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羽漓跟着大家走着，话不多，也明显没有那么有活力，主打一个陪伴。

    大家也会拉着她玩一下不累人的东西，比如荡个秋千，王俊凯推她就力度刚好，推杨紫恨不得把她180度掀过去。再比如买个小玩具，小林哥说她是病人，王俊凯和杨紫只有一个，她有两个。

    当晚是送别宴，大家也不在乎羽漓生病与否，让她一定要一起吃。她自觉备了公筷，还送给大家人手一袋维他命液和红参汁，算是做好防御。

    火锅是鸳鸯锅，不辣的似乎是为她这个生病的重庆人专供。还有很多菜，那条清蒸鱼鲜美到她都能尝到一些味。

    饭桌上，羽漓放下公筷，胡宇桐操着东北话开了个玩笑，惹的小林哥发出疑问。

    “你大还是小凯大？”

    这样的问题，瞬间引来了七嘴八舌的回应，王俊凯在杂音中获得了最后解释权，掐指一算。

    “他比我大六岁。”

    林大厨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那小漓和小紫呢？”

    “我大。”杨紫开玩笑说，“虽然女人的年龄……但我比她大……”

    的出了一个数字，杨紫突然愣住，连她自己也有些吓到，惊讶地看向羽漓。

    她一直觉得羽漓跟王俊凯一样大，突然意识到，羽漓比王俊凯还小两岁。

    小林哥还在等着答案，王俊凯在一旁替两人说了：“九岁。”

    小林哥眼睛瞪得更大了，看了看羽漓，看了看杨紫，看了看王俊凯，看了看胡宇桐。

    在他看来，都是年轻人，羽漓长的好看也更显年轻，但做艺人谁能光看外表说得准年龄。就懂事程度而言，做事紧紧有条，语言无障碍，后厨一把好手，还总是体贴安慰人的羽漓，更像是大姐姐一样。

    “我想过你年龄小……”林大厨满脸复杂。

    王俊凯笑着反问：“你以为呢？”

    “我以为……”小林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耳朵，“但可能性格上……宇彤有的时候挺可爱的，没你俩那么成熟。”

    王俊凯“啧”了，表情骄傲：“我，低调。”

    按照他一般风格，这话题就过去了。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离别伤感，加上喝了几口香槟，有些冲动。他维持着刚刚的表情顿住，不知道想到什么，隐隐约约，笑意不在。

    “这么成熟的人不一定是好。”他还是笑着的，笑容却多少有些苦涩。

    “是。”胡宇桐也敛了笑意，看向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成熟不一定是好事。”

    “我说真的，不一定活的开心。”似乎是为了缓和这个氛围，也似乎是为了别的什么，王俊凯抬手去拿酒，给自己又添了一些，“我也不想成熟。”

    “但我看你经常都很开心。”

    “跟大家在一起，那不开心怎么行呢？那自然而然就开心了。”

    这是个气口，王俊凯最后一句找补的很好。端起酒杯，干杯之后，这话题自然而然就揭过了。

    后面聊了什么……关于餐厅，关于大家，羽漓记不太清了。一个发烧的病人，还要指望他记些什么呢？

    只记得吃完饭后，大家玩了会毽子，她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大家玩，笑着帮大家数个数。

    然后就告别了。

    在天黑之后，说了再见。

    离别总是悲伤，即使只是一个工作，短暂的十几天的相处。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谁开始，都要开始哭。

    杨紫和秦海璐站在门口哭，都不敢来车这边送。晓明哥送他们上车的时候眼泪大颗大颗的落，是真的很感性的一个人。胡宇桐帮他们提完行李，扭头抹眼泪。林大厨也红了眼眶，一言不发。

    而车驶远，羽漓一言不发地抹掉眼角的眼泪，突然听到一旁的王俊凯哭崩了声音。

    带着哭腔读完给两人写的信，王俊凯又哭又笑地擦着眼泪。羽漓声音本就哑，一哭再出声，显得更可怜。

    最后对着机器发言，结束后，导演组的VJ下车，才是真正要启动开往机场。

    离陶尔米纳最近的机场在卡塔尼亚，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且西西里岛没有直飞北京的航班，需要转机。两人只是同行一小段距离。

    “方玟姐的团队，挺牛的。”

    没了摄影师，没了运作的镜头，只有熟悉且签过保密协议的司机，甚至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别的车中。而保姆车有挡板，司机在汽车正式启动那一刻，便升起了挡板，放起了音乐。

    后来能听见隐约的音乐声，但前座大概率听不见二人说话的声音，王俊凯轻声开口，满脸疲惫。

    “嗯。”

    王俊凯的团队很散，准确来说，是方玟来之前，团队很散。营销不行，公关不行，社会舆论引导一塌糊涂，要不是纯靠王俊凯个人魅力拉起来路人缘，但凡换个人来，这稀烂的牌都打不出这样的局面。

    但方玟的团队来了之后，加上聿文的公关，舆情控制，大粉引导，营销推广，一下都变得顺利很多。这次“梳头姐弟”的声音，粉丝行为，还算可控。

    虽然仍然有不理智的粉丝四处攻击，粉圈骂人的句子那下线有多低都难以想象。到今天，“凯漓”磕的人越多，骂的人也就会越多，这是相对增长且难以解决的问题。

    两人也被对方毒唯追着骂了这么些年了。

    “不夸夸聿文吗？”

    羽漓声音特别轻，带着气声，像飘着一样，没有实感。王俊凯撑头看向羽漓，笑着轻哼一声。

    突然想到什么，王俊凯问道：“麦姐跟你说了？”

    “说了。”

    羽漓点头。

    “昨晚，你哭的时候，我应该比你知道的更早。”

    王俊凯表情微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粉丝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很多圈内的事情他都忙的焦头烂额，现下站了队，公关不用担心，也算能稍稍松口气。

    “明天下午《749局》首场电影发布会，你没杀青，来得及也不会去？”

    “嗯。”羽漓转话题转的生硬，王俊凯也权当不知，配合道，“导演说不要透露太多，我也不赶了，不然昨天就要走。”

    “你呢？热搜挂好几天了，进二轮投票了。”

    格莱美二轮投票，选出五个最终提名。王俊凯看到热搜的时候就替她开心，但还没来的及高兴，女孩就病倒了。

    “啊。”羽漓咳了两声，“无论拿不拿奖，走到这里，我也算挺牛的了。”

    ……

    对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索性两人渐渐都没了声。羽漓有些茫然地盯着窗外，视线涣散，大脑也跟着涣散。但一片茫然之中，她只觉得昨晚麦姐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自己也知道……他们之间……

    【保持距离……】

    【避嫌……】

    【说句实话，别说认识久，同年认识的，你对他和王源的态度一样吗？】

    【你也知道……】

    【私下见，以后公共场合，礼貌就行……】

    他们收到的是一样的决定，丁麦和方玟共同讨论后的结果。

    也是这条路上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