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madam啊，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啊？你怀疑我啊？我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杀人啊，杀人那是要坐牢的，我过得这么好，我……”
“问你问题你就老实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李非非凶巴巴地打断周西瓜 ，活动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周西瓜见状，又看到楚嫣这次似乎没有要阻止李非非的意思，就老实了一些。
“我还能去哪里啊，我在夜总会咯，一直在。昨晚上办了一场通宵party嘛，参加party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啊，我昨晚上六点到现在都没离开过夜总会啊。”
“你的party上都是你的熟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帮你造假！自己人做的不在场证明不作数的！”李非非瞪着周西瓜。
“喂，madam，你针对我啊，party上也有很多我能不熟悉的客人咯，他们凭什么帮我啊，那可是犯法的啊。
而且啊，我可能不是什么专一的好先生咯，但是我对依然呢，那是很好的，所有人都知道啊，依然她家呢特别穷，我对她是很大方的啊。
我给她买名牌衣服名牌鞋子，除了工资还给很多奖金，我对她那么偏爱，说明很喜欢她咯，我杀她做什么！”
“因为她用啤酒瓶砸过你，你怀恨在心！”
“细李。”楚嫣看到李非非是真的生气了，就把她拉到一边。
“周先生，昨天晚上陈依然慌慌张张，衣衫不整地从夜总会跑出来，是因为什么？”楚嫣问。
和李非非比，她情绪非常稳定。
“还能因为什么啊，装清高呗，都是我的女人了，昨晚还跟我玩欲擒故，我动下手就跑，让我在客人面前很没面子啊。现在好了吧？死了吧？要是她不跑都没事呢，madam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你和陈依然发生关系的时候，喜欢用激烈的方式寻求刺激吗？总是做出身体伤害？她身上有很多新新旧旧的伤，也是你留下的？”楚嫣无视了周西瓜后半段话，继续问。
周西瓜摇头摆手。
“没有，那是完全没有的事！她身上的伤不关我事啊，我还觉得可惜呢，身材那么好身上却有那么多伤。至于那天晚上她突然用啤酒瓶砸我，谁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平时可不喜欢玩那些的。”
“好，周先生，今天先到这，我们过后可能还会过来找你询问情况，请你继续积极配合。”楚嫣见也问不出什么了，就打算先离开。
负责调查死者人际关系的楚嫣他们完成了夜总会这边的询问，暂时没有有用线索。
负责调查死者昨晚行踪的陈光分队那边也没有线索。
陈光他们就把从夜总会到水塘的所有的路，经过的所有地方，都一一排查，询问昨晚有没有人见过陈依然。
很奇怪，陈依然都上电视，被全港的市民都看到了，她可是昨晚的“明星”，她身上乱糟糟的名牌套裙也很显眼，按道理到哪里都很惹人注目吧，怎么就竟然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没呢。
“难道陈依然会飞啊？自己飞到水库里？”李非非知道陈光他们也没进展后不住皱眉，“那也不对啊，那她是在哪里被凶手杀害的啊。”
楚嫣刚想说什么，诺基亚响了，是袁咏月打来的。
“madam，联系了死者家属了，他们拒绝来认尸。”
“知道了。”楚嫣挂了电话，面上没有波澜，“走吧，我们现在去陈依然家。”
“madam，你情绪真稳定啊！”李非非心生佩服。
“那当然啊，总督察经常说我们madam‘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啦。”杨落看着楚嫣，一脸崇拜。
“那我也要跟madam学习啦，袁医生说女人经常生气会影响乳腺健康，我才不要生病。”李非非嘴上这么说，却握紧了拳头。
“就是现在很想揍死者家属，自己家人死了怎么能不认尸。”
杨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一脸不解。
“这么说陈依然身上穿的名牌原来是周西瓜送的啊，她收周西瓜的礼物，还是那么贵重的礼物，那应该是接受了周西瓜才是，为什么用啤酒瓶打他？
周西瓜说他们不喜欢玩虐的，她打他应该不是为了寻求刺激，而且她都把周西瓜打晕了啊，那就是下了死手的，她好像好恨周西瓜，后来又为什么否认强、奸呢？”
“阿落，凶犯不是周西瓜，我们办案就跟周西瓜和陈依然之间发生的事无关啦。”
“没事的细李，了解受害者的故事，也是寻找线索的方式。”楚嫣拍拍李非非的肩。
不过杨落问的这个问题，怕是不能那么轻易得出答案了。
……
陈家在旺角一个老破社区里。
别看油尖旺是整个香江最繁华的地方，寸土寸金，那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高楼大厦的，也会有一些建筑矮小，居民密集的贫民居住区。
车子依旧开不进去，楚嫣在社区外停好车，就带着三个小女警走进去找陈家。
路上有不少市民见到他们，议论纷纷。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会不会是觉得自己上了电视太丢人了，自杀的啊？”
“那不是啊！我舅舅家就在卫理水塘附近啊，早上他刚好去跑步，在封锁线外看热闹哦，他说听到警察说陈依然好像是被钝器打死的哦。”
“谁知道她招惹了什么人啊，我早就说了，在那种地方上班的姑娘啊，很不正经，很危险的，不检点啊，就是活该。”
“祸从口出，给自己积点德，别胡说八道，人都死了，就不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了。”李非非瞪了那个说陈依然活该的老头一眼。
老头后退一步，不敢说话了。
“细李，你认识死者啊？我怎么觉得你总护着她啊……”今天见到李非非好几次都因为陈依然的事生气的杨落问。
楚嫣笑了笑。
“阿落你刚来重案组，久了你就知道了，细李一直很护着女性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要跟细李学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就在杨落她们聊这些的时候，夏离在询问附近的居民昨晚有没有见过陈依然。
尖沙咀太大了，负责调查陈依然昨晚行踪的陈光他们还在那边查，暂时没查到这边。
夏离想着既然他们都到这里了，干脆就帮忙不过来的陈光分队的忙，询问询问吧，一个组办同一个案，也没必要分那么清。
被她询问的居民却都摇头。
“没看到。她那么漂亮，瘦瘦高高的，身材那么好，穿得那么好，她到哪里都惹人注目啦，我要是见到她回来肯定记得的。”
“不过我看到一道黑影哦！黑乎乎的，移动的样子好奇怪，移动得很快哦，那会不会是陈依然的鬼魂啊，好可怕啊！”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突然拍拍胸脯，一脸害怕的样子。
“怎么奇怪了？除了黑乎乎的，还有什么特征吗？那团黑影移动到陈依然家了？”夏离抓住了这个不寻常的信息，就凑近那名女子。
那女子摇头。
“没有啊，我就看到它到陈家那边了，没进门啊，又继续往前走了。”
“你这么说来我也想起来了，我也看到一团黑影啊，这边来那边去的，经过很多户人家，但是谁家都没进去哦，这么说有没有可能真是陈依然的鬼魂啊。”
“应该不是吧，就算是陈依然的鬼魂，那也应该进陈家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又没进陈家啊。”
“那就是别的鬼魂咯，好可怕！反正那移动的样子不像人啦，好像也没有脑袋。”
……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鬼。”夏离打断了这些神神叨叨的市民，“你们看到那团黑影，是在几点的时候？”
“大概晚上八点十几分哦，就是陈依然上电视后没多久啦。”第一个提起黑影的那名女子凑到了夏离旁边。
“我大概是八点半看到的，madam，那团黑影是什么啊？从八点十几分徘徊到八点半，这个鬼想干嘛？”
夏离丢下一句“反正不是鬼”，就回到楚嫣身边，把询问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楚嫣。
没多久，四个女警就到了陈依然家。
是一个一层的破旧房子，院子也没有，就挨在小巷子旁边。
屋里有人，楚嫣敲了下门，一个五十出头，不算太高，很是瘦削的男人出来开门了，这应该就是陈依然的父亲陈东树。
“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楚嫣。”楚嫣出示自己的证件。
夏离站在楚嫣旁边，闻到屋里传来一股烧纸的糊味，她的视线往里探，看到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这俩人应该就是陈依然的母亲李巧贞和陈依然的弟弟陈世龙。
他们正蹲在地上，在一个铁盆旁边，烧东西。
见到楚嫣她们，陈世龙赶紧挪了下蹲着的位置，挡住那个正在烧东西的铁盆。
陈东树看了一眼楚嫣的证件，眉头都皱起来了，一脸不耐烦地开口。
“你们怎么又来了啊！刚才刚来了一批阿sir，都问过我们了，我们也说了，依然她昨晚上没回来过啊，要我们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啊，不信我们你们去问我们邻居好了，没人看到她回来过啊！”
“不，你撒谎，昨天晚上，陈依然她回来过。”夏离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