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域外。

    “找到了！”一直抱着那个银盒子捣鼓的技术员十分激动。

    听到这话，本来守在他身边等消息的林峰一把扔掉手里的香烟，大步走过去，凑在干扰器的屏幕前。

    林峰：“哪个方位？干扰能持续多长时间？”

    技术员：“最适合的地方就在车站出口处，那里是域墙最容易突破的地方。至于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最多三分钟。所有的小队必须在三分钟内进入。”

    林峰：“行。”

    在外面耗时已经不短了，虽然总局那边传来消息说列车上有一支五人小队，但是里面还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要是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能活多少人。

    他带上防护头盔，扭头去通知队友做好准备。

    很快，数支小队就集结完毕，每人都穿着防护服肃穆以待。

    林峰的声音隔着头盔，传出来有点沉闷：“我们先进去打头，主要任务是搜救，除此之外才是推平界域，听明白没有！”

    “明白！”

    几只小队迅速有序的进了界域。

    林峰胳膊上架着枪，带着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里行走，时刻警惕着黑暗里时不时就冒出的怪物。

    在他们刚踏进界域的时候，就突然体验了一把开门杀，一股脑儿崩出的十多个共生物上来就扑。

    远处的枪声已经不甚激烈，到了后来已经是偶尔才会崩出一声弹响。

    黑暗中，小队成员默不作声地朝着那边走去。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但是黑暗里的人很难感觉到，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在漆黑的地下站台看到了那辆列车的模糊轮廓。

    林峰并没有着急过去，而是带着小队停在了不远的地方，将扒在列车上企图从缝隙里钻进去的共生物干掉后，才朝着那辆几近散架的列车鸣枪示意。

    车门一打开，林峰就收了武器：“卡拉城分局常驻小队队长，林峰。”

    “安全局总部A371小队，萧梵。”

    和救援队接头后，萧梵简单介绍了一下界域内目前的状况，当然，也包括自家队长和小队mvp跑去炸共生物大本营。

    林峰：“？”

    两个人？带着几包炸药就去了？

    萧梵无奈地耸耸肩，问起了外面的情况：“这次界域很棘手，Aurora也联系不上，外面如何？”

    林峰默了默，还是说道：“不太好。Aurora被总部那边紧急关停，卡拉城这边交通目前全部瘫痪。另外······”

    见他说话说了一半，楚明等不下去了：“怎么了？”

    “联邦各个城市有不少观看直播的网友受到了影响。”

    林峰的话一出，几人全惊了。

    方黎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源质还能通过网线同化网友？”

    沉默了半晌，林峰动了动嘴：“还是得尽快解决界域。”

    商讨过后，他们决定留下一半人看守，另一半人去找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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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江桉使用天赋修改了残肢的属性。

    源质是“祂”的一部分，“祂”残肢上的血肉源源不断地产生源质。

    下一瞬，祂与金属纠缠的残肢表面飞速地发生变化，血红的粗糙表皮很快就被一层金属光泽替代。

    剧烈的痛意让江桉眼神涣散，她似乎又出现了幻觉，残肢上拳头大的眼睛将她包围，苍白浑浊的眼球在挣扎，它们想逃离，逃离这个已经僵化的肢体。

    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挤压，针扎般的痛意让她爆发出尖锐的哀鸣。

    残肢的活性在消散，将她包裹的源质缓缓松动，灼烧的痛觉已经让她的神经麻木。

    江桉有些恍惚，一滴血液滴落在她嘴唇上，干裂苍白的唇色染上血红，有点咸。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哪里来的血液呢？

    江桉后知后觉地抬手，这才发觉自己此刻已经是满身血液——

    血肉崩溃。

    随着江桉精神阈值被抽空，她体内龟缩在角落的源质有了动静，它们从江桉体内溢出，攀爬在她脸上，顺着她的脖子往下蔓延。

    它们警惕的在江桉身上游走，同类相食是本能，对力量的渴望让源质犹豫了。

    江桉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苦苦挣扎，另一半一切感知被隔绝，冷眼旁观惊疑不定的源质。

    它在犹豫，更是在评估。

    随着金属质感的扩散，柔软的肉块变得坚硬，江桉感受到身躯遭受的挤压，痛苦的意识里闪过一丝清明。

    她看着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源质，冰冷的视线无声的发出催促。

    终于，源质动了。

    来自母体的呼唤终究是比不过贪婪的本性。

    在残肢上的源质还强大时，它就是待宰的羊羔，离案板能多远就多远，而现在残肢上“祂”的活性在减少。

    换而言之，对面的敌人在衰弱。

    江桉身上那些掺杂着粘稠血液的源质仍然和那些闪烁着幽暗红光的眼睛连接。

    只不过，这次不是输送，而是吸收。

    像是感受到体内能量的流逝一般，这只横跨整个地穴，堪比支柱一般的触足，终于动了。

    “祂”的残肢在翻滚，巨大的腕足蠕动着从不知停留了多久的岩壁上挪开。

    失去了支柱的地穴开始晃动，头顶之上不断掉落的碎石在漆黑的洞穴里发出巨响。

    一阵又一阵的动静中江桉听到了嘶吼，混乱的呓语充斥在她耳边。

    “祂”的本体吗？“祂”在哪？

    江桉面无表情地盯着厮杀在一起的源质，原本琥珀色的清透瞳仁已经被深不可见底地黑取代。

    江桉低垂下眼睫，半晌，她深吸一口气。

    还是不够，源质太弱了，江桉眼内的黑雾翻滚，身体的重压已经到了极致，本就溃散的躯体陡然加剧。

    被压制的源质此刻完全没了束缚，大量的黑色颗粒从她体内飘出，扑向对面。

    江桉残存的理智所剩无几。

    终于，即将被吞噬的躯体停了下来。

    江桉半仰着头，只余一颗脑袋暴露在空气里，只剩下本能反应的身体，张大了嘴巴，急促的呼吸难以平复。

    一旁的霍滕感受到胸腔的重压，猛地睁开眼，他眼中的数据流交错闪烁后归于平静，却不料陡然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然而来不及多想，下一刻，他体内涌出一股极为相似的气息，黑色颗粒凝结，如同实质般流向了让它兴奋的地方。

    一旁的江桉漆黑的眼珠转向霍滕，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才从他身上转开。

    看到江桉的状况，霍滕不禁一愣，没反应过来江桉的眼神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懂了——

    源质见面，分外眼红。

    江桉的黑色源质见到新来的炸毛了，将目标围得严严实实。

    还挺护食，霍滕想。

    他此刻的状态也不怎么好，身体被困在金属内，虽然身体强度比江桉强上不少，但是他知道自己体内的源质浓度的具体状况。

    被围攻的残肢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粗糙粘腻的表皮了，灰白的眼睛也逐渐被金属覆盖，看不出本来的狰狞诡异，只是那眼珠深处仍然微微透露出些许红色幽光，带着几分不详。

    终于，那些眼睛被金属完全覆盖后，诡异的红光终于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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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救援小组找到这个被炸开的地穴时，源质早已被吸收同化干净了。

    他们穿过狭长幽暗的隧道，在那个破碎坍塌的洞穴里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碎石嶙峋，巨大的宛如怪物一般的触足带着金属的纹路，他们要找的人赫然深埋其中，只余一张脸暴露在空气里。

    明明是人类造物的工艺，却又带着奇异的美感，机械、秩序又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