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憬站在柴准身边向她们俩介绍。
“工大附中…怎么那么厉害啊！”
“教我，别让我跪下来求你！”
柴准微微皱眉坐在周淮憬旁边，“这俩都正常吗”
周淮憬本以为柴准会稍稍伪装一下“学霸”人设，事实证明是她高估他了。
中午几人吃完饭回来，乐嘉竹瞥见柴准的笔袋里有一个骰子，“工大附中让带这个吗？你是不下课和同学赌博？”
“原则上不允许带与学习无关的，可是我会藏起来。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我的‘学习神器’。”柴准说完就拿出一张没动笔的数学卷子，“本来是打算下午练手的，现在也可以来玩玩。”
他把卷子铺在桌子上将骰子摇了下投在卷子上，数字3。
三个人疑惑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摇到几就写第几题，六道题一个循环。”他看着第三道题在草稿纸上算了几秒就报出了答案。
周淮憬兴致冲冲拿过骰子，“哇！1！第一题最简单！”看了一眼题是很简单的复数运算，于是周淮憬也几秒报答案。
“这就是差距吗？骰子在我手里就是喝酒赌博玩真心话大冒险，在人家工大附中的手里就是拿来做题的‘学习神器’？”乐嘉竹边说边接过骰子，“第二题拜托了”骰子在她手心里来回转了好几秒，投下去的一刻周淮憬和方小晓凑到跟前。
“几啊？”
“4。”
她拿过卷子，“第四题文字这么多？这什么啊这！”乐嘉竹“生气”地把笔一摔又抬起头看着柴准，“柴老师，你看…能不能…”她慢慢站起来拍拍周淮憬的肩膀，周淮憬立马起身让开。
“你还没看题。”柴准看着她双手合一求神的样子淡淡飘了一句。
“这题就算我看了我也不会…”
“那也要先看。”柴准无视乐嘉竹撅着的嘴一副被数学题欺负的可怜样。
接下来的一轮乐嘉竹没有参加，一直在低头计算。
柴准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钟都过去了，你还没写出来吗？”
乐嘉竹从草稿纸抬起头一脸委屈，“我真的尽力了…”
柴准叹着气摇摇头拿过草稿纸开始给她讲，“认真点。”
这是周淮憬第一次看到柴准给别人讲题，看着他一直降维打击乐嘉竹，乐嘉竹却听得格外认真一直在草稿纸上运算。
周淮憬凑过去看了眼那道题，果然，是她考试会放弃的题。
“算的不错。”柴准看着最终结果的草稿纸点点头。
“那是，我期末数学92呢！”
乐嘉竹骄傲之际柴准看向周淮憬，，“你们期末数学卷子什么水平？”
乐嘉竹一愣，“不是，你什么意思？别瞧不起人啊！”
柴准继续喋喋不休地损乐嘉竹，周淮憬正笑着转头看到方小晓在拿手机拍草稿纸，“写的什么啊？”
方小晓立马慌张地捂住草稿纸，“没什么没什么…”
周淮憬趴到她胳膊边看着她故意说：“什么学习秘籍？”
“不是，是给…是给宁聿写的，发给他…”方小晓脸红着埋进胳膊里。
听着她说的话周淮憬这才想起来寒假以来都没有和姜其琛联系过，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这些题都懂了吗？”
“Yes！柴sir！”乐嘉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彩色的糖放在柴准面前，“谢谢你给我讲题。”
柴准拿起糖，温暖的灯光下糖纸反射的彩光也格外好看，“这里面都是什么色素，化学…”
“你吃不吃？”乐嘉竹声音一沉脸上一副“你不吃就弄死你”的样子。
柴准没有说话立马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我期末数学都没考到92。”
“哈哈哈哈，证明我厉害。”乐嘉竹又恢复一脸得意。
柴准点点头，“所以我才问周淮憬你们学校期末卷子什么水平，你都能考92。”
乐嘉竹一脸黑连翻白眼…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正在帮妈妈清点年货的宁聿被口袋里手机消息的提示音打断，抬手擦着额头的汗翻阅着消息，除了两三个同学发来的题目他终于看到顶端方小晓头像上的小红点，点开是一张图片，纸上是女孩娟秀的字迹：
今天虽然很冷但是阳光好好，你应该出来转转，最好和我一起嘿嘿。
我和乐嘉竹还有周淮憬和她的朋友一起在咖啡厅学习，用骰子点数挑题，下次我也要和你玩。
那个男生给乐嘉竹讲题，我想到期末前坐在你旁边缠着你的时候了。
太阳什么时候照到我啊，我好想他。
看到最后宁聿轻笑出声，她啊…明明周围人都在好好学习，她怎么能思想抛锚到发信息。
“小聿，那边有几个盘子？”
“十个，妈妈”宁聿回头看到母亲已经走了过来。
“再拿来三个就够了，”宁妈妈说着看向窗外即将暗下来的天空“今年的除夕确实很冷。”
宁聿点点头蓦然想到这是与方小晓认识的第四个除夕。
他低头将那张图片保存到相册。
他当然清楚，她“抛锚”的原因是自己。
【现在散步会感冒，下次可以带着骰子来找我，明天是晴天，早点回家。】
正在收拾东西的方小晓看着屏幕里发来的这句话闭上眼笑里全是甜。
早在更早在以前宁聿就已经在每个方小晓注意不到的时刻站在人群里看着她，她是学校里经常听到有人谈论的漂亮女孩。
每个轮到宁聿值周的早上他总是格外认真看着一个个进入校门的人，他不想错过她从他面前路过的时刻。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乐嘉竹还在仰着脖子给柴准“纠正”不要看不起她，虽然卷子没有他们学校难，柴准只是点头，时不时又蹦出一句惹她的话。
“把你们学校卷子给我！”乐嘉竹喊出这句话。
柴准沉默片刻问乐嘉竹的微信号，“回去发你。”
乐嘉竹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被男生要微信。”她傻笑着在柴准的草稿纸上写，“这是我电话号码，你直接搜吧，微信号我忘了。”
很久后周淮憬问乐嘉竹那天是不是故意给电话号码的，乐嘉竹笑着点头“，别告诉他哦！”
方小晓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有个在卖香包的老奶奶，她拉着周淮憬跑过去，“好可爱啊！”她拿起一个小熊猫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拿起了一个熊猫就问奶奶价格，几乎没有再看其他的就付了钱。
“给宁聿的？”看方小晓点点头，“看来下午发的东西很甜蜜嘛”周淮憬打趣道
方小晓笑着，“你不买个给姜其琛吗？”
周淮憬脑海里斗争了几秒，“这个和平鸽的怎么样？”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好看啊，但是全白是不是有点不耐脏？”
周淮憬看着通体全白嘴里叼着橄榄枝的和平鸽，“就这个吧”转头又拿了一个一样的。
付钱之后奶奶又递过来两个兰花编的手链，她分别带在两人手腕上祝两个姑娘新的一年天天开心。
分别后周淮憬和柴准走在回家的路上，“你最近状态还不错啊。”柴准冷不丁的一句让周淮憬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看你今天摇到的题都写得很好”
“你也不赖嘛！”周淮憬笑笑学着他的语气夸他。
柴准却笑着挑眉看着她说：“我是一直都很好。”
周淮憬无语地撇撇嘴没有损他，两人看着对方一起笑出声。
在周淮憬无数个回想过去与思考自己现时刻的瞬间，她都坚定地认为拥有柴准这样的朋友是人生中一大幸事之一。
和柴准分开后周淮憬站在小区门口一个人蹦跳了好几分钟，给爷爷奶奶打电话说晚上回去晚点不在家里吃饭后就一直在等柴准回到家。
周淮憬看了眼小灵通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回家了吗？”她给柴准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刚到。”
周淮憬听见他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还有阿姨叫他吃饭的声音。兴奋地说：“那你快吃饭吧，我马上也要吃饭了！”
挂了电话没有转身进小区，周淮憬背好书包快步向柴准的小区走去，离得越近她心里越激动。
干脆跑了起来，周淮憬感到自己浑身的激素都在狂飙。
出了电梯周淮憬轻手轻脚走到姜其琛的门前，深呼吸一大口后敲了三下门，没有人应答，门也没有开。
失落席卷周淮憬整个心间，她听到柴准家里阿姨和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此刻整个楼道静得出奇，连心跳都在耳朵边听得清清楚楚。
周淮憬站在电梯边的窗户前感受夜里冷风吹在脸上，她缩了回来，真的好冷。
看了眼时间她打算等半个小时就走。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经常会听歌，上次姜其琛说的那首歌周淮憬还没有听，可是今天带的也只是个小灵通。
于是空无一人的楼道成了周淮憬一个人蹦跶的地方，过了十分钟她拿出了数学题靠着墙垫了一张卫生纸坐在地上。
“时间到了他要是还没回来我就走”周淮憬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看了眼小灵通，整个选择题写完刚好过去21分钟，收好东西电梯上来的很快。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姜其琛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再见。”他摘下耳机对周淮憬说。
周淮憬愣了下跑过去，“我是来找你的！”
一走近姜其琛，她的鼻子瞬间被唤醒，“好香啊！”周淮憬是看不到自己那副惊喜的样子。
姜其琛抬起手里的塑料袋，“刚去买晚餐了。”他打开门，“进来说吧，外面太冷。”
房间里还没开灯，他很快换好鞋走进黑暗，“直接进来吧。”
姜其琛打开灯她才看清楚房间里的装饰，家具除了黑色就是灰色，地板是灰色的大理石，墙也没有任何装饰，像周淮憬在杂志上看到的北欧风格。
姜其琛递给周淮憬一杯热水，“慢慢说。”
“谢谢。”周淮憬接过水杯看到他冻得发红的鼻尖。
姜其琛脱下羽绒服挂在衣架上回头看了周淮憬一眼，“等了多久？”
“31分钟。”
天知道在看到姜其琛的那一刻周淮憬心里有多感谢那道数学题多花了自己一分钟的时间，不然她要是真的按时离开，小区那么大，天那么黑，一定会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