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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位首都医生殉职最终的生命日记

    (萧遥)

    翟雯敏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多次深入首都RARS病区一线,面对面采访病患。她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瘦弱身影与苍白面容,让太多太多的电视观众泪奔。

    她平实出镜,像电影的长镜头。没有舞文弄墨,也没有掉书袋的语句,只用平和而直白的电视语言向外界报道疫情前线的实况。既不煽情也不悲观,镇定地报道京西市RARS疫□□实。

    华视记者翟雯敏,终究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自此,她在华国如雷贯耳,在传媒圈更是声名鹊起。这次节目在全国反响爆棚,栏目组收到无数的表扬信和电话、电子邮件。其中,观众们交口赞扬翟雯敏记者:在这个春天,面对RARS疫情的严重危机,她和小伙伴们以战士的姿态冲向战场,以他们的体验填补公众的真实体验,以他们的勇气鼓舞华国公众抗疫的勇气,将成为举国渡过这次疫情危机重要的支撑力量之一。甚至有一名观众来电,预言:“今后,我国哪里发生重大新闻,哪里就出现翟雯铭记者的身影!”为此,华视台长特别致电“调查传真”栏目组嘉奖。

    不过,翟雯敏对这期节目红遍天感到意外,心想:我们栏目组只是恪尽职守,为观众报道疫情一线实况罢了。另外,她对自己爆红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只是履行了新闻工作者的基本职责,何以获得远远大于付出?晓得自个儿几斤几两,继续扎实做好新闻回报公众。

    以前文青的她,跨界做电视新闻,经过一年多修炼跋涉,早就消弭了傲娇气,做事变得沉稳。此时,她急切地想知道,兄长陈梦不会仍然鞭打快马吧。节目播出的当晚,陈梦给翟雯敏打了手机,既没表扬也没责骂:“妹子,送你一句话——一心耕耘,不问收获。”早就了解陈大哥秉性的翟小妹,认定大哥教导的话式一如既往地酷,但对没受到批评颇感意外。

    老实说,翟雯敏记者出尽风头,有华国电视台这个国家级传媒平台大大加成。实际上,国内深入RARS病房的第一个记者是广南省《越州晚报》的,第一个电视记者是越州电视台的。《越州晚报》相关报道尽管影响深远,但作为平面媒体不如电视报道来得直观触目;越州电视台相关报道尽管在行内最早,但只是一家市级电视台,辐射力完全比不上国家级的华视。传媒业界无可否认,并赞赏翟雯敏记者勇毅与专业的付出。正是有了她无畏频繁上前线采访,华国观众方能理解当前抗疫之危机,公认翟雯敏是一名优秀的新闻记者。

    翟雯敏记者团队拼命采访《RARS首都狙击战》节目,到底花了多少心血?电视观众不了解,可电视圈明白其中的大概代价,唯有“调查传真”栏目组的制片人张纯与团队自己清清楚楚,冒着生命危险拍片子,的的确确来自不易。

    采访期间,翟雯敏特意每天量三次体温计,防备自个儿不慎“中彩”倒下。每天醒来,她睡眼惺忪的时候就从床头柜上摸到体温计往腋下一夹,再眯赖床大约6分钟。如果发烧了,不免叹气“姑奶奶,我不幸中招,”赶紧上医院;没有发烧,好彩,也要上医院采访。实际上,每次从医院采访回住处,翟记者免不了紧张兮兮,只是没和团队人员说,免得影响人家工作的心态。

    采访期间,这个团队各自住回自己的家吗?瞎掰。怎么可能?制片人张纯,好不容易给下属们租到了一个小酒店。自从卫生部部长和首都市长一道被撤换并公布京西市真实的疫情病例数,本市酒店暗地里不愿意接触RARS病人的顾客入住。所以,所有的店家立马拒绝了张纯预定的生意。他实话实说了团队成员将去隔离病房采访,用意是对自己也对别人负责。直到最后,他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找到一个街坊开的小酒店才搞定。翟雯敏觉得那家小酒店忒不容易,居然让他们住宿,而且服务做了特别安排,蛮细致。店家用两条绳子专门拉出一条去往电梯的通道,并且电梯按钮只能按亮团队住的3楼。况且,给他们安排在最里头的三间房,这一层不许其他客人入住。在空荡荡的长廊靠墙处放置了一排紫外线消毒灯,在乌七八黑的夜里闪闪幽幽的蓝光。远远望去,氛围说不出的诡异。楼层服务员不错,第一天给每个人的房间都打了电话,知会说我们要撤离,你们大伙自己照顾,留了一人一根体温计,每天自己早晚测量两次报给前台。

    这家小酒店,背靠一个居民区的会所。之前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翟雯敏发现,待小伙伴们住进来的首日起,隔壁会所黑灯瞎火、悄无声息。估计被吓跑了,呵呵。

    一天夜里,制片人张纯稀奇古怪地跑来酒店住,居然带了一大捧花。翟雯敏们看西洋镜似的,叫他站在地梯口,别过来:“我靠!头儿,这么晚过来干嘛?”大家吐槽,“我们白天紧张采访,还得照顾你,多累赘。快回去。”

    张纯解释说,前几天,咱们栏目组不是搞周庆嘛,由于现在疫情没有大搞庆祝,只是栏目组全体成员吃了顿饭罢了。怎么也没想到,新闻评论部副主任陈梦传来其它栏目组人员的埋怨:台里已经出现RARS病例,大家慌得很。你们“调查传真”倒不在乎,竟然搞聚餐,有没有把大家的安全放在心上?我听了不是滋味,唉。可是转念一想,其实人家也没错,大家的安全都很重要!“我怕你们知道遭歧视而难受,就过来陪你们住,同甘共苦。”

    摄像师大鹏迅速囔囔,“领导,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其他人爱说说去,我们当作耳边风。你快回去!”其他人纷纷符合,叫张纯回家别受意外的传染。张纯准备走过送花,翟雯敏即刻阻止,“头,你放在电梯口就行了,我们自取。”临走时,张纯张开双手,试图拥抱兄弟姐妹们。录音老王截住,“头,你的关怀我们收到了。拥抱就免了,咱们男人蛮不习惯,受不了大老爷们的亲热。”于是,制片人张纯只好离开,转身进电梯前深深地注视大家片刻,叮嘱“哥们姐们,保重!”翟雯敏们,心里头热乎乎。小伙伴们把鲜花全都给了翟雯敏,女孩子爱花臭美呗。

    一次住地附近的小餐馆吃完晚饭回来,她觉得额头发烫,一股热流直升脑门,有点慌:糟了,莫非中标了?立即奔到床头柜,拿体温计。倒在床上测体温,翟雯敏记者,双眼圆睁心想,要是发烧了,非得搞个DV进病房继续自拍,不能白死!到点一瞧体温计,36.4°,自个儿吓自己。每日紧张还要不要干活,至于吗?回头一想,晚上和小伙伴们喝了些白酒。从来,她只喝点红酒品味小资格调,不爱白酒嫌土气。到了采访京西市RARS疫情,华视“调查传真”翟雯敏团队除了她是个女孩,其他小伙伴都是汉子,大老爷们个个劝她喝白酒,防止感染。为啥喝白酒?原来,不怕一万,以防万一。不晓得从首都民众里谁开始,悄然流传喝白酒、抽烟对防疫有效。日日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娴静的文青翟雯敏变得粗犷,糙起来。这晚,她不但喝了白酒还抽了平生第一根烟,死呛鼻子。为了防疫,她硬着头皮试一试。

    其实,团队个个怕采访当中被感染,只是没和其它小伙伴们说,担心影响工作状态。每天从定点医院回来,翟雯敏晚上都要冲很久的热水澡,里里外外洗干净,不残留医院的任何肉眼看不见的东东。她祈祷,洗的越久自我保护越好。

    采访结束的最后一日,摄像大鹏忽然问翟雯敏,“妹子,你怕RARS吗?”

    “不怕,但恨它。”大声答,并反问,“你呢?”

    “生死有命,该死鸟朝天。”

    翟雯敏和团队采访了京西市疫情一个多礼拜,一道走过高风险的生死线。尽管刚来“调查传真”栏目组,她渐渐和小伙伴们很亲了。拍完片子的最后一天,团队看到《京西信报》吴铭记者的特稿,明白这篇深度报道会火,急了,不能被同行远远甩在后头。于是,他们将拍好的带子放倒东楼的门后,要张纯派人消毒取走,当晚叫编导干通宵开夜车编好,赶次日的节目表播出。

    果然,华视“调查传真”栏目准时播放,节目叫《RARS首都狙击战》。翟雯敏团队聚在小酒店的一个房间观看,仅仅看了不到十分钟,每个人都埋头接听此起彼伏的电话和翻看手机短信。大伙儿,明白这期节目会火!翟雯敏记者界听电话,接到手机发烫。她的电视观众们不断发电邮感谢,连早先省级电台《夜色倾情》节目的听众也发了邮件恭喜。一下子,连日来采访的紧张、胆怯全部消失,满心足足的幸福感。

    播放结束,翟雯敏远在老家的父母飞速来电。爸爸先表扬,声音激动:“丫头,好样的!”还没接着说,便传来妈妈的抽泣声:“闺女,你咋没跟我和你爹说去RARS病房采访呀,快吓死我了。”翟雯敏回说,“妈,我和聪聪说了,他没告诉你俩?”这时,听到一旁弟弟避让的声音,“妈,你别掐我。我怕你和爸爸操心姐姐,所以没告诉。”

    她听到弟弟大声问,“姐,你接下来干什么?”翟雯敏记者晓得下一个选题采访啥,先不透露,哪怕对方是家人。

    《RARS首都狙击战》节目,统计收视率竟然高达5.76%,意味着华国七千多万人观看。从翟温雯敏团队、制片人张纯、新闻评论部副主任李梦倒华视台长,都明白全国老百姓多么关注RARS疫情实况啊!新闻媒体,必须真实、透明报道任何新闻,急老百姓所急,为国为民服务。

    与翟雯敏记者一样,《京西信报》记者吴铭也广受欢迎。特稿出街的当天中午,他遇到一则生活小插曲。

    房东大爷打来异常关心的电话,“吴记者,多谢你的报道让我晓得眼前的疫情实情!于是,全家和周边街坊们小心防疫。”

    “大叔,我之前告诉你出门至少必须戴口罩,不要去人流聚集的场所。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那会儿,我心里还认为你大惊小怪。很惭愧,狗咬吕洞宾。”

    “莫内疚。毕竟,普通人哪里懂得RARS疫病的超高传染性。”

    “吴、吴记者,你......”忽然,房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吴铭忙问,“大叔,有话直说。”

    “这段日子,我没看到你下班回来。你啥时回来住?”

    房东咋这么关心我?少见。吴铭意欲激动,一转念明白:如今,房东知道我接触了RARS病患,担心我回去万一传染呀。他有这种担心乃人之常情,吴铭可以理解。立即明确回复,叫房东放心,“我还有采访,在单位住。到没任何毛病的日子,我才回来。这下,你放一万个心。”

    “好,好。继续做好报道,加油干!”房东吊着的心落地了,补上鼓励的话。他不经意间露出老京西的做人底子,外圆内方。

    另外,远在广南省的义兄丁宇和同学李旷东律师陆续发PP私信道贺,吴铭回复,大家互相继续严谨防疫,注意安全。道喜的好友们,能少得了留校读博的周国亮同学吗?翌日深夜22:15,他姗姗来迟,发PP短信祝贺,“哥们,恭喜你做出太棒的深度报道!新市长视察咱们燕清大学的前一晚,我问你回校采访吗?你一本正经地找个理由搪塞我,我着了道,原来你悄悄去RARS隔离病房采访,真有你的。”

    “哥们,俺按照传媒行业的规矩行事,你莫见怪。”

    当然,不会啦。

    “现在,学校抗疫咋样?”

    苦哇,一言难尽......

    “老同学,别一惊一诧的,快说。”

    大记者,请听我说——

    “别贫嘴,实话实说。”

    不骗你,你听着。老同学,你是记者,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看了昨天的新闻报道,全京西市民都知道,眼下首都高校严控进出,好像没封校。我不晓得咱们学校具体啥情况,所以问问你。”

    哥们,我们燕清大学抗疫举措,与其它高校大同小异。就连毗邻的京西大学,师生都暂时不能去溜达了。两校学生一向相爱相杀,在当前严密抗疫的特殊时期,学生中间正流行一首两校同学创作的歌曲《春风十里,不如你》,互相鼓劲,互相慰籍。

    哥们,我告诉你,本校防疫规矩可密不透风,RARS病毒大概难以钻进燕清园吧。

    “怎么严谨?细细说来。”

    校方,命令辅导员不离校 。校门紧锁,门口24小时有保安看守。进出校门,必须出示“特别通行证”。非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得进出校园,包括教师。教职员工,要么有值班任务住在校内,要么不必来校。

    所有院系所有专业,全部停课。取消一切集体活动,如有通知层层传达,禁止十人以上的聚集。

    每个班以宿舍为单位严禁外出,总之减少非必要的接触。

    每个宿舍选一个政治觉悟高的同学担任“安全员”,向同学转达学校的指示和防疫知识,严密关注同室同学的体温和身体状态。安全员派发体温计,每天至少早晚监测两次体温。一旦发现任何异常,马上报告,很快就有全副武装的防疫人员把全宿舍学生拉去校外隔离观察。然后整个宿舍彻底消毒,并且封闭。

    今天,华视“调查传真”栏目播放了《RARS首都狙击战》,麻辣鲜活地呈现一所大学女生宿舍防疫消毒的片段。不过,这家高校的当事宿舍只送走了染疫同学,而其她学生们就地隔离。和我们学校的规则不同,我搞不清楚哪家学校抗议措施得当?

    “我也不清楚。”

    幸好,咱们母校没有出现病例。据说,出现被隔离同学的高校,大家的心很慌张。虽然校方要求学生每天测两次体温,但大家基本上都会偷偷地自测无数次,以防中招。

    还有,首都高校的同学们特别担心一件麻烦事。万一得了普通感冒,咋办?一般,感冒总会咳嗽发烧,按照抗疫举措就会被隔离。所以,每个大学生都怕,感冒了真的和RARS感染者被关在一起隔离怎么办?

    “杞人忧天。”吴铭开解他,“我想,各家医院发热门诊医生会仔细甄别病人,不会胡子眉毛一把抓。”“为了抗疫,燕清园的同学们对禁止出校规定有没有抱怨?”

    “怎么没有?不可能没有呀。总体上,大家只能服从全国抗疫大局,默默隐忍。况且,咱们法学科班出身,晓得传染病防治法。依照这部法律,国家能够暂时限制个别人的权利,以保障更多公民的权益。

    当前举国抗疫,大学生暂时不能出校,我们再怎么抱怨也能理解。何况也不是任何个体能左右,再怎么不理解也得遵守临时校规。

    学生们和外界的全部联系,出了电视机、报纸、杂志、电台、网站,便是手机和铁栏杆。每日头件事,大家就是看京西市官府公布前一天新增确诊和死亡病例数,互相之间共享家长和外校同学传来的各种疫情消息。

    校方尽管严禁学生通过铁栏杆联络校外,仍然安排专班每日数次巡逻。这下,可苦了一对对年轻的校内外鸳鸯。可是,大家透过宿舍的窗户总看到有人通过栏杆送点东西,或者嘱咐啥的。哥们,你也晓得,燕清大学和京西大学之间的两校情侣特别多。即使两校眼前禁止来往,但总有相思情苦的情侣仍不住偷偷跑到对方校园铁栏杆外,狠诉衷肠。毕竟,情侣们情深意切,尽管相隔咫尺,都放不下另一半。

    “一个要好的同门博士生师妹约会热恋中的情郎,真难得。”

    “咋难得?比你和同校女友还甜蜜?”

    “哥们,你是不是犯了记者职业病,动不动就发问。这事儿,不能这么比较。”

    “不好意思,我招打。哥们,你怎么晓得的?”

    “昨日下午,师妹悄悄告诉了我。上个礼拜周日,刚参加工作上抗疫一线的男友好不容易放了半天假,是唯一的放假。从他的单位到燕清园既没有地铁也无快速路,人家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来看师妹。可是,她和他只能隔着栏杆,远远的互相瞧一瞧。师妹说,自己摘下口罩的那一瞬间,男友的眼圈红了。她很后悔,最后分别的时候,没能好好地和男友说一声再见。”忽然,周国亮打趣吴铭,“老同学,我和没谈过恋爱的你聊这个相思苦有啥子劲?”

    就此,吴铭毫不客气怼过去,“你还晓得叫我老同学,别摆情圣的资格教训我。我虽然还没谈恋爱,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但能理解大学情侣隔栏吐情的奈何事。”

    从周围了解京西市高校防疫的学生状态,吴铭记者理解举国上下正在严肃抗疫,任何公民当前必须服从国家,来不得一丝一毫马虎。作为记者,他应当接着做好报道,义不容辞为国家抗疫出力。

    特稿刊登后,吴铭记者休整了两天,放松放松绷紧的神经。第三天,他继续去左岸医院采访,得到吴憾的感谢,并收获通讯员转达院领导欢迎之意。他准备寻找新选题的时,通讯员静静地提供了一条线索。听他简练概述后,吴铭记者认为值得再做一篇特稿报道。(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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