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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佳人有感恩情重,见故人忍辱负重心

    雪衣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头,扭头一瞧,庭芳就在她一旁,身子上白色的绷带渗出许多血点子。

    雪衣欲要起身,有护士进了来,说:“您醒了?”

    “嗯。”

    “庭芳他怎么样了?”

    “您说这位先生吗?他没什么大碍,可能要昏睡几天才能醒,您放心吧。”

    “嗯,谢谢你啊。”

    “小姐,你说什么呢,要谢呀便谢你自己吧。若不是你舍命护着这位先生,能不能活着都悬呐。你说可真是神奇,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你看,你竟然身上都没怎么烧伤,可见呀,是上天眷顾你们两个,不舍得你们生离死别呢。”

    几日以后,庭芳醒来,见自己还活着,简直像做了一个梦一样。见雪衣进来,他跟她微笑。

    “你醒了?”

    “嗯,我还活着?”

    “嗯,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我睡了几时了?”

    “睡了有两天了。”

    庭芳欲要起身,瞧见自己身上的绷带,道:“你有没有受伤?”

    雪衣忙扶着他坐起来,摇摇头。

    庭芳瞧见她再没有别的话了,不似以往那样能言善语,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庭芳牵她的手,才注意到她手上也缠着绷带,便将她搂至怀里头,说:“你怎么这么傻呢?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为我拼命的?你知不知道,旁人以为我满庭芳自由,多情,浪漫,不羁,洒脱……可实际上,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平生好饮酒,好作乐,处处留情,处处无情,不喜欢挣钱,不喜欢养家,每天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这世上多得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你又何必为我这样一个人浪费你的命,浪费你的情?雪衣,你要我如何还你?”

    庭芳听见雪衣在他怀里头低声哭泣,便搂得更紧了些,忍不住心疼地唤着“雪衣”。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子情深入骨呢。

    大抵这便是所谓“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吧。这世上有那么多好的人,那么多漂亮的人,可是在一个相爱的人眼里头,饶是对方有那么的不如意,可就是再也瞧不上别的人了。

    晚上,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一起做一场梦。雪衣背对着他睡觉,庭芳也闭着眼睛沉入睡眠,说:“雪衣,你睡了吗?”

    雪衣低声道:“没有。”

    庭芳道:“雪衣,我如今活着,人们说,是大难不死有后福。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们在松林里头,我说,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呀。不然,缘何,你身上这样完好无损,缘何这样子,我们都没有死?我真希望你是仙女,这样,你便不用在我身上受委屈,总是因为我流泪了,你的泪那样子珍贵。可是我又害怕你是仙女,怕你一朝飞升到天上不要了我,徒留我一个人在人间,我怕我已经爱上了你……”庭芳说着,声音愈来愈低,直至睡下了,许久,雪衣才转过身来,瞧着这个咫尺间的男人,泪水滑出眼角,她舍不得他,舍不得离开他……

    三趣阁俨然成了灰烬,雪衣无家可归了,她真真切切地没有了家。庭芳说:“我们去松林里头,好不好?我亲自给你建一个家,我们住在里头,这家便只有我们两个人。”雪衣点了点头。

    一日,雪衣陪庭芳在外头散步,瞧见花姨迎面朝着他们过来,她看见他们的时候就不走了,单单盯着庭芳一个人瞧。

    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笑眯眯地朝着他跑过来,说:“朔风,你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庭芳不解好端端地她怎么又说起了胡话,雪衣摇摇头示意庭芳不要拒绝她。

    她又哭起来,说:“朔风,我对不起你,房子没有了,是我没有看好它,是我毁了它,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花姨抓着庭芳的手要让他打自己,雪衣急忙道:“没关系,朔风他不会生气的。”

    花姨忽然盯着她瞧,一双眼睛里头满是防备,说:“你是谁?”转眼间她便恍然大悟似的瞧起了庭芳,说:“朔风,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她在庭芳面前越来越激动,恰好有护士来寻她,将她带走了。雪衣瞧着她沉在夕阳里头的身影,说:“庭芳,她把你当作朔风,你……”雪衣想着庭芳是不是可以像那时候帮助春明一样,帮助她。

    庭芳却拉起她的手,说:“走吧,别看了。我们自个的生活还顾不过来呢,哪管得了那么多呢。”

    雪衣见庭芳这样说,便不欲再如从前那样撒娇求他,担心他们两个得来不易的安稳,又要因为争执消失了。

    这些日子,虽然庭芳卧病,但好歹两人算是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似乎一场大火,两人间的隔阂便消磨殆尽了,再也不提往事了。于庭芳来说,雪衣到底是弥足珍贵的,他以为他都要失去她了,可多亏了老天眷顾,没有夺走她。

    庭芳出了院,同雪衣在松林里头建了简易的家,即使如此,雪衣已经心满意足,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有了家,就意味着有了倚靠,便意味着一颗真心,只是不知道,这真心算不算长久。

    雪衣同庭芳坐在山巅看星星,山巅的群星璀璨,不解人间苦乐,夜夜安静地升起,度过着安静的岁月,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天上的星星数不清,数不完,可是看星星的人会变,心在变。

    两个人都不说话,各怀心事。一时间究竟是该乐还是该悲呢,乐的是两个人现在仍在一起,悲的是在一起的这条路上,有许多人离开了,离开了便再也没回来,悲的是在一起的这条路上,心已然改变了。

    庭芳许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一见面就将雪衣抱着转起圈子来,这在雪衣看来,简直是极珍贵的事情,因为庭芳的心情一直以来都是沉沉的,再也没有回到从前过了。

    雪衣脸现出惊色,道:“庭芳,你放我下来。”

    “怎么了,不喜欢吗?”

    雪衣理了理头发,温柔道:“今天怎么这样高兴?”

    庭芳刮了刮雪衣的鼻子,道:“你猜。”

    雪衣摇摇头,道:“我猜不到。”

    庭芳道:“你看。”说着庭芳便拿出信来给雪衣瞧。雪衣看罢:原来是庭芳的诗在太液举行的诗歌比赛中得了特等奖,奖金很是丰厚。

    “这是闭春寄来的,我原也不知道呢,高兴吗?”

    雪衣笑着点头,庭芳揽住她,道:“你说,你的情人这么厉害,你要怎么奖励他?”

    雪衣踮起脚尖在他颊上轻轻一吻,欲要起身时,庭芳趁机追了上去,吻上她的唇,起初,吻如棉花糖一样很轻很软,之后便是意乱情迷,力量深了许多。雪衣一开始有些怔怔的,这是这么久以来,庭芳第一次跟她亲密。这么多天,庭芳从来没有触碰过她,每天同她不过是几句话,而后便沉入自己的写作里头了。常常雪衣晚上已经睡了一觉还见他兀自坐着写字,又或者有时候雪衣在屋子里没有看见他,便起床披衣,瞧见他一个人立在山头,对着茫茫的夜色抽烟,雪衣便不打扰他,默默转身回去。她知道他变了,知道他也在为两个人的生计考虑,发愁,知道他心里头不痛快。

    庭芳揽着她向自己的身上贴去,雪衣在他的感染下思维彻底松懈了下来,便也回吻了他。似乎两人都在发泄着几日来的平淡,吻的很深,雪衣向后跌去,直撞到门框上,可是雪衣不疼,她很开心。

    庭芳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雪衣不解,庭芳道:“感谢你这几日照顾我,感谢那时候你不放纵我,逼着我按时写作。”

    雪衣替他理着领口子,道:“你能这样子,我就很开心了。”说着,雪衣眼睛里头就闪现出泪花,庭芳抱着她,知道她一直为他担心,只不过她再也不会抱怨了,只是埋到心里头。

    “你不要哭,你哭了,我便没有了法子。索性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嗯。”雪衣在他怀里头点头。

    “我不会再叫你受委屈,也不会再叫你为我流眼泪了。”

    “雪衣,我为你读诗好不好?”

    “嗯。”

    两人坐在山头,雪衣靠在庭芳的肩上。

    去年你离开海里蓝斯

    我永远记得,

    去年,你离开了海里蓝斯。

    初次见你,是在秋天的海里蓝斯,

    初次见你,是在海里蓝斯的秋天。

    你穿着棕色的皮衣,

    融在阳光里。

    你戴着黑色的贝雷帽,被秋风吹佛。

    穿过枯萎树叶的光,在你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有时像跳动起来的精灵,

    你那平静的外表,便好似鲜活的。

    你白色的面庞,纤细的脚踝,

    我记得深沉。

    从此,我出现在海里蓝斯的酒馆前,

    仿佛一个准时的乞讨者,

    乞讨着你不经意间看向我的眼波。

    若是有意,那我的一整天将都会是甜蜜的。

    有一天你出现在酒馆里,

    独自一人醉酒。

    仿若周围的歌声与舞蹈本不会属于你。

    你是安静的,

    即使喝了烈酒,白色的面颊上漾着红,

    也还是静的,

    恰如海里蓝斯的秋天。

    只有风微微搅起来的动。

    那一天,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心事,

    那一天,我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你,

    爱得那样莫名其妙,爱得那样突如其来。

    以至于我多希望,

    你掉在酒里的泪,是为我而流,

    我多希望,

    自己能成为杯里的酒,

    在你深情流盼的眼波中,

    在你的手里,

    被你摇晃,

    可以进入你的柔肠,解掉你的忧愁。

    可是,我又害怕自己成为了酒,

    从此,只有在你忧愁时,才记得我。

    我想要,你的泪,你的笑,你的一切一切,都记得我,

    我想要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酒,

    至少不是烈酒,

    烈酒灼烧你细腻的肠胃,

    你要经受苦痛的折磨,

    我不希望你身子上有了痛,

    因为我爱你。

    我要找一个双全的法子,

    宽了你的精神,安慰了你的□□。

    我盼望着你爱我,

    让我成为你忧伤的药剂。

    给你灵与肉的依靠跟温柔。

    夜色深沉,强风吹拂,

    这是海里蓝斯秋天的夜。

    不过有你在这里,海里蓝斯并不算冷。

    因为,你醉倒在我的怀里,

    温热的气息倾洒在我的耳畔,

    这是我一生之中的幸福。

    我记得,去年你离开了海里蓝斯。

    曾经有一次

    我在你白色木屋的旁边,

    企图时空可以缩短灵魂的距离。

    仿佛一个偷窥者,

    从白色的栅栏里,我看见,你的一天。

    清晨,你在木屋的花园里牵着狗,和他是那样亲密,

    你的玉手滑过他的每一丝毛发,

    惹得我嫉妒,

    爱是让人发疯的东西,

    好端端,我竟然嫉妒起一只狗。

    他将你扑倒,在你的怀里打着滚,

    你看向他的笑,明媚得如早起的晨光。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不过我不需要担心你,

    你躺在花园的树下,

    在摇椅上乘凉。

    我看到你平躺下来时凸现的两个小丘,

    有些想入非非了。

    夜晚的风吹过,拂起你长长的衣裙,

    头顶的清辉洒落,

    你融在月光里,

    只一眼,

    只一个动作,

    便能轻易地,

    勾走我的魂魄。

    如此轻易地,

    我大抵,是爱上了你

    去年,你离开了海里蓝斯

    我们的爱,仿佛海里蓝斯的秋天,

    阳光穿过树叶,

    流着淡淡的哀伤。

    如果我们可以在春天遇见,

    是不是结局便会不一样?

    我们的爱,仿佛秋天的海里蓝斯,

    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不愿意回去,也不愿意提及,

    那是秋的故事,是悲伤的过往

    ……

    庭芳的声音缓缓流动,似好听的琴音,雪衣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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