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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费功夫

    闻言,应青芜狠狠瞪着柳学文,为的是将他的注意移到脸上,忽略她逐渐松脱的绳扣。

    柳学文抬眼便瞟到应青芜会缩骨,他也不拆穿,任由应青芜施展,只当是打闹。

    “你知道我先前为何让你执白子吗?一是认准你心善,二是白子必赢。”他正对着应青芜,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原来自己根本救不到人。意识到自己被戏耍的应青芜剧烈的挣扎起来。

    柳学文当然不给应青芜机会,他按住应青芜的双腿,拿出笛子又塞回原处。

    应青芜往后仰头,还不忘低声咒骂柳学文畜牲。

    柳学文瞧着她逐渐变粉的肌肤,心满意足的在腰间掐了下,坐到她身旁磨着刻刀。

    应青芜暗示自己冷静,系在腕上的绳子更为松散,她轻缓动作,慢慢的从绳扣处挣脱下来。

    她抓着绳扣,准备趁柳学文不注意时,将另一只手的绳扣解开。

    没想到下个瞬间整个人被柳学文扑倒在榻上。

    “我早瞧出你会缩骨,还有易容,你这点伎俩可唬不住我。”柳学文的大掌顺着手臂摸索到她纤细的手腕。

    只听得咔吧一声,应青芜的喊声十分凄惨。

    手臂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让她崩溃的是柳学文的话击溃她所有的防备。

    是她自以为是,所以才会认为自己可以迅速解决问题,结果被人下毒还懵然不知。

    是她毫无城府,所以才会在进门后不听姑娘的劝阻,甚至以救人之名羞辱了她。

    如今种种,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瞧应青芜认命的模样,柳学文觉得无趣得很,他撕下应青芜的面具,将人反压在榻上,再次对着她耳语。

    “自打你露面我就看出你根本不是花魁,你比她多了种味道,想知道是什么吗?”他问应青芜,没等人回答下巴抵在她后背上,舔舐着伤口。

    应青芜手臂肉眼可见的起了鸡皮疙瘩。

    “我有种预感,你是为我而来,于是我假意叫价,故意选了你隔壁的房间。”柳学文声音难掩得意,有种猎人捕获到满意猎物的意思。

    应青芜身子一颤,紧接着僵直许久。

    她听到柳学文说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他的计划。

    “我确实喜欢下棋,不过邀你对弈是拖延时间,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比我预料的好得多。”见应青芜毫无反应,柳学文拿起刻刀边刻边舔。

    他虽然不清楚应青芜是什么人,但她的血确实格外香甜,让他为之着迷。

    应青芜心里泛着恶心,但是熏香未灭,身子不听使唤,连挣扎都做不到,她得暂且忍耐不说,只得看着自己再次被柳学文吊起。

    “我还想说若是让我满意我便放了你,瞧你现在的模样,不如让我尝尝味道。”柳学文说着,剜掉小块皮肉送入口中咀嚼。

    应青芜已然认命,不过说来奇怪,在这个节骨眼她居然会想起流冰。

    想他做什么?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她敛敛心神,似是已经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

    此时的应青芜再次变成没有思想的傀儡,好似柳学文做什么都是徒劳。

    柳学文刚雕完梨花,看向应青芜发现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正打算找点乐子,却听见砰的一声门被撞开的声音。

    随着声音响起,应青芜回头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她的双眼似乎被点亮,眼中写满难以置信,直直的看向门口。

    是流冰!他来做什么?考虑流冰来意的同时,也在想法子逃脱。

    刚好被柳学文瞧见,他走到那人身旁似笑非笑的问他:“兄台可有兴趣和我对弈?赢了的话美人任你处置。”

    任你处置四个大字成功燃起流冰的怒火,手起刀落人便栽倒在地,他又砍了几刀才算完。

    若不是应青芜出声,他怕是要将人剁成肉泥再停手。

    但应青芜只说了个你字,之后转过头不发一言。

    流冰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应青芜,此时她身上的衣料极少,大半个背光着,被血染的不成样子。

    应青芜不好开口,可她实在难受,许是药劲发作,她现在感觉十分玄妙。

    流冰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然后替她解下绳索,准备找个干净的位置让她平复。

    可应青芜依然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流冰正想问她哪里不适,应青芜却指了指自己的裙下。

    “笛子。”她的声音极轻,带着些许窘迫。

    流冰哪里敢细看她破烂的裙褂,尽力够到笛子底端将东西拔了出来。

    应青芜身子又是一颤,好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替她挽回颜面。

    流冰心里打骂柳学文不是东西,面上不敢表露半分,生怕应青芜难过。

    此事他也有责任,总不能自己摘个干净。

    笛子在他手里像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最后被他放在一旁。

    应青芜蜷着蹲坐在看似干净的位置,身上的皮肉宛如万虫撕咬,背上火辣辣的疼,手腕已经没有知觉,心里也疼。

    流冰迅速为她接骨,她也一声不吭,宛如一具没有痛感的假人。

    若不是应青芜之前的惨呼让他确认人还在楼里,后果不堪设想。

    “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的,敢一个人执行任务。”流冰本想活跃气氛,让应青芜心情好些,没想到适得其反。

    “先吃药吧!”见应青芜没有答话,他打开扁承德给他的瓷瓶,将药塞到应青芜口中。

    他的声音带着隐忍,想要道歉嘴巴却不听使唤,最终讲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此时应青芜的神色稍有缓和,抬眼看流冰带了些情绪,倒不是赞流冰聪明,而是她实在没法开口。

    枇杷静静的躺在那儿,像极了早些年被饿死的姐姐,哪怕她学了几招依然谁也救不到。

    她气自己自负,气自己能力不济,甚至气流冰来救她,她没脸活着,但是又必须活。

    许是吃了扁承德配的药,身上皮肉的疼痛消去大半,连柳学文刻刀的伤口也恢复许多。

    身体恢复的同时,思绪也没之前那般混乱,流冰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扮成柳学文侍从来的,不会有人怀疑,你还能走吗?我先带你回死牢。”流冰做了两手准备,说是回死牢,如果应青芜行动不便就得先回联络点。

    不论去哪里都得善后,不然明面上没完成任务可亏大了。

    应青芜看向流冰,眼底有些感激,但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掩盖,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暂时还走不了。

    流冰来得急并未准备其他药散,准备给应青芜拿些伤药,让她先躲着。

    药效渐起,应青芜略微昏沉,点点头示意流冰快去快回。

    流冰戴着□□大方的走出房门。

    他看出应青芜眼神的变化,从最初的惊喜到后来的失望,他心里不是滋味。

    比起应青芜失望,他更恨自己为何不早些找到人,让她受了苦。

    他不敢耽搁,尽快回了卧房。

    应青芜差点睡着,听见响动立刻警惕起来。

    “是我。”流冰摘下面具,将药递给她。

    可伤在背部她自己实在没法子上药,只得麻烦流冰。

    流冰手法娴熟,但他上药时发觉应青芜状态不对。

    他是没摸过姑娘的后背,可应青芜的肌肤烫得吓人。

    “你……”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怎么问都觉得轻浮。

    “你都知道我没什么解释的,很奇怪对吧!我换过皮。”应青芜每说一字就感觉有刀子再割她的皮肉。

    她其实想说他们一样是不人不鬼的怪物,可流冰救了她,如此说不就成了恩将仇报?

    于是她改了口,反正流冰也在死牢,有什么不清楚的,无非是他问出来和自己坦白的区别。

    流冰要笑就让他笑好了,没什么比她现在的模样更为可笑。

    三具尸体和她共处一室,她还只能看着。

    真是没有比她更差的死士了。

    流冰反常的没有讲话,她也不接话,索性沉默。

    半刻钟后流冰披上外袍给应青芜,又拿出刚才捎带的衣衫交给她,让她换上,自己则走到门口把风。

    应青芜换好后正准备和流冰离开,许是扁承德给的药加上熏香成了更为厉害的助兴药,她身子使不上力,当场倒在地上。

    流冰见状将人扶起,问她怎么回事。

    她伸手指向熏香,有气无力地说着可流冰一个字都没听清。

    他走到香炉前用水灭了熏香。

    流冰体质特殊,不会被熏香影响,因此他进门后并未察觉到哪里不妥。

    而应青芜刚好相反,此事正因为伤口用过药,其他感觉一并涌上来。

    此时她不但身子燥热,甚至比柳学文燃熏香那会更为难受,她环住流冰的脖颈,眼底尽是风情的瞧他,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摩擦。

    “你中了毒?”流冰面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略带嫌弃的问她。

    应青芜半梦半醒,瞧着流冰嫌弃的神情稍微清醒了些。

    她用力推开流冰算是默认。

    此时流冰却绑住她的手脚,找了块棉布堵上她的嘴。

    许是急中生智难免忽略细节,棉布上染了血,有股腥甜味。

    可能是之前柳学文的记忆涌现出来,应青芜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流冰顾不得许多,直接咬向她的脖颈,吸出部分毒血。

    应青芜的不安随着流冰放缓的动作逐渐平复,感觉身子不似之前那般燥热,整个人从哭笑不得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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