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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真相

    亦欢同云苏说了许多她和符霄之间的事,也隐藏了一些不太好说出口的,比如,那日看到这符宅布局像坟墓,再比如,符霄和她之间的那些暧昧情愫。

    云苏虽未经历过爱情,但看到亦欢提起符霄时,眼中的柔情满得几乎要溢出来,语气也是甜丝丝的。她知道,亦欢是真对符霄动心了。她看着案头那一钵盛放的栀子花,又想到在符宅中俨如女主人的亦欢,陷入沉思,胡青青追了符霄那么久,一根杂草都没收到过,更不用说倾心相待了,这差别……

    此时她一颗心全在胡青青那里,便忘记细究符霄来凡间搞出这般阵仗的前因后果,于是也忽略了其中的种种不正常。

    又和亦欢说了一会儿话,云苏告别出来,去找沈彻。

    沈彻躺在荷塘边的长椅上,旁边支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鱼竿,正闲闲地钓着鱼。那两尾金鲤鱼跳舞跳累了,早已回归水里,这时候正围着沈彻的鱼饵游来游去,不时地浅啄一口。

    云苏找到沈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云苏:“你这是钓鱼还是喂鱼呢?鱼线不上钩子,只绑鱼饵,饵都快让鱼吃完了。”

    “来了啊,衣服挑好了?”沈彻笑看着无精打采的云苏。

    云苏:“挑好了,唉!”

    沈彻不解:“挑好了还叹气?”

    云苏在沈彻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满面愁容:“挑好了现在也穿不上啊。”她心里想的还是胡青青的事,随口应付着沈彻。沈彻不知其中原委,听得莫名其妙。

    沈彻躺着躺着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旁边突然出现一个长着犄角、全身发青的怪物,它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眼睛,大张着嘴,露出又尖又长的牙齿,慢慢朝他靠近。他吓得猛打一个激灵,然后醒了。

    他转头看向梦中怪物出现的地方,便见云苏抱着膝盖蹲在那里,正在用手指逗一只蚂蚁玩。

    听到沈彻有动静,云苏望过来,见他盯着自己发呆,问:“我这么好看的吗?”

    沈彻回过神,移开了目光。

    云苏软绵绵地开口:“沈彻,我饿了。”

    “我们去厨房找点吃的吧,吃完出去看看红斑灵芝长得怎么样了。”

    “好!”

    厨房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忙碌,见到他们到来,脸上堆起笑容:“二位,菜肴马上好,你们在饭厅等着罢。”

    云苏饥饿难忍,道:“等不及了,我们要出门去,随便给我们些吃的就成。”

    “这……”厨子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一日三餐的准备,除了按人数定时定量,还讲究设计和摆盘。您二位若是提前取走一部分,我这后面的菜肴就不成形,到时候上不了桌啊,就是勉强端上桌,也难看啊。”

    他眼睛骨碌碌转了几转,接着道:“符公子花大价钱将我请来,专门给他做饭,您二位说,我要是连饭都不能保质保量地做好,是不是对不起他给的那个价钱?”他故意将“价钱”两个字咬得很重。

    云苏:“……”

    沈彻微微一笑,道:“讲究!”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大锭银元宝,递了过去。

    厨子伸手接过银元宝,面上笑容更甚:“公子也讲究,嘿嘿嘿,我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早上做的小食,都新鲜着呢。”

    他搬出一个大竹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各色小食,麻辣牛肉条、油炸小酥鱼、五香小干排、水晶流心糕……

    他无视云苏的白眼,赔着笑脸:“二位,看着拿,看着拿,别拿太多,吃不完浪费了不是?”

    云苏虎虎地用油纸包了两大包,这才和沈彻出门去。

    “要不是今天出门,我能整个给他端走!瞧他那一副小人样。”云苏愤愤道。

    沈彻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位不辨五味、五谷不分……呃……有梦想的厨子?”

    云苏咬咬牙,点头:“对,他现在能力是长进了,但是梦想被狗吃了!”

    午后,竹木小楼里。

    亦欢写完状子有些疲惫,懒得走动,便一直待在楼里望着窗外满树白花出神。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与符霄初见的那一夜。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院子,符霄站在月光之中,似乎溶入了无尽月辉的清雅,疏离得不像尘世人。

    忽而眼前又浮现出阴雨天花树下的孤独身影,身周都是灰蒙蒙的雾霭,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迷失了方向。

    亦欢忽然来了画画的兴致,于是开始准备宣纸,继而研墨。人们只知她能辩,却不知她也擅长丹青。

    亦欢闭上眼,在心上细细描绘出她脑海里久久旋绕的画面,描好后才将心中那副画誊到宣纸上。落笔潇洒,运笔如风,收笔自然,心到处笔亦到,很快画就素雅丹青一幅。

    画上两棵大树相依而生,伸展开的苍枝被白雪似的花簇覆去十之八九,似有风拂过,零落的花瓣纷纷起舞;一身梨花白的男子负手而立,微仰头,似在赏烂漫花景,又似仅仅望着虚空,令人难以捉摸的眼神越发衬出其不食人间烟火的清贵。画卷的最上面,右边是一方精心的留白,左边则是一轮皎皎明月。

    整幅画明朗简约,意境高雅。画中景致与楼下那梨树和李树一般无二,只是将满是阴霾的背景换作清朗的月光罢了。

    亦欢欢喜地将画看了又看,觉得符霄真正的模样就该如此。来了这么久,她还是看不透他。想到这一层,心里有些微失落。

    墨迹初干,亦欢便收起画卷直奔主楼,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它送给符霄。这是她用心画的,她想他一定会收下自己这份情意。

    主楼底楼是个大厅,大厅又被十数扇玉石屏风分割开来,布置得极为讲究。

    亦欢进门的时候有两个仆童正靠在一扇屏风前打瞌睡,二楼隐约传来符霄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走过两个仆童身边,打算上楼找符霄。

    不经意间回头,借着门外的天光,她看见两个小童忽地不见了,而他们睡觉的地方出现了两副白骨。

    她一惊,急忙揉眼,再看时,仍是先前那两个童子在相互倚靠着在睡觉。

    “竟是眼花了。”她轻轻拍着心口,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莫名的,心中涌起惴惴不安的感觉。

    她攥着画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努力平复着纷乱的心跳,一时不敢再往前迈步。

    外面传来云苏轻快的话语声:“我就说嘛,红斑灵芝没这么快长好,咱们就先在这住着,守着它,等个一两天再去看看。”沈彻附和着:“好好好,听你的。”

    云苏和沈彻走远了,已经听不见他们言语。

    这时左面的房间传出两个男子的说话声。

    听得符霄说:“云苏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她?”

    “就不去了,跟她待久了脑袋疼,她没惹事就好。”是个陌生的男声,带着些笑意。

    过了一会儿,那男声又道:“怎么样,我给你挑的这个墓?”

    “好得很,天天不是阴雾弥漫就是打雷下雨。”是符霄戏谑的口气,却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味。

    “这是第六日了,还差一日便是七日。受整整七日墓穴.阴气的侵蚀,再加上阴状的反噬,后日天亮后她就永远是一张梵纸,再化不得人形。到时只需要将其焚化成灵灰,引入身体之中,你就可以祛除浊阴之息、摆脱幽冥无止境的束缚之苦进入轮回了。往后一日你定要多加小心,以免出什么岔子。”陌生男子说得很轻松,听在亦欢耳朵里却堪比惊雷,这字字句句连连击得她差点滚下楼去。

    原来……

    原来,真相便是这样!

    原来,所有的温存不过是为取所需而逢场作的戏!

    “嗯,我知道。”房间里传来符霄的声音。

    亦欢不敢再听下去,失魂落魄地捏着画下了楼,走出大厅,沿着来路回了院子。

    到底只是一页轻飘飘的纸,就算心沉坠得再痛,也没人知道;就算脚步重得抬不起,也引不起旁人的注意。自然地,扰不到二楼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中的符霄。

    天上又下起大雨,符霄立在窗前,前襟被雨濡湿了大半,却毫无知觉。

    房间里,执了九龙玉杯的颜摩咽下杯中最后一口酒,向符霄无奈道:“你动摇了?”

    第二坛陈年烈酒也快见底了,自认酒量不差的颜摩自己有了两分醉意,想灌醉的符霄却依旧清醒。“你这家伙,除非心里有事,不然准是一坛倒,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准是动摇了。”

    符霄默然无语,仰头一整杯烈酒全下了喉。他倒是想醉,那样他就用不着因犹豫不决而倍受煎熬。

    “我就说啊,”颜摩又给符霄倾了满满一杯,将剩余的半杯倒进自己杯里,“倘若你对那丫头当真无情,前些天又何必上我那儿讨安魂香?要知道,受过安魂香熏染的梵纸,将来在发挥效用时会有不确定的小波折。你宁可担风险也不让她难受,难道不是存了心意与她?”

    “或许,你说得对。”符霄立在窗前,双眼望着虚空,与亦欢画中人的气韵毫无二致。

    颜摩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这可不是原来的你啊,当初那个杀伐决断,为达目的不惜以下犯上、逼兄篡位的符霄哪去了?”

    符霄闻言,皱起眉头,语调抬高了几分:“有些东西,朽了就是朽了,不除,它就会继续朽下去,后患连绵。亦欢的事,和过去那事,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不要把他们牵扯在一起。”

    “两百年前,我与你说过的,能化为人形的梵纸万中无一,极是难寻。错过这一张,下一张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会出现。你放走她,以后若后悔,那也来不及了,她的寿元和凡人一样,在这里耗了将近七日,一出去便差不多九十岁。你可要权衡好!”颜摩不死心。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都快结束了,真是短暂啊!可惜……” 符霄饮尽杯中烈酒,然后转身,欲将酒杯放回桌上,身子却无力地沿着墙壁滑落,最终跌坐在地。

    “罢了罢了!”颜摩也一口饮尽杯中烈酒,置气道,“是我多事,不该仗着你在位时救过我的恩情,就擅作主张给你安排这一出!我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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