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

    （接续）通过PP私信，叶爽记者徐徐道来——

    前天晚上，华国522医院通讯员给我发来短信，“3月5日，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个特别的女病人。”

    5日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在首都城市史却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期。一场病灾，从此降临京西市白衣使者的头上。上午，华国最大、最著名的传染病医院--522医院，骤然接到兄弟医院521医院的紧急电话。对方声称，当天急诊观察室来了三个病情“怪诞”的太西省患者，怀疑病人们得了非普传染病，需要转到522医院医治。

    叶爽记者感到不妙，于3月9日赶往522医院采访。此前，他从广南省同行中了解非普疾病的高传染性，戴了大口罩前往。

    522医院传染病一科主治医师江天海清楚地记得，当天下午16：25，三名患者转运过来，病情貌似特别危重，“2名用平车推着，1名被搀扶着。”被搀扶的年轻女子俞欢是方原市一个珠宝商人，即后来外界广为传布的首都第一例输入性非普患者。两个躺倒者是她的父母，大概50岁出头。女儿先发病，传染了父母双亲。院方考虑到三个病人疑似非普疾病，三个病人都住进特别安排的传染病房。

    这个太西省人，怎么会感染广南省冒出的非普传染病？由于不许进非普病区，叶爽记者通过采访522医院治疗俞欢及其父母的医生，了解大致原委。

    二十多岁的俞欢，在方原市一家高档商场包租柜台做珠宝买卖，生意红火。广南省华国最大的珠宝批发市场，占据珠宝行业的半壁江山。2月中旬，她想去那里进货。可是，她隐隐约约耳闻广南省闹非普怪病的传言，因此担忧南行，忐忑不安。她妈妈是当家一家报社的编辑，为此除了翻阅一些报刊，还特意打电话问广南省同行，收到放心的回复：“不要担心，没那么严重。”原来，广南省的记者们自从2月中旬报道了省卫生厅安稳人心的非普新闻发布会后，吃了颗定心丸，并不在乎非普传染病。她父亲，为了女儿还特意在刚刚兴起的互联网上查询非普疾病。查询到什么结果？非普是肺炎中最轻的一种，没有致命危险。实际上，两路信息给俞欢提供了非常安全的假象提示。俞欢得到安慰后，2月19日与弟弟随身带些板绿根冲剂启程。首站到深海市，姐弟俩照例到远近闻名的艺贝国际珠宝交易中心进货。

    深海市作为华国珠宝、黄金业的核心基地，在国内珠宝业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是全国珠宝首饰主要加工制造中心、批发中心、物料采购中心、主要出口基地、行业信息中心。深海市黄金饰品产量占华国市场的65%，出口额近80亿元，铂金、K金镶嵌饰品产量占华国市场的75%，拥有600多家黄金珠宝首饰厂商，年工业总产值突破600亿元，已成为深海市的支柱产业之一。其中，艺贝国际珠宝交易中心独占鳌头。随着交易中心的发展，将与整个艺贝珠宝区融为一体，形成超大规模的一体化采购、交易商圈，形成辐射华国内外的珠宝市场，年交易量预计达到200亿元，并以每年8%的速度递增。充分巩固和提升整个深海市珠宝业的龙头地位。

    话说艺贝国际珠宝交易中心，那可是华国响当当的金银钻石翡翠宝石等珠宝批发市场。它，是国内最具影响力、交易量最大的珠宝专业交易市场，充分充分满足客户“一站式”采购的需求，规模效益无可比拟。中心拥有4层共12000多平方米的营业面积，荟聚来自华国、美国、中国、丽国、意大利、泰国、濠港等众多珠宝产业发达国家及地区的120多个知名珠宝企业及品牌，是深海市黄金珠宝产业集聚基地内最重要的交易、文化、信息交流平台，也是“华国（深海）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分会场之一。

    再度走入珠光宝气、流金溢彩的艺贝国际珠宝交易中心，俞欢姐弟俩尽情采购金银珠玉商品，花了一笔钱进了心水货，心满意足离开，回去准备大干一场。

    既然来了开放前沿的广南省，少不了去游逛“千年商都”越州市。2月22日，在深海开往越州的火车上，俞欢忽然浑身乏力，发烧、胸闷。她误以为感冒了，毫不在意，到药店买了些感冒药，硬扛下来。她弟弟，却无任何不良身体反应。在越州市的士上，她就问的哥有没有非普疫情？的哥说：我每天都不戴口罩，没有防护，咩事都没有。两人游遍了越州城内的名胜古迹、步行街和公园，开心玩乐，在南国过了一把瘾。三天后回到方原市的家，俞欢发烧 38 .8 度。可是，她没有在意自己的病情，回家后与家人相处一起。

    当天，她到当地一家大医院，故意对医生说：“我从越州回来，会不会得了非普？”医生一边笑着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个儿”，一边给她开出了阿奇霉素等静脉点滴药。她不放心，担心诊断有误，当晚到另一家医院检查了一次，结果也是“感冒”，开药回去。可是服药没用，2月27日俞欢高烧居然达40 度，家人吓坏了。她又去医院改输青霉素，病情仍然未控制住。考虑到首都医疗条件好，父母与弟弟等家人们于3月1日送俞欢到京西市。一家四口找酒店住下，翌日问询在京的亲戚罗先生，首都哪一家医院的医术高明？

    结果，五个人意见不统一。俞欢，究竟得没得非普？到底，去哪家医院看医生？纠缠来纠缠去，耽搁了三天。最终统一了意见，去华国521医院看病。糟糕的情况冒出，俞欢的父母出现同样的病症。直到3月5日，罗先生、俞欢的丈夫配俞欢及其父母三人看急诊。

    华国521医院接诊观察，到下午怀疑俞欢和父母都得了非普疾病。于是，立刻致电同系统的传染病治疗机构522医院，做好转院交接。

    自521医院起，对于首都一线医护人员来说，骤然打响一场史无前例、惊心动魄的“遭遇战”：准备不足、病原不明、无收治经验、缺少药品和防护设施……

    穿着单薄的白大褂、戴着一次性口罩，522医院一批批医护人员前赴后继，杀入无形的战场。患者口中排出的气溶胶粒在空气中弥漫，从呼吸道喷出的大量分泌物甚至直接溅到医护人员的脸上。

    从此，简简单单的非普防护服，开始见证首都医疗防疫界抗击非普疫情的生死较量。

    没有充分起功效的防护服，也没有任何救治经验，522医院的医护人员依然不惧生命危险，全力以赴拯救非普病人俞欢和她的父母。

    3月6日，俞欢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医护人员缜密研究，制定出初步治疗方案。医生决定切开他的气管插管输氧，实行有创给氧治疗。

    切气管、插管与强制给氧，意味着医生近距离面对面接触非普病人。2月份，广南省省城越州市许多医护人员感染非普，主要缘于这个风险特高的医治环节。这个必须的救治环节，后来被世界卫生组织证实是医护人员感染非普最严重的传播途径之一。令人惋惜的是，广南省医疗防疫界治疗非普病人的经验，不知何故没能和华国其它省份同行无缝交流，造成后者亦摸着石头过河探究非普治疗术，也遭了一遍同样的罪，也同样付出了医护人员感染非普的沉重代价。

    这不，首都京西市医疗防疫界正在演绎无谓代价的“戏码”，令人扼腕叹息。

    包括传染病一科主任赵建、二病区主任叶文化及主治医师秦强、姜俊等在内的众多医护人员，没有退缩，毅然给俞欢的父亲插管。要知道，给非普病人插管不同于是普通病人非常难，耗时间。但是，一线医护人员付出了感染非普的沉痛代价，叫人痛惜。

    3月7日晚20：45，该院医务部向已退休在家75岁高龄的姜春寿教授急速求援。6名医生轮番给病人做心脏按摩，尽管全力抢救了1个多小时，俞欢父亲终究因病情过重死亡。

    同时，俞欢母亲的病情也不乐观，拼命挣扎在死亡的生命线上。

    在俞欢不知情的情况，她的传染路径愈发不妙，出其意料。接下来数日，俞欢的弟弟、待在方原市的弟媳和自己的一岁多孩子相继染病，住院，而且在方原市与她接触过的3名医护人员也被感染。如此一搞，太西省方原市一下子如临大敌，全城紧张防疫。

    3月8日，俞欢的丈夫吕先生、弟弟夫妇和亲戚罗先生等5人，都辗转住进了华国522医院。

    听叶爽记者回顾采访首都第一例非普病人的经过，吴铭记者好奇一问：“哥们，我咋没看到《华国青年报》刊发你的稿子啊？”

    “兄弟，说起来都是泪，不说也罢。”

    怎么啦？

    “无端被毙稿，领导没讲理由。”

    哥们，同病相怜！

    “兄弟，为啥子这么叹气？”

    从而，吴铭记者向叶爽记者回忆了去年12月中旬飞赴广南省深度采访非普传染病，却莫名其妙被总编撤稿的委屈。至今，他仍然愤愤不平！

    “原来如此。要是你的深度稿刊载了，及时对咱们国家预警，广南省可能就不会暴发非普疫情，甚至蔓延全国。唉！”

    晕~~~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兄弟，我的稿件还有希望发吗？但愿稿子不要坠入深渊，难见天日。”

    眼下正在召开议会，你也明白是特殊时期。我猜，贵报尽管作为大牌央媒，报社领导仍然撤稿。上个月，广南省媒体开始发力报道非普疫情，说明非普新闻题材不是一封了之。我估计，首都的疫情会扩散，届时你的稿子反而塞翁失马，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哥们，你发了稿，记得请我客。

    “托你吉言。饭罪，没问题。”

    哥们暂时发不出稿，你继续蛰伏采访，说不定哪一天能发出重磅报道呢。

    “我不会放弃，继续采访。”

    我做深度报道，不是日常跑医疗线的记者，也想跟进首都第一例非普病人治疗的新闻。请你帮我搞定华国522医院通讯员，如何？

    “我帮你问下，不一定成。”

    “先谢谢呀，你只要尽力就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第二天下午，叶爽记者回复吴铭记者：通讯员见我没发稿，意识到非普新闻题材严密不透风，不能大发报道。所以，他不想再让其它媒体参与。我搞不定，抱歉！

    吴铭记者表示理解，“哥们，记得前欠我一顿饭。”

    由于叶爽记者发不出稿，华国522医院治疗京西市第一例非普病人的事则密不外传，外界无从知晓。

    中央媒体报道非普疫情因故不透明，更别提市级媒体，致使京西市民众不晓得本地已经收治了非普病人，更不知道如何预防非普传染病。终究，首都非普疫情从三月早春开始暗中蔓延，病魔朝首都老百姓伸出了黑黝黝、巨大的鬼爪。

    其实，还有一个束缚媒体的因素催动非普在华国首都继续传染。究竟，啥子事嘛？

    从一件广南省媒体轶事，明眼人就能明白。吴铭与叶爽记者都没注意到此事，因此不明白三月份发非普报道不是一般的难。

    时下，华国召开议会已经多日，南派发生了一桩意外。往往，华国各家传媒集团都会特派旗下诸媒体组团奔赴京采访，热炒这顿新闻大餐。所以，南国日报传媒集团也不例外。3月5日，《南国都城报》记者曾漪就非普话题采访了卫生部一个兼职下议员的官员，后者谈及国际协作找病原体等问题。曾记者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捅穿了天。次日见报，偶然向全球表明华国还没有控制住非普疫情。

    3月6日08：05，曾漪记者吃过早餐，准备按分派的任务继续去赌采下议员们。突然，她接了一通电话，大概15分钟。回到房间，失声痛哭。

    隔壁房间住着《南国日报》记者张川兰，打算外出采访上亿员们。听见乍起的哭声，她连忙出门过去询问：“你，怎么大哭？”

    曾漪记者：“我的采访出问题了，领导叫我立刻回越州。”

    “今天，《南国都城报》报道的卫生部下议员专访？”

    “嗯”她还哭哭啼啼。

    “我以为惹出了啥子大问题，你这条报道根本没问题。”“这个下议员提及国际协作找非普病原体很实在，切合实际科研需要。他的见解，和我2月底专访兼职下议员的赵南杉院士所言大同小异。两人所见略同，凸显国际合作寻觅非普病原体的正确性与科学性。”张川兰记者安慰她，“回就回，没啥大不了的。你不要再哭了。我预感，他俩的见地，会得到非普疫情扩散予以证明。”

    “兰姐，我没看到《南国日报》2月底发你专访赵南杉院士的报道。为什么毙稿？”

    “与你的情况大致相同，但原因各异。现在，我暂时不详说。”张川兰分析说，“曾妹，你被临时勒令撤回，和我之前不能发赵院士专访稿，说明禁令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不是来自咱们南国日报报业集团，也不是来自省推广部。你觉得呢？”

    “我明白了，心知肚明。”

    “你报道得棒，无意中代我和赵南杉院士发声，谢谢！《南国都城报》，确实威水、敢言！””我出去采访，过几天集团见。”

    “好，集团见。”曾漪记者被迫撤回，虽然感到委屈，但经过张川兰记者劝慰，心情从雨天变成明朗的天。

    然而，张川兰和曾漪两名记者不能预见天外飞祸。曾漪记者大胆报道使《南国都城报》后来被打棍子，是南都报社遭到秋后算账的乱法把柄之一。卓尔不凡的南都，即使遭遇粗暴践踏，仍坚定地朝着“办华国最好的报纸”愿景迈步......

    由曾漪记者忽然被下令从首都撤回报社一事，诸位看官领悟没？媒体被禁止触逆鳞，将加剧非普蔓延华国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