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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迷蒙的怪病面纱

    【萧遥】

    丁宇吐槽吴铭:”我哪能确定时间?不晓得能不能问到?我知道弟弟是夜猫子,刚醒来上线,果然看到。夜猫子生活习性不健康,之前我多次叫你把作息时间调整到正常,你总是不听,人到中年咋吃得消?我一亮相,你就问问题,十万火急。夜已深,明天早上8点要上班。晚安!”

    “哥,夜猫子是多数传媒业人员的常态,我知道不好,但一时改不了。我争取改过来。”不待吴铭回他,丁宇的PP头像暗了,义兄下线。

    今晚,吴铭终究穿透疑窦悬乎的路边社,摸到广南省的怪病踪影。“潇潇雨,雾蒙浓,一线阳光穿云出,愈见姣妍”。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从热线新闻部跨过国内新闻部,转入深度新闻部,吴铭喜出望外。深度新闻部人马少,18个记者、3个责编和1个主任王晟,负责供应每周一期的十六版“深度周刊”。深度记者除了6个在《京西信报》总部,主打华北和东北片区,12个记者分驻华国五大片区。自此,他调整采访报道的方向,从日常的突发新闻转向深度新闻。

    新闻业务考核标准,深度记者从每周至少发五篇报道,转为每月至少一篇重磅报道,或两篇深度报道。别小瞧了新闻产品数量狂减,关键在于深度报道必须在华国引起全国性反响。

    他不用无料“扫街”,也不用每天回报社上班。如果未出差采访,每周四下午14:00必须回报社开一次部门例会,评点当天出版的《京西信报》“深度周刊”,并汇报下一周的深度选题。除了有采访任务在身的记者,深度新闻部人员都得参加,外派记者在线参与。

    例会评报时,所有与会人员都直言不讳,包括分管编委、部门主任、记者、编辑都平等相待。评说对事不对人,严禁人身攻击,说出每一篇深度报道的优缺点,以及编辑出版流程存在的问题。有的单打、有的混打、有的独战群儒,唇枪舌剑,刀光剑影。无论争论人员是什么职位,大家都是为了“深度周刊”出精品,欲与华国第一周报——《南国周末》试比高,争取在华国调查报道中立于不败之地。尽管例会开得异常爆火,结束后大家依旧老铁。

    外驻记者倘若回报社赶上例会,会后深度新闻部集体饭罪,搓一顿。往往,由分管编委和部门主任轮流买单。只有《京西信报》开年会,深度新闻部方能大团圆。

    深度新闻部人员之间,平日通过社交号群联络,交流派单、采访和编辑等事务。若有急事,就打电话沟通,或者召回报社商谈。每到周三中午12:00截稿,深度记者们都必须准时交稿,否则依拖稿的不同情形挨罚,严重者遭京西信报报社解聘。之后,三个编辑上班编稿、送部门主任、新闻部主编、分管编委审稿,直到当晚24:00。采编流程顺利,确保《京西信报》“深度周刊”次日发行。

    深度新闻部尽管在报社是小部门,却是报社的一把冲锋尖刀,为报社冲锋陷阵。它出重磅新闻报道,带动独立于新闻部的广告部经营,更重要的是,为报社品牌杀出一条血路,在华国传媒江湖扬名立万。

    深度记者的高要求,决定了深度新闻部都是精兵强将,考验并鞭策吴铭快马加鞭,不能拖后腿。吴铭新入深度新闻部,王晟主任暂时不外放他。于是,他做选题的范围可拓展到华国全境,不能和其他同事“撞车”即可,深潜关涉公共利益的重大或典型的新闻题材。

    进入任何记者都羡慕嫉妒恨的深度新闻部,如何发现深度选题?成了深度新兵吴铭面临的第一桩事儿,尽管他已经干了四年记者。这是他转入重要新闻部门必经的淬炼阶段,反正,在传媒江湖叫得出名号的大牌记者都是从新手做起。能不能在调查新闻业界闯出名头,就考究吴铭的新闻悟性、好问勤学、业务努力笔头功底等综合能力。深度新丁吴铭,惟有笨鸟先飞,边干边学。

    连日查询广南怪病传闻,总算摸到一点边。吴铭暗下决定,把广南省怪病作为自己打响深度报道的第一炮。

    上午10:30,吴铭上PP,问义兄丁宇:“哥,你问到是禅山市哪家医院收治那个怪病患者?”

    “现在,我忙着呢,没空问。让部下们发现我上班‘摸鱼’不好,你哥哥只能悄悄向禅山市朋友打听。要知道,官场其实消息灵通,我会很快搞定。”

    “你啥时回话?”

    “弟弟,你工作4年了,怎么还没改掉急躁的性子?昨晚子夜,你就火急火急开机关枪,问我个没完。你先别急,别下线,等我的消息。”

    “小弟遵命,隐身。如果我没回应,你留言即可,或语音留话皆可。”

    “耍滑头,我继续做事。”

    从义兄那里暂时没得到具体医院的消息,吴铭转念想起与那个病患同住在禅山市的明德县室友李旷东。他决定“骚扰”,继续上PP连线,“旷东,一个礼拜没联系,你在忙啥?上次你说在县城听闻省会怪病的传言,有没有进一步消息?”

    还没打完字,他就发过来一串文字,手溜着呢:“阿铭,你还想着这件事呀,我都快忘了。你做记者,就是职业病犯了,好奇心特重。”

    “你先别怼,我还没批你第一次耍我。你小子倒教导起我来了,哼。”吴铭与李旷东铁哥们,交流向来嘻嘻哈哈。

    “好,你是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行了吧。这几天,我听说病患不在省会越州,就在我住的同城。”

    “你,咋不早说?”

    “之前,我搞乌龙报错了一次‘军情’,怕这次消息不准,所以不好意思再告知你。”

    “旷东,这就是你的不对。咱们大学宿舍同学虽然碰面不多,即使周国亮就在燕清大学读博,我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次,况且有人出国留学,但大家每天线上交往坦荡荡,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再告诉我。”吴铭将计就计,逗弄好哥们,“昨晚,我打听到了。”

    “你既然晓得,刚才却不说明白,还来问我。”

    “我没问出哪家医院,所以进一步打搅你,看能不能具体些。”

    “禅山市南水区中心医院。”

    “你确定?”

    “前天,我律所的一个同事说的。之前,我在律所PP群问起这个事,恰好有个同事回复说,一个南水区客户无意间透露。当地老百姓,已经悄悄流传快半个月。”

    “OK!旷东,我再问问别人。”

    连忙,他私聊那个《越州晚报》记者蔡国:“哥们,你问了跑卫生医疗线的同事吗?是哪家医院?”

    这时正是晚报记者赶稿的时段,越晚记者蔡国好久没回音。吴铭能理解,一边等一边查资料。到11:35,蔡国回话,“阿铭,我刚交完稿,看来你晓得具体城市了。”

    “对头,禅山市。”

    “今天早上,我问了跑线同事,对方回复说‘那个怪病患者,住在禅山市第一医院抢救’。”

    “啊?不是南水区中心医院?”

    “你从哪来的路边消息?我同事是负责广三角卫生医疗线的专业记者,消息权威。你爱信不信?”

    “哥们,你莫生气!我相信。你同事,有哪家医院的联系号码吗?我想打电话问下。”

    “兄弟,我已告诉了具体医院,你是记者,难道还要想我再向同事问医院的联系电话?”

    “兄弟,我已告诉了具体医院,你是记者,难道还想要我向同事问医院的联系电话?”

    吴铭意识到失言,“不好意思,谢谢你。我自己搞定禅山市第一医院的联系号码。”

    “好。咱们做记者,挖料不在话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霎那间,吴铭记者惭愧,脸火辣辣的。不由得,扪心自问:对方和自个儿不是熟络的朋友,而是一个媒体人群的群友罢了,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他能提供一点线索已经不错,自己竟然得陇望蜀要医院号码,还不成熟。要知道,不帮是本分、帮忙乃情分。尽管做了4年媒体,见惯三教九流,自己还是书生一枚,不懂人情世故。何况,自个儿是记者,搞不到医院号码么?偶尔,吴铭被同行片言只语刺了一番,羞得无处可钻。毕竟,陌生同行交流,可不像他和室友零距离交流,直截了当。

    两人在群里絮絮叨叨,和大伙儿侃谈华国传媒近期的时政、社会和经济资讯,也少不了聊娱乐八卦。终究,记者是消息灵通人士,应该具备消息广的职业素质。

    差不多12:45,义兄丁宇上线,发了一句话:“那个病患,住在禅山市第一医院,正在抢救。”

    “哥,你确定?”

    “弟弟,我从当地朋友拿到的消息,不一定准确,但至少知道了具体的医院。你吃饭了吗?”

    “没,刚刚叫了外卖。”

    “你现在不跑突发新闻了,吃饭应该规律点,别弄出胃病。”

    吴铭觉得哥哥一如既往关切自己,暖暖的。“谢谢哥。上午,我从一个越州记者那里,也得到那个怪病患者住在禅山市第一医院。看来,这个信息也许准确。”

    “阿铭,要我再搞来医院号码么?”

    “有,当然好。不过,我是记者,会弄来的。”

    “小事一桩,你不用搞,我弄来。等下。”

    大约15分钟,丁宇给吴铭发来一个电话号码。吴铭边吃外卖,边沟通:“哥哥,你是我的好兄长。忘了问,你朋友在禅山市做什么事的?”

    “阿铭,咱们是弟兄,你不必问这个。我搞来具体医院和号码,接下来就瞧你的啦。哥哥,希望你采访广南省怪病当作干深度记者的第一单新闻,好好干。”

    “哥,你关注我的报道多年了,咱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兄弟正想向报社报这个选题,深入采写。如果选题通过,我将飞来广南省采访,交稿后见你。我们已经三年未见,小弟想你。”

    “希望你报题通过,届时深海相见。”

    “不过,我上午从明德县室友得到另一种消息,病人住在南水区中心医院。究竟那条消息对呢?“吴铭道出疑问。

    “没啥大问题。今天,你从三个消息源确定那个怪病患者在禅山市。至于住在哪家医院,你作为记者能够弄清楚啦。况且,我弄到了一家医院的联系号码,另一家你自己能搞到。”

    “是。我打算分别致电两家医院,以记者身份问询具体情况。”

    “不妥。既然是广南省民众流传的怪病,对方会不想一下子对外传开,担心社会恐惧。你作为记者温煦,太冒失,对方因此会拒绝回答。你,会吃闭门羹。”

    “哥哥参谋,正点。兄弟受到启发,自会巧妙问出那个病人到底住在哪家医院?”

    深度新兵吴铭,将怎样问出究竟是哪一家医院住了怪病患者?他报此选题,《京西信报》能通过吗么?

    最终,他能揭开怪病的朦胧面纱吗?

    逝者如斯夫,汩汩流淌。明天,到了吴铭请首都圈突发记者朋友们吃火锅的日子。寒冷的冬夜,肥牛火锅暖身子。连日来,大伙儿盼望着这一顿晚餐。在此次饭罪拉起的PP群里,住在南城的哥们问吴铭,怎么选定燕清大学南门的馆子?住在京西大学附近的姐们,没等他回答就怼,这有啥奇怪的?那地方一离吴铭的住处近,二就在他读书的大学外头,一举两得。哥们,你爱来不来,我们可以多吃,大快朵颐。还去五栅栏唱K,爽!他拿奖金又换线了,咱们聚一次潇洒潇洒,你居然嫌远?对方叨叨,来,一定来,既给吴铭捧场,也为他饯行。

    吴铭不想大家侃大山冒火花,赶紧打圆场。“我尽管换线了,和大家还是在首都媒体同甘共苦的哥们儿。为了心中的新闻理想,甘愿做北漂。连续一个多礼拜,我凑巧跑了一条不错的独家新闻而已,拿了奖金。那叫一个高兴,说不高兴明显装逼,所以和大家一块儿高兴高兴。“他解释说,明天我做东吃火锅,不是要哥们姐们捧场,大伙儿很久没在一起热闹热闹,这次乐呵乐呵。各位,明晚准时到,过时不候。

    当晚回到住处,吴铭忽然涌起对南国丁宇的想念,很久没见。兄弟俩天南海北,但咫尺天涯。在义兄面前,吴铭是透明的,和他无话不谈。双方的喜怒哀乐,无缝对接。

    “哥,我明晚请一些好朋友吃肥牛火锅,庆贺自己之前做了一条好新闻。你,觉得小弟大手大脚吗?”

    “弟,挺好的。在工作中,一般难交到好朋友,毕竟同行是对手。你从燕清大学毕业,步入社会才四年,结交了靠谱的朋友,不错。虽然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但你交友须谨慎。偶尔就一起吃喝,加深感情啦。明天晚上,弟弟和朋友们吃好玩好。”

    “餐馆,定在哪家?”

    “老地方。你忘了?以前,咱俩结识不久,你冬天北上,来看正在读书的我。那次,就在南门外的那家火锅店吃饭。餐馆服务周到,食材鲜美、价格实惠,有着燕清大学和京西大学源源不断师生的客流,不愁做不好生意。”

    “哪个包间?”

    “上次,咱俩在越州房。明晚,大家在昌城房。”

    15年后,吴铭将在昌城历经一番悲恸、心碎而镂骨铭心的境遇。此乃后话,那时的他根本不能预见,也无从预想。

    “几点?”

    “晚八点。”

    “知道了。我冲凉,拜拜。”

    “再见。”

    吴铭略诧异,和哥哥聊下聚餐的事儿,他怎么细问起馆子?不过,丁宇向来心思缜密,吴铭转念不奇怪了。

    隆冬日暮的京西市,阴沉沉,冻得人鼻子快掉了。华国首都忒广袤辽阔,从城南往北边赶,几个钟,从而,人们难得饭一次罪。于是,吴铭很少和突发记者朋友们见面,大家往往在采访的新闻现场碰头。穿过整座首都来见你,真是交情匪浅。朋友们能到城北蓝旗路聚餐,难得、难得。

    终于不用周末跑突发了,准换工作的跑道。工作四年,他一周只能轮休一天。在12人饭罪PP群,当日有5人知会吴铭,晚上轮值夜班突发班,遗憾不能赴约。他回复说,没关系,大家都是好兄弟,下次再聚。

    18:30,吴铭提前赶去火锅店,恭候哥们姐们儿。走在闭着眼也不会迷糊的蓝旗路,路过首都文化地标——圣殿书苑。这家灯火通明的书店,广受华国读书人喜爱,吴铭是它的熟客之一。圣殿书苑,以人文社科类书籍享誉海内外,坐落在燕清大学之西南侧门小道和蓝旗路交叉口。他喜欢圣殿书苑,忘不了它的镇店之猫,傲娇、懒洋洋地躺在前台;特别喜爱它的思想者咖啡厅,音乐舒缓、书香氤氲、咖啡香浓,一个阅读享受的好去处。上学时,他经常单车飞出校园,去圣殿书园看书买书。穷大学生囊中羞涩,时常过去坐在地板上蹭书看,偶尔生活费宽裕时就买喜爱的书籍。

    圣殿书苑的老板,既是华国的图书界传奇,亦是文化界名流。在1980年代末从法大辞职,白手起家创业,开书店谋生,一路筚路蓝缕打拼,终究打造起在华国民营书店第一品牌。他既卖书,还撰文、出书,书卷气浓。圣殿书苑每周推出一期文化名人讲座,声名远播,成为京西市的一道文化风景线。上学期间,吴铭看着圣殿书苑从京西大学东门的胡同里的小店面逐渐壮大成蓝旗路上的两层书店,心生喜乐。毕业后,吴铭每个礼拜得空,时常去万圣书苑看书购书品咖啡,修炼文化品味。一次恰巧碰到华国著名法学家贺慕槐签名售书,吴铭为此买到签名本,不亦乐乎。

    走过中学名校燕清附中,走过互联网创业圣地燕清佳园,走过燕清南门......冬天的蓝旗路,依旧川流不息。不变的街景,变化的燕清学子,年年日新。走在蓝旗路,吴铭仿佛重温熟稔的大学氛围,青春勃勃。

    步行十八分钟,吴铭从过街天桥右转,进到肥牛火锅店。这家餐馆,在他上大学之前就营业了,二十多年的老馆子。太多的燕清大学和京西大学学生搓一顿,少不了来这家餐厅。在两校的学子与校友的心中,这家火锅店几乎成为网红馆子,好评连连。此时大厅,食客快爆满,人声喧腾,热气腾腾,好不热闹。

    轻轻推开昌城包间的门,吴铭刚踏入一只脚,惊喜叫起来——

    “哥,你怎么来了?”

    坐在一角的茶几旁,义兄丁宇静静品茗。他抬起头,微笑相迎:“阿铭,你想不到吧?”

    立刻,吴铭跑过去,紧紧抱住起身的丁宇,“嫂子知道么?”

    “我知会啦,告诉老婆来看弟弟,庆祝你发了好报道。何况,你调入深度新闻部。喜事逢双,我做兄长的哪能不来?”

    “哦,难怪你昨晚询问餐馆和时间。小弟我是呆瓜,居然没想到你会北上。现在寒冬,京西冷,我真没想过你会过来,爽。” 我不是打算去广南省深入采访怪病,顺便去深海时见你么?

    “弟弟,你下来采访还不知道啥时候呢。何况,我们三年没见面了,虽然在线联络,但我还是想来瞧瞧你。”

    “意外,意外!”

    “今晚来吃火锅的,都有谁?”

    “各家媒体跑突发新闻的好朋友,7位。”

    “你待几天?”

    “明天飞回去。”

    “这么快?”

    “我专门为你庆祝,上来一趟。明天下午,要送你侄子上英语辅导课。”

    “天冷,你不用过来呀。多谢哥!

    “阿铭,咱俩弟兄,不必客气啦。”

    吴铭坐下,先给丁宇添茶水,自个儿再斟茶。两人边侃大山,边等其他记者朋友们到来。

    19点左右,七个记者朋友陆续到达,4男3女交完稿赶来。人数到齐,吴铭叫服务员上菜,本来叫麻辣锅底。丁宇考虑到女生的口味,吩咐他叫鸳鸯锅底。吴铭感到,自己不如兄长周到,脸微红发热片刻。服务员把各种菜肴、味碟和二锅头、啤酒、椰汁、可乐端上桌,肥牛、百叶、毛肚、黄喉、鸭血、鹅掌、鱼丸、猪肉丸、金针菇、娃娃菜、冻豆腐、粉条、菠菜、空心菜......大家脱掉羽绒服,上座准备开吃。

    吴铭给丁宇、两个男记者和自己倒满二锅头,给另两个男记者倒满啤酒,给三个女记者倒好椰汁,此外每人一杯可乐。大家说吴铭不用太客气,大家自己斟。他回说:”哥们姐们大老远过来吃火锅,特别给我面子,我必须先给大家斟酒。”

    接下来,吴铭道开场白:今夜吃火锅,一、给我发了条好新闻庆贺,大家聚餐乐爽;二、我已转线做深度新闻,全国跑,以后和大家碰面采访的机会不多,来日方长。大家举杯,纷纷祝贺吴铭:哥们,恭喜恭喜!今后,大家还是在首都媒体圈,得空继续饭罪,乐呵乐呵。

    有人问,吴铭记不记得第一次跑突发新闻?

    “当然记得,交通事故”。我与摄影搭档接到热线部门主任分派的热线报料,赶赴北五环现场,靠近警戒带一瞧,差点呕吐:主干道中间停着一辆泥头车,后边跟着一辆摩托车,但是摩托坐着一个男子用双脚撑着地面,但是头没了。太惨!摩托车地面一片血肉模糊,红白相混,空气散发着腥甜味。怎样酿成交通事故?两个交警正在维持交通秩序,盘问神色慌乱的泥头车司机。人行道上,围观者叽叽喳喳。摄影记者自行拍摄,我则分头行动,采访附近的商铺人员和围观群众,了解到摩托车手超速飙车所致。知悉大概情况后,我拿着笔记本与圆珠笔欲采访交警欲问询事发原因,对方挥手叫我离开。遭交警拒绝,我心烦,忍着。可是,我刚才采访围观者的时候,远远注意到有记者采访到交警,对方说了话。一个女记者笑着说:“吴铭,你吃闭门羹,并不意外,交警欺生。一旦你和他们打交道熟了,就能采访到交警。是不是?”确实!后来我跑突发新闻久了,交通事故能采访到现场交警。首次采访碰了“钉子”,我无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心想以后脸皮厚点。我对遭采访对象拒绝之事不在乎,懂得此乃锻炼记者灵活应对采访局面的必修课。

    从此,吴铭记者正式出道,神经变大条,采访不再怯懦......

    大家边吃边侃大山,聊各自的采访故事,说报社轶事,扯娱乐八卦。酒酣微熏时,吴铭站起来:“哥们姐们,这是我义兄丁宇,很关照我,听说我用2000块月奖请大家吃火锅、唱K,特地从深海市飞过来庆祝,我深感荣幸。我和他已经三年没见面,难得。谢谢,我特别敬哥哥一杯!”他给弟兄俩各自倒满一盅二锅头,先干为敬。丁宇跟着喝,“兄弟,你酒量有限,不必干完。你也不用介绍我,忒正式。我过来和你们聚聚,感受感受年轻记者的干劲”。

    “我兄弟准备下广南省深度采访,大家如有相关材料,请多多支持他。”吴铭防止义兄不慎说漏广南省怪病线索,连忙岔开话:“哥,今晚吃火锅,不谈工作上的事。”丁宇睿智,懂得小弟准备做独家报道,“好,大家吃菜。”大家听着俩兄弟的话,听出兄弟情深,诚挚地尊敬与关切。吴铭没留意,不知是谁倡议,为吴铭丁宇好兄弟干杯!

    不知不觉,大家吃肥牛火锅两个钟。吴铭本来不咋会喝酒,与义兄丁宇,以及好朋友们一起打牙祭,痛快,今儿真呀真高兴。他去买单,前台却告知有人已买单,他晓得义兄悄悄付款。

    返回昌城房,吴铭说火锅吃得差不多了,喝完酒,去唱K吼一嗓。李记者举起酒盅,回应称,谢谢吴铭哥们的肥牛火锅。我们争取向你靠拢,早日转入深度报道领域,“大家,一起干!”

    三名女记者觉得夜已深,不去唱K。吴铭不勉强,给她们叫了应召的士回去。于是,六个男士朝东走向五栅栏,迈进吴铭预定好的K房练歌,尽兴狂欢。

    吴铭,没想到义兄是麦霸。五年结拜,两兄弟只见过两次,没唱K娱乐,况且吴铭五音不全。吴铭唱《与往事干杯》,与突发记者生生涯告别;唱《水手》,意味着新征程奋斗。唱起高中时喜欢的《花心》,他先说明自己唱不上高音,见笑。对着显示屏,唱了高潮处“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忽然一声男高音飙上,原来是丁宇拿着另一只麦帮唱。吴铭转过身,望向兄长,“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的心海”。其他记者,有的唱《干杯朋友》、有的唱《思念》纷纷送给吴铭,吴铭表示谢意。

    丁宇唱《举杯吧,朋友》献给吴铭,祝愿弟弟在深度报道之路越走越远;还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祝福弟弟今后幸福平安。吴铭感动,凝视着兄长,吟唱一曲《你的眼神》,真挚表达对丁宇的尊敬。

    愈夜愈闪耀。夜未央,人欢唱。男士们先后合唱《朋友》、《光辉岁月》,在激越豪迈的音乐中结束一夜的欢乐:

    K歌又是丁宇提前买单,吴铭无以感谢,来日方长。

    吴铭带兄长回到合租房的住处,洗漱完毕,两人一时睡不着,闲扯。聊着聊着,绕到广南啥省怪病消息,丁宇问:“阿铭,你操作广南省怪病,继续搜索了什么材料?”

    “在寻找那个怪病病患的联系方式,以防那家医院拒绝任何采访。”

    “你,能弄到吗?”

    “放心。广南省会有华国最发达的三大报业集团,我会从当地记者打探病患号码。”

    “哥哥,感谢你飞过来,破费与我一起庆祝。”

    “阿铭,你做记者才4年,赚不到多少钱。况且,传媒业除了体制内媒体不是发财的职业,从业者往往抱有我们华国稀缺的新闻理想情怀,为国为民向前冲。今晚一点花费,没所谓啦。弟弟从燕清大学毕业做市场化媒体记者,应当‘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而非进体制当肉喇叭。做记者必做调查记者,做社会和国家的瞭望塔,不当愚民的宣传工具。”“广南省怪病选题,你觉得《京西信报》编辑部能通过吗?”

    “哥,我预感能通过,这是涉及公共民生的新闻题材。真相不公开、透明,造成广南省居民目前传得沸沸扬扬,非常不妥。”

    “那就好。我希望你第一篇深度报道能够打响,开个好头。”

    但愿!多谢——

    宇哥,还想得起第一次见我的情景吗?

    “怎么会不记得?5年前的秋天,首都的黄金时节。燕清大学老校门右侧的银杏道,金光灿烂、落叶缤纷,美得醉人!”

    丁宇说起美丽的银杏道,勾起弟兄俩回忆的思绪,沉浸到初次相逢的日子......

    雨季不再来

    昔日,重现

    美好的往事

    穿越时空

    沁入心田——

    在那金色的秋天

    我们相逢在燕清园

    漫步

    在靓丽的银杏树下

    风舞黄叶

    结交  诚挚的兄弟情

    那长长的足迹

    被落叶抚慰

    你  宽厚的眉毛

    我  张扬的笑脸

    在洁白的老校门

    已留下痕迹

    无论多少年

    走过多少路

    你那明亮的眼神

    我这飞扬的嘴角

    在清香的荷塘

    吹起阵阵涟漪

    再回望

    YESTERDAY  ONCE  MORE

    那年  我和你

    知己一生

    啊,燕清园

    多么动人  多么深沉!

    那是一个星期六。08:00,吴铭还赖在床上。前一晚,在理明楼晚自习到23:00,回到宿舍,想起网友丁宇第二天将飞来相见。尽管两人通过PP群互加好友许久,一旦线下会晤,坦率的大四生吴铭特别想见,却担心失落,心情不定。他,居然失眠......

    常言道,网友相识见光死。华国传媒,报道过网民恋爱失败被骗财骗色的新闻。况且,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教训忒沉。斜对面宿舍的一个同班同学,1米75、帅到没朋友,班草款,自从大三搞网恋,半年来,几乎夜夜晚自习归来,煲电话粥到熄灯后十五分钟。女网友干嘛的,住在哪座城市?那同学嘴巴封得可紧,除了向室友透露对方生活在申海市,其它情形一概守口如瓶。班级男生们忍不住好奇,纷纷八卦,他咋天天有说不完的情话,腻不腻歪?这样电话恋爱,要花多少话费啊?实际上,吴铭们瞎操心,那同学是广南省人,在班级是“大款”,家里给的生活费阔绰。青春勃发的小伙子们嫉妒,其实羡慕得不行。“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诗强说愁。”从而,这名同学成了吴铭班级的恋爱达人。

    可是,投入有多深、受伤就有多惨!将近一年,那个同学请病假南下约会,但不到第二天就回来,神情颓废。除了上课,生活中沉默是金。每天下午16:30,校园广播里照例响起:“同学们,走出宿舍、走出教室,去参加体育锻炼,保持强健的体魄,争取为祖国健康地工作60年!”跑步铁人的他却窝在宿舍,动都不动。一个多礼拜,他每晚去北门外撸串喝酒,买醉浇愁。原本一醉方休忘却失恋,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

    北门外,烧烤店成行成市。市面简陋粗野,然而,烟火气浓、人气忒旺。顾客有着华国两所顶尖搞笑——燕清大学和京西大学的师生捧场,撸串唱K两不误,夜夜笙歌,商家们何愁生意不红红火火?因此,圣洁的燕清大学和市井气的北门烧烤比邻而居,仿佛是京西市的一处蒙太奇画面,怪而有味。

    吴铭们瞧出来,糟糕,他失恋了,这么颓唐不是解决之道。包括吴铭在内的几个要好男生,在周五晚,陪那个同学出北门,吃羊肉串喝啤酒,一起劝解他。

    女网友,骗你财骗你色?

    “没。她骗我是震旦外语系大二的,却已经工作八年,比我大很多。当晚分手,我就定了次日第一班高铁回校。”“靠,我的小心脏啊~ ”他捂着胸,手势浮夸。

    见状,大家讪笑,唧唧歪歪。同学,你不要太搞笑,却还是和我们一个样,“处长”,哈哈哈。你没啥损失,只是荒废了一年电话费、这一次的交通费与住宿费,可你是“大款”,无所谓。咱们年轻,天下何处无芳草?过了这个店,还有下个铺。

    “理是这个理,但我就是郁闷,毕竟她是我的初恋。”

    初恋,咋啦?靠着它,你过一辈子?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掏心窝,粗糙地给他开导开导。即使大家还没谈过恋爱,似乎都是过来人,劝慰的话一套一套的。

    毕竟是英气勃勃的小伙子,那个同学两个月后终究走出失恋的阴影,继续朝着“为祖国健康工作60年”而准备。

    那年代,“白衣飘飘”的如歌岁月,“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可不像那个同学搞网恋,吴铭与丁宇上网交流,真的是纯粹交友。但想到那个同学网恋被骗的糊涂事,吴铭担心,年长十岁的丁宇会不会不像在线那么真实,在线下名不副实?年少的他辗转反侧,盼望着第二天的相聚,却有一点点担忧。然而,忆起中学时期,自己就交过笔友,尽管上大学渐渐失联。吴铭自嘲,明日见网友丁宇有啥大不了的?不晓得何时,他总算睡着了。

    一串清脆的铃声,屋内电话机响起,打破沉睡中的吴铭。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室友们除了一个回家,不是自习就是玩耍、逛街。他只好爬起来,接电话。

    “喂,你找谁?”

    “你好!请问吴铭同学在吗?我是他哥哥,见他。”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吴铭的睡意全消,马上想起会晤网友丁宇。“宇兄,你这么早就来,到哪里了?稍等,我来接你。”

    “阿铭,八点十分了,我打的到西门,等你过来。”

    “稍等,我很快骑车过来。”

    吴铭火速套上衣裤,去水房匆匆刷牙洗把脸,关好宿舍门下楼,骑车就往西门赶。约15分钟后,他从十几米远望见丁宇站在西门内的人行道,着灰色风衣,拉着一个旅行箱。低调,却拉风。吴铭粗略打量略微高他的丁宇,身材挺拔,估计1米73。发力蹬车冲过去,到了急刹,停在丁宇旁边:“宇哥,兄弟接驾,欢迎你参观燕清。”看清他成熟而温厚的样子,吴铭的心忽然一下子恬静,抹去昨夜的一丝丝忐忑。

    “小子,我是来看你,不是参观。”

    “哥来了,既可以见小弟,也不妨参观参观。”“阿铭,以前来过燕清吗?”

    “没。虽然时常过来首都出差,但没有朋友在学校,所以从没进来。”“你,记得咱俩咋认识么?”

    “忘不了。在一个PP群里,我和你都活跃‘灌水’,思想见地大致一致。我为人慎重,很少加网友。一次,你自报家门,表达两人观察时事的看法蛮吻合,于是想加我。我尽管感到忽然,但觉得你坦率、憨厚又实诚,便加了你为好友。后来,咱俩越交流越相契,三观相同,进而结拜兄弟。人与人结识讲究一个缘字。茫茫人海,兄长能够结交我来自于奇妙的缘分。哥,你认为呢?”

    “ 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相遇皆是缘。”

    吴铭特意经过老校门,前方是一段金黄斑斓的银杏道,不少学生在校河畔的树下拍照留影。“这片银杏树真美,心旷神怡。”“哥,你秋天来,恰好看见黄灿灿的银杏秋色。如果你春天来,将看到绚烂的紫荆花开,另一种璀璨的风景。”

    在两条主路交叉点,吴铭左拐北上。一会儿,兄弟俩抵达中区的宿舍楼。

    上4楼进宿舍,吴铭给丁宇倒茶水。“哥,你今晚就睡我的床,不像酒店那么讲究。京西室友回家了,我睡他的铺。”

    “行,重新体验大学生活。”

    “阿铭,我们在线沟通半年多,无话不说,你失眠干嘛?难道我是老虎,会吃了你?”

    “不。我在生活中没见过网友,有点心慌慌,所以难免失眠。哥,见笑啦。”

    燕清园历经90余年的岁月荏苒,经过华美两国建筑师十次规划设计,逐渐“长大”,嬗变成一座美轮美奂的“公园”。其绝佳风景,在华国高校独树一帜。

    周末,燕清园,游人如织。徜徉校内,感染历史与文化的双重熏陶。吴铭提议去校园游逛,丁宇欣然同意。

    两人骑车同行,前往西区,首先游览燕清园的核心区,即在华国皇家园林遗址建设的早期建筑群。在中心大草坪的周边,矗立着老校门、燕清学堂、科学楼、第一教学楼、图书馆、同圆苑、木石燕清、西操体育馆等。此块核心区,已经被华国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关于这一带中西合璧景区,吴铭专门为义兄客串导游,无论怎样惟妙惟肖地讲述掌故与沿革,都难以向丁宇描摹其精致和谐之美的万分之一,亦难以道尽美丽风物背后残酷的历史沧桑。

    实际上,风云变幻的燕清园,是观察华国翻云覆雨的一扇窗户。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曾经,他无意间进入一个燕清老学长PP群。偶然看见全校闻名的高材生叶学长的类似回忆录著作《燕清园,走出文戈》,得以知悉,在那一段混乱动荡岁月,多少师生枉死!?那时黑白颠倒,不必说老校门轰然被拉倒,震惊华国高教;不必说校领导和老教授们被造反派□□得头破血流,受尽□□;仅仅回顾,迷醉崇拜领袖的两派学生之间展开血腥的生死武斗,居然动枪击毙同学,就令后辈学子与校友感到不可思议。

    端庄典雅的科学楼,至今完好如初,没了当年武斗的印记。然而,科学楼及其馆主——华国物理学界泰斗叶先生,见证了燕清园的弦歌不辍与悲欢离合。谁能够遗忘,以前残忍的一页——“燕清百日武斗,火烧科学楼”?就此,吴铭禁不住向丁宇简要回顾,科学楼曾演绎的那段血泪史之人为悲剧。

    在文戈乱世,华国物理泰斗——叶先生受情同父子、在抗战时期遭冤杀的熊姓门生事件无辜牵连,在隔壁的京西大学被捕入狱。一年后,他才出狱,凄凉徘徊街头。即使培养桃李满天下,塑造栋梁撑起华国科技,叶先生在晚年却是那么的孤苦无助,含冤离世。

    期间,科学楼的命运亦惨。它成了燕清学生武斗两派其中一派的占据点。对立派包围科学楼发射□□,霎那间烟火冲天,科学楼整个顶盖简直被彻底烧毁。从而,酿成火烧科学楼悲剧。起火之前,叶学长等另派学生和教师被囚禁于此,遭受残烈的折磨。即使遭遇悲惨,他却非常乐观,时不时朗诵“大江东去”。其间遭遇,实事求是地撰写于《燕清园,走出文戈》,让一代代燕清校友讶异、叹息。经历动荡内讧,高材生叶学长成为数学家的前途被彻底葬送。

    年轮更替,物是人非。再过二十多年,燕清学子醒悟了,从老校门出发......

    直到叶先生逝世15周年之后,其生平和业绩才终于得到较公正的评价,姗姗来迟。很多年后,叶先生半身塑像在燕清园三教落成,一名77级吴氏校友特地作诗一阙,纪念他:

    一代宗师冤半身

    向隅隐世久蒙尘

    英名首届普常数

    功绩千秋物理神

    几叹单纯祸无避

    遍栽桃李径难寻

    苍天敢问谁饶过

    此恨绵绵怎去根?

    在吴铭的心目中,迄今屹立燕清园核心区的科学楼,就是叶先生的巨大雕像!他的坎坷命运,从来与科学楼的历史密不可分。

    燕清大学90周年,吴铭返回母校游览。在三教二楼走廊,看校史图片展,竟然没展示动乱等史实。片面呈现不见全部,歌功颂德、伪饰真实,何谓校史?

    少不了,吴铭带宇哥游览闻名遐迩的荷塘藤影。丁宇,误把木石燕清前面的小池当作荷塘藤影。步过小道,望见一湖凋零的残荷败叶,嗅到一丝清香,丁宇笑道,“这才是真正的荷塘藤影,名不虚传。”

    折返,触摸着无言的老校门。吴铭丁宇俩兄弟直觉到历史悲情的冲击,对视殇恸,尽管游客熙攘。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中午到环形食堂进餐,吴铭超规格点菜,招待兄长。丁宇认为,燕清大学食堂的伙食费平价公道。短暂午休后,他继续带兄长参观现代格调的东区.....

    晚餐,到万人大食堂开吃。随后,到图书馆影音室看《蓝羽》碟片,温故历史伤口之浮光掠影。宵夜当然是烤串,两人去北门撸串喝酒,一醉方休。

    次日早晨,吴铭带丁宇到第三食堂用餐,品尝了闻名首都高校界的袋装酸奶。上午,丁宇飞回南方。第一次匆匆相会,双方印象不错。

    温馨的回顾总是飞鸿雪爪,稍纵即逝。丁宇先回神,问吴铭:“弟弟,你探访广南省怪病,下一步怎么办?”

    “周四例会,我准备向部门编辑部报题,决定掀开它的神秘面纱。”

    “你有把握?”

    “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毕竟,广南省怪病造成当地人忧愁、焦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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