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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首都医生殉职最终的生命日记(续1)

    (萧遥)

    (接续)左岸医院通讯员王纬究竟报料了一条什么新闻线索,让吴铭记者打定主意作深度采访?

    在王纬引荐下,吴铭见了一位正在左岸医院救治RARS病患、身份特殊的外院医生马雄。他,咋特殊?马雄自我说明,“吴记者,我不是由单位派遣过来支援,而是以铁哥们身份过来救治同事好友。”

    好友,救过来了么?

    “好惋惜,没有,他永远地去了。”

    对不起,我无意中问痛你。

    “你是记者,必然会问起这个事,我理解。”

    你好友,哪一日走的?

    “就是你专访吴憾哭泣被护士赶走的那一天。”

    啊?吴铭记者禁不止叫起来,非常讶异。当时,他步出病房之时看到走廊上一个病人被推去急救。原来,染疫殉职的病人就是马雄的好基友。

    好友,叫什么名字?

    “欧阳伟。”

    你,为何找我报道好友呢?

    “我看到你关于吴憾医生染疫来龙去脉的特稿报道,反映出一线医生治病却无故被感染的悲情,忒打动人。欧阳伟殉职的事,更值得报道。”

    为什么?

    “他留下了最后的生命日记,读来让我不得不落泪。”提及最终的日记,马雄医生的眼眶红了,热泪欲滴。

    吴铭记者惊讶起来,“啊?欧阳伟留下了生命日记,在哪里?”

    “在我宿舍。”

    你今天下班,我能去拜读吗?

    “可以,随时欢迎!”

    由于马雄医生正在隔离病区上班,吴铭记者不便继续耽搁人家,于是两人约定晚上20:30阅览欧阳伟医生最后的日记。

    接下来,吴铭记者去探视病人吴憾。吴憾以为他报道结束便不再返回,所以再看到吴铭很高兴。她照旧以微弱的声音表扬他,“吴记者,你报道我的文笔太好了,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从你的报道,我家人总算明白了俺患病的经历,我妈为我伤心得还哭了一通呢。”

    “吴憾,你好好养病,估计很快就恢复如初,活蹦乱跳。”“你晓得吗?到我们《京西信报》深度报道你的日子,市政府公布的疫情病例总统2000人,全市能查询到的医护人员感染数为250人。你见习的京西一院成为重灾区,98人感染。天晓得,首都疫情还会怎么发展?”

    “哇塞,太可怕。老天爷才知道呀,但愿全国疫情早点结束,不要叫更多的人受苦。”

    “在左岸医院治疗,你觉得体验如何?”

    RARS病毒带给我持续不断地咳嗽,咳得快喘不上气,尽管没有了发烧与濒死感。幸好,身体逐渐恢复,让我没有了恐怖。清醒之后,不再惧怕,倒还升腾起一种从里到外暖烘烘的感觉。左岸医院的体验,真不错!每天早晨醒来,迎接我的是医护人员的鼓励,亲朋好友的慰问短信。一打开收音机,全是“众志成城、共抗RARS”的昂扬声音,听着许多不惧危险救治病人、不计报酬互帮互爱的抗疫新闻,比如出租车司机义务接送白衣天使,我感觉好像生活在美梦里。可是,有个现象蛮奇怪,“4月中旬之前,中央和市两级的各种传媒咋没有报道首都疫情呢?我记得,到我不知不觉感染的日子,还有媒体叫广大市民不用戴口罩。”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吴铭记者虽然知道吴憾不是责备自己,但作为一名首都新闻工作者,听来总是感到脸皮火辣辣。他不方便道明个中缘故,为个别低劣的本市媒体痛感羞耻,只得忍气吞声吃哑巴亏。“吴憾,你不用左思右想,安心养病。我祝你早日康复,再见!”

    听着吴憾并非故意责备首都新闻界的不作为甚至虚假报道,脸皮稍薄的吴铭记者不好意思再待在左岸医院,回到临时住处。他,坐等今晚去浏览欧阳伟医生最终的生命日记。19:30,吴铭记者乘拍档黄浩记者的小车前往马雄医生的宿舍。说是宿舍,实际上是马雄上一线前为了避免传染别人而临时租住的房间。按时到达,马雄打开电脑,出示欧阳伟医生并不长篇大论的“最后的生命日记”文档。

    吴铭还没细瞧,黄浩先拍摄。黄记者对照片不做任何美化修饰,也没特别找构图角度,就以白纸黑字的电脑文档的直白格式,凸显欧阳伟医生在生命末期的心路变化轨迹与对妻儿生死告别的不舍与哀痛......

    第一遍粗略阅读最终的生命日记,吴铭记者的心坠入低谷,开始感伤,眼眶稍稍湿润。出于职业习性,他暗暗告诫自己:哥们,你是记者,采访中谨守零情感原则,不要被主观的情绪误导报道的中立性。从而,他强制自个儿收敛伤感,悄悄地深吸两口气恢复常态。他想好了采访的方式,由马雄医生参照日记回顾欧阳伟医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自己和搭档倾听并适机提问,冷静地呈现欧阳上抗疫一线殉职的悲壮旅程。

    马雄医生同意,再一次细读自己整理的欧阳伟医生的生命日记,点点滴滴闪现眼前,深深陷入悲痛的回忆......

    欧阳伟医生:三月下旬,一个深夜,万籁俱寂。我忽然失眠,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婴儿床边,静静地瞧着熟睡中的儿子。红扑扑的脸蛋,浑身散着奶香,有只小脚丫调皮地伸出被子。小家伙,睡得可不老实。睇着小子的可爱模样,我重新上床。次日凌晨,天只是蒙蒙亮,妻子忽然叫醒我。出门时,她紧紧地搂住我,身体微颤,“欧阳,保重!”

    我睡得太沉,妻子帮我接的手机,原来是医院紧急抽调我上隔离病区救治RARS病人。

    上了医院的专车,我看到妻抱着儿子在路边招手。一直朝后注视着爱人的影子变小,直到消失。一路上,两边都是小巧的野蓝花,在春日的晨曦里散发着清香。谈恋爱时,妻子客串算命先生,告知我的守护花就是这种路边的无名蓝花。

    车子在空旷的马路奔驰,急匆匆狂飙。车上一共7名医生,每个人缄默,脸庞流露冷静的神情。昨日,院长去会诊RARS病人了,副院长简单交代着本院情况。首都这次RARS传染病来势汹汹,市里呼吸科和传染科医生缺人,市卫生局紧急调我们支援这家医院。谢谢大家!现在,副院长也在车上,眼晴无神有些焦瘁。

    吴铭记者发问:“马医生,欧阳医生被抽调去支援其它医院,为什么凌晨出发?临时通知?”

    “吴记者,同事们被临时抽调,紧急得叫人没时间考虑选择,答应还是拒绝,因为车子就在住地路上。至于为何夜里出发,欧阳伟医生到死也不明白。生前,他告诉说,上头不解释,我就不问。总之,夜里出行叫人难忘!”

    “欧阳伟医生被抽派上前线,觉得意外吗?”

    “一点不意外。欧阳伟是我们科的骨干医生,肯定榜上有名。他是我的师兄,同一所大学同院系毕业,因此,我俩关系很铁。他很关照我,我一直尊重他,喊伟哥。”

    欧阳伟医生:第一日不适应,很累!我们接诊了8个RARS病人,其中一个重症,必须上呼吸机。老实说,接这个重症病人的时候,我的手略微发抖。为啥呢?我蛮清楚,这种医疗界称之为“毒王”的重病号传染性超级强。看到这个病人极痛苦的表情,我楞住了。待几个小护士冲上前去,我才清醒过来。后来,在作喉管切除插管手术时,他喷出许多鲜红的血,有几滴溅到我身上。

    晚上,我躺在专门的宿舍里给妻子发短信:“秀,我一切都好,想你和仔仔。

    “伟哥等医生抢救‘毒王’的情况,我事后听他说便晓得患者喷出很多血,直射到手术室的天花板,还溅到医护人员的防护服,污染了真个手术室。”

    “马医生,我能想到。”

    “你不是医务人员,怎么想得到?”

    黄浩记者插话,替吴铭回应:“三月底,我看到广南省同行报道越州市医护人员抢救重症病人的情形,和伟哥们遇到的情况一样,也是污染了手术室。忒危险!你们忘我救人,真的是和平岁月的英雄!”

    “黄记者,你过奖了。我们医护人员既然上一线治病,谁都会奋不顾身救人,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欧阳伟医生:医院到处是消毒水的味儿,忒刺鼻。在走廊上,我听到一个小护士在打电话,声音甜滋滋,眉毛翘起来,在和男友窃窃私语。我轻轻地,一笑而过。后来,听说她的手机被护士长看到,在工作时严禁使用,。被没收。那个小护士原准备结婚,由于RARS传染病被推迟,。好事多磨,唉。

    “你好!你在何时发现身体不适,出现发烧、咳嗽厉害情况?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啊?有张表请你说一下,我来写。需要说明一点,你尽量想,范围可以扩大些,比如亲友、同事等,这也是为他们好。”这是马雄医生在我们自家医院接诊RARS病人的问询语,亲切热情。他是我的亲师弟,我俩关系老铁。他呀高个儿,戴隐形眼镜,开朗、白皙,经常挂着微笑,人缘特好。他能说会道,所以,大家都叫他“铁嘴马”,病人都爱亲近他。秀,你瞧铁嘴马,不是我吹牛,嘴巴真甜:“这个妹子,没事的,这个病一定会好的,等你出院我帮你介绍个打排球的大长腿帅哥。那个丫头,你最近气色好多了,笑起来特迷人,要不是病人多,我还真想整个傍晚坐在这看你。”这家伙自个儿还是个光棍,居然跟人家说媒,夸人夸成一朵花。

    秀,说起来,护士们比我们医生辛苦。她们每天要帮病人清理排泄物,给病房消毒。那个凶凶的护士长不漂亮,也不算高,但眼睛炯炯有神,说话做事样样能干。不过,我没少听到小护士说她管理忒严。

    可叹,病人越来越多,我不知要在医院支援多久?到这家医院的第三周,一天,我看到一群小护士在门外哭泣,哭得太伤心。原来,那个管理严格的护士长倒下了。她不让任何人靠近,以防传染。我冲进房时,她躺在床上一个劲地说自己不要紧,还要护理病人。我是医生,不听她光为别人着想的话,坚持量了她的体温,检查各项指数,她病得可不轻。不幸的是,四天后,她病故了。没有骨灰,就地火化,家人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听到后,我心沉沉,估计她的家人心碎了。

    到现在,医院里连护士长已倒下三名护士。昨天,妻子打电话给我,特关心我的身体,问我有没有事?我说不要紧,做事很小心,绝对安全!还安慰她:没听到仔仔叫爹,我不会死的。妻要我不要乱说,原本好好说话的竟然哭了。另外,她告诉我现在外头不安全。可是,儿子总闹着要出去玩,偶尔使起小性子,她也没办法。我说,气氛没那么恐怖,你带仔仔就在离家不远的小公园逛逛,离开人群,没事的。

    想到欧阳伟医生的孩子还是婴儿,吴铭记者禁不住感叹共情,“马医生,欧阳医生的儿子还是婴儿,可是爸爸却悲壮殉职,太惨了。”

    “是啊,剩下孤儿寡母,可怜。”

    黄浩记者毕竟从业久,立即提醒吴铭:“哥们,你在采访,动嘛情?冷静,继续采访。“

    欧阳伟医生:一个38岁的妇女很结实,是这里治好的第一例RARS病人。她说了多少感激的话,我记不清。但有一幕,我忘不了。她差点跪下感恩我们医务工作者,让院长给扶起了。其实,她能活下来,我觉得主要是靠自已的信念。

    秀,我告诉你——现在,我们穿的防化服改装了,比原来更轻更透气。只是换防化服需要40分钟,我每次都感觉到闷得很,热到难受,为了救治病人咱只得忍着,顶住。(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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