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

    （接续）“毒王”周左分的传染性，不要太强啦！廖熹念记者深度采访获悉，连续四批医护人员遭了殃，不是被感染病倒，就是紧急抽调值班。病倒的医务人员当中，有的急剧恶化，病况显著不妙。

    被周左分传染过的医务人员，病情不一，轻重皆具。大家分别在广南一院、二院、市一院接受隔离治疗，有的病情已经逐渐恢复准备出院，有个别病情加重出现了呼吸衰竭，亟须紧急转去医治实力最强的越州医大附属一院呼吸研究所。

    为了照顾病倒的20名员工，广南三院抽调了院里最年轻力壮的住院医师客串做专职“特医”，三天一批。

    廖熹念记者的一名师弟在广南三院做住院医师，被抽调过去。刚轮换出来的他发PP短信告诉师姐：“抽调时，我忐忑不安，害怕也被感染。可一进到隔离病房，面对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自然而然便把个人生死抛于脑后。”

    她慰籍师弟：“不怕的人，我估计是神仙。靓仔，你不必惭愧。我打算进非普病房采访也恐惧，尽管大学学医，待真的进入隔离病房看到老师、同学和校友在内的病人们，我便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既来之则安之，做好防护，听天由命。”

    “开头恐慌，人之常情。这三天来，我监护、治疗自己的老师和同事，千真万确被感动。他们当时前赴后继、义无返顾、救死扶伤的精神，确实打动了我，更加让我想起咱们学医之初念诵的从医誓言。无论走了多远，都不能忘了出发的心。”

    “后生仔，加油！”

    下午，通讯员李丽兰对记者廖熹念说：“我了解到，这是越州城内被周左分影响的第五批医务人员。”她愁眉苦脸，“广南省和越州市谅解非普治疗专家组，都不知道这条感染链将在何时终断？周左分害人不浅，唉！不过话说回来，他不晓得自己染病了，外界不能埋怨他。”

    “兰姐，市疾控中心查出周左分感染非普的路线吗？”

    “没，怪！”

    “我弱弱地怀疑，周左分做海鲜批发生意，由于批发市场人潮嘈杂，会不会被市场上的别人感染？”

    “天知道。”

    为了接力救治周左分，越州市传染病医院的医务人员连续多天在超负荷的心理压力下作战。廖熹念记者到院采访，得知：有的医务人员从早上8点上班，到次日凌晨1点才下班。开始有6名医生累倒，人们以为他们被传染，内心忧虑但没表露。但经过X光片等检测，排除了非普的可能，而是劳累感冒。

    出乎越州城内医疗界的意料，一个好兆头出现。

    《百余白衣天使，拼死接力救“毒王”》面世后的第5日，传来一个关于这次历史罕见的医务人员感染事件的好消息：被“毒王”周左分直接接触感染的医务人员，没有再向下一轮的医务人员传染。专家们估计，非普病菌/病毒经过二次传播后，毒力已经减弱。在最后接诊周左分的越州市第传染病医院，汲取了前面两家医院三批医务人员被感染的教训，采取高等级防护举措，才使得本院的医务人员与病人再没有被周左分传染的病例。

    终究，这名毒力特强的重症非普病人周左分从大年夜发病起的十多天里，被广南二院、三院与越州市传染病医院五批医务人员冒死接力救治，好不容易终止了传染链。不过，代价太沉痛，超过100人投入抢救，50多名医务人员累倒、病倒在工作岗位上。

    廖熹念记者多次出入非普病房采访，洒脱自如、行走如风。远在首都的吴铭记者很好奇，在线发问：“靓女，你进非普病房采访不仅仅一次，为什么贼大胆？”

    “阿铭，你看我貌似鲁莽行事，实际上自有底气。”廖熹念坦率回复，那时，广南省和越州市两级非普治疗专家组从第一批病倒的105名医务人员的珍贵资料中，早期总结出非普的潜伏期是1～10天。于是，我每次进非普病房采访就开始算潜伏期。眼看就快到期了，又进一趟病房采访，从而重新重新算起。在疾病爆发高峰期的2月份，我天天扳着手指算日子，那种“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靓女，原来你粗中有细，赞！”吴铭记者说，“你的采访经验，能够为我以后也许在首都采访非普提供帮助。”

    “你，最好不要用到。毕竟，入非普病房可不是逛商场，风险高，步步小心。”

    就在发出第一篇记者手记后，廖熹念记者依然行色匆匆，奔赴于越州城内各家医院，继续采访非普新闻。

    非普传染病古怪，有的医务人员小心防护，却不晓得咋被感染，叫人摸不着头脑，没得抱怨，只得吐槽运气不好。比如，市传染病医院传染科主任蔡同平就是一个倒霉鬼。

    市传染病医院是广南省最高级别的出传染病专科医院，尽最大力量收治非普病人。左防右防的蔡同平，虽然没有被“毒王”周左分感染，却遭其他的非普病人传染。他严格预防，不知咋地仍然中标，晕。他素来是本医院的健身达人，染病后令全医院员工都陷入了新的恐慌：全院“大只佬”都病倒了，每个员工看来在劫难逃。

    收到蔡同平染病的消息，廖熹念捏了把汗。她和她是多年老友，上大学时就结识他这个学长，与他一起创办过公益组织。他可是华国治疗艾滋病的知名专家，一向对传染病的防护严谨、再严谨。连他都被传染了，非普难道是一个飘渺不定的怪病，天下竟无人能治？

    她上PP与他私聊，关心病况。“蔡师兄，现在病况如何？”

    “靓女，我很不好受。主要全身疼，从骨头里辐射痛感，持续不断。最最难以忍受的是，莫名的痛好像一根根刺插在骨头里，疼痛源源不断地透出来，叫人十分绝望和烦躁。”

    老实说，当了一回病人，终生受益。我亲身体会到病魔缠身的痛苦、焦虑和绝望，怪不我的艾滋病人在住院时总想跳楼。“太难受，痛得我偶尔会胡思乱想，能够理解有的艾滋病人在医院跳楼自尽，生不如死一了百了，彻底解脱。”“我也体验到被隔离时仿佛坐牢似的感觉，并且打吊针的那股难受劲。”以后,我会尽量少给病人开不必要的药，多与病人谈心，了解他们的感受和需要。

    廖熹念连忙安慰蔡同平师兄：“你不要这么乱想，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你是全国艾滋病治疗专家，不要闹出自杀的不好事。心情忒痛苦不爽的时候，就和朋友们私聊减减压，放松心境。师兄，您会好起来的，坚持住啦！”

    “师兄，你在本院治疗吗？”

    “我，已经转到越州医大一院呼吸研究所。”

    她听了一惊，蔡师兄病情莫非恶化？“你，病情变重了?”

    “没，你不要吓我啦。”

    “咋回事？”

    你别急，听我说说——

    我领导的感染一科有6名医生，病倒了3个。我病倒的期间，科里其他医生还不断到床前向我请教，病区里又收了一名非普重症病人，要用多大剂量的激素？没力气，不想回答吧，可科里的人这么热情请问，我不好意思推却，只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这次生病，把我前半生没受过的苦都体验啦。高烧，累得人软绵绵，不敢翻身，一动就喘得厉害。做事小心翼翼，否则难行动。早晨起床，先猛吸一轮气，吸饱氧气坐起来。再猛吸一轮气，慢慢下床。猛吸一轮气，扶着墙走到洗手间。进去不敢拴门，怕晕倒在里面。”

    “师兄，你受苦了。之前，我在广南三院病房看到大学老师邓琏贤病倒，连端茶杯喝水的力气都没有，特别难过。非普病魔猖狂，华国医疗界何日才能制服？

    ”

    “你不要消沉悲观。照我们国家医疗防疫科研进展，总有一日会治好非普传染病。”

    至于为什么转院去越州医大一院呼研所治疗，蔡同平学长没说。凭两人谙熟的程度，廖熹念没有逼问。尔后，她向罗康通讯员打听，晓得了大致缘由，因为蔡师兄在很大程度不是一个听话的好病人。他的同事兼拍档宁春峰医生每日为他开六七瓶针水，没完没了吊一整天，枯坐着憋得慌。一些针剂对血管有刺激，使得他打吊针的手痛到入心，实在仍不住破口骂人。宁春峰医生给他下激素降温消炎，蔡师兄总讨价还价，用多了手发抖还会虚胖，能不能减点量啊？……

    从医生的角度观察，蔡同平主任难伺候。于是，市传染病院快速把他转到呼研所，由外人治疗，他不便讨价还价。终于 ，这位专家乖乖地当了病人，任医生下药，服服帖帖。

    廖熹念问蔡同平：“师兄，你康复后，还会上前线救非普病人吗？”“上，怎么不上？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你也是学医应当懂得，怎么问低级问题？”

    “我明知故问啦，不是以记者身份，而是咱们朋友之间聊天。师兄尽管遭遇非普感染，敬业本色依旧毫无改变。”她抓紧机会表白，因为非普险恶，所以担心他病况恶化，“蔡师兄，我打心底敬佩您，结识您真好！”

    实际上，蔡同平医生是广南省一线抗击非普疫情的医务工作者的敬业写照，还够不上典型。省会逆行的白衣天使们，牢牢矗立起华国抗击非普前线的长城，冒死保护人民健康。

    在廖熹念记者发出震动华国的独家深度报道的带动下，越州城内其它媒体的同条线记者们不甘示弱，纷纷迎头赶上。

    就在越州晚报发稿的当天，《资讯商报》记者蔡国敏也深入行动，进越州医大一院非普病房采访。他穿着风衣，被通讯员刘婉茹剋了一顿，带着他到相关科室领取一套防护服、帽、手套和鞋套。

    蔡国敏记者初次穿戴，与廖熹念记者一样，也费了一番功夫搞定。穿好行头，立刻闷得急，只有忍着。通讯员告诉他，李秋花护士长刚好当班，已经联系好了，由她带领采访。按医院进非普病房的流程，他终于闯进了神秘而恐惧的非普病房，胆怯而新奇。身为职业记者，他迅速调整心态，进入采访的工作状态。

    在越州医大一院的非普病区，他见到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护士伍巧妍。她昨天刚起病，病情不严重。从而，蔡国敏记者与伍巧妍护士进行对谈。

    “去年12月21日，我们医院接到第一个从外地转来的非普患者，我和三名同事护理。除了做一般的隔离消毒，我们给病人做正常护理。”

    “你们，知道患者得了非普传染病？”

    “一点不晓得，因此正常护理。到了大年初一，我们医院接到了市卫生部门的通知，才知道这个病人得了一种严重传染的疾病。初次明白这种病传染的严重性，我们都怕得要命。”伍护士说，“当时，很多朋友同事劝我赶紧请一段时间的假，否则被传染就麻烦。然而，我已经护理了非普病人几天了，如果被传染就认命吧，既然是做护理工作。况且，换别人顶班岂不是给同事额外添麻烦？”

    从朴实的话里，蔡记者感概人家的敬业精神，追问：“其她3名同事，请假了吗？”

    “没，大家想法一致。”

    “非常好！”他禁不住表扬。

    “谁都知道近距离接触非普病人最容易传染，但是对一些重症病人，我们护士每天都得给他们擦身，插呼吸机、吸痰。特别重的病人，我们还得负责给他们漱口、刷牙、洗头等生活琐事。只要周到护理，病人才能好得快。当时，我们想的都是怎么让病人早出院，其它事就很少顾及了。”

    蔡国敏记者聊到到，伍巧妍护士从大年初一到发病前总共护理了16个重症患者，目前已有3人病愈出院。2月12日，伍护士被传染上了非普。当得知她护理的3名重症患者出了院，她笑着告诉记者：“非普传染病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么可怕，我也一定能治愈。”

    随着《越州晚报》与《资讯商报》先后报道非普病房里的活生生例子，打破了人们惯常以为传染病不可及的谣言，给公众消除人见人怕非普的极端恐怖感。此外，两家报社行动展示了记者的大胆勇气。这种勇气，不仅顶住来自相关方面的压力，而且敢于公布真相，还准备反思省内媒体界之前被迫失声的窘境。

    接着，位于省会的广南省与越州市两级媒体万马奔腾，冲破潜藏的禁令，开始发力采访非普疫情。从中，诸媒体发掘出许许多多前线医务工作者的救人故事，感人至深。（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