,但至少两人可以开始互通书信,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若是信中能相谈甚欢,还愿意更进一步的,那再说下一步的事;若是聊了几次发现自己同对方三观不合,早日断了也互不耽误。

    含什袭一想这次后林苑只匆匆打了个照面,他与她说的话不超过两句,总不能再等到明年的三月会罢。

    她已到了摽梅之年,又这般美好,想必对她有意的不止他一个。凡事总是分个先来后到的,万一被人抢了先,他不就被动了。

    还在愁着要如何再见上她一面时,谁知这机会说来便来。

    不久前突然有消息传来宫中,说秦有时私自向析国人买粮,且在运粮的路上其女还不幸落入了匪寇之手!

    才听闻这个消息时他便对她的安危心急如焚,巴不得立马飞过去救她于水火。是以在听说父皇要派人去青索城亲传他口谕让秦有时入宫觐见时,他便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这活儿。

    如今见小娘子平平安安的站在他面前,如同从粉墙上的山川图里走出的画中仙子,竟一时忘了要回答她的话了。

    等对方行过礼后在一侧端坐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一直盯着人看十分不礼貌,又想起了方才她说的话,便道:“自然是你,你家的照壁让我大开眼见。”

    按道理来说本应该顺着殿下的意思再问问他这照壁如何让他大开眼见了,但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内容秦徊觉得没必要展开来说,还是直奔主题一点要好,“听闻殿下此番前来是为了传圣上口谕,怎的未和家父一同回去呢?”

    听到她唤他殿下,而不是小殿下,含什袭心里欢喜极了,看来她是心细的,也是关注他的,知道他不喜被人在称谓前加个“小”字。

    “回,当然得回,明日便回去了。”兴奋中又带着紧张,紧张到说话都不太利索了,手心直冒汗。

    心想总归是要说的,此时不说更待何时,遂一咬牙,直视上着对面之人一双湿润透亮的杏眼,认真道:“我其实是在等秦小姐回来,看到你安然无事我才能安心的回去。”

    圈椅上的女子眼前一黑,嘴唇微张,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主要还是没想到殿下会如此直接,还以为会拐弯抹角的与她打上几圈哑谜呢。

    但他这直率的性子倒是很对她的胃口,和这样的人对话不费事,挺好的。

    以为是自己方才那一席话吓到小娘子了,含什袭尴尬的笑了两声,为自己开解道:“我阿姐也十分挂念秦小姐的安危,她才一知道你出事后便跑去求父皇和母后允她出宫来找你。我若是没亲眼看到你回来,也不敢回去与她交差。”

    听听这榆木脑袋里想出的都是些什么胡话,本来说的好好的,一搬出含三履不就显得他并不担心她,留下来等她回来只不过是为了好回去交差么。

    但话已出口已是覆水难收了,不得不继续说完的同时还要替自己找补回来,“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不是为了要向她交差才留下来的,我,我其实也很担心… …你。”

    话已至此,说得够明白了,再傻的人也不可能听不出来含什袭的意思。

    只是瞧着堂堂皇子,在自己面前竟表现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这一点确实把秦徊逗笑了。

    她一笑,含什袭便更慌了,自己表达的乱七八糟的,也不知她听懂他的意思了没。

    掩面笑过之后,秦徊先询问了含三履的近况,才不慌不忙道:“多谢殿下对民女的关心,殿下身份尊贵且日理万机,若将时间和精力放在我这区区普通女子身上实在是浪费了。不知殿下明日何时出城,我去送送您吧。”

    已是有些毫不掩饰的在表明回绝之意的同时还给人下逐客令,语气里全是疏离的意味,都说到最后了还要加上一句往人心窝子捅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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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什袭是个守信的人,第二日便启程回安宁城了。秦徊当然也没有去送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他走时脸上带着怎样悲怆的神情。

    天公许是也为这可怜的儿郎还没开始便结束的感情而感到惋惜,特意落了几滴泪来“助兴”。淅沥沥的小雨之下便也分不清马背上之人的脸上落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其实他们二人当天的对话秦于仲后来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听完之后免不了唉声叹气一番。

    那日他特意找了个借口一大早出去了,只为给含什袭和秦徊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

    尽管他打心眼里是不大看得上含什袭做他妹夫的。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长得细皮嫩肉的,眉眼间都还未完全退去稚气,一看就是那种徊儿受了委屈他只能安慰她,不能替她出气的窝囊废。

    但奈何秦有时对含什袭的喜欢和满意是溢于言表的,他若是在,肯定也愿意让他们二人多接触接触。当爹的都如是想,秦于仲这个当哥的自然也不好直接将这段还未发芽的姻缘掐断。

    毕竟看人不能看外表,秦徊才出事,含什袭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这份勇气和对心上人的真心那确实是不假的。

    这厢小殿下才回到皇宫,秦有时已经带领几名亲兵在赶回青索城的路上了。

    回来的那日是五月六日。

    青索城的地理位置好就好在是整个南部地区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而在中央地带的青索城受到南北两侧地形的屏障,西边又与点君山脉遥遥相望,就好像有一个金钟罩一样的庇护这座城池的周围。

    故而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就算此时已然立夏,也不会让人感到闷热难耐。

    秦有时甫一进城,便有人来秦府禀报了。一听说阿爹回来了,秦徊当即放下手上的一切事务,早早的在门楼前朝正前方的大街上眺望起来。后来秦于仲也加入了她的“队伍”,兄妹俩一块转着圈的等待。

    不多时只听一阵密密麻麻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其中踏的最响亮、最浑厚的那个声音,秦徊一听便知是百兽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匹白鬃飞扬、周身漆黑的骏马出现在眼前。马背上的男人身穿一袭黑紫铠甲,勃然英姿,浑身透露着只有征战过沙场,且名声威震四海的人才有的气概。

    秦有时一下马便上前给了兄妹二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让平时一向会被阿爹给忽视的秦于仲感到些许意外和不自在,但心里是高兴的。

    一家三口在门口寒暄了几句,便一道进府了,边走秦徊还边对着秦有时问东问西的,大抵问的都是些他去安宁城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待主子们都落了座以后丫鬟小厮便忙碌了起来,端茶倒水、抬果子点心,后厨的仆妇们也烧起了火灶,准备晚上大展厨艺一番。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秦有时在安宁城觐见的全过程兄妹俩已经知晓了个七七八八。

    两人皆松了口气,好在圣上英明,没有听信旁人的谣言,给了阿爹为他的所作所为辩解的机会。再加之还有兵曹①、仓曹②两位曹长大人的相助,替阿爹说了不少好话。最终圣上也只是罚了他三年的俸禄。

    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之时,秦有时抬起一旁方桌上温度适宜的糯米沱茶一饮而尽。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眼睛半眯,说之前还特意清了清嗓子,而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好了,我的事都说完了,接下来说说阿仲的事。”

    “圣上私底下诏见我,听这意思是有意将三公主许配给你,阿仲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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