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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城门失火,祸及濠港

    【萧遥】

    华国疾控中心的衣原体结论被实证完全错误,是因为非普病原体之谜得以解开。隐隐约约的线索,就藏于华国濠港自治区被广南省传染了非普疾病。

    究竟咋回事呢?还得重头说起。

    到了2月下旬,非普疾病在广南省继续在暗中扩散。尽管省卫生厅开过了新闻发布会稳定民心,当地居民照旧忧心忡忡,街上流行口罩党,家家户户喝板绿根预防。

    令人诧异的是,当地媒体界异常地进入关于非普疾病新闻“冰川期”,报道稀少。忽然,广南省传媒缄默。除了偶尔冒出一两篇发布官方通稿的正面宣传之外,没有深入性的报道,更无发人深省的文章。

    3月份,华国议院召开一年一度的例牌大会,成为媒体界的报道热点。为此,媒体行业都将此敲定为本月前两周的报道重点。各家传媒单位纷纷派记者赶赴首都京西市,组团大阵仗报道议院新闻,竞相展开“鸡肋”味的新闻战。连广南省传媒界,都将报道重心从非普疾病转移到议院开会。关涉数百万人生命的非普疾病新闻,貌似跌入冰窟,已溜去冰冻媒体的视线之外。犹为颟顸的是,广南省官府频繁发文规定媒体报道非普疾病的尺度,况且推广部向诸媒体单位传达了“从2月23日起,所有非普报道都由我部审核,未经我部同意,不准报道”精神。虽然宣传“高压线”忒刺目,但省级报纸之一《南国日报》毫不理会,无畏地报道非普新闻。

    在会议之前的2月下旬,该报社特派记者张川兰专访本省兼职下院议员赵南杉院士,了解到广南省的非普病况尚未得到控制。他提出:在传染病预警治疗方面不影响国家安全的前提下,中央政府应当考虑寻求国际合作来应对非普疾病。张川兰记者将6000字的对话体初稿电邮给赵南杉的助手,后者打印出来给赵议员仔细修订。待这名女记者收到对方的修订版稿子时,已是约定的次日12:00。她立即传回报社编辑部稿件库,供责编编稿。但是,南国日报社囿于省里潜规则禁令不能直接刊发,叫赵南杉院士删改。后者耿直,认为改了就不是他本人说的话,强硬拒绝。可令人惋惜的是,这篇披露重要信息的稿件没有像上个月段巩玮记者采写《非普通性肺炎病原,是衣原体?》那么好彩刊登,终究碰到省推广部宣传“高压线”而胎死腹中。

    为了给华国历史保存珍贵的时代一瞬,南国日报社毅然将赵南杉修订稿与报社编后稿一起打印,准备赠送给广南省档案馆,为后世留下一笔真实的记录。

    非普疾病的蔓延,确证了《南国日报》这篇报道具备前瞻性。后来,华国媒体首次触及本国寻求国际援助话题得到了证实:在WHO强力介入下,华国加强了与多个国家专家的合作,对非普疾病的研究不断取得突破性进展。此为后话,反映《南国日报》记者捕捉信息的超高敏锐度。

    《南国日报》的勇气和智慧激怒了一些广南省地方官员,却告知人民群众一个公共道理:任何官方压制媒体舆论,就是剥夺公众的知情权,最终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3月6日,广南政府加大了对媒体宣传的控制力,因此,本省民众近一个月来听不到媒体关于非普疾病的声音,连篇累牍的是议院会议消息。《南国都城报》3月26日才发表了一篇官样通稿《广南省非普疾病防治成效明显》。这是广南省正规媒体当月发表非普疾病的唯一信息,整个省内传媒的羸弱声音让许多明眼人讽刺地怀疑本省媒体是不是也感染了非普?

    当广南省媒体被迫对非普疾病冷若冰霜,虚伪地营造平静的非普舆论环境之时,非普这个病魔可不安静。结果,广南省官府妄图安稳民心,却事与愿违。非普疾病已经悄悄地跨出省界,潜移默化地传染到一河之隔的濠港区。一下子,濠港区可遭殃了,非普飞速传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传播路径,说来话长——

    越州市非普“毒王”周左分住进广南二院的时候,全院上下都不知道这个病人得了非普疾病,亦不了解该疾病的超高传染性。于是,广南二院许多医护人员在不知情中被传染,其中包括刚退休还在医院临时办事的刘剑教授。

    2月22日,刘剑到濠港特区出席亲属的婚礼,喝喜酒。那场婚礼宾朋如云、华盖满堂。婚礼在四星级的时代御朝酒店举办,那叫高端大气上档次。

    喜庆而隆重的婚礼在酒店最大的厅堂举行,浪漫奢华。整个厅堂的主色是天蓝色,帅哥靓女如云。室内,到处插着红玫瑰、粉百合、火红的大丽花以及紫色芍药,花香袭人。主舞台的投影壁是一轮皎洁的圆月,七彩祥云追着;前端左侧矗立着一弯硕大的金月,上空点缀着闪闪发光的繁星;左角是司仪台,台面上簇拥着娇艳的鲜花;专业摄影、摄像团队正在紧张录制;还有推广团队在联薄上直播婚礼。一旁的小舞池,乐队正演奏动听悦耳的音乐。从舞台向厅堂中央延伸出一条长长的1.6米高走道,两侧悬空挂着大小不一的弯月,如梦如幻;铺着大红的地毯,贵气十足。

    20:00,婚礼仪式正式启动,喜气祥和的新婚乐曲高高奏响。帅气的新郎站在走道的这一端,痴情地凝视着舞台进门口。披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挽着父亲,两个可爱的花童在后头牵着漫长的群尾,娉娉婷婷步出。四五个婚礼工作人员在走道下的地上,倒退着向新娘父女前方的空中喷射七彩的礼花。大概走了26米,岳父将窈窕淑女的手缓缓交给女婿,并盯着女儿,眼里饱含着不舍的泪花。老父亲瞧着养育二十多年的女儿托付给别人,父爱情怀难释。新娘被父亲略微伤感的情绪渲染,泪珠欲滴。此刻,新郎亦感染到岳父抚慰的情绪,点点头,意味着请老人家放心,自己将好好照顾妻子。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在不言中。

    新郎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新娘,目不转睛。此时,司仪凑热闹搞气氛,叫道:“亲一个,长长久久。”年轻的宾客们,尤其伴娘伴郎们跟着起哄,“1分钟”“2分钟”“5分钟”,全场掀起喜悦的高潮。新娘娇羞地低垂下头,新郎鼓起干劲,用双手捧起妻子秀美的脸,低下头深吻。这一刻,婚礼厅堂的喜气爆棚,掌声如雷,口哨声锐利划过,还有小孩们发出乐呵呵的笑声。

    刘剑教授看了下手机,新人接吻达到2分半钟。他想,时代不同了,如今的年轻人放得开,随时随地秀恩爱。

    一双新人长吻结束,新娘还陶醉在甜蜜的情窝,满脸沉醉。全场来宾再度鼓掌,庆贺温情一刻。忽然,新郎手里多了一个话筒。现场,传出一记磁性的男中音:“今晚是我大喜的好日子,欢迎各位亲朋好友捧场。现在,我唱一首外国歌曲《我只在乎你》,献给我的爱人,欢迎大家倾听。”

    哇,好浪漫哦!太甜啦,不要拉仇恨!不远处的伴娘们,纷纷发出羡慕嫉妒恨的欢呼。伴郎们则向这对璧人伸出大拇指,“牛逼”“赞”!新郎的话音甫落,乐队奏起了音乐,新郎深情款款演唱——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在演唱当中,新郎不时地低头,文质彬彬地看着依偎在怀里的新娘。歌声,变得更加温情脉脉。新娘靠着健壮的新郎,听得如痴如醉,把捧着的花球贴着高耸的胸,嗅着迷人的芬芳,偶尔附和哼哼。伴娘们仿佛听呆了,不知觉地扬起了脸,羡慕不已,情不自禁跟唱。伴郎们也加入合唱的队列,逐渐地,全场都唱起了外语歌《我只在乎你》,汇聚成大合唱。连刘剑教授,也哼唱起这首1980年代初传入华国的情歌。

    新郎歌罢,伴郎们高声打趣:“新娘,唱一个”,伴娘们热情响应,来一首。盛情难却,美丽的新娘子也唱了一首异国情歌《甜蜜蜜》,甜滋滋......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

    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全场又搞起大合唱,共享婚礼的欢乐与甜蜜......

    新娘唱完,把花球向后远远地抛出,年轻的宾客们蜂拥上前接花。尤其,伴娘们争先恐后,不顾仪态,恨嫁之心一览无遗。

    这时,司仪再度主持:“请新郎新娘退场更衣,祝新人幸福美满、早生贵子。”人们听到末句话哄堂大笑,有的年轻来宾调侃“就看新郎的啦,加把劲!”“亲家公婆,都想早日抱第三代娃儿。”司仪接着宣布,“接下来开宴席,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于是,酒店侍应生端上一道道美味可口的婚宴佳肴和高档的酒水、饮料。所有的宾客,饕餮开怀。

    宴开上百席,蓬荜生辉。婚宴菜单,少不了充满喜气意头的必备菜肴:

    皇城红袍添喜庆(乳猪大拼盘)、如意龙凤同庆贺 (蒜蓉蒸龙虾)、锦绣百花如意球(杏鲍菰带贝)、龙凤振翅冲天飞(原盅鸡炖翅)、瑶池玉女网上鲍(珊瑚百花鲍)

    、碧波游龙情意长(古法蒸石斑)、星光金砂满华堂(蘑菰嫩羊排)、喜鹊连连报佳音 (美酒香酥鸭)、十全美德如意盅(花胶炖北菰)、喜获天赐玉麒麟(鲜百合芦笋)

    、百年美眷庆好合(干贝芋头糕)、缘定三生福星照 (山药炖三宝) 、浓情蜜意喜联鸣 (竹笙烩时蔬)、佳偶永结齐同心(咖哩豆沙酥) 、美点生辉同庆贺 (瑶柱罗卜糕)、瑞果呈祥合家欢(季节鲜水果)......

    其中的食材,散发出当地幸福色彩的吉祥喜庆味道。在此,不妨诠释四样食材——

    龙虾,濠港区婚宴菜的必备品。它不仅源于当地靠着太平洋,取材方便生猛,更重要的是龙虾之红色代表好运气,符合婚宴的喜庆气氛。

    炒肉丁,在当地习俗里寓意发财添丁,所以在婚宴酒席中忒受欢迎。这款菜口感甚好,且经济实惠,受到当地人青睐。

    在濠港区,海鲜及鱼品种繁多,上婚宴的菜式也变化多端。寓意富贵的桂花鱼是最受婚宴酒席欢迎的佳肴。鉴于不同的厨师,海鲜与鱼的做法各异。

    濠港区婚宴菜品,一定少不了烤乳猪。乳猪全体,俗名为“烤乳猪”,是当地很出名的特色菜,誉为“八珍”之一,象征着鸿运、吉祥。它正由于寓意好,成为婚庆首选菜式。

    这场婚宴隆重热闹,排场十足。换了华国传统服饰的新郎新娘,到每一桌敬酒的时候,伴娘伴郎们陪着。有的宾朋少不了戏耍新人俩,玩垂线吃红枣接吻的小游戏,和哈哈。刘剑教授免不了回敬,随喜随喜。

    古话曰,福兮祸兮相倚。谁也不知道,在这场喜乐的婚礼中,居然隐藏着被传染非普的危险。唉!

    传染源,即毫不知情的刘剑教授。他,怎么啦?(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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