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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建工奇迹,7天速成医院

    (萧遥)

    24号早晨六点多,天已亮。离华清池医院最近的马埠村民到地里劳作,忽然看到医院外草地一夜之间变成热火朝天的工地,惊讶不已。干嘛呢?田间的村民们三个一团五人一伙,上前靠近瞧个究竟。然而,村民们被工地外的制服人员制止,喝令无关人员不得接近!

    哇塞!不得靠近,难道是隐秘重地?村民们疑窦心起,只得回村吃早饭。刹那之间,马埠村才知道常年宁静的华清池医院搞建设的消息。村民们议论纷纷,不解工地到底在搞神马工程项目?马埠村民不愧是皇城根儿的屁民,总有消息灵通人士。到了大上午,村民们晓得华清池医院正在扩建RARS传染病专科医院——华清池医院二部。好像飓风一样,这个确切的消息传遍了周边的华清镇农村。不得了啦,乡下人都惊恐异常,担忧华清池医院二部一不小心会把RARS病毒殃及老老少少,进而影响当地的经济状况。

    要知道,村民们已经懂得,RARS疫情彻底改变了生活的不寻常。他们早就晓得,城内街头,民众仿佛一天之内几乎全都无影无踪,别扯悠哉游哉地逛街。即使有人上街,经常看到两个人隔得老远说话,说不上几句就匆匆告别。目下,京西市城内城外谈RARS色变。马埠村民们甚至临近村庄,皆愤愤不平:而今,市政府没发RARS传染病专科医院建设公告,居然就建在我们这边,实在叫人气愤。所以,华清镇的乡民害怕华清池医院二部建设便在情理之中。

    这家新医院项目,是华清镇人们恐慌的顶点。当地居民如临大敌,甚至有人搬家。马埠及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每天轮流站岗,设了路障,害怕和有华清池医院及二院工地有关的任何人、车辆,哪怕是一只猫,进到村里。

    随着华清池RARS传染病专科医院开建的消息传开,不单单这个项目周边村庄的民众闹意见,就连远在区府所在镇的数所高校也沸腾了,校园里的电话就像炸了锅。大学生们待在宿舍里哪里都不敢去。当然,同学们也明白,即使没有华清池医院二部,在当下全国“战”疫的国情时期同样不敢去哪儿,何况也去不了。

    为了消弭周边群众的抵触甚至恐惧心理,给RAR传染病专科医院项目顺利建设创作良好的外部“环境”,京西市政府派昌北区疾控中心与区政府主要负责人召集华清镇各村小组和街道办的代表开会,举行RARS防疫基本知识科普活动。每个村小组3个代表,所以参会人数超过300人。在会上,着重说明华清池医院二部严格管理不会将疫病外泄传染,请大家放心。但居民代表们觉得主席台上的各式人等讲得笼统,还是不满意不放心。其中,最不放心的是马埠村民代表。不等主持人举手点名,直爽的马民代表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开口放炮,毫不客气:“领导,你讲不会外泄传染,太概括,我们不信!如果病人偷偷跑出来,咋办?说详细些。”主持人请昌北区疾控中心主任韦忆细致解释,进行回应。韦依主任进一步说明,华清池医院二部距离马埠村小组至少一里开外,不存在传播RARS病毒的危险。医疗废物、废水和排泄物、日常垃圾,均经过消毒或焚烧经过专门渠道处理,不会泄露RARS病毒。并且,这家传染病医院建成后将由军方管理。日常秩序,一切严格执行军管控制,所以不存在病人溜出来的情况。即使现在工地建设,已经有军人站岗维持秩序,乡亲们应该晓得。这句话激发乡民们七嘴八舌议论,病解开了,马埠村民被禁止靠近工地的谜团。原来,那里已经在军管。

    韦忆主任打保票,“请大家放一万个心,照常生活。”数百名村民代表们吃下放心汤团,安静下来。经过这场释疑说明会沟通,华清镇乡亲们听了代表们传达会议精神,渐渐安心了,照样过日子,并支持华清池医院二部建设。也不再去工地瞧西洋镜,以免无故染疫。那几座位于昌北区府所在镇的高校学生们,同样镇定了,继续安然抗疫。

    在得到周边乡民们支持之后,华清池医院二部工地便没有了外在的阻葛,争分夺秒地搞建设。除此之外,当地镇政府紧密配合工地建设,都为了首都“战”疫早日取得胜利,热忱服务大众健康。

    在接到京西市政府在建设华清池RARS传染病专科医院的决定后,昌北区华清池镇政府立即成立镇长荣超为组长的领导小组配合建设。在镇政府办公楼专设会议室、办公室备用,安排专人做好各项服务协调工作。这个小组设立宣传教育组、环境卫生组、安全保卫组,分别由三位副镇长任组长,要求各单位各部门不惜一切代价,不讲任何条件,克服一切艰难险阻,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人力、财力、物力,保证华清池医院二部建设顺利进行。

    另外,华清镇领导小组在工地附近的暖汤山庄临时增设600张床位,保障近900名医务工作者及部队官兵的休息。把82名暖汤山庄工作人员纳入镇机关统一管理,工资由镇政府支付。

    7天就要落成这家医院并正式运营,工期短、任务重,工地人员不能按时就餐。于是,华清镇机关干部和食堂工作人员需要给工地指挥部78名人员供应餐饮,每天要等到深夜两三点才能休息。镇社保所为了消除周边群众疑虑和担心,为华清池医院二部提前招聘保洁员24名、车辆消毒员18名,确保医院正常运转。

    在医院建设工地,来自首都八大建筑公司的5000多名建设者昼夜奋战,最多时达到8000多人。由此可见,每天产生的垃圾数量和清理难度。为保证工地环境卫生,避免造成二次污染,华清镇政府临时组建160人的保洁队伍,每日工作15个小时以上。每天组织清运建筑垃圾50余吨,仅生活垃圾袋就用掉3000多个。

    为了保障华清池医院二部投入使用后的卫生保洁和车辆消毒工作,华清镇领导小组与预先委选调40余名干部群众积极分子分别从事医院内部打扫工作和为运送病人车辆消毒工作。未雨绸缪,一切为了首都抗疫着想。

    4月24日第一天施工,人山人海。工地场面,灯火通明机器轰鸣,既混乱又壮观。

    前一天深夜,市住总集团第六开发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程平,率领公司8个项目部、6个专业公司、1500多名工人准备就绪。他认为,对于施工队伍来说,华清池医院二部是板房类型,难度不在于建设,而在于建设时间、投用工期,以及传染病医院对分布设计、隔离通风和卫生条件的高标准要求。

    施工图纸只有一张简单的平面图。没有坐标、没水、没电、没路,啥都没有,只能靠八大建筑集团出谋划策。夏冬带人在工地上走了几个回合,凭着老道的施工经验,很快确定了施工方案。工地地势北高南低,他向工地指挥部建议,顺着地势的走向,把西部作为排水沟,有利于施工进度。

    施工现场条件,很差。工地南面就是华清池医院(疗养性质),却只有300多一点床位,7000多人的施工队伍根本没有地方住。于是,工人们只得受委屈饿,在草地上吃面包和方便面,喝矿泉水和提神饮料,干16个小时休息8个钟。天气正进入初夏,很多工人晚上没办法,就在地上铺张报纸,席地露天困觉。即使点着蚊香,可蚊子成群嗡嗡直叫,扰人清梦。

    直面传奇般的一周内建成一家传染病医院重任,八个施工单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加速,启动了一场不知疲倦的狂飙。

    工长李春明,在项目竣工后接受《京西信报》跑卫生医疗线的记者采访时,忍不住诉苦:“现场感觉就是活很紧,人忒疲劳,机器声和人声混杂在一起,很嘈杂,说话都得吼。何况,几乎所有人太疲劳,都不得不靠抽烟来提神。所以,到了第三天,管理人员的嗓子都哑了;从第四天开始,大家开始犯困,站着都能睡着了。”

    市住总集团员工郑成思被派去看房梁水平度,蹲下瞧了半天就是不动也不啃声。同事奇怪,过去一瞧,发现他居然蹲着睡了,太疲倦。4月27日深夜,工人赵志刚抱着被子找地方睡觉,睡意朦胧中走路时掉进沟里,竟然倒在里面睡着了。第二天,推土机差点儿活埋了他。

    4月29日,季雷给认识20多年的领导郭宏打电话:“老兄,你来看看我们吧,太累啦,快吃不消了。”说实话,华清池医院二部工地的工人们拼命施工,一门心思全是为了京西市早日战胜RARS疫情。

    由于边施工边设计,所以各家单位的活儿越干越多,远远超过规划的工作量。比如华建集团早先只负责西区88个活动板房,后来又增加到106个,后来又加上了东区的所有板房,然后空调安装也派活,到29日下午18:00离最后时间还有一天,他们又完成热力管道的施工。

    次日下午,担任工地总指挥的京西市副市长刘华与华国军委总后勤部副部长张千带领一批军事医学专家来到华清池医院二部施工现场,考察开工情况。他们给这家RARS传染病专科医院明确了达标定位:

    (1)符合国家一级医院的标准;

    (2)符合传染病院的标准;

    (3)经得起世界卫生组织的检查。

    他们说明,这个工程代表了华国政府防治RARS疫情的决心,因此恳请所有的施工单位必须建成一所正规的传染病医院。在八大建筑集团人员听来,这个要求既是命令也是鞭策,督促大家按质按量不辜负国家交付的重托。

    根据医学专家们的要求,这家传染病院的每个房间都有卫生间和洗浴系统,房间不留门槛方便病人出入。为防止医护人员被传染,治疗区内设有医护人员专用通道,与患者彻底隔离。这就意味着,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建一个标准的病房,病房里要通水、有电话、电视。建设标准提高了,工作量跟着提高。

    华清池医院二部由八家建筑企业分工合建,筹备物资快速开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自有多大本领就使多大本事。

    到了第五天,军方开始跟施工单位逐一排查硬件问题,进行一一修复。大多都是棘手的硬骨头,季雷掌舵华建集团的下属二局就面临这种情况。在27日晚,他们负责的西区地板被挑出存在问题,会被SARS病毒渗透。指挥部要求华建二局在29号中午12点之前换成耐酸耐碱的PVC地板革。项目总指挥刘华副市长在协调会上批评华建二局,“你们这个不合格,我只能把它废了……你们局不能干,你现在就撤出去!”对此,五天五夜没合眼的季雷总经理异常不满,窜起来反驳,“在整个施工过程,你们指挥部没告诉我地板的标准,铺地板的时候无人反对。兄弟们没日没夜苦干,你作为总指挥到现在才放马后炮,对得起死命干活的兄弟们吗?”他怒不可遏,一度在会议上推门而去。其他集团老总们见不得季雷兄弟白受委屈,纷纷为他打抱不平,指责刘华指挥不当害大家白费功夫。刘华不敢激起众怒招致对方上告,只得道歉下坡。大家为了完成国家交给的重任,不再与对方斤斤计较,顺水推舟了事。有的集团老总出门,劝慰季雷。

    经过一番劝解,季雷总经理除了完成任务,别无选择。于是,他连夜安排员工满城找PVC地板革。直到夜里三点多,终于在刚刚完工的市儿童医院找到这种材料,他让人连夜把地板革运到现场,550个连日没休息好的工人们强撑着返工安装。到了中午11点,1200平方米的新地板终于铺就。

    华清池医院二部竣工奇迹的主角,其实,人们都懂得,是来自首都八大建筑公司的每一个普通工人。(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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