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家长会等来的居然是老爸！
“怎么不是爷爷？”
“我就不能来了？让我看看爸的好女儿考的怎么样！”
方小晓和乐嘉竹挨个叫叔叔好，周淮憬站在她俩中间低声庆幸：“还好没退步。”
除了和两人打招呼老爸又恢复了“一副臭脸”。
周淮憬不止一次说他这张不说话的脸真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不对不对，别人欠我几百万我早去他门口睡着了。”他每次都这样笑着说。
进教室前周淮憬看了眼姜其琛，他好像和赵伊涵有点不愉快，因为这次她糖都没有拿，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姜其琛把糖放回口袋走进教室，仍是一脸无澜。
周淮憬看得很清楚，不是旺仔牛奶糖。
她有点开心。
只是下一秒周淮憬的脑洞又跳到，难道是因为赵伊涵不喜欢吃旺仔牛奶糖？
从家长会开始周淮憬就发现姜其琛与他身边的女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女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看着很温柔不过也很清瘦，她的头发全部盘起即使有几丝白发也毫不影响她端正的坐姿。
原来这就是姜其琛的妈妈啊。
最后四十分钟是老师给家长单独开，于是有的人抱着篮球拉着人就往篮球馆跑，方小晓想约宁聿一起去操场散步却被拒绝，原因是宁聿想和妈妈一起听完家长会。
离开教室前周淮憬问老爸借了手机，准备给柴准打个电话。
三个人准备去操场散步。
“等等，”乐嘉竹又跑上楼，过了几秒她拉着唐卓一起下来。
“同桌！”方小晓搂过眼睛哭得红肿的唐卓。
“老师说高二分科分班要看两次期末的均分，我这次考得这么差…”唐卓说不下去开始抹眼泪，乐嘉竹连忙掏出纸往她手里塞纸帮她擦眼泪，“我整天和你们坐一起，你们考得那么好，我真的太差劲了。”
“哎呀我就是数学一次考得高，这学习不就是好事多磨嘛，高中应该没有不靠刷题就能考好的科目，我们总结经验找到错的最多的题型然后专攻就好了。”乐嘉竹边走边往她手里塞剥好的糖。
那时候乐嘉竹认为生活里的不愉快都可以通过一颗糖变成小确幸，没有什么伤心事带来的难过是美食无法治愈的，如果有，那就多吃！
“我也是缠着宁聿所以才考得还行…你不好意思问老师你可以找她俩，她俩解不出来可以帮你问姜其琛或者你来找宁聿，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老师吗！”方小晓轻轻拍着唐卓，周淮憬走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
初中的时候她也曾像唐卓这样，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不过那时候身边没有人对她说这些话，她也没有姜其琛或者宁聿这样的“资源”。
初三的时候只有过年见一次柴准，他告诉周淮憬：“你想要什么样的环境，你认为什么样的学校有，那就去努力考到他们的分数线”。
周淮憬突然想起来问老爸要手机就是为了给他打电话。
“周淮憬你说是吧”
“啊？什么？”周淮憬回过神。
“我说也不求成姜其琛那样的天才，只要能拿到自己一直进步的成绩就好了。”乐嘉竹一脸“你刚在干什么”的表情。
“对。但是姜其琛自己说，他不是天才，他只是很努力…我打个电话。”
周淮憬走快了几步，操场只开了两盏大灯，还是很黑。
拨通熟记的号码却没被接听。
乐嘉竹提议寒假的时候可以一起出来学习，周淮憬想到柴准刚开学的话，“不介意我带个帅哥吧？”
“帅哥谁介意！”
周淮憬在楼下等到老爸背着自己的书包出教学楼，“物理还是差了点。”这是他开完家长会说的第一句话
“你就不表扬下你女儿第一次冲出后二十名嘛？”
“表扬啊！刚好倒数第二十一名！”
“我…”
周淮憬接过书包看着老爸挺直脊背，“你们班那个第一名真厉害，听说中考还拒绝了保送工大附中？”
周淮憬疯狂点头。
“就坐在你后面，你这多方便。”
“择偶也方便。”
正准备点烟的老爸瞬间眼里放箭，“只准胡说不准胡做啊！”
回去的路上周淮憬又被灌输了很多：“你要记住你来这里是干嘛的，这里是学校，你不要忘记自己三年后要去哪里…”
周淮憬点着头一路：“嗯嗯，我知道，嗯对，没错。”
“对了，你妈说今年过年要你住过来，她把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我再说吧…我挺舍不得爷爷奶奶…”
周老爸猛吸一口吐出超浓的烟雾，看到周淮憬捂着鼻子咳嗽他笑了笑，“我都抽烟二十年了。”
“赶紧戒了！”
“那你得给我考上盛华大学。”
“你晚上是不是不清醒？盛华大学的门我都摸不到。”
“那你想继续呆在北峡市吗？大学都在？”
一时间周淮憬回答不上来，长这么大北峡市她还没出过。
看女儿不说话，老爸继续说：“你过年想过去就过去住，不想的话陪爷爷奶奶也行。”他弹了弹烟，周淮憬点点头。
红路灯的丁字路口，老爸吐烟圈释放自己的时刻，周淮憬好像被某种指引要求转过去一样，回头就看到姜其琛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冬季校服的口袋里一个人走着。
眼神交汇的瞬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过头留下一句：“爸你先回去给爷爷汇报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找我同学去学校拿个练习册，我忘带了。”
没等老爸阻拦周淮憬就跑了过去。
“你桌子都空了，哪来的…跑这么快干啥！慢点跑…”
周淮憬喘着气停在姜其琛面前，“怎么一个人啊？”
“她先走了。”
“她？赵伊涵？还是阿姨？”
“…阿姨。”姜其琛轻轻开口
周淮憬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皱着眉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呼吸。
“姜其琛，如果你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
“你不是我的垃圾桶。”
周淮憬走在他的身边，“那，谢谢你让我的数学和物理都有进步。”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那我每天看到你都很开心这总和你有关吧！”
姜其琛终于笑了，“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功能。”
周淮憬拉住姜其琛的书包，他转过来视线落在她拉住书包的手上。
周淮憬立马松开，“我是说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对周围的人也都很好…如果真的不巧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你也不想告诉我的话可以写下来撕碎发泄，然后扔进垃圾桶。总之不要闷在心里让自己沉溺在这种悲伤里。”
来往的车辆喇叭声很大，周淮憬看到姜其琛嘴巴轻启却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离得很更近了。
“谢谢。”
周淮憬刚准备说不客气又听见他说：“你知道墨菲定律吗？”
她点头。
“我真的OK，如果你继续说的话那可能就真的悲伤了。”
周淮憬连忙捂住嘴，“这跟我没关系啊”
姜其琛笑笑对她招手，“走了周淮憬！快回家！”
周淮憬看着他走在自己的前面又转过头来向自己招手，冬天晚上的白炽灯照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圈，似乎他的发稍都在变得透明。
周淮憬毫不犹豫跑过去，跑向他。
即将到来新的一年，我希望你天天开心。
终于放了寒假，在家里过了两天不碰作业不早起的日子就被爷爷叮咛着：“该学习了吧？”
于是在群里“一呼二应”第二天三个人就背上书包出去学习。
过年前几天街上的商铺就已经挂出了各种红色喜庆的贺年装饰，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有人用这些灯笼还有小蜡烛作为装饰化的过年妆容，真的很漂亮。
人类的创造能力总是令周淮憬惊叹，以及有时觉得自己好像是来地球凑数的。
赶到咖啡厅的时候方小晓和乐嘉竹已经在了。
一进去就看到方小晓穿了一件高领白色毛衣，扎着高马尾，小脸白白净净的，周淮憬忍不住看了好一会。
“真的好漂亮啊。”周淮憬又在心里感叹，在她心里的最深处方小晓一直是她高中“想长成”的样子。
“唐卓怎么没来？”周淮憬放下书包问。
“她说她考的太差，她妈妈给她找了一对一老师。”乐嘉竹看了看周淮憬身后，“帅哥呢？”
什么帅哥？
哦！柴准。
“他说他一会儿来，早上睡懒觉了。”周淮憬看了眼时间，“应该马上了”
因为接近除夕所以咖啡厅里人也很少，舒缓的钢琴曲和恰到好处的温度让方小晓开始打盹“宁聿不喜欢写题犯困的女生”乐嘉竹在早已低下头的方小晓耳边幽幽道
下一秒方小晓立马惊醒“可是我真的好困啊”
“怎么回事？你昨天晚上打地道战去了？”乐嘉竹把给自己点的咖啡推给方小晓
但没有放糖的咖啡只换来了方小晓皱着的眉头，她闻了闻“这么苦你都喝啊…”
“这苦的才提神呢！”虽然这样说着，但看着中药色的咖啡自己心里都极其排斥
“这不有我呢嘛！”乐嘉竹从挂在椅子上的羽绒服口袋掏出一颗糖“喝一口含着糖就不苦了”
方小晓半信半疑抿了一小口立马拿过糖塞进嘴里“真苦真苦，要不聊一会儿八卦？”
周淮憬摇头，“我没什么新闻。”
乐嘉竹也歪头想了想，“不知道算不算，我觉得我同桌有些孤僻，跟谁都不玩，跟我也很少说话，坐一起真是封印了我的性子。”
“那个樊什么吗？”
“对，就是她！”
周淮憬对她没什么印象。
手机在口袋震动，周淮憬下意识向门口看去，柴准就站在那里。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阳光下，太阳照在本就泛黄的头发上，柴准的半张脸浸在阳光里，里面白色的卫衣映得整个人又白了一个度。
“我接帅哥去”
周淮憬打开门一脸笑，“欢迎少爷来”
柴准眉梢微挑看着她说：“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