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

    “既然此处只有她一个人,只好将她杀了,我们再走过去。”

    已经无暇顾及地图可能已经被人看过的事情,赵景程走到女人面前,冷冷问道:“你要拦我吗,齐揽玥?”

    赵景程脚尖踢到一块腰牌,腰排翻转露出“风饕客”三字。

    地上躺着的都是风饕剑客身体。

    “不,是要杀你。”

    齐揽玥如是回答。

    “那时我在流民堆里躲避官吏时,你也在对吧。”赵景程这样问道。

    当日她看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可惜身影出现的时间太短,脑海中虽然眼熟,但确实辨不出到底是何人。

    直到今天看到了齐揽玥,脑子里的人影才逐渐与面前的齐揽玥重合。

    齐揽玥并没有理会她现在问的问题,似乎沉浸在个人的世界里。

    听见她的话,许久,才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我本想让朝炀律法审判你,可你逃出来了,所以我来亲自杀你。”

    “哦?”赵景程冷笑一声:“我倒不明白我何罪之有?”

    齐揽玥木然开口,念出一个名字来:“齐抚琴。”

    数十年来,她脑海中只有此人的名字。

    齐揽玥感觉自己早就死了,但因为这个名字在,她就一直记着,一直念着,一直活着。

    齐抚琴…

    她的弟弟,她唯一的至亲,是她的执念,是她深深刻进生命的印记。

    她还记得,可面前的那个女人却不记得了。明明面前的这个人,才是最不应该忘记这个名字的人。

    “谁?”赵景程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谁,皱眉吐出了疑惑。

    她有些怀疑齐揽玥是不是练剑练得疯魔了,变得整个人疯疯癫癫,所以才一副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

    “昭武十七年冬,常清殿,白鹭池内,在你指使下,一名被迫腿环铁石沉入池中溺死之人的名字——齐抚琴。”齐揽玥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耐心回道。

    齐抚琴啊。

    齐揽玥胸腔被这个名字塞满,此时终于可以手刃仇人,气血在身体里不断翻涌,冻僵的躯体变得火热。

    她将剑从脚下尸体的胸膛中抽出,脸上结的细冰逐渐融化,沿着眉间、眼睫流下。

    齐揽玥面部全是病态的殷红,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嚎。

    赵景程听到这段话,好似有一段惊雷自头顶劈下,她面上没控制住,直接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谁?”

    “齐抚琴,你的手下冤魂,我的骨肉至亲。”

    “小姐,我来。”惜刃挡在了她身前。

    齐揽玥维持着平静的声调,警告道:“这位郎君可否相让?刀剑无眼,我不会让任何人挡住我亲手取此人性命的路。”

    齐揽玥行走得缓慢,语气中杀气毕露。

    惜刃不甘示弱地与齐揽玥对视,却不料身后受力一牵,自己被拉到了赵景程的身后。

    “先退下吧,你打不过她,何必白白送命。”赵景程淡然说道。

    “可是小姐!”

    “让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在齐姑娘死之前,我还想和她重新较量一番。”赵景程回道。

    齐揽玥方才所说,确有此事。

    不过这件事闹得有点大,连她母亲和长姐都知晓了。

    沈映宸为了减少母亲对他的不满,顺便为了她的声誉,便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知晓那件事的人都被斩首。

    所以除了沈映宸、母亲和她长姐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个齐揽玥居然知道,不免让赵景程有些惊讶,一时忘却了控制面部的表情。

    难怪齐揽玥对于练剑会刻板到那样极端的境地,原来是一招一式,都想着能万无一失将她斩于刀下。

    她的目光与齐揽玥对上,开口说道:“确有此事,我也不在乎你是她的谁,只是我很好奇,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赵景程指尖轻轻抚摸着剑刃,感受着剑刃的锋利与否。

    齐揽玥并没有回答,眼神中有仇恨在翻滚,又被她抑下。

    赵景程倒是不在乎那名溺死宫人和现在的齐揽玥是什么关系,单单是知道这件事,她就不会再让齐揽玥活下去了。

    作为帝王,她得维护自己的声誉。

    “当年那名被我溺死的宫人与你何关系,我并不感兴趣。只是你既然知道此事,我便不会留你性命了。

    如果你与那名宫人确实关系匪浅,那么他的死,我很遗憾。”赵景程语气之中毫无愧疚之心。

    听赵景程说到这里,齐揽玥早已抑制不住心中强烈的杀意,重剑迅速的朝赵景程劈下。

    赵景程旋身躲开,整个身体都在发力。

    迅疾躲开那一道攻击后,立刻出剑刺向齐揽玥,两人之间的距离即刻拉近,赵景程顺势说道:“齐姑娘,我不会让自己现在就死在这里,还请齐姑娘先走一步。等我死后,再到黄泉向你们二人赔罪吧。”

    赵景程手中剑意凌厉,这一剑刺空,便另起一剑。

    不知争斗了多少,二人身上皆有负伤,忽然间,眉间有飘雪飞舞。

    又下雪了。

    雪片从不可触及的天穹飘落,停到了齐揽玥的发丝上,肩上,

    齐揽玥的表情忽然有些发怔,嘴唇一张一合的翕动着,似乎在问…

    “冷吗…冷吗。”

    昨天夜里也下了雪,齐揽玥如果是从昨天开始堵在这里的话,到现在应该已经看了许多场雪罢。

    赵景程挡开齐揽玥向她劈来的一剑,身形一移,手腕一抖,对着齐揽玥横切出一剑。

    不过这雪竟然会让她露出这样的破绽,在战场上这样失神,该说她太自大了吗。

    还是说,因为这雪,齐揽玥在这种时候想起了那位齐抚琴过的最后一个季冬,于是心神不稳?

    那便多谢这位齐抚琴了,如果没有他,齐揽玥也不会给自己一个杀掉她的机会。

    在高强度的作战下,纵然身体已经有了疲惫之感,赵景程也立刻聚起气力,又发出一剑。

    趁这个瞬间,右手中的剑随着身体向前砍去,意取齐揽玥首级。

    齐揽玥反应很快,影随身动,薄薄的雪花再也落不到她身上,立即与赵景程拉开了距离。

    这人反应实在太快,所以赵景程也没趁此得手,只是在齐揽玥的肩上留下了一道伤口,离首级还远着呢。

    她想起二人初次对战,齐揽玥便凭着这身磨砺过无数遍的剑法,刺伤了她的腹部。

    这一回呢?

    赵景程轻呵一声。

    微凉的雪花融化在齐揽玥的伤口处,但这伤口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她挥出的剑变得更加狂热,剑剑几乎都是求死的偏执固执,愈发凶恶,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惜刃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违抗赵景程刚刚的命令,只能神情急切地看着赵景程的一举一动,一只手一直按住腰间的剑柄,准备随时抽出此剑。

    时间渐长。

    惜刃看见赵景程在战斗中逐渐被压制,正欲起步往前相助,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喷出的红色温泉。

    身旁的南施遥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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