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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秋波无言胜有言  明心绪无心恰有心

    雪衣道:“正因为知道他是这种人,看上去对女人那样有礼貌的,不过是不亲近而已,一朝自己失了势,真面目就露了出来,那些对女人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我偏偏就要揭穿他,看他那样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高兴得很。”

    清杨点了一下雪衣的额头,道:“你呀,真是让我猜不透。温柔起来让人如沐春光,可刚硬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真正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雪衣笑道:“有你在我身边,那我自然会刚硬一些呀,毕竟,别人欺负我,你会帮我的,我便不怕。而且呀,对你,我只懂得温柔,不懂得如何刚硬。”

    清杨道:“你呀,真是……复杂的女人,却是我的解语花,我真的无可奈何了。”

    雪衣歪着头,故意想了一会儿,道:“‘无可奈何’,便是‘没了方寸’吗?见到我,你就会失了方寸?”

    清杨笑道:“是呀,见了你,我可真是没了分寸了。”

    雪衣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了,转过身背对着清杨。

    清杨看着雪衣的背影,她一头长长的发,准备从背后抱住她,花姨却走过来,道:“好了,这样甜蜜的?故意在这里撒蜜,是要气死谁呀,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你们也快进去吧,好不容易清杨今天有时间,见这么一回儿,雪衣,你还不回屋里,好好招待?我看,清杨可是等不及了。”花姨边说,边觑着眼睛看向清杨,本以为这样一个高贵清冷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会不好意思地偷笑,却不曾想他却陡然变了脸色,雪衣也转过身来,没了笑,埋怨道:“花姨,您说什么呢,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爱我,所以敬我,重我,没您想的那样。”

    花姨早已意识到气氛不对,便立刻改了口,堆起笑,道:“这我自然知道,我们这里的男人,哪一个能同清杨先生比,能和清杨先生这样的人在一起,可真是我们雪衣几辈子积下来的福气。”

    清杨皱一皱眉头,看一眼雪衣,微笑道:“您错了,能跟雪衣在一起,才是我几辈子积下来的福气。”

    花姨呆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笑着道:“当然。你们都是嘛。”

    雪衣害羞得不再看清杨深情如海水般要让她溺死在其中的眼睛,道:“花姨,我们先进去了。那……春明的事儿就交给您了。”

    雪衣的话刚一说罢,远处传来春明的声音,幽幽地飘着,仿若游丝,道:“  ,是你吗?你来了?”

    女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立在门边一动不动。雪衣看见门外纷扬的大雪,还有远处一片广阔的黑,女人浑身凌乱地站在门边,在那片黑暗前,显得那样小跟可怜来。

    雪衣心下狐疑:他真的来了?可旋即明白过来,低声道:“是他?”

    清杨在一旁道:“你说什么?”

    雪衣没有听到清杨问自己话,立即向楼梯小跑而去。清杨不明白怎么了,在身后道:“雪衣,你不要靠近她。”

    待跑到春明身后,雪衣才看清楚,昏黄之下立着一个人,是他,他的身上落了许多雪,不知道站了多久。

    男人越过面前的人,也看见了跑过来的雪衣,她身上的裙子有些凌乱,似乎是经过一些撕扯。她微微喘着气,似乎是很着急才过来的。她正望着他,轻轻蹙着眉,眼睛里有一种神色,似乎是想要同他倾诉些什么,不过却碍于环境,好似不能说出口。然后他的余光也看见纵深的屋子里,一个遥遥立着的男人。

    男人正看着雪衣,声音再次响起来,男人便不再看雪衣,看起同他说话的女人,女人手攀着他的胸口,问他:“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来看我了?”

    男人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因为他能很清晰地推断出这个女人的遭遇,知道这样温声细语的哀求的声音下,隐藏着一座立刻将要喷发的火山。

    男人再一次看一眼雪衣,笑了,而后稍稍敛起笑,只剩一丝小的温柔的笑,低头看着女人的眼睛,点点头,道:“嗯,我回来看你了。”

    春明不相信,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可是看不清楚,泪模糊了眼睛,春明一把抹掉,似乎是不看出个所以然便不罢休。突然地,春明似决堤的河水一般,崩溃大哭起来,拳头砸在男人的身上,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我等你等得多辛苦?我以为你骗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雪衣见春明发了疯似地同刚刚摇晃着自己一般,摇晃着面前的男人,心下不安,往前走了一步,欲要制止,道:“春明……”

    男人却看过来,朝雪衣摇摇头,雪衣便止了步,不安地看着他,他却露出笑,以表示自己没事。

    男人知道,她万不能这个时候过来,否则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情感宣泄对象的女人,便会再一次冲她发作起来。

    花姨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准备要拉开春明,雪衣止住了花姨。花姨不甚理解,却也听从了雪衣的意见。她同雪衣一样,看着木门外面两个靠得那样近的陌生人,仿若便是恋人,一个是耐心到极至给予自己伟岸的身躯的的男人,一个是宣泄着害怕寻找着依偎的女人。花姨竟然这样看了许久,一个男人在一个脆弱的女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胸膛,似乎便会无形中给他增添许多光彩,他看起来便是那样高,如同山一样,虽然平常他似是那样地轻浮。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似乎便会为他无形地立下许多形象,不过,有些是有意的,有些是无意的,有意之中的那场爱情,要看男人在有意之中,是否还保持着初心。

    春明趴在男人的胸口,像是受了伤的小猫在主人的安抚下慢慢安定下来,沉沉睡去。雪衣同花姨正不知如何是好,男人已经抱起了女人,朝木门里走去,花姨却没有阻拦,自觉让开了路,男人跨进木门的那一刻,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雪衣也一直看着他,看他低头看怀里女人时男人特有的温柔的眼神,看他如何将春明抱起,看他那一双好看的手,还有他弯身时隐约露出的一截锁骨,她呆了一会,她就那样看着他,眼睛在他的身上停留着失了焦,待眼睛再次聚起焦时,便正正好撞在了他的眼眸里,她觉得自己好似心事被窥探了,躲开了,待心情又平静下来,道:“你随我来。”

    男人跟在女人身后,只与她一级台阶之隔,离得这样近,便有清晰的香传来,不知是什么香,他是一个喜欢收集香的人,灵敏的鼻子闻过这天下许多的香,都一一停留在他的记忆里,有一块居室,各自安好,不会混淆冲突,所以,那些香也很愿意停留。可是面前女人身上的香,他却没有见到过。

    女人的脚踝这样纤细,好似盈盈一握间便会揉断,女人的裙尾被脚踢起,像一朵海浪,只一朵,便在他的心里翻涌起来,成了海潮。她的腰枝如同一朵花的枝,料想应该一揽就能入怀。

    男人跟着女人进了一个房间,房门打开,是一缕幽幽的香,

    男人弯腰将抱着的女人放在了床上,预备起身时却与她的眼眸相撞,见她看着自己,眼睛始终不曾离开,他恍惚了那么一两秒,不是她的面貌,而是她眼睛里那样哀求的神色。女人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颈,在他红色的唇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吻。

    感受到一缕暖流从口腔传入,进而涌遍全身,顷刻间消散了他体内的寒气,他却有些隐隐的紧张。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身后的一双眼睛。

    他本以为这是一个开始了就不会结束的吻,是一个要发泄她压抑许久的感情的吻,可没有,这个吻终于还是结束了,是被一个声音打断的。

    “春明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背后想起来那个女人的声音,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觉得,一个旁观的女人难道不应该要知趣一点,自觉离开吗?

    春明松开了他,好像才发觉旁观人的存在,有些不好意思,放下胳膊,便不在看他,虽然眼睛不在了,可是她的情丝,她的香却仍在。

    女人偷偷地看一眼这样近的男人,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他那藏在规整形状下的几根野蛮的眉毛,他漂亮红唇上的纹路。男人看见她扑闪着的睫毛,柔声道:“你好好休息。”

    男人已经起来,女人却依然拉住他,又显出之前那一种令他无奈的神色,道:“你要走?”

    男人空出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不走,你先好好睡一觉。”

    男人将女人的玉手放回被子里,为她垂下帘帷。男人转过身来,正好对上身后女人含笑的眼睛。男人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回了一个笑。女人又是如同之前那样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打量他一番,便转身走了。男人跟在身后,关上了房门。

    来到屋子的客厅里,女人才转过身来,歪着头玩味地看着他,俏皮地道:“她好像真的把你当成了她的人。”

    男人垂下眼含笑,又看向她,没有说话。

    女人又道:“她很喜欢你呢。”

    男人的笑意更深,仍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他知道她的话不是真心替这个女人难过,只是想以她自己的俏皮挑起他的俏皮。可他没打算讨好她,或者以她猜到的方式去做,她到底小看了他,她的小心思,他阅女无数的眼睛,怎会看不出来?

    女人道:“你怎的不说话?”

    男人道:“姑娘要我说什么?我若是说了,姑娘早已猜到,那我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很无趣吗?”

    雪衣看了男人几秒钟,笑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男人。”

    男人礼貌地回以一笑。

    雪衣道:“这可不是夸奖的话,你别误会。”

    男人道:“我知道,我自然也没当做好听的话。不过,姑娘也是我见过的顶聪明的女人。”

    雪衣笑了,道:“是吗?这话我是当作好话来听,还是不好的来听?”

    男人道:“对姑娘说的,自然便是好的。”

    雪衣没有等待男人再说些什么,便转身拿起桌上的瓷茶壶倒了两盏茶出来。雪衣递一杯给男人,却并不说什么,只是用含笑的眼神传递着自己的意思,男人接了过来。

    雪衣道:“这里没有酒,就暂时以茶代酒,先生您不介意吧?”

    虽说男人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还是道:“没关系。”

    雪衣笑着将茶举了起来,道:“多谢您帮了我,所以,以茶作酒,敬您一杯。”

    男人长得高,可女人说话的时候并不是仰着头的,相反,头还含着些,而眼睛却挑起到了极大的角度。话说罢,女人便抽出一方白色秀帕,掩着口灌了下去。

    头仰至极点,咽喉因为下咽而有微微的颤动,饮罢,女人擦一擦湿润的唇,将空杯子举着给男人瞧了瞧,笑道:“先生,该您喝了。”

    男人微笑道:“姑娘好酒量。”说罢,男人一饮而尽,雪衣看见男人的硬挺的下巴,还有因为吞咽而滚动的喉结。

    男人给雪衣看一眼杯子,雪衣笑道:“先生也真真的好酒量。这茶不算好茶,不知您吃得惯吗?”

    男人道:“我一向以为,茶的好坏不是那样客观的事情。佳茶不一定便是佳茶,劣茶也不一定便是劣茶。有时候,佳茶有可能变成劣茶,劣茶也可能会变成佳茶。”

    雪衣道:“这样的说法,还真是新奇,我还是头一次听呢。”

    男人道:“吃茶分时辰,分地方,如同食物一样。若是时辰跟人不对,再好的茶,那也吃得味同嚼蜡,若是能在对的地方,同对的人一起吃茶,就算是贫贱,那也甘之如饴。”

    女人笑道:“先生固然高见,我竟孤陋寡闻了。可是我却有一段不一样的看法,不知先生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男人笑道:“姑娘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雪衣道:“我却觉得,品茶是客观些的事儿。好茶便是好茶,劣茶便是劣茶。”雪衣朝窗户走去,留给男人一个背影,边走边说道,“若是没有在对的地方,没有遇见对的人,那世人所谓的好茶,岂不是不如意的环境下一种难得的奢侈跟幸福?这不是好茶是什么?若是在对的地方,也遇见了对的人,倘若却没有好的茶,这岂不是有些煞风景了?没来由惹了人的心情。这不是劣茶是什么?”

    男人向女人的背影走去,道:“姑娘真真好见解,是我所不及的。不曾想,姑娘对茶竟这样了解。”

    女人回转头,背后映着苍茫的白雪,向一旁站立的男人道:“我却也不曾想到,先生对茶竟也这样熟悉。我们……算是志趣相投了?”

    男人道:“自然。”

    雪衣看着男人道:“茶是如此,人也是如此呢。”

    男人现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女人又看向大雪,男人便只能从斜后方看着她细腻光洁的侧颈,还有侧面。

    女人道:“一个人好,便是真的好,一个人坏,也便是真的坏。”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姑娘这句话我却不认同了。”

    女人突然转身,疑问道:“为何?”可是看到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四下乱瞟了一下,重又说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雪衣自觉那一声“为何”同他说出来,是那样别扭的,其实男人听到时,也是愣了一下的,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是两个陌生的人。而男人说的话,雪衣下意识的“为何”却是两个相熟的人才会这样的,就好似因为爱情,女朋友可以那样理直气壮便下意识就质疑起自己的男人。其实这样的两个字在旁人看来,无非就是两个字,可是在雪衣同男人这样两个心思细腻的人听来,自然便会有进一步的看法。雪衣的细腻来自于她一个女人对某一个自认为不一般的男人的特有的细腻,而男人的细腻则来自于他作为一个闻香无数的人,对于女人,尤其还是一个他自认为不同的女人的细腻。

    男人微笑着道:“恕我不能奉告了。”

    雪衣道:“为何?我告诉了你我的心思,你为何不能告诉我你的?”

    男人道:“姑娘误会了。”男人看着女人清澈如雪的眼睛 ,她像雪一样洁白,道,“不是我不愿告诉姑娘,只是这话,姑娘却听不得。”

    男人顿了顿,看见女人疑惑的眼神,笑了一下,解释道:“姑娘就像这四桥的雪,那样纯洁无瑕。我的话是在那些没有雪的地方得来的,只与那些地方相配,却与四桥不相符。”

    女人声音里已经有些不满,道:“你既不愿说,又为何要抛出这样的一句话,白白的吊着人的胃口?”

    男人笑道:“姑娘若是真的想听,那我但说无妨。还恕我要说出这样无理的话,玷污了姑娘的耳跟心了。”

    女人也真诚地笑道:“你只说吧,我不怕。我的心是怎样认为,一句话便改不了什么。”

    男人道:“这样最好。”

    男人转身踱步,为自己斟了杯茶,好似对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跟习惯了,男人抿一口,已转过来,看着与他相距着一段距离的女人,她是那样白的,同身后窗外的雪融在一起,便是那样明媚善睐,他看着她这样子,竟然忘却幻想着她的乳,她夜里的□□,只是想到她的笑,她的哭,她的一切外在的动与静。男人道:“容我冒昧地问一句,姑娘……相信爱情吗?”

    雪衣略微一怔,万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唐突的一句话,正不知该如何说,男人道:“无妨。我猜,姑娘既说出那样的话来,便是相信无疑的。”

    男人朝女人走去,边走边道:“不知姑娘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可是,还没有走到那个女人身边,门却被人打开了。

    男人未转身,因为雪衣已经将来人的名字唤了出来,雪衣向男人这边走来,道“花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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